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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麵很悶,悶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難,眼淚落下來的時候整個鼻子都堵塞了,她隻能將頭伸出來,睜著眼睛看著那滿眼的黑暗在想。

從未覺得自己的腦子這麼笨,什麼都想不到。

門口傳來腳步聲的時候她微微一怔,她微微動了動,隻聽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不遠處的落地窗照進來了一室的月光,正常的人能夠依稀地看到房間裡麵的景致。可是她有夜盲症,一時好一時壞,大概是這幾個月沒怎麼注意,現在就算是外麵一輪圓月照著,也看不到半分東西。

涼涼的氣息襲上來她下意識的將睜開的眼睛閉上,跟她身上同樣的沐浴露香味攢滿了她的鼻子,一呼一吸,儘是那樣的味道。

身側的手微微緊了緊,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顯得特彆的敏[gǎn],她能夠感覺到程子昊的視線在自己的臉上遊走,還有那溫熱的氣息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一個幾乎相貼的位置。

半響,她隻隱隱感到眉心微微一暖,一股暖流倏然間透進來,她身子一僵,睜開眼,隻能看到那雙深褐色的眼眸裡麵的水光。

她動了動,眼睛眨了眨,“程子昊。”

“嗯,我會幫你找到阿勁的。”

他附身在她的耳側,一字一句,穩穩當當的,就像是一個海枯石爛的誓言一樣。

一側的被子被微微掀開,涼意滲進來,她還沒有回過神,就感到五指被程子昊的手擠開,然後再緊緊的扣住。

“蔣夢曦,我在。”

蔣夢曦以前覺得程子昊情商真的不是一般的低,說話直接而難聽,經常將人折騰得恨不得拿刀捅自己也總是比他那樣說好。

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錯了,他情商一點都不低,他清楚地知道她在害怕和慌張、惶恐,各種各樣的情緒侵襲而來,她需要一個人讓她依靠,而那個人隻能是他,不為什麼,也無關感情,僅僅是因為他是蔣勁的父%e4%ba%b2,隻有他能夠跟她一樣感同身受。

如果說這幾年來她最為幸運的事情,大概就是現在是程子昊和她一起去麵對這樣的事情,而不是隻有她自己一個人。

“謝謝。”

她睡得很不好,天還沒有亮就睜開眼睛了,昨天哭得太多,起來洗漱的時候發現眼睛在發腫。

整個房子好像還沉寂在黎明之前的靜寂中,一個晚上的時間讓她鎮定了不少,她知道自己不能夠倒下來,無論怎麼樣,起碼在找到蔣勁之前不能夠倒下來。

走出去的時候才隱隱地聽到程子昊在講電話,大概是怕驚醒他,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其實他完全不必那樣做,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使他想正常的聲量講話,她在房間裡麵,也不會聽到。

她站在客廳的中間,而他在偏廳的落地窗前,兩個人隔了將將十多米的距離,而程子昊又可以壓抑著聲音,她聽得並不清晰,隻能隱隱約約聽到他喑啞的聲音似乎在說“加快速度,24小時盯著”等等的話語。

他掛了電話的時候她才怔了怔,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然後抬手摸了摸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的指尖:“很冷。”

她點了點頭,“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程子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原本隻是碰在她指尖上的手指直接牽過她的手,將她拉到沙發旁,坐下用力將她一拉,直接抱進懷裡麵。

她一心隻想著蔣勁的事情,對於他的動作並沒有過分的在意,隻是皺著眉看著她等著他開口告訴他。

“是有一些消息,但是不太準確,前幾個月談崩了兩個合作案子。”

他沒有直說,但是她大概也猜到了。

程子昊看著她,一向隻有冷冽的眼眸裡麵卻似乎帶了幾分不同往常的愧疚。

她抿了抿%e5%94%87,抬手捂著自己的臉,身體微微一軟,直接就靠在他的身上,“我們會找到阿勁的。”

她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能夠怪程子昊,生意場上的事情,總會有那麼一兩個是走極端的,所以麵對他愧疚的眼眸,她不敢看,也不敢想,她隻怕看到裡麵的愧疚越多,她就會想得更多。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蔣夢曦深深吸了口氣,抬手揉了揉自己滾燙的眼皮,生生將即將湧出來的眼淚逼了回去。

她剛才沒有留意到,現在才發現,程子昊身上有一個很重的煙味。

緊閉的眼眸微微睜開,蔣夢曦轉了轉視線,這時才發現那桌麵上的煙灰缸堆滿了煙頭。

之前和程子昊住在一起的時候,她基本上沒有見過程子昊吸煙,那麼多的煙頭,大概比他這一年吸的煙還要多。

她抬了抬頭,原本覺得自己已經夠狼狽了,可是程子昊比她還狼狽,臉上的黑眼圈比她更深更重,身上還穿著昨天晚上的浴袍。

她聲音一堵,隻能堪堪出口:“你要休息一下嗎?”

