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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132 字 2個月前

侯麵前,白氏就沒有之前對著兒子孫子的神氣了,先把錯認了,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老營陵侯掐著了脖子把頭提上來。白氏對上老營陵侯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火驚恐萬分,要說話說不出,喉嚨裡發出哢哢的古怪聲音。

身邊的營陵侯木楞了一下,才看明白老營陵侯是要把白氏掐死,噗通一聲跪下道:“父%e4%ba%b2,姨娘有錯……”

營陵侯的一跪隻是加速了白氏的死亡,老營陵侯用了他所有的力氣,哢擦一聲脆響,扭斷了白氏的脖子。白氏睜著眼睛,麵上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還能動的手伸向老營陵侯。

“你毀掉的,一命又何惜!”老營陵侯急促的呼吸,臉上青筋爆起,這句話是嘶吼出來的。

白氏的手伸到了一半,垂了下來。老營陵侯捏住她脖子的手放了,白氏的屍體倒在地上,頭以聳拉的姿勢貼在地上,一看就知道是死了。

“啊……”好幾個女眷尖叫了一聲微微顫唞。對屍體的恐懼還在其次,老營陵侯就這樣當著一屋子孫的麵兒,%e4%ba%b2手扭斷了白氏的脖子?白氏是誰?

“父……父%e4%ba%b2……”營陵侯沒敢看他生母的屍體,說話時嘴巴在抖,身體也在抖,恐懼而無助。他爬向老營陵侯,隻能向老營陵侯求助。

老營陵侯的心臟似有一把刀在戳,一戳一戳,終於一刀戳透。那一下老營陵侯麵容扭曲,最後一口氣一字字的送出一句話。

“事……已……至……此,大……禍……已……至!”

這是他對營陵侯求助的回答。

老營陵侯頭完全垂了下來,因為身體被座位支持著,還好好端坐著。

“父%e4%ba%b2!”營陵侯正在跪爬的動作嚇得後退一步,才接著爬到老營陵侯的身邊,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把手探了老營陵侯的鼻息,才放聲痛哭。

快四十歲的營陵侯,哭得像個沒斷奶的孩子。然後再場的聶家人把老營陵侯的屍體圍住,跪了一圈又一圈的哭喪,至於白氏的屍體,因為礙眼又占地方,拖出來隨便扔在一個角落。

靈堂還未布置,趁著屍體還沒僵硬先給老營陵侯穿好了壽衣,旨意下:平都公主和聶瑛廢婚。

這隻是原先擬定的一半聖旨。聖旨未下老營陵侯就死了,皇上念在君臣一場不忍老營陵侯死後無人收屍,另一半先壓下。至於聶瑛這種不孝子孫,已經投入大牢。老營陵侯都是被他氣死的,就沒有必要放回來了。

旨意下去的同時,一直為平都公主保胎的禦醫站在趙翊歆身邊。

現在平都公主有早產的征兆,六個多月的孩子一定活不下來。是不保胎?是全力保胎?還是做出個全力保胎的樣子來,其實放任這個孩子死去?或者下點藥讓這個孩子死的痛快點?

平都公主不作為並不代表她沒有敏[gǎn]力。皇上和皇太孫要把聶家鏟除乾淨,這個鏟除不一定是把人都殺乾淨,而是把營陵侯府的勢力全部鏟除,那麼她腹中的孩子,也在鏟除之列。甚至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比聶家任何一個人都要危險。

趙翊歆看著他左手上的佛珠,右手一下一下的撥動圓潤的珠子,燃起的殺意漸漸熄滅。

而營陵侯府的勢力要全部鏟除,如一棵百年大樹挖起,拔除根帶著泥,波及的不隻聶家。

平都公主深夜帶上錦衣衛,突襲夜查,抓到了駙馬偷腥。這樁醜聞一夜之間傳得滿城皆知。大家還沒有來得及對這件事情做出點評,就被皇上的廢婚旨意嚇的不敢點評了。

做丈夫的背後偷腥自然是做妻子的恥辱,可笑公主之尊也要深陷姬妾的威脅,還沒可笑可歎呢,公主就把駙馬給甩了!這層婚姻固然成了笑話,也最大限度的挽回了公主的尊嚴。

因為隻有公主才能那麼痛快的把丈夫給甩了。而後呢?

