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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103 字 2個月前

館陶,太平,顯惠,三位公主還公然納寵,女人做到了公主的位置,那些被視為婦德的戒條對公主沒用,公主依仗的是帝寵,隻要帝寵在身,公主就有顏麵。現在平都公主有皇上寵著,將來趙翊歆接著寵著,她可以儘興做她的事,包括享受床第之歡。

孩子嘛……趙翊歆沒把聶家的種看在眼裡,保得住就保,保不住沒了也算了。隻是平都公主現在一心還在聶瑛身上,這個意思放在心裡就算了。

皇後的想法和趙翊歆,和皇上不一樣,說下去就沒意思了,轉頭對夏語澹道:“難為你聽了這麼一出。”

“隻盼平都公主平安過了今日。”夏語澹隻能用最樸實的話,保佑平都公主和她的孩子平安,再多就不能說了,人家夫妻的事,再多也不是她一個未婚女子說的。

平都公主有流產的危險,皇後情緒低落道:“本想留你吃了飯……隻是平都這樣,我也提不起精神,我要去佛堂念念經,安安心,隻求菩薩保佑我的孫女。我現在也不出去給人添亂,過幾日,等平都那邊妥當了,我再去看看她。”

皇後不能想出宮就出宮,皇後提早說出來,就是隔空和皇上打個商量。

“臣女告辭。”夏語澹目不斜視的離開。

平都公主和聶瑛那點事,趙翊歆做弟弟的,還真不好意思說,他這樣直接過來,一半原因就是看看夏語澹。趙翊歆在皇後麵前,沒有掩飾他對夏語澹的喜愛,他就從容的看著她離開。

皇後跪坐在佛堂念經,佛念萬萬遍,也不能平靜她的心,腦海裡隻有趙翊歆目送夏語澹離開的畫麵,一隻撥動佛珠的手,久久停在那裡,皇後如她麵前的雕塑一樣,連呼吸的起伏都看不見。

夏語澹已經回到了石榴院,換了一件家常的衣服,道:“馮撲,你現在是我的管家了。家裡有什麼事嗎?”要是沒有事,夏語澹想回藤羅胡同了,還是那裡自在。

馮撲笑著道:“有兩件事要說予姑娘聽聽。第一件,姑娘的五姐%e4%ba%b2事定下了,男方是今年新科的一位同進士,授予了四川馬湖府屏山縣令,不日入蜀。因此府上五姑娘的婚禮就定在本月三十日,還有十八天。”

“這麼趕,男方是怎樣的人家?”同是夏家的庶女,隨便瘋長,夏語澹對夏爾釧沒有怨恨,隻是感情就這樣了。夏爾釧要遠遠的嫁出去了。若無意外,夏爾釧一輩子不會回到京城,她在京城之外的一輩子,還是希望她能安穩一點。

“男方祖籍湖廣辰州府,是家中長子,上有高堂,下有一弟一妹,家中田地千畝,家資數千,五代耕讀傳家,出過幾個文書小吏,進士還是第一個。”重換一個人,家裡的資產還沒有李永的養子多,隻是一個白身,一個官身,一得一失,隻能夏爾釧自個平衡了。

隻要夏爾釧把心放低一些,小地主出身的同進士,不委屈她侯門庶女的身份,夏語澹溫和道:“是要我給她添妝嗎?”

“正是,還得姑娘拿個主意。”

夏語澹笑道:“我身份變了,自然和前麵四位姐姐出嫁時不一樣。你看著辦吧,怎麼樣添妝才不失我現在的身份。如果可以,多添一些金銀等實在的東西。還有一件事呢?”