程子昊低頭看了她一眼,儘管疲倦無比,可是那雙眼眸還是那樣的淩厲,看著她微微搖了搖頭:“我沒事。”

有沒有事,聽著聲音就知道了。可是她沒有去拆穿,因為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外麵的天空終於開始一點點地亮起來,她才發現自己居然睡著了,就那樣像個小孩子一樣被程子昊抱在懷裡麵睡著了。

她動了動,程子昊已經睜開眼睛看著她,大概是剛剛睡醒,平時淩厲的眼眸也多了幾分還未完全清醒的迷蒙。

微薄的雙?%e5%94%87動了動,他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蔣夢曦口袋裡麵的手機卻突然之間響了起來。

因為生怕錯過一絲一毫有可能是蔣勁打過來的電話或者是任何關於蔣勁的電話,她將手機貼身帶著,現在聽到手機,拿出來立刻就按了接聽鍵。

“喂?”

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蔣夢曦隻覺得自己每一根的神經都在緊繃著。

程子昊看著她的眼眸也微微一深,臉上的線條一時之間也淩厲起來。

“喂,你好,你是蔣勁的媽媽嗎?我是林丹丹的媽媽趙敏,我聽說蔣勁也失蹤了,是不是?”

在這個時候,蔣夢曦對任何一件關於蔣勁的事情都會敏[gǎn]得很,很快她就從趙敏的話中聽出了重點,連忙皺著眉啞著聲音問道:“‘也’是什麼意思?丹丹媽媽,丹丹也不見了嗎?”

“是,是的,我們已經報案了,找了一整晚了,都找不到,嗚嗚,剛剛丹丹的班主任打電話過來,我才知道蔣勁也不見了。嗚嗚,抱歉。”

大家都是母%e4%ba%b2,她能夠體會趙敏的心情,“沒關係,丹丹媽媽,彆擔心,會找到的,而且阿勁應該是和丹丹一起,他們兩個人一起,不會有事的。”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對方,因為她自己的情緒也很不好。她對林丹丹的記憶挺深的,每一次那個小丫頭都會仰著頭看著她甜膩膩地喊她阿姨。以前還沒有和程子昊離婚的時候,她去接蔣勁,經常都能看到蔣勁在教室裡麵輔導她做作業,很多時候蔣勁說她笨,一道題要講解那麼久,她也隻是對著蔣勁調皮地笑了笑,又揪著蔣勁講題。

很可愛的一個小女孩。

“蔣小姐,如果有蔣勁和丹丹的消息,記得通知我,我也會在收到她們的消息通知你們的。”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兩家人一起找總是比一家人找好,兩家人的信息網總比一家人的信息網大。

她感激地點了點頭,終於不覺得那麼地絕望:“好的。”

因為放的是免提,程子昊也能聽到他們之間的交談。

她和趙敏約了在小孩學校門口見麵,想要向同學和老師們再仔細問問,兩個小孩一起失蹤,不可能不會被注意到的。

掛了電話,她抬頭看了一眼程子昊,“我們去換衣服吧,去和林丹丹的父母一起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信息。”

蔣夢曦換完衣服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有一條短信,看到備注的時候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怔住了,那是蔣勁的短信!

程子昊看著她有些不解,低頭一看手機備注,眼眸也不禁微微一亮。

短信很短,隻有寥寥的幾個字,與其說是字,倒不如說,更像是隨便按了鍵發過來的:12(3,7),h。

聽到程子昊說蔣勁不見了的時候她就在去警察局的途中撥了很多次蔣勁的手機,可是都是關機或者無法接聽,現在收到蔣勁的電信,她幾乎要哭出來了,起碼證明,她的阿勁,還是好好的。

程子昊顯然也看不懂,看著她皺起眉:“什麼意思?”

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可是阿勁他那麼聰明,不可能隨便發一條短信過來的。”

他點了點頭,抬手拿過手機,一隻手捉著她顫唞的手,一邊問道:“會不會是什麼的象征或者代表,阿勁被人捉起來,他發短信不能太明目張膽,需要死機和時間,他打拚音的時間並不充足,會不會最後一個字母是什麼字,但是沒有來得及打出來。”

程子昊的話讓她醍醐灌頂,反手捉著他:“我知道!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阿勁他她喜歡畫畫,剛好畫字開頭的第一個字母就是h,而且阿勁他畫畫有一個習慣,他喜歡對自己的畫編頁碼,我以前經常帶他去寫生,他會不會暗示那些畫裡麵就是他在的地方?!”

與此同時,程子昊的手機也震動了起來,那是一條短信:程總,如果想讓你的兒子安然無恙,今天下午三點,將五千萬現金用黑色皮箱裝著放到時代廣場的左邊的中間垃圾桶旁邊。不要報警,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蔣夢曦臉色一白,握著程子昊的手緊了緊,程子昊抬頭看了她一眼,“彆怕。”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

可是渾身都在發顫,程子昊立刻就短信提供給警察,而自己私下裡麵讓人去追蹤短信的號碼,可是那時不登記的一次性電話卡,根本就是查不可查,而且回撥過去隻有忙音。

兩個人趕到蔣夢曦的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今天下了雨,可是他們沒有帶傘。

蔣夢曦顧不上那麼多,程子昊車一停下來,她就往樓上衝,雨有些大,儘管距離並不長,但是頭發也濕了一大半。

她管不上這些,卯足了勁兒往上跑,四樓她不到三十秒就上去了,開了門就去蔣勁的房間去翻她的畫。

蔣勁的畫他自己收拾得很整齊,那麼多年的畫稿基本上存下來有上萬張,他自己一疊疊地收拾好,還寫上了不同的標記編號,除了頁碼,更是有每一疊的編號。

她回頭看了一眼程子昊:“我以前很忙,很少帶他出去,但是今年我考大學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