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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之獄 顏昭晗 4252 字 2個月前

%e7%a9%b4。她隱約覺得不對勁,不知道在黑暗裡走了多遠,合德不派人來追她不說,這水流聲聽起來始終是不遠不近的樣子。薄子夏肩膀上的傷口又疼痛了起來。

“這條路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薄子夏想,又想起了合德的警告,說修羅道中很複雜,不小心闖進彆人的宮室就會死雲雲,不由加快腳步。她感覺到腳下踢著了一個什麼東西,帶起一片細碎的珠玉相撞的聲響。薄子夏蹲下`身,摸索著撿起那個東西,冰涼的,像是一件首飾。她掂了掂,覺得不對勁。這不正是原先戴在額頭的華勝,被自己扔在地上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黑暗中,薄子夏額頭的冷汗往下淌著。難道自己走了這麼久,都是在原地打轉?似乎上一次在佛寺中,合德也弄了個什麼鬼打牆……薄子夏攥緊手中的華勝,貼著牆坐下來,覺得絕望像黑暗一樣從四麵八方聚攏而來。

忽然,從漆黑走廊的彼端,飄來了一點橘黃色溫暖的燈火。薄子夏坐直了腰,望向那點燈火。

燈火越來越近了,薄子夏這才發現,是一個戴著麵紗的女人,手中提著盞燈籠,向她這邊走來。這個女人是誰?來修羅道中也有兩天了,薄子夏還沒有見過合德之外的所謂神袛,也不知道這人又是個什麼來頭,她有些緊張地撐住牆壁,準備著起身就跑。

那女人在離薄子夏還有幾步的地方停住了,舉高手中的燈籠打量她。

“你是薄子夏?”她低低問道,一開口就說出了薄子夏的名字,薄子夏不由十分詫異。

她點了點頭,看著那個女人,頭巾和麵紗將她遮得嚴嚴實實,隻剩下一雙眼睛。

“你是誰?”薄子夏問道。也許是這女人的眼神看起來很溫和,她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我是香神,乾達婆。”女人說道。

薄子夏聽合德提過乾達婆。合德對這個乾達婆沒什麼好氣,兩個人也很少有來往。

正想著,乾達婆又問道:“你想離開這裡,是嗎?”

薄子夏點了點頭。如果合德和乾達婆有矛盾,也許可以利用乾達婆幫助自己,縱然她知道結果很有可能是以虎驅狼,但先擺%e8%84%b1了合德再說。

“走在這條路上,千萬不能回頭,不然無論如何,隻是在原地兜圈子,連靈魂都要被困進去。”乾達婆溫和地說。

“為什麼要幫我?”薄子夏站起身問道。乾達婆彆過了目光,似是不願意與薄子夏對視。她的眼睛望著走廊深處黑暗的虛空。不知道是不是火光造成的錯覺,薄子夏覺得她的神情十分悲傷。

“因為,我是……”

忽然,有陣風從走廊裡吹過去,將乾達婆的麵紗撩了起來。與此同時,乾達婆手中的燈籠滅了,四周一片漆黑,薄子夏沒來得及看清楚乾達婆長得是什麼模樣,便聽見衣裙窸窣的聲音,乾達婆似乎不願在此再逗留,匆忙向走廊彼端走去,腳步聲匆忙,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薄子夏站在黑暗的走廊中,正奇怪為什麼乾達婆要突然離開,走廊另一端又有光亮了起來。她心頭暗叫聲不好,隻見合德手裡提著風燈,正站在彼端冷冷看著她。她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風燈中的火光變作了幽綠色,巨大的氣流直衝薄子夏而來;她下意識地往旁邊一翻滾,想站起身來逃跑,那氣流卻在空中轉了方向,擊中薄子夏的%e8%83%b8口,她感覺像%e8%83%b8`前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肋骨都要陷進去了。

她的後背撞上了牆壁,身體順著牆壁滑下去。薄子夏垂著頭咳嗽,覺得渾身都疼,冷不防頭發被人一把攥起來,她被迫抬頭看著合德發怒的麵容。合德下巴有塊紅紫的痕跡,看來薄子夏的手勁不小。

“姐姐,我真是驚喜。”合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微笑,“你竟然還想著跑。我說過,修羅道你是跑不出去的,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呢?”