兩年前嫁入工部右侍郎潘家的夏爾敏回了娘家,夏家二房關起門來商量了一番,越商量越膽顫。

皇上的女兒百家求,當年皇上為什麼選擇聶家?不是皇上選的,是平都公主執意。為什麼久居深宮的平都公主執意,在一眾差不多的兒郎裡鐘情聶瑛,夏爾敏起了一點作用。

夏爾敏當年是平都公主的讚善之一,讚善類似於伴讀的性質,可以進宮,甚至住在宮裡。

當初營陵侯府答應聶家二房把夏讕弄到軍中,並幫助他立下根基,作為交換的條件,夏爾敏必須在平都公主的耳畔提一下聶瑛這個人。

既然一眾兒郎差不多,到底哪個好隻在微妙之間。

未婚女子雖然閉口不談外男,可是沒有外男,女子要嫁給誰去,又怎麼可能真正做到閉口不談呢。誰家公子長得俊,誰家公子得父母看重,誰家公子書念的好,誰家公子性情好,或者%e4%ba%b2眼見過,或者聽長輩們提及,總知道一點點吧。

平都公主關心她的婚事,那時更多的是好奇那些人選,就隨口問了問夏爾敏可知聶家,可知聶家大少爺其人。那會兒老營陵侯還沒有讓爵位呢。

夏爾敏就在平都公主好奇的時候,說了聶瑛的種種事跡。

聶家大少爺名聶瑛和平都公主的閨字同音。

聽說聶家大少爺長相俊美。

聽說聶家大少爺性情溫和。

聽說聶家大少爺至今還沒有一個屋裡人,因為聶家大少爺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他在等可以白首的心上人。

這就和買衣服一樣,一件衣服穿上身,旁邊的人各種誇,就以為這件衣服穿在身上果然好看。

在一眾合身的衣服裡,平都公主就挑了以為的最好看的衣服,既然買了屬於自己的衣服,就越穿越好看。

駙馬和衣服一樣。

現在怎麼辦?半夜抓奸,一道廢婚的聖旨,平都公主已經為她的執意付出代價。若是把老底翻出來,夏爾敏也逃不了誘導教唆之罪。

二房的人想一圈,求到了大房的頭上。夏語澹做了皇太孫,娘家的事她不能袖手旁觀,夏爾敏是她娘家大姐。

嘉熙院中安安靜靜。

“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見。”夏文衍看了這麼多年的書,用上了一句,富有深意。

當初聶瑛待公主之心是真的,隻是現在這顆心給了彆人。男女之間的感情本來就是最容易變化的。

夏文衍側身向喬氏道:“夫人,不如你明日進宮和太孫妃通通氣,萬一……”夏文衍安撫的目向坐立不安的史氏和夏爾敏:“萬一宮裡追究起來,太孫妃也不至於不知所措。”

這是隱晦的說法,萬一宮裡追究到了夏爾敏頭上,讓夏語澹及時說上話,說辭夏文衍都為夏語澹想好了:“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見。”

喬氏諷刺的看著史氏,道:“好一個二弟妹,時時以女戒自律,以女德自守。教一個黃花大姑娘在公主麵前,宣揚一個男子的德行,這是一個貞靜守節的女子,該有的品性嗎?若實言就罷了,純屬欺上之言,釀成公主現在婚姻的不幸……故心?聶家的小子何曾有心,你們看上他家的權勢,用公主做交易攀上了他家,我可看不上他家。一家子男人,都是見色易意的東西!”

喬氏起身拂袖而去。留下史氏和夏爾敏,羞得麵色通紅!

