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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之獄 顏昭晗 4211 字 2個月前

四處看看,像是害怕合德突然跳出來一般,“我們趕緊離開,時間太緊了,舍脂隨時都會回來。你關在這裡,總不是辦法……”

“我能走。”薄子夏趕緊說道。她咬著牙站起身,%e8%85%bf腳發麻,尤其是大%e8%85%bf上的鞭痕作痛,忍不住踉蹌了一下,白袖蘿連忙扶住她,順手拿起了燈籠。薄子夏心中湧出一股難以言說的狂喜。眼前所有的都不是夢,袖姑娘也的確出現在她麵前了,而且袖姑娘是救她的,是來帶她離開的。不論發生了什麼事,若是袖姑娘出現在身邊,薄子夏就會感到安心。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薄子夏問道。

白袖蘿輕歎了一口氣:“修羅道中地牢有很多層,傳言說有十八層吧,據說越往下越可怕。我一層一層找下去,你是在第三層中。”

“你是怎麼進來的?會招人懷疑嗎?”薄子夏有些不放心,又問道。

“彆管那麼多了,懷疑不懷疑,先出去再說。”白袖蘿說道。兩個人走到石壁邊,薄子夏這才發現有一段向上的簡陋石階,不知通往何處,四周皆浸在茫茫黑暗中。兩人沿著台階往上走,薄子夏心中隻想著儘快離開,她走得著急,白袖蘿叮囑道:“地滑,你且注意腳下。”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僵在原地,神情緊張。薄子夏還沒來得及去問是怎麼回事,白袖蘿將手中的燈籠往下一拋,火光驟滅。薄子夏屏住呼吸,黑暗中,白袖蘿抓住了她的手,緊緊握著。白袖蘿的手指冰涼,薄子夏卻並不覺得難受。大概對於她而言,隻要白袖蘿在身邊就足夠了。

石階那端傳來了腳步聲和飾物窸窣的輕響,但在一片漆黑中什麼都看不到,隨即冰冷而熟悉的聲音響起:“白袖蘿,不問自取是為盜。你擅闖修羅道,還想拿走我的東西,誰給了你這大的膽子?”

薄子夏開始哆嗦。合德的聲音,她不會聽錯。白袖蘿大概是感覺到了薄子夏的恐懼,她挪了一步,擋在薄子夏身前。

“舍脂,子夏是厲鬼道的人,不是你的東西。”白袖蘿的聲音並無波瀾,聽起來異常平靜。薄子夏反握住白袖蘿的手,心中卻惴惴不安。不知是白袖蘿成竹在%e8%83%b8,還隻是假作鎮定。她總是這樣平靜,即使在厲鬼道被滅門之後,也沒有亂了陣腳。

“那也與你無關。”薄子夏聽到腳步聲慢慢拾級而下,合德向她們這邊走過來,“離她遠點,我可以讓你離開。”

“我是來帶子夏離開的,我可不願白跑這一趟。”白袖蘿說道。聽腳步聲,合德在離她們約五六步的地方停住了,隨後便是對峙。白袖蘿輕輕笑起來,她語速很慢,似乎讓合德聽清楚她所說的每一個字:“舍脂,我什麼都不在乎。你無需用什麼有的沒的來威脅我,我不害怕。”

合德縱聲大笑起來。薄子夏聽多了合德的輕聲細語,乍聞她這般狂笑,心裡恐懼更甚。合德笑個不停,似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笑話。薄子夏感覺到白袖蘿也緊張了起來,她在黑暗中緊緊地捏著薄子夏的手,甚至把她的手指都攥疼了。

合德笑夠了,才喘著氣說道:“好啊,我倒真要見識見識,沒有七情六欲的人在欲海之前又要如何渡過去。”

話音甫落,薄子夏隻看到合德手中風燈驟然亮起,綠色的火苗像惡鬼的眼睛,伴隨著白袖蘿紅色的頭巾揚起,她將腰間藏著的劍向合德擲出去。劍風淩厲,有如白虹貫穿黑夜,狂風從石階上湧下來,伴隨著鬼哭般的呼嘯聲,二者相碰發出巨響,氣流向四處亂竄,薄子夏鬆開了抓著白袖蘿的手,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體,險些從石階上摔下去。