她往前邁了兩步,正好踩在薄子夏的手指上。合德用了很大的力氣,薄子夏忍不住悶哼一聲,蹙緊眉頭,覺得手指幾乎都快要斷了。

“看來你的手腳還是好使的。”合德將風燈放到一邊的地上,慢慢蹲下`身來,抓住薄子夏的另一隻手腕,“如果沒有了四肢,你就離不開我了吧。”

薄子夏屏住呼吸,驚恐地望著合德。合德的表情並不像是開玩笑,薄子夏相信她真的會乾出打斷自己手腳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懲罰play【手動白白

☆、珥璫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因為有事所以沒有更,抱歉_(:з」∠)_

合德的力氣稍微小了一些,她眯著眼睛打量薄子夏,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反正肯定不會是好事。薄子夏深吸了一口氣,刻意忽視背後傷口火辣辣的疼痛,思考著%e8%84%b1逃的對策。

風燈現在並沒有在合德的手中,而是放在地上,離薄子夏不過兩步的距離。隻要合德沒有風燈,單打獨鬥的話,薄子夏還是有自信的。她裝出害怕的樣子,慢慢矮下`身,忽然伸腳一踢,將風燈踢了出去。那個看似用銅和琉璃製成的東西骨碌碌滾到了走廊另一端去,然而火光卻還沒有滅。趁著合德扭頭去看風燈時,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變掌為拳,擊向合德太陽%e7%a9%b4。

薄子夏心裡唯有一個念頭,從這裡逃出去,不管能不能逃得出去,也不能死在合德手裡。她出手不再有所保留,隻求一擊得手。袖風揚起時,合德的頭發被吹了起來,然而她卻沒有閃躲,也不曾掙紮。薄子夏似乎從合德的眼裡看到一絲慌亂。

薄子夏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天夜晚,厲鬼道道主領著合德敲開她在城中住處的房門,當時怯怯地跟在道主身後,合德手中提著一個破了的燈籠,滿臉無措。也就是在那時候,薄子夏下定決心,要好好待這個女孩。

這一拳還沒有落到合德的身上,被扔到一旁風燈燈光轉成了幽綠色。麵前的合德竟然消失了,薄子夏來不及收招,慣性使得她向前趔趄了一步,險些摔倒。

風燈忽然滅了,四周又是無垠的黑暗。薄子夏在黑暗中茫然四顧,屏住呼吸,仔細撲捉著每一點動靜。合德不知道在哪裡,但是一定在黑暗中埋伏著,伺機而動。薄子夏的武功雖然比合德高,但無奈天時地利人和,她一樣都占不到。

幾乎毫無預兆地,薄子夏被人從身後抱住。她一驚之下,雙肘用儘全力向身後搗去。身後的人鬆開手,卻一側身用力按住了她肩膀上的傷口。薄子夏疼得%e8%85%bf一軟,險些跪坐到地上。她發現合德似乎總能在黑暗準確無誤地找她,而她卻什麼都看不到。

“你逃不出去的。”合德在薄子夏的耳畔輕聲說,呼出來的氣息讓薄子夏忍不住轉開了頭,隨後薄子夏覺得脖頸上挨了一下,失去了知覺。

冷森森的霧從腳下湧上去,薄子夏感覺自己行走在一條黑色的河流中。她轉頭四處張望,見有一條小船在大霧中由遠及近駛過來,她走過去看,見站在船頭撐船的人頭戴鬥笠,身披蓑衣,正是闌珊。

“護法!”她叫道,“載我過河吧!”

