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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056 字 2個月前

責任,夏謙沒有答應,最後香嵐在求而不得的怨恨之下,臆想出了一條威脅和報複夏謙的理由。

如果今天香嵐是去石榴院裡告發夏謙覬覦夏語澹這件事,這純碎是誣告,總之心裡想想還沒有做,現在想想也沒有了,打死也不能承認的。

夏謙不會承認,夏語澹在皇太孫麵前忙著推%e8%84%b1都來不及,隻要不是傻子,就不會承認。這種意念隻要承認,皇太孫也得惡心夏語澹。香嵐不是殺了嗎,這就是誣告的下場。

不是既定的事實,沒有證據,沒有承認,一個已經死了的,對主子懷了怨恨之心的賤婢隨意誣告,就要讓夏謙和太孫妃身敗名裂,禍及夏家,也太輕巧了。

夏家五個人估計的情形,統一好了口徑,整衣整冠,準備去向皇太孫請罪和分辯。

一個瘋子跑到了石榴園裡遭到了皇太孫的怒殺,是夏家沒有管教好奴婢的罪過,其他嘛,還是要辯一辯的。

香嵐之死怎麼也和夏爾彤沒有關係,夏文衍喬氏帶著些許羞愧之色,而不是大禍臨頭的頹喪之色,去了石榴院,夏家置身在虛位的高位二十幾年,風雨經曆過幾場,不會被一個奴婢的誣告打垮了精神氣。

馮撲領著兩個內侍在石榴院外等著,一個人給他抱著水壺,一個人給他打著扇,才進入秋季,今天的還是太陽好大。

“內臣馮撲,見過侯爺,見過侯夫人,見過幾位小爺。”馮撲一臉愉快的上前招呼,姿態比人家禦用監李永擺的還高。

內臣,隻有替皇上皇子公主掌管內廷雜事的貼身隨從,才可以在外臣麵前自稱內臣,內臣連侯爺都不敢怠慢,夏文衍還禮道:“煩勞馮公公進去通傳一聲,我等求見殿下。這裡麵……敲敲打打是什麼聲音?”

站在門口,裡麵敲敲打打的聲音聽得太清晰,夏文衍不得不問。

馮撲輕快的說道:“殿下說了,夏家的地太臟,臟得都洗不乾淨了,著人把地板撬了,重鋪一遍。裡麵正在做工,也沒有侯爺等站的地方。”

夏文衍難堪不已,一時接不上話。喬氏自動掠過前半句話,似是關心道:“接旨匆忙,未預備好我家姑娘的下處,是我家的罪過,隻是裡頭敲敲打打,殿下如何安置呢?”

作者有話要說:香嵐呢,恨夏訣,夏謙,也恨夏語澹的。

其實,夏訣是從來沒有想過要睡夏語澹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小宅

馮撲認真端看喬氏,他是宦臣這樣打量一個夫人也可:“殿下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殿下無意召見爾等,隻命我代問夏侯,今日冒犯太孫妃的婢女,可是夏家的家生奴婢?”

夏文衍汗顏道:“是府上的家生奴婢,是臣三子屋裡的丫鬟,不知這賤婢如何冒犯了太孫妃?臣……臣馭下不力,特來請罪。”

馮撲也不知道,他隻知道趙翊歆很憤怒,憤怒到%e4%ba%b2自動手了,那麼婢女有她非死不可,立刻死去的理由。馮撲依著預備的話道:“這養不教,父之過,貴府小爺的丫鬟去姑娘的屋裡冒犯,定是從來就沒有教好做奴婢的規矩。既是家生子,就把那一家子都交出來,殿下自會為六姑娘做主。”

奴婢還講養不教,父子過?奴婢既然分給了主子,打罵教養皆由主,父母也不能摻合在裡頭。不過,趙翊歆不先問夏家的罪,而先問劉家的罪,不是,趙翊歆不會看著一個劉家,是夏語澹要劉家全家的身契。