袖姑娘擲出去的劍嵌入石壁中,劍身嗡鳴,還似有餘勁。袖姑娘身形一閃,已出手握住劍柄,將劍□□,反手再度刺向合德,雙方在黑暗中交手,隻見光影交錯,又在無邊黑暗中化為虛無。

合德手中的風燈時明時暗,並不足以照明。薄子夏慌亂中不知是去幫白袖蘿,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她匆忙地扶著濕滑冰冷的石壁,一步步往後退,試圖從紛亂的打鬥聲中判斷是誰占了上風。白袖蘿武功要比合德高,但是合德手中的風燈不容小覷,而且合德似乎能在黑暗中視物,隻怕白袖蘿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她往後退著,腳下一不留神踩空了,整個人仰麵翻下去。薄子夏驚呼了一聲,雙手徒勞地在岩壁上亂抓試圖站穩,卻順著台階滾落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白袖蘿本來還在石階上與合德打鬥,她聽到薄子夏摔下去,便再沒了動靜,有些慌張地喊道:“子夏?”

隻這一分心,忽覺勁風驟至,頸間傳來冰涼的觸?感。她一驚,合德已經躥到了她的麵前,手持一把鋒利彎刀,正抵著她的脖子。在風燈幽微的火光映照下,合德的笑容十分可怖:“白袖蘿,你很在乎她嗎?”

作者有話要說:

☆、痛苦

薄子夏醒過來時,意識尚不太清楚,她迷茫地眨了眨眼,隻覺得蠟燭火光太亮,刺得她眼睛有些難受。

已經逃出去了嗎?還是……依然在修羅道中?她吃力地坐起身,見自己身處一個紗帳子中。白色和青色的紗自梁上垂下來,將床榻罩在中間,四周點著十幾隻蠟燭,將帳中照得亮如白晝,幾乎連榻上紅錦被的刺繡針腳都能看清。而帳外卻仍是看不到邊際的黑暗。薄子夏下床,正待要撩起紗帳,忽見紗帳一角被人掀起,合德走了進來。

薄子夏往後退了一步,坐倒在了床榻上,心中的絕望如帳外無儘黑夜,紛紛湧入她的心裡。自己從石階上滑下去暈倒之後,看來白袖蘿最終還是沒有占據上風。

“袖姑娘呢?”她問道,聲音極小。

“你在意她?你關心她?”合德輕聲問,表情有些古怪。

薄子夏咬著嘴%e5%94%87,沒有說話,合德反而笑了起來:“且不說她是厲鬼道的護法,僅就她擅闖修羅道,就足夠她死上好幾次了。”

“不要傷她。”薄子夏明知道自己的央求沒有用,但她還是這樣說著。

“那就把她應受的懲罰加諸於你身上,如何?”

“隻要不傷袖姑娘。”薄子夏歎了口氣。

“我會讓你見她的。”合德說著,蹲下`身仰視薄子夏。薄子夏被她的目光盯得心裡發毛,連忙向後退去。然而坐在床上,連躲避都沒有多大的餘地。

合德順勢抓住了薄子夏的手,往她身上一傾,兩人一同倒落錦被。合德壓在薄子夏身上,薄子夏的傷處又疼了起來,皺著眉頭,卻推不開合德。

合德撩起薄子夏的衣襟,冰涼的手指按著一處已經開始發青的鞭痕,含笑問道:“這裡,還疼嗎?”她的指尖在薄子夏的皮膚上遊移,又按著另一處傷,依然笑著問:“這裡呢?”

