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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068 字 2個月前

想量真的很大。

夏語澹看到她的憨態,想笑,有怕她更加尷尬,極力忍住,寬慰她道:“麵積不大,就%e9%b8%a1蛋大一小塊,就是,你現在穿著淺黃色裙子,襯得那一塊……是遮不住的。不過,你放心,來的路上,我跟在你後麵,那會兒,你後麵還是乾淨的,應該是我更衣的時候印出來的,隻有我一個人看見的,我不會告訴一個人的。”

淺碧捂著她的%e5%b1%81%e8%82%a1,慌亂的原地走了幾步,一時沒有頭緒的的道:“怎麼辦,這個樣子我怎麼見人,我後麵還有差事?我真不知道,今天怎麼就這樣了,上次不是這樣的!我怎麼辦呀?”

淺碧著急的眼眶都溼潤了,夏語澹試著建議道:“這樣好了,你先自個顧好了,去哪個屋子把下半身換了,我知道怎麼走回去,我原路回去就是了!”

“這怎麼行,姑娘是客人,在公府不能一個人落單的走回去,既然我負責送出來的,就要負責送回去,不然,被管事媽媽看見查出來,我這個月的月錢就沒了,這是規矩。”月錢麵前,淺碧難得機靈一回,道:“姑娘,這樣行不行,你去梅亭裡坐一坐。我去燈香姐姐那裡換身衣服,她有這身衣服,就轉過這道回廊,走一個院子就到了,很快很快的,我跑著去,跑著回。”

轉過回廊,隔一個院子,是虞氏的住所。公府一下子請一兩百的客人,公中的丫鬟和主子身邊服侍的丫鬟都忙起來了,燈香是服侍姨娘的,這樣主子聚會的場麵,人手再緊也不會用姨娘的人,所以,她一定在屋子裡的。

作者有話要說:夏家的三老爺如何,喬家的三老爺如何!

還有淺碧這個憨憨的丫鬟,喬府的規矩是極好的。

關於夏語澹恨不恨喬氏這個事情,以後她們會有一次正麵衝突,現在,夏語澹是把她所以的性情和感情都埋藏了,會畫畫這樣的技能,也埋藏!

☆、第五十九章 爛漫

梅亭就在夏語澹右方向二十米之遙,被一圈的紅梅樹包圍著,現已入冬,嫣紅色的梅花已經開遍枝頭,夏語澹點頭道:“那我過去坐坐吧,這麼幾步路,我自己走過去就夠了,你先把這身……”夏語澹撫慰她道:“你彆羞,女兒家的事我懂的,尷尬事常有,我不會告訴人的。 你快去快回,換了就好了。”

“謝謝姑娘體恤!”淺碧環看一圈,沒見一個人,轉身就撒開了腳丫子跑,又道:“我馬上回來。”話音落下,已經跑出幾米開外,一眨眼就轉過回廊不見了。

跑得還真矯健,夏語澹莞爾一笑,悠悠的踱步向梅亭走,沿途觀賞著梅花。冬日石凳石桌陰寒,被換下了,亭中放的是一張黑漆戧金山莊圖的木質圓桌,配著四個鏤空的黑漆圓凳,凳麵上雕繪著田園風光,春時黃牛耕地,夏時水車灌水,秋時豐收打稻,冬時蕭條寂靜。夏語澹在冬景的圓凳上鋪了一塊帕子,再入坐,閉眼深吸著冷冽的空氣,感受著暗香浮動的梅花,幾下呼吸之後,緩緩掙開眼,夏語澹看到了一個爛漫的人!

來者從梅樹旁的假山後走來,身穿淺玫瑰粉織金繡蔓草滾邊的及膝半舊長襖,腰係著抹綠色宮絛,中間垂掛著一塊勾陳和田玉的壓裙佩,外罩著一件連帽的銀狐氅,梳的是婦人的隨雲髻,戴了金鑲玉蝶戀花的挑心和邊簪,麵如凝霞,眉如遠黛,眼如秋水,顧盼間風騷多情,她的顏,配著她的妝扮,身後怒放的梅花襯著,似氤氳在雲霧裡的一幅山水畫卷,風情外露,又不似媚態橫呈。

夏語澹一直覺得,風情萬種,是一個誇張的形容詞,上下兩輩子,夏語澹沒有認識過一個有那種氣質的女人,今日僥幸,終得一見!

