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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092 字 2個月前

一麵住人,三麵空著,至於費事什麼的,把屋子搞得和*陣一樣不是費事,是安全。

最後趙翊歆直言不諱道:“我不喜歡慈慶宮這塊地方,重建之後還是不喜歡。”

現在的整個皇宮,是太宗初年的時候建好,所以慈慶宮作為儲君的居所之前住過三位儲君,仁宗皇帝,徽文太子,獻懷太子。趙翊歆落地那一年就被冊立為皇太孫,一直隨皇上居住,慈慶宮就封著,封了十年。五年前皇上說慈慶宮晦氣,曆屆太子都不長命,仁宗皇帝熬出頭做了三年皇帝就沒了,後麵兩位就沒有熬出頭,話不是那麼說但意思是這個意思,皇上表達了這個意思,就把慈慶宮推倒重建了。

夏語澹隨聲附和道:“我也不喜歡,宮牆高高的,一眼望不到外頭,房梁壯壯的,高高的懸在上頭,像住在國賓館一樣,好是很好,就是太肅穆了。”

皇上重建慈慶宮可耗費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財力。

鋪地的澄泥磚在蘇州取泥,就地煆燒六個月,耗時三年沿運河過來。支撐房屋結構的梁柱從遼東的深山砍伐下來。打造家具的所有紫檀木由安南國進貢,繞了海岸線過來,這三處已經不是耗了多少萬兩銀子的問題,非調動國力不能成事。

原來的宮殿好好的,三任儲君才住了二十幾年,皇上一句話就勞師動眾,禦史們都看不下去了,諫一句奢靡。

三日後,趙翊歆和夏語澹離開了奢靡的慈慶宮,皇上在朝上說了把神樞營的指揮權交給趙翊歆的事,當然皇上也顧及到了皇太孫新婚燕爾,兩個月後再正式給,今日先和朝臣們打一聲招呼。

對於皇上的決定,朝臣們熙熙攘攘,但還是以讚同的聲音為主。

皇上沒有%e4%ba%b2兄弟們扶持,沒有%e4%ba%b2兒子們輔助,坐了三十年皇帝,牢牢把持了手上的權利,實則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萬幸皇上還有足夠強大的掌控力,所以皇朝一直穩固。可是皇上一年年的老去了,他手上的權利早晚要轉移到繼位者手裡。皇太孫是該一點點的接手,免得到時候山臨崩的時候,皇權的接手措手不及。

不少人這麼想,但隻在心裡暗暗的隱憂,沒人敢把這樣的想宣之於口,隻對於皇上放權的行為表現的很平靜,京衛軍環布在京城五十裡之內,有拱衛京城之能,隻有五十裡,換句話說,每一支軍隊都有直取京師之能。神樞營雖然隻有三千人,可是這三千人都是重甲騎兵,若以閃電之勢衝過五十裡,要攔下他們還真不容易。

當然要起兵作亂什麼的,長了狗膽忘了精忠護國的,每支軍隊都有嘩變做亂的可能。

皇上願意把神樞營給皇太孫,也就成了天家祖孫之間彼此信任的事。

夏語澹的生活,就以春意黯然的青烏台為中心,因為有藤蘿胡同的生活做鋪墊,所以過得很愜意。結合夏語澹的話,趙翊歆說,皇宮像個巨大的國賓館一樣,西苑才多少像個可以長期住人的樣子。

春意黯然的□□裡,夏語澹忽然問陳管事:“春天來了,桃花為什麼不開。西苑裡都沒有種一株桃樹嗎?”

“原來梨花塢就種滿了桃花,是桃花塢,因為殿下不喜歡桃樹,就改種了梨樹,成了梨花塢。”陳掌事這樣回答。

夏語澹在梨花塢看風起花雨下的梨花,遠在京外的運河上,有人差點因為這場風喪了性命。

溫家過完了老太君九個月孝期,闔家上京來。小兒子溫宜念也帶上了,溫宜念高興的在船艙裡跑來跑去,撲在溫神念身上道:“九哥,十哥在船頭釣魚,釣了兩條魚了,九哥也去釣,我們晚上吃自己釣上來的魚。”

甄氏先說話了,道:“你們彆興起,過一天就到京城了。今日江麵上風大,還釣什麼魚。”

甄氏話音落下,聽到幾個丫鬟的叫嚷聲:“不好了,二姑娘掉水裡了!二姑娘掉水裡了!”

