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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你說種麻黃真能掙上錢吧?不會賠本了吧!合同上寫的可是隻能種治沙的東西啊!”說著又發起愁來。真是晴陰天氣瞬間轉換,讓初武和初爸爸都自愧不如。

初武知道,未來幾年沙塵暴會更厲害,逼得國家退耕還林,發退耕還林補貼,鎮裡為了鼓勵村民治沙,還出了隻要種治沙作物,土地不收錢,並附送種子和苗的政策。但那樣也沒人種,畢竟見效慢又費工夫。

初武能這樣堅決說服父母種麻黃,也是因為他知道未來幾年會連續乾旱,石頭村周圍小湖的水都會陸續乾涸。雖不至於裂土荒沙,但是種麻黃總比種豆類農作物前景好。他門家買的地離水庫也不遠,他得趁著水庫的水還沒乾的時候把麻黃種好。

過兩天就是3月1號,學校開學的日子。今天一家人就誰都沒有出門,在家裡給初武和初文準備上學用的東西。尤其是初武那邊,初媽媽還要跟著去擺她的小攤子,所以需要帶去的東西就更加多了起來。

一家人忙活了一上午,正準備休息做午飯,就聽見院門處傳來:“家裡有人嗎?有狗嗎?看狗啊?”的喊聲。

初文的小腦袋馬上從廚房冒出來,讓他哥趕緊去給人看狗,黑將軍叫喚起來可是挺煩人的,她還在灶台邊兒等著初媽媽的炸魚出鍋呢,上午當了哥哥一上午的粘人膠可是餓狠了。

黑將軍也聽到了人聲,應景的汪汪狂吠起來。初武走出去就看見它正和兩個少年對峙。

一邊叫著黑將軍的名字,一邊走過去抱住它的脖子。兩個少年就趁機麻利的跑進了裡屋。

黑將軍是一條全身黑烏,長了四隻眼睛(兩隻眼睛上方兩個顯眼的白點,鄉下會說是四眼狗)的土狗,頗通人性,平時和初武最是%e4%ba%b2近,看見出來的是他也就聽話的安靜下來。初武滿意的摸了摸黑將軍的腦袋,才跟著進了屋。

初爸爸打算今年春天去考獸醫執照,剛忙完要溫書就來了人,他也不怠慢,招呼著兩個少年往炕上做。

這兩個人一個濃眉大眼壯壯實實的,一個尖嘴猴腮瘦骨伶仃,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搭配的還挺有差距美。兩人都穿著厚厚的軍大衣,帶著皮帽,穿著本地人自己做的羊皮厚靴子,上麵都結了一層冰。

“叔,我是水庫李滿全的兒子李長福,上次和爸爸來過的,您還記得嗎?”那個壯實的小子先開了口。

這裡人給山水土地命名都挺直接,富原鎮這個名字就是富饒的原野的意思,連著一片的平原,就又產生了南北東西四個富原村,加上個中間的富原鎮,陌生人聽了都覺得亂得慌。李長福口中的水庫指的是水庫村,離初武他們家不遠的水庫就歸那裡管轄,村莊的名字也就直接叫了水庫村。

“記得記得,你爸最近忙什麼呢?你們這是從湖上過來的吧?看你們靴子都凍上了,趕緊%e8%84%b1了上炕上暖一暖!”

“我爸在家打牌呢。叔,我們就不坐了。這不是水庫來水了嗎,我們想看看裡邊有沒有魚,想借一下你家的冰釧子,聽我爸說,你家的冰釧子可是遠近幾個村最好用的了。”

初爸爸愛好廣泛,大冬天鑿冰鉤魚也算他的愛好之一,冰釧子、扁魚鉤(是北方冬天釣魚的一種工具,傘把手型,長竹板上固定好4—5個扁鉤,新鮮樹枝打個彎做把手)都全,自己就是做扁魚鉤的好手,最聽不得彆人誇他的這套釣魚工具了,保準心情舒暢,本來就不是吝嗇的人,離有求必應也就不遠了。

果不其然,初爸爸嘴角忍不住的向上翹起,當下去倉房找冰釧子了。

初武卻覺得不對勁。左鄰右舍相互借個東西是很正常的,也不是第一次有人來借冰釧子,可是這剛過完年就去鉤魚聽著就像個借口,要鉤魚早鉤了,過年前不是很多村民都去了嗎,現在去能鉤上個鬼?