喬氏沒有拒絕的權利道:“臣婦馬上把那一家人的身契奉上,隻是今日之事,也衝撞了殿下,臣婦一家深感不安……”夏文衍在喬氏身後,悄悄拉著喬氏的衣服。

馮撲看到了這個小動作,身子一轉,袖子一甩:“殿下要說的話,我已經傳問完了。”

香嵐到底冒犯了夏語澹什麼,讓趙翊歆怒而殺之,夏家不知道。夏家隻知道,趙翊歆在維護夏語澹。

夏家統一了口徑,要對趙翊歆解釋什麼,趙翊歆不想聽,不可能是香嵐什麼也沒有說,否則香嵐的屍體不會扔在嘉熙院,是香嵐說什麼,趙翊歆信什麼嗎?

喬氏一再求見趙翊歆,甚至隱約的意識是要撇下夏語澹,隻求見趙翊歆,一次又一次的被回絕了,喬氏要單獨說什麼,機會也沒有。趙翊歆是否聽信香嵐不知道,但趙翊歆信任夏語澹。對於夏文衍來說,這就夠了,他要他的女兒,牢牢的坐住太孫妃的位置。

趙翊歆和夏語澹就不在石榴院聽敲敲打打。錢五趕著一輛普通的平頂牛車,車裡夏語澹抱著小白,趙翊歆抱著她,小白應該察覺到了主人們不開心,乖乖的被夏語澹抱住,一雙眯眯眼一路瞅著她,晃晃悠悠,睡著了。

牛車駛進了藤蘿胡同,一處極簡單的小民小宅,錢五打道回去,趙翊歆開了兩扇木製大門,一小塊一丈半長寬的庭院,右角落有一個一尺長的打水井,然後空蕩蕩的庭院隻剩下青苔。正對麵是堂屋,麵對堂屋左手是廚房,右手是雜物間,庭院左右兩側是房間。所有的家具是最普通的杉木,沒有雕繪紋飾,屋裡的擺設以彩釉瓷器居多,瞧著五彩繽紛,並不名貴,最貴重的擺設,要算堂屋前立著的兩個幾近人高的喜上眉梢大花瓶。

小白先關在籠子裡,籠子放在庭院裡曬太陽。

夏語澹似要懷疑趙翊歆是皇太孫了:“你會住這裡?”

趙翊歆摸著乾淨的擺設道:“偶爾來不及回宮的時候會住這裡,也有兩個月沒有住過了。這個胡同,大半是各地商賈掌櫃的臨時下榻之地,各家關著門過日子,南來北往幾個月一年沒有人,也不引人注意。恩,屋子還算打掃得乾淨。”

皇太孫出宮在外,首重安全,沒有人會想到,這小宅的主人是皇太孫。

趙翊歆環看他的小宅,道:“這屋子花了我三千兩,屋裡的擺設都是現買的,又是好幾百,把我的銀子都花光了。”

皇太孫的銀子也有花光的時候,夏語澹笑道:“你缺銀子嗎?”

這是正經話了,許多王孫公子都是缺錢的,至於他們的銀子用到了哪裡,不可說。

“我不缺,但銀子取之不儘,用之不竭,也怪沒意思的。”

夏語澹放心了,仔細看起了房子。好奇因而大膽,先看了趙翊歆會睡覺的庭院左側房間,一床,一麵櫃,一套桌椅,像是尋常寬裕的百姓家,小子的房間。趙翊歆,深淵於他不能為人知曉的家族秉性,富麗堂皇也好,轉身陋室也罷,都能安之若素。而且,宮裡他有宮裡的一套精致奢華的生活,宮外他要過一種自在淳樸的日子。庭院右側房間是空著的,廚房不用說是遼無炊煙,雜物間意外的堆滿了東西,其中一張四尺長,兩邊有護欄的兒童床最引人注意,不應該是上一家的主人留下的,夏語澹的思維忽然跳躍,道:“你預備了和彆人一起住?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帶著的小孩?”

