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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二妞負著這包袱已經下來吃東西,累得直喘氣。

“重不重啊?”

二妞翻了個白眼道:“一二百兩呢,你說重不重?”

“那你還背著,多累啊。”趙梧升好心道。

“你懂什麼?這叫痛並快樂著。”想到馬上要進樺陽村,二妞又悲傷了起來,“以後說不定我再也沒機會摸著這麼多的金子了。”大狸原本一直躲在她懷裡,現在卻因為那個碩大的包裹搞得無處容身,隻好蹲在她的肩頭,二妞摸摸它的腦袋,道:“大狸,快點變成人形,這樣可以多吃點,到時候進了樺陽村,說不定連飯都吃不上。”

吃下晚飯,大家早早地歇下了,因為尺墨無故被殺,兼之屍體又不翼而飛,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簡卓便安排了幾個徒弟輪流守夜。

許是多了輪流守夜的人,第二天一覺睡醒之後並未再發生什麼詭異的事,三天很快就過去了,白天鴻歡與碧央趙梧升一起去鎮上買了十幾套的壽衣回來,跟著它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二十幾隻狗。

這麼多的狗都在樓下汪汪地叫著,嚇得大狸直往二妞的懷裡藏,二妞也被吵得腦仁疼,“表哥,你買這麼多狗回來做什麼?”

“今晚進樺陽村須得在身上淋上血,我們這麼多的人,沒二十幾隻狗,哪兒夠啊。”鴻歡指著那些狗解釋道。

一旁的青笙嚇得瑟瑟發抖,她不忍地道:“相公,這些狗雖是畜生,但是……”

鴻歡將她擁在懷裡,溫言安慰:“瞧把你嚇的,隻是給這些狗放些血罷了,不會要他們的命的,不然你道我買這麼許多回來是為什麼。我知你心善,自然不會做這些讓你著惱。”

青笙這才輕笑出來,“多積些善總沒錯的。”

這天的天氣一改前幾日的風雪連綿,酉時未到,月亮就爬上來了,說不好這就是最後的晚餐,晚飯時,二妞吃得很飽,大狸被她喂得肚子都突出來一大圈。

待馮中念將飯菜都撤下去之後,簡卓站起來,簡潔地道:“鴻歡、青笙、馮明寒、張三觀、周將、齊熊、曹簾、馮中念、王小玉在此等候,其他人與我一同進樺陽村。”

鴻歡急道:“我與你們一塊下去。”他看了一眼二妞,接著道:“二妞怎麼說也是我表妹,哪有做兄長眼睜睜看著自家妹妹深入虎%e7%a9%b4卻無動於衷的。”

簡卓指指單獨坐一桌的徒弟團,傲然道:“二妞自然由我來護,況且我還有這些徒弟,難道你覺得你一人能抵我們麼?”

鴻歡苦笑,單論武功的話,他連那使大刀的簡梟都比不過。

薛紫衣這時也出聲,她彆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青笙,語重心長道:“緋衣公子,進樺陽村必是凶險異常,你已有要保護的人,還是不要以身試險的好。再說我們也需要有人在這裡接應。”

她這番話說得入情入理,鴻歡歎口氣,將懷裡的一個瓷瓶拿給二妞,“做兄長護不了你周全,如今分彆在即,就將這個送與你防身。”

“這是什麼?”二妞一向是有些怕這個笑麵虎般的表哥的,此時卻隻覺感動,她接過那瓶子,吸著鼻子問。

鴻歡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有人要害你時,你就知道了。”

“哦。”二妞不再問,她點點頭將隨身的那個包袱解下來,遞給他,“表哥,這個包袱裡的是我全部的家當,萬一你等不到我回來,就把這個送到萬妖域我爹那兒,讓他拿著這些金子養老,還有這隻鐲子,你把它送給簡卓的娘%e4%ba%b2。”

“嗯。”鴻歡被這生離死彆的氣氛感染得有些難過,聲音已然有些哽咽,身旁的青笙早已哭了出來,話都說不出來,隻淚眼婆娑地望著二妞。

周將剛才聽到簡卓讓他留下來,他卻不願,“簡大俠,我想與你們一同進樺陽村。煙環那妖婦假扮成小師妹,我們需從她嘴裡知道小師妹的下落,就算小師妹不幸亡故,我們也得知道她死在何處,好讓她入土為安。”

簡卓略一思量便點頭了。

周將與張三觀向來秤不離砣,但張三觀身體羸弱,周將回過頭對他道:“師兄,你在這兒安心等我回來。如若我回不來,你就讓緋衣公子送你回山。”

饒張三觀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現在也無法坦然麵對這番話,他閉著眼睛摸了摸周將的頭,道:“我等你回來,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無法對師父交代。”

周將很小就進了山,張三觀比他年長八歲,他其實是被這個師兄拉扯大的,兩人的感情自是不必說。

薛紫衣隻有趙梧升這麼一個侄子,在這一片愁雲慘淡的離彆愁緒中,舐犢之情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來,“梧升,那樺陽村不亞於龍潭虎%e7%a9%b4,進去了須得待在姑姑身邊。姑姑便是拚了這條命也護你周全。”

碧央深情地望著薛紫衣,執了她的手道:“我們三個是一家人,你彆什麼都想自己扛著。”他目光堅定地看著趙梧升,叮囑:“你姑姑把你看得比她的命還重,你進了樺陽村可千萬彆離我們左右。”

大圓盤似的月亮掛在高空,大家沉默著將壽衣穿上,鴻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狗血潑到他們身上,刺鼻的血腥味、蕭瑟的寒風、鴻歡口中含糊不清的咒文將恐怖的氣氛渲染至十分,二妞終於忍不住大聲哭泣起來,好像幼兒園的時候打針,還未輪到自己時,那種等待的焦慮和對未知的疼痛的恐懼最易叫人受不住,“簡大俠,我不要進樺陽村!”

