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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074 字 2個月前

也是絕跡行蹤,可以說,除了伺候太孫的宮人;血緣上比較%e4%ba%b2近的%e4%ba%b2戚們;因為皇上不太倚重宦官,怕太孫被一群小內侍伺候著帶歪了,時有招和太孫年齡相仿的男孩子入宮,比如他的那些伴讀們,這三撥人之外,太孫是很少接觸外人的。

甚至於兩年前,南疆的小國入朝,使節隻知有皇上,而不知有太孫,還向鴻臚寺卿詢問國朝儲君何在,鴻臚寺卿一時尷尬不已。

若非皇上沒有兒子,孫子也隻有一個,外人都要揣測,太孫不得聖心了。

當然,那些外人都是窺探不到皇家生活的人,惡意揣測的。皇上是喜愛太孫的,喜愛到溺愛的地步。

宗室王者非詔不得出封地,在京宗室非詔不得出京三百裡,這是從太|祖時期就定下的祖訓,趙翊歆說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個,被人截住了,皇上還給他補辦手續。

元興二十七年秋,趙翊歆奉皇命迎接投梁的前西寧王儲錢明秉,及他的兩萬部眾。

為什麼隻有兩萬人,而不是先前傳言的三萬人?因為有部分人看著太孫來了,臨時起了叛變之心,想著把太孫擒回過去,交給西寧國主,看在這份功勞上,在西寧換一個棲息之地。畢竟,那些投梁的人,要是在西寧有容身之地,也不想投靠大梁的。那些人是黨項人,西寧是黨項人建立的政權,在西寧,黨項人在政治上處於絕對的優勢,是控製權力的民族,換到了大梁,大梁是漢家王朝,黨項人就處於政治邊緣,成為了少數民族。

臨陣叛變之事,也在周王世子和穎寧侯的預計之中,太孫就是試金石,投靠大梁之心真不真切,一試便知。叛變的,在激戰中舉過武器的一萬多人,一個不留,都被斬首了。所以實際歸順的隻有兩萬人,皇上允許他們在洪馳嶺一帶放牧,史稱洪馳事件。

洪馳事件成為了趙翊歆政治生涯的首秀,真正意義的,啟動了他身為儲君的權利。從此,再也不會有人認為,趙翊歆的太孫,當得沒有存在感。

夏語澹輕輕撩起簾子的一角,往外瞧著街道人群。夏語澹以前也是宅女,但以前有網絡,不出門也不影響生活,那也至少每個月逛一次街。現在,夏語澹在夏家的一年半裡,一次都沒有走出過二門之外,且以前是主動宅,現在是被迫宅,壓抑久了會有反彈,逛街的興趣比以前更強烈了。好在,虞氏長於市井,不喜歡一輩子困於二門之內的宅門生活,她是姨娘,又不能外出做客,她也不好佛事,所以,喬費聚是允許虞氏出門逛街的。

十年裡,虞氏每次這樣出來,喬費聚都是打發了仆人伺候,他從來不陪,倒不是因為虞氏是妾,他才不作陪,而是,喬費聚少了右臂,當年中了毒箭,手臂爛了,為了保命,齊肩截掉了右臂。身為殘疾之人敏[gǎn]的,脆弱的自尊心,喬費聚一向不現身人多的場合。

夏語澹出門時隻抹了點麵脂,嫩白如茉莉花般清雅,現在顧盼神飛,又染了一層湘妃色,愉悅之心從裡而外的揮發出來。虞氏看著開心的人兒,自己也更加開心起來,挨著她的頭道:“過了前麵那個拐彎,就是棋盤街了。”

夏語澹左右相顧,兩邊鋪子都是二層樓,屋簷上的雕琢也是一致的,每個鋪麵統一四丈寬,一個緊挨著一個,如方格一樣對得整齊,果然應著街名,和棋盤一樣,棋盤街也不止一條街,分左三條,右三條,似一個購物中心。