她的動作很輕,倒不至於疼痛,隻是莫名讓薄子夏感覺到難受,就像是被一條蛇盯上,儘管蛇的身軀柔軟,她卻想轉身就逃,因為馬上就會被蛇吞吃入腹。

合德一邊慢慢解下薄子夏的腰帶,撩開她的衣裳,一邊撫摸著她身上的傷痕。薄子夏的眼睛盯著帳頂,燭光照不到那裡去,隻有光暗交錯的陰影間,仿佛藏了許多窺視的目光。合德的動作是溫柔的,薄子夏絕望地想,也許自己要知足。◆思◆兔◆網◆

她聽到帳外傳來了細微的動靜,說不上來什麼聲音,就像是一件笨重的物事持續輕輕碰撞搖晃一般。帳外還有彆人嗎?如果有人的話,合德不可能無法察覺的,也有可能是薄子夏的幻聽。她正想著,被合德在腰間擰了一下:“姐姐,你分神了。”

感覺到合德的手指又順著腰際皮膚向下遊走,連忙半抬起身推拒:“彆,彆這樣……”

“彆怎樣?”合德低下頭,輕輕在薄子夏耳際和臉側%e5%90%bb著,手下的動作卻依然不停,“你不喜歡這樣嗎?”

薄子夏手指攥緊了刺繡蓮花和鴛鴦的被麵,眼睛往帳外望去。到處都是黑暗,唯一見到的光也隻不過是燭光。合德在跟她說話,可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我怎麼樣都抓不住你,怎麼樣都不能接近你……”合德的聲音像是在抽泣一般,她一口咬到薄子夏的肩頭,咬得很重,似乎有血從皮膚上滲了出來,薄子夏忍不住掙紮起來。合德伸手探向薄子夏腰際刻下她名字的傷口,傷口已經結痂,也許痊愈後隻會留下淡淡的痕跡。合德苦笑出聲。

“留在你身上的痕跡,終究會一點點消失吧。到時候誰會知道你是我的人?”合德的手指拂過薄子夏的臉頰。薄子夏連忙彆過頭,她又聽到帳外的動靜,這回應當不是聽錯了,莫非是老鼠?

“答應我,隻有一次,彆拒絕我。”合德開始解下自己的外衣,隨後跨坐到薄子夏身上,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隻這一次,好嗎?”

薄子夏重重地閉上眼睛。當合德的手指和嘴%e5%94%87一同落到她的身上時,她覺得靈魂已經從身體上飄起來,懸在半空中,低頭看著身體像是破舊的麻袋,橫陳於繡著並蒂蓮雙鴛鴦的紅錦緞麵之上。而在帳外的黑暗中,又仿佛潛藏著無限的危險,讓薄子夏對那一片無邊的黑暗產生了巨大的恐懼。

床帳中是唯一可以容身的孤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從其中得到快樂,也許與合德一同墮落黑暗的深淵,其實就是一種快樂。凝望黑暗許久,黑暗也會回以凝視。薄子夏有些驚恐,難道在黑暗中真的藏了一雙滿含著戾氣的眼睛?她試探著去攀住合德的手臂,合德回以更深情的%e5%90%bb。隨後便如火焰落在紅蓮之上,起初是灼焚自身的痛楚,最終化為自甘的犧牲。

當一切終於結束,兩人皆大汗淋漓。薄子夏雖是閉著眼睛,卻始終沒有陷入沉睡。她失去的太多,被強行加諸於身上的,也太多了。兩個人都躺在床上,室內不再有喘熄呻|%e5%90%9f之聲,帳外黑暗中那奇怪的聲音便顯得大了起來。

“啊,你看我都忘了……”合德拍了一下額頭,好像此時才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微笑道。

合德披上衣服下床,掀起床帳,又順手拿過一個燭台,往黑暗中走去。薄子夏側過頭,從床帳掀起的縫隙中往外看,燭光像是在一片漆黑中畫了一個顏色奇異的圈,在那圈的邊緣,薄子夏看到了一把椅子,椅子上坐了個人。那人想要站起來,但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仿佛被綁在椅子上一樣,因此她拚命掙紮著,使椅子發出輕微的聲響。

床帳中燈火通明,因此在黑暗中便能看得清楚;然而從帳中往外看,所見隻有漆黑一片。薄子夏的冷汗從額頭冒出來。那人就一直坐在那裡看著嗎?看著她和合德……

“白袖蘿,這一場戲,你可滿意?”薄子夏聽到了合德的聲音,語氣像是個徹頭徹尾的勝利者。而她的確也是勝利者,為了這場勝利,已近乎瘋狂。

薄子夏躺回枕上,覺得手下抓著的錦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