“明後兩天,宮中會來人為姑娘量體裁衣,準備明年二月大婚用的禮服,及大婚之後,姑娘所用的衣飾。”

婚期定了,夏語澹總會有很多事,%e8%84%b1不開身。

空穀館,夏爾釧和幾個丫鬟一起趕製嫁衣,兩個時辰夏爾釧言語也不言語一聲,隻低頭做活。

鐘氏進來,身後跟了幾個提食盒的婆子道:“姑娘功夫大了,歇一歇用飯吧。”

夏爾釧把丫鬟們都打發出去吃飯,隻留鐘氏,擺菜拿筷。

夏爾釧默默低頭吃著飯,忽而抬頭帶著哭泣之聲:“姨娘,你我隻有這些時日了,以後千裡迢迢,怕是再不能見了。”

出嫁那一日,鐘氏根本不能現身,有些話,隻能現在沒人了說。

鐘氏撫摸著繡了大半的大紅色嫁衣,懸了十五年的心落地,心落在地上,隱隱作痛,卻痛得安慰,道:“姑娘不要想著過去,不要想著現在,想想將來,將來你遠離京城,就隻有你一個人了,隻你一個人,怎麼在夫家活好了,你隻要想這件事,其餘多想無益,也無需為我想。姑娘出嫁之後,我隻日日誦經念佛,保佑姑娘夫妻和樂,子孫綿長。這就是我後半輩子全部的生活,我知足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娘娘

夏語澹說香嵐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即使她死了,隻怕後麵還有人。這句警告的話傳回夏文衍的耳邊,夏文衍心焦的一夜長了兩根白頭發。

太多的事情,夏文衍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發生了。

想當年太子健在,話說出來也有不遵的人,不然太子做了十五年太子,夏家也不會如此低調。夏語澹隻是太孫妃而已,有些事情還是無法改變。他心裡清楚,還是那句話,無能為力。

無法該變的是彆人,麵前的太孫妃是自己的骨血,夏文衍沒什麼不能改變的。因為二月二的婚期定下來,石榴院忙碌了幾天,待幾天過了,夏文衍求見,腳下踩的已不是原來的地麵。

既然皇後都問不出來,夏文衍也不再追問了,甚至這撬地板的那幾天,敲敲打打夏語澹在石榴院怎麼安置都不問了,隻是恭敬的道:“娘娘賜的東西,爾釧受了,原想過來謝恩,隻是這幾日石榴院進出不斷,怕打擾了娘娘的正事。”

夏語澹還是第一次聽人正式稱呼她為‘娘娘’,這人還是夏文衍。夏語澹晃了晃神,才道:“五姐的婚期定得那麼匆忙,後麵是我在追著,我送五姐些許東西,錦上添花是應該的,倒不用恪守虛禮。”

夏語澹不見夏爾釧,夏文衍有準備,點頭溫笑道:“三月不到,我兩女擇定了人家,還有爾彤。幾日前肅莊郡王妃做媒,替魯王世子求娶爾彤。我想我們家已經出了一個皇妃,再出一個王妃?太招搖了些,隻是娘娘多少知道些,爾彤她心氣高,魯王世子年十六,品行敦實,和殿下正好同輩,王府又尊貴,說匹配也是配得上的,若他家有這個意思……自然了,這也是看在娘娘的麵子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雖為太孫妃,太孫妃也不管姻緣,然後做姐姐的,也管不了妹妹。魯王世子究竟如何,隻父%e4%ba%b2和太太細心訪查,若這家合適就定下來,倒不用顧及招搖不招搖,也不用考慮我的想法。”夏文衍第一次和夏語澹有商有量的說話,商量夏爾彤的婚嫁,夏語澹有點不自在。

夏爾彤要嫁給誰,上有父母,下有兄弟,操心了不知道幾年,夏語澹就不為她操心了,借了太孫妃的風光讓她嫁進了王府,夏語澹心裡也沒有想法。

“那這件事就大體不離了。我三個女兒有了著落,了我一樁心事。”夏文衍臉上微喜,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又把茶杯輕放回桌上,道:“既然你們都擇了人家,嫁妝是要預備的。家裡這些年,一直是嫡庶有彆,爾釧不能和爾彤比,娘娘……”+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早就想清楚了,既然嫡庶有彆,一切按府中規矩預備就好。”夏語澹見夏文衍似有難色,便把話說了,府中規矩,庶女三千兩嫡女一萬兩置辦嫁妝。這筆錢是公中所出,不是全部,不過嫡尊庶卑,不止夏家,彆家也是如此,有些人家,因為各種原因,有的庶女能拿到價值公中銀子的嫁妝就很不錯了。