說起來都是痛,趙翊歆苦笑道:“我似乎對人再好也沒有用,每個人先想到的,我是皇太孫,然後他哭著鬨著要回家了。”

夏語澹聽出了趙翊歆語氣裡的傷感,沒有說小孩子想家是正常的,皇太孫也誘惑不了,隻是問:“他是誰家的孩子,那麼可愛?”

彆人讚傅昵崢可愛,趙翊歆聽了特彆順耳,笑道:“他是穎寧侯的兒子,所以他在老遠的雄州了。”

“真新奇!”

“什麼?”趙翊歆不解。

夏語澹沒有羞惱的意思,道:“那一年,我在你麵前論及穎寧侯和靖平侯,一定被你笑話了。真新奇呀,那些人原本像是和我活在不是一個時空一樣,我這一輩子,隻能在聽書的時候,可能聽到他們,沒有想到,因為有你,我和那些人像活在同一個時空一樣。我應該能見見他們真人吧,穎寧侯是不是如外頭傳言的,冷俊無儔?靖平侯有儀美,罕言寡語?”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網⑥提⑥供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夏語澹八卦彆的男人,趙翊歆有些彆扭,心底深處又暖暖的,道:“靖平侯是很少說話,基本不主動開口說話。穎寧侯……你以後看著我。”

“啊?”夏語澹不懂。

趙翊歆想說他和穎寧侯有三分像,夏語澹不懂就算了,道:“在明年三月之前,你看著方便,時不時的可以來這裡住。這幾天當然也住這裡。”

“真的嗎?”夏語澹驚喜的抱住趙翊歆。

趙翊歆回抱住夏語澹,霸氣的道:“石榴院裡都是我的人,現在也是你的人,你能進宮,他們會接著服侍你,你進不了宮,他們也不用回來了,他們一生榮辱已經係在你的身上,你人在哪裡,他們會守口如瓶的,那麼你人不在石榴院,誰知道呢。”

趙翊歆總是會找到一個人,和他一起共住小宅的。現在趙翊歆出於對夏語澹的尊重,讓她住在右側的屋子,今天太突然,不過一聲令下,右屋能布置出來,抬張床,把擺設都換成,成人大小就夠了。

夏語澹看著一群人抬來和趙翊歆屋裡一樣的杉木家具,把右屋布置好。夏語澹站在趙翊歆身側,第一次感到了滿足。連穎寧侯,靖平侯都不是活在一個時空的,皇太孫更是兩個世界的人了,看到這樣淳樸的小宅和樸素的屋子,夏語澹第一次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因而滿足了。

右屋收拾好,馮撲送來了劉家的身契。

“劉家三子在車馬房聽差,名兒洗苔,他怎麼樣了?”夏語澹問。

劉三哥早早從和慶府上來伺候主子,和夏語澹沒處滿兩年,不過夏語澹記得她兩歲多一點,有一次走去廚房,劉二哥在做油炸年糕,然後沒控製好水分和油溫,炸爆開了。劉三哥及時抱住了夏語澹,自己臉上被熱油濺出幾個燎泡。

夏語澹一輩子記得這件事。

為什麼同是一家人,有人用身體護著她,有人要置她於死地!

馮撲回道:“香嵐一死,夏家管事就把洗苔捆在馬房裡,連身契交到奴婢手裡。”

“轉告他,他妹妹死了,他還有其他家人。再讓他轉告劉叔兒,女兒沒有了,他還有三個兒子。”夏語澹長歎一聲,把身契還給馮撲。她拿著劉家的身契也沒用,香嵐死了,她和劉家緣分儘了,從此劉家是自由身。

放還了他們的身契,重新給他們一個身份和棲身之地,從此天家庶民,不會再有交集。

“奴婢明白!”馮撲對夏語澹很恭順,接了身契就出去了,不敢在裡頭多待。

夏語澹眸中瑩潤,低頭默默摩攃著自己的雙手,趙翊歆從後抱住夏語澹,雙手把夏語澹的雙手包裹成拳頭。

夏語澹心裡還是毛毛的,香嵐該死和自己殺是兩回事。夏語澹不想成為世人道德的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