聽說今年鯉魚湖倒是出了一陣魚,水庫也有人去試著鉤過,但是最後證實鉤不上來。當時初爸爸自己也要去,可是近年來他有些風濕%e8%85%bf的現象,就讓初媽媽攔了下來。

過年初武他們家飯桌上的魚就是借了初爸爸鉤魚工具的人們送的。所以說就算李長福要鉤魚也不應該去老一輩人都說沒魚的水庫。

還有就是這兩個人神色並沒有像表麵上這麼鎮定,尤其是那個小瘦子,低著頭眼珠子亂轉,兩隻手緊緊的絞著,乍一看好像是取暖一樣,但仔細看就會發現是緊張所致。

初爸爸是絕不會把熟人家孩子往壞處想的,初武可不會。

“你叫什麼名字啊?”初武問。

李長福用胳膊懟了下旁邊的瘦子,差點把恍惚的瘦子懟個跟頭,抬頭瞪了李長福一眼。

“人家問你名字呢?”

“奧,奧,我叫佟海林”說著話,瘦子的眼睛卻不敢看初武。

顯然是有問題啊!初武仔細回想這個春天發生的事情,暗道了聲不好。他想起這個春天出了一場命案,受害人據說是個14、5的少年,被敲了腦袋沉了湖,直到夏天的時候才浮屍水麵被人發現,當初可是轟動一時。

可他記得沉屍的地方不是水庫也不是鯉魚湖,是鯉魚湖西邊的綠湖。

按著此地人起名字的尿性,石頭村周圍的五個小湖名字是這樣來的。村西邊的是國家建設蓄水的水庫,就直接叫水庫。和水庫一脈相承,用水渠連起來位於村東麵的那個就叫東湖。村子正後方有個湖傳說那裡原來是個陵寢,成了湖就叫地宮。鯉魚湖就是五個小湖中出產鯉魚的湖,在石頭村東北邊,出產的鯉魚遠近聞名的好吃。而綠湖是石頭村方圓5個小湖裡唯一一個水燭長的特彆茂盛的湖,夏天那叫一個鬱鬱蔥蔥的綠,就叫了綠湖。從水庫村到鯉魚湖正好要路過綠湖。

“你們用冰釧子鑿冰,小心彆掉進湖裡了,尤其海林你這麼瘦,稍大點的洞就能掉進去,掉下去可是會死人的”初武再次試探。

“死人,死人,怎麼會死人呢?不會的。”佟海林慌張的神色更加明顯,嘴%e5%94%87都不自然的抖了起來。

這回初武肯定了他的猜測,這兩人果然有問題。此時初爸爸已經把冰釧子提過來,交到了李長福手裡。兩個人拿上就急急往外走。

初爸爸把兩個人送出了門,又眼巴巴的看著人家的背影,顯然是勾起了他那點小愛好,心癢了。

“爸,我看媽在廚房還得忙一會,反正水庫也不遠,要不我去看看他們怎麼樣,要是真有魚,我就第一時間回來和你說。”

“白老大要是知道了,連著我一起吼,你怎麼不說,要是你也來個風濕啊,老寒%e8%85%bf啊的,白老大不得削我?”哎!不能讓老婆擔心,關鍵是老婆子念叨起來也挺煩人的。

今天初武是打定主意去看看不可的,要是被害人還有一線生機呢?他要是去了或許就能救人一命。

☆、第6章 明瑞來了

上輩子這兩個人鑿冰也是來和他們家借的工具,那時他休學半年,和村裡不上學的同齡人玩的挺歡,幾乎沒幾天在家,根本沒碰上這兩個人。隻記得事發後初爸爸非常自責,覺得自己要是當時好好注意兩個孩子的神情或許就不會出人命。