鋪子裡的營生也五花八門,有修胡子的,賣頭油的,賣廚房調料香料的,賣熟食糕點的,賣孤本古籍的,賣陶罐蛐蛐盒的,賣……,世界果然很小,夏語澹看見了錦繡坊的招牌,溫家的鋪子就在前麵。

夏語澹留戀的看著那個鋪子,喬氏注意到了,道:“想看看布料嗎,車夫停下來……”

“不用了!”夏語澹阻攔道:“我就是想著以前了。我在莊子住的時候,不是在縣裡有兩個玩伴嘛,他們家是開綢緞莊的,錦繡坊就是他們家。他們家開了近百年的綢緞鋪子,終於把生意做到京城裡來了。我是攢不了錢的,和他們頑的時候,吃的喝的都是他們家的,我也沒有湊份子。那時就想著,將來我有錢了,得惠顧他們家的生意。”

虞氏調笑道:“你現在有點錢了。”

夏語澹搖頭道:“前天大夫人才送了布料過來,今天我們計劃著,也沒有要買布料的,若是買了回去,倒好像大夫人給的不合心意似的。下回吧,我攢夠了錢再來惠顧他們家,他們家的東西賣得太貴了。”

虞氏和喬費聚的子女們,關係微妙,夏語澹不想讓虞氏難做。

車子駕駛過去了,虞氏輕歎道:“京城裡人多眼雜,口%e8%88%8c是非也多,還不如老家自在。爺已經決定了,這個年他要回老家過,我舍不得你,我向夏夫人要你去,到了那兒,我們想怎麼買東西就怎麼買。”

夏語澹點頭,虞氏說的老家是鹹平府。

馬車停在一個胭脂鋪子。虞氏每次出門,要買胭脂和麵脂的。

喬家的規矩,丫鬟們的油頭脂粉都交給買辦統一采買,姨娘通房也算在裡頭,隻有正經的主子們,有權利挑揀,或出門的時候買,或叫進府來。豪門規矩大,很多鋪子都提供上門服務的。這樣一來,姨娘通房之流,想在打扮下工夫,博得好感和寵愛,隻能另賣另添,基本通過伺候的丫鬟們,由她們家人代買。虞氏不要采買的,也不要向丫鬟們低頭,早年就在喬費聚麵前使性子,不能叫進府來,就要出門。

多年了,這也算虞氏逾越的一項鐵證,逾越就逾越吧,有寵愛的時候不可勁了享用,往後還不知有沒有這樣的寵愛了。

虞氏一口氣,十六個顏色種類,每種梅花,桂花,玉蘭香味,都買了一盒。一盒鵝蛋那麼大,虞氏根本用不完。但她每回出來花錢都很狠的,用不完或散給丫鬟們,或扔掉。夏語澹隻能看著她那麼奢靡的生活著,因為她省下來的錢物,也不會是她自己的。

裝了一小箱子的胭脂,馬車又行了一會兒,夏語澹好奇的看著前麵的鋪子。

它在街拐口,門外沒有招攬生意的夥計,沒有牌麵,門口也被一架巨大的屏風擋得嚴嚴實實,看不見買賣的東西。那座屏風是一幅重絹畫,畫裡一個豐腴的美人,媚而不騷,濁而不妖,憩息在海棠花樹下的臥榻上。

夏語澹無言的詢問虞氏。

虞氏撚熟道:“你不是要買畫筆畫紙和顏料,轉過去,有家‘仇記裱畫店’,它旁邊一家買的東西就很好很齊全。你在那裡選著,我半個時辰後過來。”

“姓仇的人開的?”夏語澹試著一問:“太爺有一位棋友,叫仇先生的,像似個商人,是他開的嗎?”

虞氏笑道:“他是少有的不為外物所擾的瀟灑之人,商人的逐利之性和他可不相襯,以後和你說吧,那家店你彆進去,在它旁邊買紙筆就好。”

虞氏起身要下車,夏語澹抓著她的袖子一攔,挑眉問道:“姨娘,這家店裡麵,有什麼好東西呢,還鬼鬼祟祟的?”