夏語澹是愛美之人,見到此人此景,不覺心神蕩漾,目光清澈的看著她!

少婦視夏語澹如無物,沒有出聲招呼,沒有微笑以示友好,隻是看到一個陌生人該有的冷漠而已。少婦站在梅花樹下,一株株的賞過,彼此互不相擾,忽然麵朝夏語澹,先揚手注意,再一指夏語澹。

夏語澹憨憨而笑,轉頭一顧,確定再無外人,才回頭亦指著自己張口無聲,隻是做了一個口型道:“我?”

少婦點頭淺笑著,問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我怎麼沒見過你?”

夏語澹起身,因不知她身份,想她身份尊貴在上,不是下能輕問的,隻行了半禮道:“家父高恩侯,小女行六。”

夏爾彤行七,夏語澹用了九個字,就把自己介紹清楚了,一派坦蕩。

少婦蓮步走來,笑道:“原來是夏家的孩子,難怪我不曾見過。”

孩子?又孩子?夏語澹麵上泰然,內心疑惑。論起%e4%ba%b2戚輩分來,夏語澹年紀小,輩分高,觀這位少婦,有不滿雙十的稚嫩麵容,有經過風月的成熟風情,實際年齡高於她的皮相,應該在二十五上下。

夏語澹不由再看她的佩玉,不輸於羊脂玉珍貴的極品和田黃玉,上麵雕琢的是上古神獸之一的勾陳,夏語澹手上沒有這樣的好玉,其雕琢的,也隻是花草蟲鳥這樣的俗物而已,這般貴重的佩玉,在夏家隻有喬氏所出的三子一女才有。

在喬家,夠得上身份的,能隨意佩戴的,年紀二十五上下的媳婦?喬家人口雖多,卻四散為官,在府裡有資格得此佩玉的,隻有二老爺的遺子,喬端簡之妻張氏,可若是張氏的話,已經道明了來曆,彼此同輩,孩子二字,用著不妥吧。

夏語澹又看她頭上的金鑲玉蝶戀花的挑心和邊簪,簪頭是幾片堆著的金葉子,葉子上白玉雕成的蝴蝶栩栩如生,葉子上紅寶石雕刻的花朵盛開綻放。

不是同輩人嗎?

喬家那個長輩那麼年輕呀?

她到底是誰呀?

此刻,夏語澹來不及靜下心來揣摩,少婦已經啟口道:“我要折一支梅花來插瓶,可枝頭太高,要搬一把圓凳。”

皮相姣好的人,總是容易持靚獲得幫助,即使她言語裡還稍顯疏離,夏語澹也樂意效力,熱情道:“這個圓凳,雖然它中間是鏤空的,上下底都是實心重木,很重的,我們一起抬過去。”說著,把鋪在圓凳上的帕子疊好收回懷裡,把圓凳轉出來,圓凳確實太重,一個人抬不起來,隻能把圓凳轉到亭邊上。

少婦展顏而笑,和夏語澹合力把圓凳抬到梅花樹下。

夏語澹仰頭看著樹枝,道:“這一枝長得好,兩叉中又分了四叉,難得兩邊長得驚人的相似,活像梅花鹿的犄角。”

少婦也是因此看重這枝梅花,提裙抬腳踏上圓凳。

夏語澹正想著,該怎麼樣把它折下來,又不傷花枝,少婦已經從衣袖口上,掏出一把兩寸刀身的小刀,輕輕一割,就整齊的截下來了。

在那個距離看,那把利刃通體烏黑,毫無光澤,刀柄和刀鞘也是黑漆漆的烏木,沒有繁瑣的裝飾和雕刻,不由眼睛盯著它好奇著。

少婦已經下來,左手拿花,右手持刀,看夏語澹好奇,就把刀遞給她近觀。

“謝謝了!”夏語澹雖然不好意思,也欣喜的雙手接過刀子,抽開一看,用手指彈著刀身,‘噌’的一聲,如清泉滴落的清亮,又如暮鼓晨鐘的回蕩,不由讚道:“利而不揚,樸而不拙,好刀材,好刀呀!喬家不愧武將世家,良駒名劍,夫人的隨手之物,也是這樣的好刀!”夏語澹羨慕的又看一遍,把刀收回刀鞘,雙手奉還。