“拉船,向右邊拉船!”對方的纖夫長聲音渾厚。掉了水船依然開著,會撞到落水的人,或是船行劃出的水波會卷著船上的人,不利於救人。隻是在行駛中的船一下子停不下下來,所以會向左右拉船借一借水上的阻力停船。

“碰!”一聲響。對方的船拉向右撞到了溫家的船尾。

“誒呀,十少爺落水了!”溫持念在船頭釣魚,被這樣一撞也掉了下去。

“停船,快救我兒子!”被那麼一撞,船艙裡也在搖晃。甄氏跌跌撞撞的往船頭跑。

“十哥!”溫宜念已經嚇哭了。大家都衝去船頭。

兩邊船上的人,像下餃子一樣,各救各的人。對方二姑娘就喝了幾口河水,人清醒的被抱上來。溫持念掉下船的時候,撞到了頭,被昏死的抱上來,頭頂一摸,血!

溫家馬上靠岸,把溫持念平放在岸邊,甄氏用帕子捂著溫持念的頭,用力怕溫持念疼,不用力血還在滲,用力不是,不用力也不是,甄氏跪著托著溫持念平躺的頭道:“快去請大夫,這裡有好大夫嗎,快去請,再去京城請。”

此地離京隻有五十多裡路。

溫老爺正要去找對方理論,溫神念正要去問這裡可靠的大夫。

對方帶了一眾家仆過來,對溫老爺抱拳鞠躬道:“在下郭步樓,家姐頑劣,以致傷了老爺的公子,在下不勝抱愧!”

對方言行舉止老城,實際上還是一個十四五歲稚氣未%e8%84%b1,闖禍者的姐姐。溫老爺就被堵住了,來者若是家長,溫老爺可以責問他教女不善,來者一個小孩子,大人的話就罵不出口了。

這樣一來溫神念年長數歲,就正合適了。溫神念壓著怒氣道:“你們自救你們家的姑娘,船隻貿然偏頭撞向了我們的船,就是你家的過失了。”

郭步樓轉向溫神念抱拳鞠躬致歉道:“我家隨行有醫士,醫術尚可將就,後麵怎麼樣,我家不會推%e8%84%b1的。”

目前也隻能如此了。溫神念目向溫老爺,溫老爺點頭。郭家的醫士先給溫持念看了傷。

郭家很負責,安排了兩家住到了驛站。溫持念傷了頭不好移動,人也是郭家的家仆抬到驛站。四個人把溫持念抬起,一路未見搖晃,送到驛站的客房。

可以說是鞍前馬後的打點了一切,儘心儘責的為後果負責。

溫持念還未醒來,是好是壞還要人醒了再說,畢竟傷了腦袋。溫家人隻沉默一直守在溫持念身邊,溫持念醒了自好說話,溫持念有個好歹,現在做的這些也無意義,好歹再計較了。

因為看郭家行事,並不是一般的人家。

兩家一個北上,一個南下用的都是單獨的官船。溫神念一個中了進士還未授官的,在官船上是最不起眼的,報出身家背景來幾乎家家比溫家的來頭大。

且郭家隨行帶著醫士,一群家仆整齊整肅。沿著運河的驛站說要住立馬騰出兩個小院子,都彰顯了郭家不凡的背景。

郭步樓暫時收拾好了殘局,回去教訓頑劣的家姐道:“我已經命人拿著父%e4%ba%b2的名帖,問問太醫院哪位太醫看內傷好的,煩請過來。我說了二姐姐當心點,當心點,二姐姐就是不聽,沒傷著自己倒是傷了人家的性命。傷了頭若醒來成了傻子,我看他們家還沒有少奶奶,人要是傻了你就去照顧傻子一輩子吧。”