簡卓將她抱在懷裡,安慰道:“你不會有事的。”

“我怕死……”二妞哭得冒出了鼻涕泡,她乾嚎著,“我不想死。”

“你不會死的。”

趙梧升就站在她身旁,被她的哭聲渲染,也發著抖,吸著鼻子淌熱淚。

“我好怕,我不想死。”二妞嚎啕大哭。

簡卓將二妞緊緊地擁在懷裡,卻不知為什麼並不覺得厭煩,“你不會有事的,我在你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爭取一下今天更兩章,洗完澡繼續碼~~~~

☆、95中毒

仿佛上一秒鴻歡還在耳邊念念有詞,下一秒他們就跌進了重重迷霧當中,二妞揪著身邊人的手臂,怯怯地道:“簡大俠……”

那人咳嗽了一聲,道一聲:“簡夫人。”

聽聲音分明是賽公子,二妞慌道:“怎麼是你?簡大俠呢?”明明抱著她的是簡卓,怎麼一轉眼就成了賽公子了。

“我也不知道。”賽公子也奇怪,這漫天大霧竟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煙霞煙雲又不在身邊,雖然不願多個拖油瓶,但二妞對簡卓的重要性他是明白的,自然不能舍下她不管,他冷聲道:“跟在我身邊。”

就算現在賽公子拿腳踹,二妞也不敢離開他分毫,她一把拉住賽公子衣裳的下擺,道:“我們去找簡大俠。”

賽公子冷哼一聲,問:“你知道他在哪兒麼?”

“不知道。”二妞失落地垂下頭,下一刻又興奮地一拍腦門道:“既然霧大看不清,那就用叫的好了。”她說完就大嚷簡卓的名字。

賽公子立馬轉身捂住她的嘴,他低聲怒斥,“這地方也是能隨便叫嚷的,萬一沒把簡卓叫來,反而引來麻煩怎麼辦?”

二妞想想也覺得自己魯莽,老實地點頭認錯。◎思◎兔◎在◎線◎閱◎讀◎

兩人也不知道在這迷霧中走了多久,直到兩人的%e8%85%bf都走得發軟之後這霧才漸漸消去,晨光中,呈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座廣袤的森林,兩人置身於這片樹海之中,身心疲倦,“怎麼辦?”二妞問,“我餓。”

賽公子同樣又餓又渴,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世家子弟,他對外在有一種執著的堅持,他%e8%84%b1掉那件壽衣,理了理自己汙了的袍子,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和平時一樣整潔,“這林子這麼大,肯定有許多野味,我們先找些水來喝。”

“嗯。”二妞勉強邁動雙腳繼續趕路,她臉上的那些狗血早就凝了起來,但是她早就沒力氣去抹開了。

又走了半個時辰,他們才找到水源,那是一條清澈的溪水,他們蹲在溪邊,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賽公子對著溪水,將臉上的狗血全洗乾淨了,這才滿意地道:“你去抓幾條魚來,咱們烤魚吃。”

“憑什麼要我抓魚?”二妞可不是個任人宰割的,她叉著腰道:“你是男的,我是女的,這事就應該你來做。”

賽公子理所當然地道:“平時這些事都是煙霞煙雲做的,怎麼她們都沒你這麼多話?快點去,不然我就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

呸!竟然敢威脅我,看我找到簡大俠讓他怎麼收拾你!二妞狠狠地磨了會兒牙,這才%e8%84%b1掉鞋子挽了褲腳踩進冰涼的水裡,她從懷裡拿出那把斬風,在水裡撲騰了半天,衣服濕了小半,卻連片魚鱗都沒抓到,賽公子在岸上等得心焦,柴火他都撿回來了,二妞的魚卻還沒有一點動靜,“你到底抓不抓得到魚啊?”

二妞沒好氣地道:“我抓到還至於站在這溪裡洗腳麼?”

賽公子這才體會到煙霞和煙雲的好處,他無奈道:“你上來吧,我自己來。”

二妞一步一步地踩著光滑的鵝卵石回到岸上,一雙腳都泡得發白了,她將腳在褲管上擦了擦,穿上鞋。

賽公子平時也經常風餐露宿,雖說這些事基本上都是煙霞煙雲來做,他自己也動過不少手,因此抓魚也沒難得住他,抓了三四條魚之後,他也回到了岸上。

二妞的懷裡常年放著匕首、藥物、火折子和大狸,因此,等賽公子回來的時候,二妞已經將魚洗淨放到火上烤了。

這魚聞上去香噴噴極其美味,但是沒有鹽等調味,味道還是差得多,但是兩個人都饑腸轆轆,差點就把骨頭嚼巴嚼巴也咽下去,“走吧。”賽公子率先站起來。

“嗯。”

兩個人沿著河流一路往下走,二妞怕簡大俠或者其他人也在這附近,因此每隔一段路就在路邊的石頭或者樹上用剛才燒火餘下的木炭寫上二妞兩個字,並標上箭頭。

就當二妞畫完一個箭頭想要起身的時候,賽公子忽然急促地道:“彆動!”

二妞蹲在那兒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她顫聲問:“怎麼了?”

“你的左後方有一條蛇。”

隻要想到那冰涼的小東西昂著脖子吐出紅豔豔的%e8%88%8c頭,二妞的頭皮就一陣陣發麻,她顫聲道:“快、快把它打死……”

賽公子慢慢地接近那條蛇,卻不料大狸從二妞的懷裡鑽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條色彩斑斕的毒蛇叼在了嘴裡,尖利的牙齒一用力就將那蛇給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