☆、第一百六十三章 憋屈^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把喬氏和夏語澹麵上的母女關係放一邊,就是%e4%ba%b2生女兒住在宮裡,喬氏都不會去說這句話。

喬氏平生,最恨以色事人勾引爺們兒的女人。勾引自己的爺們兒喬氏恨,勾引彆人家的爺們兒喬氏也恨。淇國公府和營陵侯府算是世交,喬氏就是去世多年的聶家太夫人的世侄女,幼時的喬氏見多了男人們見一個愛一個,尤其這個老營陵侯,最是風流。

什麼‘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見’。根本就沒有心!

他們需要一個高貴端莊的女人來充當門麵,門後麵藏汙納垢。

老營陵侯當堂殺死白氏的事傳開,喬氏隻覺得痛快。果然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聶家被那些以色事人的愚蠢女人給毀了。

從聶家太夫人過世後,喬氏就看不上聶家了,甚至也警告過二房不要和聶家往來,可是二房不聽。喬氏以強勢的娘家在夏家立身,史氏以服從男人的婦德在夏家立身,甚至背後指責喬氏偏執,枉顧家族的利益。

喬氏是偏執了,不顧大局,二房又怎麼樣了,出事了知道來求人,喬氏絕不會管。從二房緊抱了營陵侯府的大%e8%85%bf,喬氏連二房也看不上眼了。

喬氏甩袖離開,恰巧夏爾彤從怡然居出來,急切的問:“母%e4%ba%b2,大姐姐怎麼突然從娘家回來了,還麵有淚痕,是大姐夫欺負大姐姐了?”

夏爾彤以嫡女的姿態,夏爾釧夏語澹這樣的她瞧不上眼,同是嫡出又為長姐的夏爾敏,夏爾彤還是拿她當姐姐待的。

喬氏牽起夏爾彤的手,把她拉回怡然居,麵上是笑著的:“你也大了,有些話過了腦子再說。我們家裡出了太孫妃,工部尚書致仕了,潘家老爺想坐上工部尚書的位置,這會子潘家敢給你大姐姐不痛快?不過以後就難說了。”

夏爾彤不解其意,喬氏把夏爾敏做的事情告訴她,夏爾彤還是不解其中的厲害,道:“大姐姐說錯了幾句話,難道皇家要因為這幾句問罪於大姐姐?”

“是幾句話嗎?”喬氏摩攃著夏爾彤的臉,這會兒屋裡沒有彆人,喬氏直接道:“我不曾以為母之心待夏爾凝,二房的人,也十幾年沒把夏爾凝那個侄女放在心上,這會兒出了事,略過皇後娘娘不提找太孫妃,為什麼?”

“為什麼?”夏爾彤反問。

喬氏嘲笑道:“因為遠近%e4%ba%b2疏,因為心虛。夏爾敏蒙蔽了平都公主,侄孫女蒙蔽了%e4%ba%b2孫女,求到皇後麵前,夏爾敏是找死。比較之下,他們覺得向太孫妃更好開口罷了。”

夏爾彤臉上不屑道:“她有什麼本事……”

“收起你的神色!”喬氏忽然嚴厲的對夏爾彤道:“一個丫鬟,何以另聶家傾倒?你大姐姐又為何滿臉淚痕?你不會細想嗎!”

夏爾彤抿著嘴巴,一臉委屈。

“我的傻女兒。”喬氏捧著夏爾彤的頭,有些無奈道:“聶家對平都公主不敬,才敢在公主懷有身孕的時候,弄出一個賤婢。公主是聶家的媳婦嗎?不是,公主是皇上賜予聶家的恩德。在恩德之下聶家還要生出不敬之心,這樣的臣子,還有臣子之德嗎?至於夏爾敏,她和平都公主十年相伴之情,又有表姐妹的%e4%ba%b2戚情分,平都公主才對她說的話不做他想,結果呢,平都公主隻是他們手上的一注籌碼。”

“所有的禍患,都是從不敬開始的。先對公主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