出事之前兩條船迎麵駕過,郭二姑娘戴著羃離見過溫持念的樣子,她就是看船頭釣魚的人太專心了才失了腳,此時郭二姑娘麵有晦色嘀咕道:“他要是傻了我就負責唄。”◣思◣兔◣網◣

☆、第一百五十五章 郭家

溫家人看得沒錯,郭家行事,並不是一般的人家。他家是雲南昆明城黔國公府郭家。郭步樓是黔國公的嫡次子,同輩中行三,年十五。郭二姑娘閨字霓兒,也是十五歲。他們隨黔國公夫婦上京來參加皇太孫的婚禮。婚禮過後,黔國公夫婦回了雲南,郭步樓就留下來了。

最早的郭氏是太|祖皇帝結髪之妻孝慈皇後的娘家,郭家人丁凋敝,在太|祖末年已無子祭祀香火,太|祖皇帝便把孝慈皇後所出的三子趙英過繼在平恩侯名下,時為平恩侯。太宗年間,平恩侯郭英征戰西南有功,太宗皇帝破了□□皇帝立下的非趙姓不可封王爵的祖訓,加封郭英為一等%e4%ba%b2王爵,時為黔王。郭英臨終之前,為後繼者辭去了王爵,所以郭英死後郭家降成公爵。

郭家遠懸西南邊陲,在太宗年間有節製雲南,貴州,四川三省軍隊的權利,那曾經是大梁朝第一的實權派。這三十多年,皇上陸續收回了郭家節製貴州,四川的權利。郭家不複太宗時期的榮寵,但依然是朝中排的上號的實權派家族。

所以黔國公的名帖請一個太醫離京出診,真是一件小事。

郭家的醫士是備著為兩位小主子醫治頭疼腦熱的小毛病,頭顱內傷真沒有把握。郭家請的太醫院熊禦醫子夜到達驛站,馬上看了病人,和郭家的醫士商量了一回,改了藥方重新用藥。

溫持念第二天昏昏沉沉的半醒了,醒來是為了吐,吐了又昏睡過去,連續兩天,人才算徹底清醒。

阿彌陀佛!

這兩天郭二姑娘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裡思過,什麼過呢?郭二姑娘想了兩天沒有想到,她隻是為了欣賞沿江的風景和感受清冽的春風,才坐在船頭上,迎麵船隻駛過,形形□□的人在她麵前過去,她在隨便一見的來往人群中,想把目光多停留在同坐在船頭釣魚的溫持念身上,隻是在穿行的船隻上想多看一眼,記下他的容顏,她傾斜了身子,江風一吹微微搖晃她便落水了。

郭二姑娘想了兩天沒有想到‘過’,她想到了命運一詞。她掉水了溫持念緊跟著落水,溫持念昏迷了兩天,她雖然未到溫持念床邊照顧,夢裡都是溫持念在水裡掙紮的身影,兩天了,額頭虛汗,眼袋烏青,臉頰發白,嘴皮皺裂,因為擔心溫持念的身體而憔悴不堪,如也跟著大傷了一樣。

如此這般對他心心念念,應該叫做命運吧。

聽見丫鬟沉水說溫神念清醒了,郭二姑娘展顏一笑,道:“告訴三弟弟一聲,我要%e4%ba%b2自過去向溫家賠罪。”

這兩天郭二姑娘沒%e4%ba%b2自過去,倒不是她想逃避責任,她都已經準備好了,人若是傻了她就負責照顧一輩子,她不過去是因為清楚的知道,她過去幫不上忙,目前還有一個陌生人的照顧,遠比不上家人和醫士的照料,而且她去了,可能會讓溫家人礙眼。是想麵對一個間接害得家人生死未卜的人,對麵見了心裡是什麼滋味?

人家生死未卜的時候,首罪者一個勁兒的黏上去,得到的隻是自己的安寧,卻踩在人家的心情之上。

現在人家%e8%84%b1離了危險,人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