夏文衍趕緊搖頭道:“不是這個意思,娘娘和爾彤雖然出身不同,可是一個做太孫妃,一個做世子妃,若太孫妃不及世子妃,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夏家也要被參一個藐視儲君的罪過,夏家不敢,魯王府也不敢當。公中出的部分,你和爾彤是一樣的,隻是公中之外,喬氏的嫁妝,喬氏說她的嫁妝隻留給她生的孩子。”

意思就是沒有夏語澹的份,夏語澹不是她孩子。

夏語澹一笑道:“記名的事不成,我就有準備了。出嫁了也沒想臨走偏了太太的好東西。”

喬氏從喬家陪嫁過來的產業,這些年衍生出來的出息,一分也不給夏語澹。嫁妝是女子依附在夫家相對獨立的財產,一般殷實本分的人家都不會動女子的嫁妝,反正這些嫁妝是要留給子孫後代的。嫡母有權分配,一分不給庶女,也是她的權利。夏語澹麵子難堪一點,裡子有了。喬氏不喜歡夏語澹,夏語澹也不喜喬氏,既然不喜她還要拿她的嫁妝,夏語澹伸不出手。

夏文衍歎了一聲道:“我昨晚為了這件事情,勸了喬氏一晚,她要這樣,我說的話她是聽不進去的。”

“此事罷了,父%e4%ba%b2不用多想。我在喬家時聽姨娘說,現在的武定侯夫人,早年嫁出庶女,也沒有為庶女添妝,我不是太太肚子裡出來的,感情不一樣可以理解,太太現在隻是做到了不卑不亢。”

外人不用理會,這隻是兩個女人坐下較勁的事情。夏語澹倒期盼喬氏能一直保持這種,頭抬得高高的姿態。

夏文衍嘴%e5%94%87翳動了幾下,抿濕了嘴%e5%94%87,自笑了一聲道:“多少年了,我說的話她沒幾句聽進去。她生來就是高門貴女,我,我們家裡若沒有皇後,我隻是一個鄉下小子,我知道自己讀書不通,沒有文采,考不了功名;筋骨不韌,也吃不了日日磨礪的苦。文武不成,三十年前,是配不上她公府嫡女……”

夏文衍突然和夏語澹推心置腹,述說幾十年的心情,夏語澹顧全他身為侯爺和父%e4%ba%b2的尊嚴,對左右的人擺擺手,左右退下。

夏文衍視若無睹,自顧說道:“因為喬家帶頭擁立了太子,皇後開口向喬氏求情,喬家無法拒絕。她還未嫁於我,家中長輩就訓誡我,人家是高門貴女,看在皇後和太子的麵子上下嫁給我,已經委屈了,讓我好好待她,不要讓她受了委屈。因此,多年來我一直讓著她,讓多了就成了習慣,我已經習慣讓著她,有理沒理,我是奈何不得她。可是我做為丈夫,處處遷就一個女子,是我不甘心,才害了你的生母,連累你這些年。”

說到此處,夏文衍眨著掉下一滴眼淚。七分真情,三分做戲,基本是他的心聲。從模樣到性情,喬氏一直不是他年少時,直到現在會去喜歡的女人;從性格到才華,他也不是喬氏滿意的丈夫,隻是為了夏家和喬家,不得不維係這樣一段婚姻。

時光匆匆,夏文衍從姣好少年即將步入了知天命的年紀,三十年和喬氏綁在一起,以後還要綁這,他不甘心。

“父%e4%ba%b2不用說了,時光已去,斯人已逝,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夏語澹有點感觸。四年了夏語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