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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138 字 2個月前

爺們兒,也做羞愧狀,把頭點在地上。

曾太監接著道:“聶家是追隨太|祖皇帝,太宗皇帝收複河山的忠烈,現在尚了朕的平都,和皇家結%e4%ba%b2,即是勳貴又為皇%e4%ba%b2,為何任人冒認皇%e4%ba%b2,汙蔑聶家,而不及早嚴懲。朕予以嚴厲的申敕,聶家自即日起,閉門謝罪七日!”

閉門謝罪七日,整個聶家閉門七日,顏麵掃地,聶家得成為全京城的笑柄了。女眷那一排,有幾人都忍不住哭了起來,也不敢哭出聲,隻能低頭垂淚。老營陵侯抖著嘴%e5%94%87,如去了半條命般有氣無力的道:“臣領罪!”

“前營陵侯聶奔,早年在戰場上有勇有謀,殺伐果斷,執掌公器,亦是公私分明,為何在家務上毀了晚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聶奔及聶氏一族,應以此事做深刻的反省。”

曾太監終於把皇上的口諭傳達完了,卷回聖旨,換回他自己的口%e5%90%bb道:“老侯爺,起來接旨吧。”

老營陵侯都被申敕的起不了身了,營陵侯和另外一個兒子一左一右的把他扶起來,才讓老營陵侯接了聖旨。

營陵侯上前一步,還想向曾太監探望一下皇上對聶家的態度,貼著手心捏一個小荷包,才覺得,荷包裡的銀票太薄了。

曾太監直接忽視了營陵侯熱切貼上的手,沒說一個字,肅然的神態也沒有變,邁步而去,身後燕翅站成兩排,威武而去,然後,聶家所有的門都被封上了,要封七天。

營陵侯府裡,還是能自由走動的,因為一個妾的%e4%ba%b2戚,奸汙之罪,把聶家幾十年的臉都丟光了,聶家的女眷聽著這樣的汙穢之事就橙紅了臉,各自該回哪個院子回哪個院子。

營陵侯和兩個庶弟攙著老父回去,半道上,白氏便衝了出來,白氏也已經是六十歲的老嫗了,在老侯爺麵前還能翹著蘭花指,聲音能嗲得如十幾歲的少女,哭道:“太爺,太爺,怎麼辦?文成他現在怎麼樣了?太爺你得救救他呀,妾就那麼一個弟弟!”

老營陵侯以往是很吃這一套的,白氏嗲功一發,老營陵侯身子就酥了一半,許多小事,應了就應了,結果把她和白家養得那麼無法無天起來,白文成一顆老鼠屎,壞了聶家一鍋粥。尤其現在,聶家滿門都被連累了,白氏還隻想著她的好弟弟,因此更加氣得不行,當著三個兒子的麵,一掌扇了過去,道:“白文成的事已經上達天聽,還有誰能救他!”

白氏一下被扇在地上,嚇得哭都不哭了,接著又爬起來哭道:“平都公主,我們家還有公主呢,妾隻有他一個弟弟,怎麼能看著他死了!”

“聖旨已下,罪名已定,就冒然皇%e4%ba%b2一條,他還能活著嗎,何況還有人命!”老營陵侯不耐煩她接著纏上來,直接告訴他。

活,白文成絕對沒有活著了,死了,他的屍體都要不回來。他連著四個小廝,死不見屍!

☆、第一百一十章 平都

營陵侯府的閉門謝罪,和平都公主府無關,可是聶瑛得知祖父之過,聶家被封,一家人皆不得出入,亦上表入營陵侯府,上準。

“小弟……”小弟是趙翊歆的小名,沒幾個人可以叫,不過平都公主夠格這麼稱呼他。若有人能動搖皇上已經定下的決心,隻有趙翊歆了。

平都公主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他長在皇上膝下,那是真的抱在%e8%85%bf上長大的,直到現在。他若能在皇上麵前說一個字,抵得上彆人千言萬語,這個彆人包括自己。所以駙馬一進營陵侯府,她就轉頭進宮,先找趙翊歆。

趙翊歆看見平都公主臉上烏青的眼袋,直接沉臉道:“我看昨天晚上姐姐是沒有睡好覺,眼袋這麼重,既然回來了也彆急著回你的公主府,鳳棲宮還是老樣子,和姐姐走的時候不變,姐姐先回宮歇歇。”

平都公主臉色一僵,伸手輕撫眼袋,隻能道:“是我想差了!”

