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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060 字 2個月前

鄰的公主府,她要忍氣吞聲,今天的這個排場,就是要讓她和聶家撕破臉,不允許她忍氣吞聲。

趙翊歆之意,平都公主不是和聶瑛耍耍夫妻之前的小脾氣回娘家。平都公主回宮後再也回不去聶家。鏤月樓會是平都公主在西苑的長居之處。

夏語澹明白,先使人找來服侍過公主的老人,原來跟去公主府的部分老人已經回來,夏語澹在她們的意見下,按著平都公主的喜好布置鏤月樓。大姑子要回娘家,做弟媳婦的,總要打點妥帖了,也是姑嫂之間的良好開端。

鏤月樓是以楠木為材,上覆金碧二色琉璃瓦的小樓,才三間正屋。夏語澹私以為用鏤月樓安置平都公主簡陋了些。不過服侍平都公主的人說,平都公主喜歡花木,鏤月樓原是聚會賞花的場所,樓內的布置還在其次,大頭是外麵的花木擺放,如何讓公主賞花開懷。

好在暮春時節,百花齊放,隻是要花些心思擺放,費些功夫挪動。

夏語澹剛剛看著宮人布置好鏤月樓的內殿,平都公主果然回來,夏語澹迎上去。

幾個時辰前,平都公主才想趙翊歆和夏語澹夫妻和美,自己和駙馬也是夫妻和美,才幾個時辰!回來的平都公主不複剛才的溫婉儀態,整個人疲累冷凝如失去了光華。

對上依然光華如初的夏語澹勉強打起精神道:“勞太孫妃深夜為我費心了。”

夏語澹也不敢貿然關心此刻平都公主遭受駙馬背叛的心情,或者不算背叛,隻是男人一時忍不住偷腥。才見了第二麵而已,夏語澹隻當平都公主一般的回宮道:“我隻盼姐姐一直待我如弟媳。夜過子時,姐姐勞累一天了,儘早歇息,這裡什麼也不缺。”

夏語澹離開之前,轉達趙翊歆的話道:“殿下說公主還是公主。”說完帶上自己的人,離開了鏤月樓。總之鏤月樓裡,有服侍了平都公主二十年的老人,安置平都公主是極放心的。

平都公主想起了趙翊歆以前說過的話:公主一世的尊榮,都是皇家賜予,皇家榮,則你容,皇家辱,則你辱,聶家的榮辱,和你無關。

可是能真的無關嗎?我尚在腹中六個月的胎兒!

作者有話要說:夏爾敏是夏語澹的大姐姐。二房長女,是平都公主的伴讀。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反戈

老營陵侯一年前被皇上明旨申敕,大受打擊之□子就大不如前了,避居在郊外的彆莊修養身體,所以並不在府內,家人已派去接人,現在首座上是營陵侯。

躺在聶瑛床上的丫鬟叫巧兒,被兩個婆子架著,扔到聶家眾人麵前,大夥兒倒要好好看一看,偷了主子漢子的娘們兒,究竟長成什麼模樣。

麵容姣好,身材嬌小,算是美人胚子,在哭又沒有放聲大哭,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打濕,一雙眼睛浸潤在淚水中,恐慌的瑟瑟發抖,真像一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在空中搖曳。她目光左右瞄來瞄去,跪在地上雙手緊拽著衣擺。

“瑛哥身邊何時出了這麼一個丫鬟,做丫鬟的規矩都沒有?”說話的是營陵侯的大嫂金氏。營陵侯是庶子承爵,他上麵還有兩個嫡兄英年早逝,聶家幾番籌謀讓聶瑛尚了平都公主,營陵侯才平級襲了爵位。

兩位兄弟死了,留下兩個寡婦金氏洪氏,兩位都是出身大家的小姐,看人眼毒。洪氏接了話道:“真是個狐媚子!這個丫鬟跪都跪不好,你們看看,眼珠子轉來轉去,看著就不像善類,也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扒出來了,我們府裡,要好好管一管了。”

自從夫婿先去沒有留下兒子,隻洪氏生養了一個女兒,早早的嫁了出去,兩位就被聶家高高的供著,實際上在聶家沒有自由,也沒有決定的權利。今日關係到聶家的榮辱,兩位透明一般的人,才被請了出來。

被兩位嫂子一提點,營陵侯向營陵侯夫人方氏責問道:“你挑的什麼人!”