這回讓他初武正好和這兩個人照了麵,就必須得去看看不可。

看初爸爸拒絕的並不堅決,初武終於拿出了殺手鐧,和初媽媽如出一轍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初爸爸,看得他徹底投降。他一貫對孩子的要求不忍拒絕,尤其是兒子。自從落水後越發乖巧,好不容易有個感興趣的,還真能死攔著嗎?而且多大點事!他還能真怕白海棠吼嗎?大不了瞞著、、、、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最後初武和初爸爸串好了口供,讓他轉告初媽媽說是去奶奶家串門,就急忙向著記憶中的案發地綠湖跑去。

一口氣跑了將近2公裡地,終於到了綠湖,大冬天都跑出了一身汗。那兩個人影子也沒看見。

顯然在初爸爸的注視下,沒膽子直接表示自己在撒謊,裝模作樣的向著水庫方向趕去的兩個人,這會兒還沒折回來呢。再加上他們兩個帶著實心的鐵冰釧子,趕到這裡怎麼也要好一會兒。

冬天的太陽照的冰麵上的一層薄雪閃著白金般的光澤,前幾天剛下的白雪上,新踩出來的腳印顯得非常突兀,很容易就能看出是三個人的腳印。寬的沒型的那兩雙印子應該就是手工羊皮靴子踩出來的,還有一雙一看就是這個時候精工的皮鞋才有的帶花紋鞋印,想來應該就是那個倒黴的被害人。不然鄉下人誰來湖麵上還舍得穿黑皮鞋呢?也不如羊皮靴保暖。

初武順著腳印一直走到了湖中心的水燭叢中,沿著踩壓的痕跡細細翻找,終於看見了一個黑呢子衣角,扒開水燭叢就看見一個臉色發青的14、5歲少年倒在其中,腦後的一小灘血都已經凍成了冰碴子,也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凍的,或者兩者都有,臉色已經微微發青。要初武今天沒來的話,這人估計凍也凍死了。

他快步上前伸出手指探那人的鼻息,萬幸還有微弱的呼吸。

那兩個小子畢竟不是大奸大惡的人,又估計是第一次乾這種事,或許看見了血就害怕了,都沒有分清人是不是已經斷氣就鑿冰沉了湖。隻要沉下去了你就是沒斷氣的也得斷氣。

得在那兩個人發現之前開溜,不然也不知會生什麼變故。

初武費力的將冰上的人扶起,兩人踉蹌前行。也得虧石頭村周圍的湖都不大,走了不一會兒就踏上了陸地。那兩個此時還沒能趕來呢。

這個人比現在剛的自己高出一頭,真這麼把人扶回家估計死的就是他了。累死的。

以前聽人說過被凍著的人隻能慢慢回暖。他想了想,拿了地上的雪開始搓這個人的臉和手,又解開他的大衣搓了搓%e8%83%b8口,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熱氣。有了熱氣,就好辦。又去掐人中又是大聲喊話又推拿%e8%83%b8口,亂七八糟一通忙下來,人還真就讓他叫醒了。

“你醒啦?醒了就趕緊起來跟我走!”初武欣喜的握住那人的手把人拽起來。

人醒了,也不用再做扶大個子的苦力,初武好心情的眼眉都忍不住上挑,配上一地的白雪,看在剛醒過來頭腦還處於混沌狀態的薑明瑞的眼中簡直就是幽暗世界中照進來的一圈超強閃光。

他也不問初武怎麼發現他的之類的話,默默的起身,就著被拉起來的姿勢握著眼前人的手就跟了上去。這人的手可是真夠暖和啊!

初武判斷,那兩個人做賊心虛,估計是會從小路來綠湖,他們走大路回去應該比較安全。

果然不出所料,一路順利的回到了家。家裡的三個人正坐在西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