趙翊歆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女人的憔悴並不能讓他動容,姐姐的憔悴也是。

馮撲這兩天伺候在趙翊歆身邊,恨不得把自己當個透明人,默默的引著平都公主去梳洗上妝,遮掩她烏青的眼袋。馮撲的腳趾頭想一想,也知道今天的平都公主把自個整得那麼憔悴進宮來為什麼,可是想想白文成醒過來還不知道情況,先開口辱罵的那句話,馮撲就覺得他死得太容易了。還沒有把他自己往日的惡行交代清楚,就嚇死了。

色膽包天,不是形容詞,是實指。好色好到了太孫頭上,可不是包住了天。死一回太便宜了他。

精心的妝容,能把死去的人修飾的像安詳睡著的一樣,平都公主隻是一夜沒有睡好而已,稍微撲了脂粉,就恢複了表麵的好氣色,重新坐在趙翊歆麵前。

趙翊歆又是直接問道:“姐姐,七日前你得到的十尾五色金魚都去哪裡了?”

平都公主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還問得那麼清楚,道:“我送了聶家幾位長輩妯娌,老侯爺一對,侯爺一對,兩個嫂子各一對,有什麼不對嗎?”

聶瑛行三,他上麵兩個嫡兄,一個十幾歲病死了,結了冥婚,一個娶妻三個月病死了,所以聶家有大奶奶二奶奶,是平都公主的妯娌,聶家在輩分上比平都公主高的,就四房人,她把十條魚這樣分,是合情合理的。平都公主也是那樣的性子,並不在意一些身外之物,五色水泡金魚是難得,剛剛培育出來,隻皇家才有,可再難得還是幾尾魚罷了,賞了幾眼,想著稀罕物,大家一起稀罕,就給了兩個公公和兩個嫂子一對,也是她作為聶家媳婦的孝心和同輩弟媳的誠心。

趙翊歆也不是真計較幾條魚本身,笑道:“幾條魚而已!”

馮撲適時的躬身道:“公主殿下,您給聶老侯爺的那對魚,由著聶老侯爺屋裡人管著,這管事的人,管了兩天,就拿到自個兒家裡去了。在一介草民白文成的屋裡搜出了這對魚。”

妾就是屋裡人,馮撲連白氏兩個字都不屑提。平都公主一聽懂這個意思,就驚訝帶著一點點憤怒道:“白氏好大的膽子!”

白氏血緣上是自己丈夫的祖母,可妾就是妾,血緣上的關係越不過禮法上的關係,平都以皇家公主的驕傲,眼裡自然沒有白氏這個人,她送出金魚,全是看在老營陵侯的麵子上,給老營陵侯賞玩的,不是給白家糟蹋的。正如馮撲所言,白氏就是管事的,怎敢拿她的東西給白文成這種人。

白文成是什麼樣的人,之前平都公主是一點都不知道,聖旨一下,平都公主也知道他奸男五人,□□九人,擾她那麼好的脾氣,也憤怒了,玷汙了她的金魚。

趙翊歆麵無表情:“大膽的隻有白氏嗎?”

就是皇上所賜的日常之物,該怎麼用就怎麼用,也沒有說一定要把所賜之物像祖宗牌位似的供起來,下降到聶家的公主給聶家人的東西,就更是該怎麼用就怎麼用,可是轉頭就給了一個妾的弟弟,是聶家對公主的敬意嗎?

平都公主是真的好脾氣,道:“這……白氏行事是膽大枉為了,可她在聶家幾十年,現在的侯爺是她生的兒子,她難免失了分寸!”

趙翊歆不會和一個妾糾纏,道:“是隻有她失了分寸嗎?”