夏語澹已經猜到一點了。

虞氏原也不想瞞她,隱晦的道:“有些東西大人能用,小孩兒沒處用,用不得,也不該知道。所以,有的地方,大人能進,小孩兒不能進。現在你覺得它不是好東西,以後你會懂的,它是好東西。”

夏語澹已經很懂了,也認為它是好東西,大大方方的笑看著虞氏走進去。

夏語澹看了仇記裱畫店幾眼,聽從虞氏的話,隻在它旁邊的店子選東西。

這件店服務的很細致,一樓擺著各種畫紙畫筆和顏料,二樓是畫室,隔成幾個雅間,擺著多張畫案,下麵要買的東西舉棋不定時,可以拿到二樓試用一下再決定。畢竟,什麼紙適合畫哪一類畫,各種顏色怎麼調配,調配出來著色之後如何,都是學問,試過了才買的放心。作畫的東西,用得好,也很貴的。

夏語澹出來帶了小橋淺碧兩人,小橋背著虞氏就向夏語澹告了假,虞氏剛才買了那麼多胭脂,家裡麵的一定又要散掉了,小橋絕對能撈上一盒,她要去買一支上好的眉筆,配將要分到手的胭脂,馬車過來,正好看到一家賣眉筆眉粉的。

棋盤街的鋪子,有一個特色,隻專注一件東西。賣醬油的,不賣食醋;賣胭脂的,不賣眉筆;裱畫店,它也不兼銷作畫工具。

小橋另出來買一支眉筆也麻煩,夏語澹很理解的放她下去,所以,這會兒陪著夏語澹試紙張,配顏料的,隻有淺碧一人。

夏語澹全心撲在顏色的調配上,淺碧不懂畫畫,可她有一個習慣,眼前的事就用心的死記,即使過了幾天,她腦袋裡藏不住那麼多東西會忘掉,她還是用心記著眼前的事情。~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時,擋風屏風後的窗口,有一個手扒了上來。

那隻手修長乾淨,手腕上帶著天台豆製成的佛珠。

作者有話要說:那家店賣什麼的,你們應該知道吧

知道是誰的手吧

☆、第七十二章 路過

這麼一個人攀爬進來,多少有點細碎的動靜,淺碧往後一看。

擋風屏風是一幅紗織的和合如意圖,因為裡麵暗,外麵亮,加上特殊的織紗技巧,裡麵的人能透過屏風看清外麵,淺碧眼尖,一眼就看見了那隻手,驚恐的想要出聲,又噎了回去,拿起畫案上的烏木鎮紙,一邊疾步走去,一邊高高的揚起來。

夏語澹注意到的時候,已經看見攀爬者烏黑的腦袋,背後還負了一個小孩兒的樣子,連忙阻止道:“淺碧……”

已經來不及了,淺碧揚起的烏木鎮紙打了下去,不過,也沒有打到來人手上,隻見他單手撐在窗櫞上,一手接住打下來的鎮紙,一個引體向上,腳跨進了屋裡。

淺碧嚇得後退兩步,不過,還是擋在夏語澹前麵,因為過於驚恐,前兩個字聲音不敢放開,道:“姑娘……!”

“姐姐,我們不是壞人,我們隻是路過。”一個稚嫩童音慌張的解釋。

因為這個聲音,淺碧即將要尖叫的聲音有憋了回去,誰出來當壞人,會背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兒。

攀進來的,是剛剛回來沒幾天的趙翊歆,背著一個幾歲的小孩兒。

趙翊歆太過年少,麵如銀盤,眸似星辰,%e5%94%87若含脂,五官還未蛻變出成熟男人的剛硬輪廓,而似少女般精致柔美,身著一身藍白色素麵窄袖交領的棉布長襖,頭戴深藍色巾帽,通身隻有左手上戴了一串亮黑透紅的佛珠,腰肩上纏著布帶。像市井裡,抱著牽著小孩兒麻煩,把小孩子背在背上一樣,趙翊歆用布帶纏住小孩兒背在身上,小孩兒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