侯府內宅之事都是方氏掌管,丫鬟出了錯先是方氏管理侯府無方。

另一個闖禍者聶瑛剛才已經被營陵侯用棍棒招呼了一通,被方氏護在身後,此時挺身而出道:“這件事情和母%e4%ba%b2無關,巧兒不是……”忽然意識到不是之後也是錯,聶瑛沒有說下去。

“支支吾吾,大爺倒是把話說清楚,免得全家陪你一起死,還不知道怎麼死的。”金氏出口毫不留情,這也是在場之人的心聲。

營陵侯還有兩個庶弟,有子嗣的三房人口十幾號人站著,隻他們輩分在後麵,沒有金氏和洪氏敢說話罷了。

這時巧兒突然出聲自辯道:“奴婢是老姨娘屋裡的,老姨娘心疼孫子,命奴婢送了大爺愛吃的綠豆糕來瞧瞧大爺,問問大爺的病。”

這就是被抓到把柄了,金氏拍案而起,比侯夫人更有氣勢:“你說話仔細,婆婆雖然仙逝多年,大爺是誰的孫子!”

巧兒說的老姨娘是營陵侯的生母白氏,血緣上聶瑛是她的孫子,可誰叫她是妾呢。到了現在,金氏也要維護老營陵侯嫡妻的地位,這也是維護她在家的地位。

巧兒被金氏當頭一喝嚇的抖都不敢抖了。她小戶人家出來的,實在不懂聶瑛不是白氏生的兒子的兒子,那就是孫子,她在白氏麵前伺候,白氏不天天念著,我兒子是侯爺,我孫子是駙馬?

金氏冷笑一聲,坐回位置。有些話隻能自己在屋裡說說,沒看見這屋子裡也沒有白氏站的位置。

洪氏接腔道:“這是?一個爺們兒,睡了老姨娘的丫鬟,這是受過教導的大家公子行事嗎?問病問到了床上,哼!”

方氏護子心切,終於忍不下去了,道:“兩位嫂子,好歹一家人何必在這檔口說這些咄咄逼人的話。公主已經回宮,當務之急是想法子如何把公主勸回來。”

巧兒又在她沒有插話的身份插話了,聲音如黃鶯一樣:“奴婢沒有非分之想,奴婢隻要沒名沒分的做個丫鬟,不會礙著公主的。”

在侯府做一個丫鬟,已經比她原來的生活好了不知道多少。每天有三餐可以吃,每季有嶄新的衣服可以穿,肚子永遠飽的,被窩永遠暖的,這就足夠了,她再不求多餘的。就算跟了聶瑛沒名沒分的,她也認了。

“巧兒~”聶瑛溫柔的呼喚了她一聲,似乎為了她的懂事而疼惜。

“嗬,什麼礙眼的事都做了,還說不會礙事?想得可真美呀,難道你一個賤人,還想駙馬有名有分的納了你。”金氏惡毒的指著巧兒的鼻子罵,眼睛卻看著聶瑛的神色,聶瑛表情痛苦。

他在為誰痛苦?金氏倒要好好替公主看清楚。

作為庶子之妻,方氏的出身是比不上兩位嫡子之妻,而且剛進聶家門的時候,嫡母和嫡兄三人還活著,庶子庶媳的境遇可想而知,而且金氏和洪氏都曾經作為侯夫人培養,怎奈他們的男人早死,所以妯娌之間的梁子結在心裡二十幾年。今天自以為早有掌家夫人之威的方氏忍不下去了,道:“也沒有哪一條說了駙馬不可以納妾。駙馬不可以納妾?聽說懷陽公主的駙馬可是納了好幾個妾,還生有庶子庶女。”

營陵侯聽不下去了,他比方氏有些見識道:“公主和公主能一樣嗎?”