夫人?少婦微微心動和心傷,把刀收回衣袖道:“給我這把刀的人說,製刀的鐵砂是從北遼……”他的原話是說偷,少婦硬生生的換了一個用詞,笑道:“……買過來的,可抵十倍金的價值,在我手裡,不過切切樹枝,倒是玷汙此物了。”

口稱玷汙,可她笑玩著說,毫無誠意,夏語澹深解其話的反義,讚同道:“隻是為人所用的東西而已,切切樹枝,樹切了還能長回去,人切了,就長不回去了,所以,還是切樹的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少婦正眼看著夏語澹微笑,摘下耳朵上的一對蚌殼狀白玉墜子道:“撈你動手,便以此物相酬吧。”

相酬?因為搬了把圓凳相酬?好像賣了一份勞力一樣。幫個小忙,不是應該先道謝嗎?剛才自己看了一眼刀都致謝了。夏語澹這樣想著,就不願意被她看輕,婉拒道:“舉手之勞,實在當不得如此重謝,而且,我看著,這對墜子的玉質和發簪上的玉質是一致的,它們像是一套,拆散了不好。”

玉質是一致的,可這對墜子和發簪明顯不是成套的,隻是做完那套首飾之後,多餘的角料打著玩兒是小玩意兒,少婦也不勉強,捧著梅花,點頭離去。

夏語澹指著圓凳道:“不需要把它搬回去嗎?”

少婦回頭笑道:“養了那麼多家人,她們看見會搬的,你不用管它。”

少婦順著淺碧跑過的回廊消失在拐彎處。可惜夏語澹一直閉塞的養著,不知道喬府內宅的院落布局,不知道燈香服侍的,是那個主子,隻能把上得了台麵的喬家年輕媳婦,和出嫁的姑奶奶們想一遍,怎麼也對不上這號人。

夏語澹犯了一個和夏爾釧一樣的錯誤。夏語澹此生對調|教姬妾切身的認識,都來源於喬氏,喬氏來自喬家,她的性情和手段應該符合喬家的觀念,因此鑽進了死胡同走不出來,自動把一類人忽略了。

女人身上的貴重之物,都是男人賜予女人,打扮起來,讓男人賞心悅目而已。

因為需求不一樣,女人調|教女人,和男人調|教女人,是不一樣的。

虞氏捧著梅花在半道上和燈香,淺碧撞個正著,淺碧已經換上了乾淨的淺黃色裙子,虞氏奇道:“你怎麼躲懶躲到我家去了?”

淺碧羞得辯解道:“我不是躲懶,我是……,讓燈香姐姐和姨娘說吧,我還要上差呢,夏家的凝姑娘在梅林裡等著我呢。”

淺碧知道虞氏是不拘小節的,甩下話就跑了。

燈香笑著小聲道:“她看著像大姑娘了,其實一點也不懂事,來了月事,汙了裙子也不知道。虧得凝姑娘提醒她,藏在梅林裡讓她出來借裙子,不然,她又要被管事媽媽們擰著耳朵罵了。”

“哦,難怪那裡坐了個生人。”虞氏心裡高看夏語澹一分,語氣還是淡淡的。

燈香喜笑著道:“太爺打發人過來說,選了一個哥兒,是六房三爺的次子,才十八個月大,請姨娘去見見,要是喜歡太爺就定下了。所以,我等不及,出來找找姨娘,屋裡衣裳都預備下了,快回吧。”

六房三爺的次子,是庶出的庶出的庶出的,老國公的曾孫子。

虞氏站著冷哼道:“十八個月大的孩子,也不知是他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