平都公主被堵了一個,卻依然向著聶家道:“這也隻是聶家對姬妾管教之過,一家子人,誰不得有點過。皇爺爺便是為了這才大發雷霆的嗎?我也並沒有那麼大的委屈,著聶家自己管教就夠了。”⊙思⊙兔⊙在⊙線⊙閱⊙讀⊙

皇上大發雷霆,當然不是為了平都,還為了太孫,可是這話能說出去嗎?不能!

馮撲又適時的插嘴道:“白文成在外假冒皇%e4%ba%b2,仗勢欺人之時,道,皇家的東西,是他們家的東西,皇家的公主,也是他們家的人。”

“姐姐幾時成了白家的人了!”趙翊歆諷刺道。

平都公主也是不由怒得深吸一口氣,道:“死不足惜!”緩了一下子,猶豫了一圈,還是要道明來意:“小弟……,不管白家有什麼過錯,罪不及聶家……”

趙翊歆點頭,道:“聶家應該慶幸,白家和聶家不是姻%e4%ba%b2關係,不然包庇姻%e4%ba%b2之罪,被連累的,就不止是閉門七天了。白家借由聶家,玷汙的是皇室!聶奔隻是不查,聶家已經認罪謝罪了,姐姐還想說什麼?”

妾的%e4%ba%b2戚不是%e4%ba%b2戚,自然也不能因此釘死聶家的連帶之罪,說起來聶家也被白家玷汙了。

平都公主隻能無理請求道:“閉門謝罪七日,聶家的臉麵往哪裡放,我如何能安坐著,看著聶家顏麵儘失!”

趙翊歆低頭喝茶,問她道:“姐姐覺得駙馬什麼樣,還行嗎?”就像問這茶怎麼樣,能喝嗎?一樣的語氣。

平都公主從聶家現在的窘況,隻想到聶瑛身上,靦腆的道:“駙馬很好呀,就是那樣了!”靦腆帶著新婚燕爾,小女人的甜蜜。

聶家,自他們家嫡子死光之後,就在全力培養聶瑛,希望他成為駙馬。所以,聶瑛在尚公主之前,連個通房都沒有收用過,兼著聶瑛長得一表人才,溫文爾雅,是平都公主自己看中的。聶瑛尚主之後,十分儘心的侍奉著平都公主,給平都公主十九年的人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愉悅,所以,迄今為止,平都公主很滿意聶瑛這個丈夫。

趙翊歆撫額笑道:“姐姐喜歡就好了,隻是姐姐你要謹記,你即使有了駙馬,駙馬隻是駙馬,你永遠是皇家的公主,聶家的顏麵,關係再大,也不及你皇家公主的顏麵大,更比不上一點點,皇家的顏麵!”

趙翊歆雖然笑著,說出口的話卻鋒利無比。

平都公主知道她再也不能替聶家求情了,隻能由著他們關夠七日,隻是想起駙馬的再三囑托:“聶家不是想要逃%e8%84%b1現在的罪責,而是怕因此被莫須有的罪名攻訐。”朝廷上,已經有專門找茬的禦史抓著白文成的事,參老營陵侯寵妾滅妻,這麼參隻是開頭,後麵的結果是,聶家應該降爵襲爵,這是老營陵侯寵妾滅妻該自食的惡果。

皇上隻有平都一個孫女,聶家要尚平都公主,皇上有細查過聶家三代,就以皇上查到的事實,老營陵侯的一妻二子都是天不假年,正常死亡。雖然這死亡是相互影響的,一子少年早亡,一子盛年早亡,侯夫人連失二子,鬱鬱而終。古代的死亡率,孩子生幾個,死幾個的也不是沒有。

趙翊歆捉摸不透的笑意背後,是冷漠:“隻要聶家待姐姐真心,能讓姐姐一直這麼開心,聶家的功勞,也配得上聶家的爵位。至於聶奔的一妻二子,他們要這麼過早的死了,是天不與壽,若真有什麼,也是他們沒有本事,要那麼死了,死了就死了,配不上聶家的爵位。”

平都公主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