懷陽公主遠在崖州,她在崖州怎麼生活隻是‘聽說’,平都公主在皇上的眼皮子地下呢,錦衣衛夜行而至,就是皇上的態度。

“外麵吵嚷什麼?”營陵侯煩躁道。

一家人商量著應對之法,才開了頭就自家吵了起來,外麵也跟著吵。$思$兔$網$

“回侯爺,是白老姨娘在外頭。”外頭有人回話。白氏年紀一把,到底現在的侯爺是她生的,也不敢狠攔了她。

營陵侯先不理白氏,抱拳向金氏和洪氏行禮道:“弟不幸生養了這麼一個不肖的孽障,禍事已經闖下了,請兩位嫂子看在同是聶家人的份上幫扶一把,好讓公主回心轉意。弟知道兩位嫂子早年多和靖平侯府往來,勞兩位嫂子走一趟。聶家不倒也是妙姐的依靠。”

金氏和洪氏沒有成為寡婦前,也和彆家的太太奶奶們頻繁往來,其中就有已逝的靖平侯夫人,範恒之母。若不是為了這,營陵侯也不會請出金氏和範氏兩尊大佛,現在家裡能利用的人脈關係都要用起來。靖平侯府也供著一個德陽公主呢,兩家應該同氣連枝才是。天下的駙馬是一家的命苦,今天聶瑛惹怒了平都公主,保不齊範恒哪天不會惹怒德陽公主。

妙姐是洪氏的女兒,出嫁了還是要娘家在背後撐腰。兩位這次出了力,營陵侯也不會虧待了她們。

白氏在外頭鬨,這是要把金氏洪氏支走,金氏和洪氏也不屑和姨娘之流站在一個屋簷下,受了營陵侯的禮,就從容不迫的離開了。

走出侯爺居住的中軸線院落,金氏對洪氏道:“弟妹可要去靖平侯府?”

“去,去了總有話說。”洪氏和金氏心照不宣,這個營陵侯府,早不是她們的了。

營陵侯支走了洪氏金氏,也把庶弟兩家人支頭了,總歸三個庶子是不同的姨娘生的。顧念著老營陵侯還活著,才沒有把這兩支分出去。

白氏因為她的弟弟白文成在外麵打著皇%e4%ba%b2國戚的旗號奸|%e6%b7%ab男女,敗壞了聶家的名聲之後,就被老侯爺厭棄了,還在府裡弄了一個佛堂把她塞進去。隻是那也是做做樣子,白氏在佛堂半年把自己弄得瘦骨伶仃,佛堂就棄了。

因為喪弟的打擊,一年的白氏變化很大,需要拄著拐杖才能正常走路,半年的調養人還是瘦的皮包骨頭,痀僂著腰,頭發花白,麵容蒼老。

巧兒看見白氏就像看見了靠山,爬到白氏%e8%85%bf下道:“姨娘,奴婢一心愛慕大爺。奴婢什麼也不求,隻求伺候著姨娘偶爾能看大爺幾眼。”

其實這還不夠,瞧白氏的樣子,還能活幾年呢。她好不容易才爬進侯府來,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現在屋子裡隻剩下白氏一係,白氏摸著被營陵侯打了一頓,疼得冒了一頭冷汗的聶瑛疼惜道:“來,瑛哥兒,讓祖母看看打哪兒了,他有棒子打你,何不先把我打死了。”

白氏對於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兒孫,那是發自肺腑的關懷,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可以用命來愛護。

聶瑛跪在白氏身邊,握住白氏蒼老的手還笑著道:“沒事,父%e4%ba%b2雷聲大雨點小沒有打疼孫兒。”

白氏卻忍不住哭了,眼淚鼻涕俱下道:“公主雖然尊貴,可我的瑛哥兒也是她的丈夫,夫字天出頭,丈夫比天大。她這個樣子,可是做人家妻子的樣子。要我說,這個平都公主,整個兒掃把星。”

營陵侯住口阻止道:“姨娘慎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