闌珊不理她,依舊一下接一下地撐著黑色的船蒿。小船經過薄子夏麵前的時候,薄子夏看到鬥笠下是一張腐爛的臉。舟上密密麻麻坐了很多人,都不似活人的模樣。袖姑娘坐在舟尾,長袖依然雪白,然而她的臉卻成了骷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驚嚇之下,薄子夏猛地醒了過來。她的頭還有些昏昏沉沉,腦袋似乎有千斤重,臉頰也火辣辣腫疼著,估計倒下的時候砸到了臉。她想伸手摸摸自己有沒有破相,才發覺雙手被吊高在身後石壁上,動彈不得。

“這是哪裡?”薄子夏徹底清醒了過來。水流的聲音仿佛就在耳畔,應當離暗河不遠。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此處像是個不見天日的山洞,四麵都是巨大的山石,石上有火把照明,但光線十分昏暗,映得岩石都猙獰可怖。她雙手的鐵環被扣在頭頂,跪在地上,潮濕的水汽從地麵滲出來,膝蓋以下已經沒有了知覺。

“醒了?”薄子夏聽到了合德聲音。這聲音讓她差點跳了起來,她想轉頭去看合德在哪,脖子被個什麼冰涼的東西箍住,一動也不能動。她用力掙紮了兩下,覺得那東西像是要把她的脖子都勒斷一般。

合德手捧一個鎏金燭台走到她麵前,眼前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她在薄子夏麵前半跪下來,將燭火湊近了薄子夏的臉。

燭火暖洋洋的,薄子夏卻覺得比剛才寒冷更甚。合德還在將燭火不斷地湊近她,薄子夏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她不願去看合德的那張臉,也懼怕火光欺著眼皮的灼熱感。

“以前我父%e4%ba%b2懲處叛徒時,就是用火將他們的眼睛活活烤瞎。你見過那樣被烤瞎的眼珠子嗎?”合德問道,語氣中含著笑。薄子夏用力想要轉過頭去,合德捏住了她的下巴,“那樣的眼珠子,都是癟的,皺的,一點光澤都沒有。”

薄子夏微微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到合德臉上的笑容,比她手中的燭火更令人恐懼。

“姐姐,我素來愛極了你的眼睛。”合德說,“像是妙音天女的琉璃珠。若將它們都烤乾了,是暴殄天物。真想把它們都挖出來,放在瓶子中……”

這麼說著,合德伸出空著的手,用指甲隔著眼皮描繪眼球的形狀。她手鐲上的鑰匙輕輕刮著薄子夏的臉頰,有些疼。薄子夏想躲,脖子上的禁錮卻讓她沒辦法扭過頭去。

合德的手又向下遊走,從薄子夏的衣領裡麵伸進去。薄子夏大驚之下,猛地睜開了眼睛,燭火離眼睛太近,她忍不住輕聲驚叫了一聲。

合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薄子夏的鎖骨,又慢慢向下探去。薄子夏又氣又惱,漲紅了臉頰,開口欲罵,卻連半句話也罵不出來,生怕合德手一抖,火就燒到她眼睛上了。

大概看到薄子夏實在難受,合德便將手中燭台稍微傾斜了些,蠟油滴下來,順著敞開的領口落到她鎖骨中間。

“住手!”薄子夏終於忍不住,喊出了聲。蠟淚落到皮膚上時,燙得她渾身一哆嗦,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憤怒。合德憑什麼要這樣待她?她又不曾欠了合德的!

合德似乎是從這中間發現了樂趣,她抽出了一直往衣服裡探著的手,將薄子夏的衣領拉開,雙手握著燭台,慢慢地傾著。蠟淚在薄子夏雪白的皮膚上落下一串,凝結起來,像紅色的眼淚。

“放……放開……”薄子夏掙著手上的鐵環,聲音發顫。%e8%83%b8`前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小%e8%85%bf卻是冷得仿佛浸在冰水裡。合德將燭台放在一邊,伸手撫摸著那些紅色的蠟淚,薄子夏咬著牙想要掙開加諸身上的禁錮,雙手已經麻了,脖子幾乎被勒得喘不過氣來,連咳嗽都異常艱難。她用一切可以分散注意力的方式,讓自己忽略身上傳來麻癢和恥辱的感覺。

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