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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說,讓我試著相信他?”

“什麼?他他媽媽,他媽媽來家裡了?”

林彧突然拽緊自己的裙擺,害怕不把力氣使在手上,控製住眼底的淚水,它就會決堤而出。

蘭蓮扔下林彧再次匆匆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而林彧,她繼續跪著,因為她不認錯,也不知如何認錯。

夜幕十分,林彧從衣兜裡拿出手機,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給他打電話他會不會接?他看不看得到自己打的電話?隻是倔強地按下了撥出鍵。

“嘟······嘟······嘟······嘟······”

心底一片灰冷,掛斷吧,她這樣告訴自己,卻在這時電話裡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喂?喂?你怎麼不說話?喂,聽得到嗎?”

“······”

“喂,小彧,你聽得到我說話嗎?是不是信號不好?你說話啊。”

“莫廷煒······”

“怎麼了?”

沒了動靜,無聲無響,林彧閉著粗重的抽噎聲,卻能夠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

“莫廷煒。”

“嗯,我在。”

“莫廷煒莫廷煒莫廷煒”林彧像是囈語一般反複叫著他的名字,仿佛這樣子就能夠依靠他,什麼都不怕,都不擔心。

她早已顧不得剛才故意掩飾的抽泣,話中滿是小孩子一樣的低泣。但是她不是小孩子了,莫廷煒說過,她們要一起努力,彆人能夠做到的她們也能夠做到。

她哽咽著說:“我、我跟、跟媽媽、吵、吵架了,她、知道、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小彧,你彆哭,先彆哭。”

“媽媽,媽媽、她、她不許、我們在一起,她說你媽媽、你媽媽、也不許、不許”林彧越說越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

“小彧,你什麼都不要想,先去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其他的,我會處理好的。”

林彧就這樣安心了,像是被打了鎮靜劑一樣,一如當初期末了,她的電腦卻巧不巧地中了病毒,而她的期末論文卻還靜靜地躺在在電腦裡飽受病毒的摧殘,她心急如焚,他幾句安慰的話就讓林彧平白無故的像是得到了上帝的救贖一般,內心堅定自己的電腦會修好的,她的論文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

接下來的幾天,林彧都不再為媽媽時而苦口婆心時而憤怒的話猶豫動搖,更加不會不安。

直到下著大雨的那天,林彧打不通莫廷煒的電話,有些心悸,悶悶不樂了一大上午,但還是佯裝平靜地呆在家裡看著無聊的肥皂劇,蘭蓮笑嗬嗬地從外麵回來,她和蘭蓮的關係現在就像是炸彈,不動引火線就很安全,能夠維持正常的模式。她笑了笑說:“媽,你是撿到寶了?這麼開心?”

“是撿到寶了,你快來看看。”

林彧聞言走過去看了看她手裡拿的,是幾張生活照,照片上是一個眉眼俱佳的男生,還一股子英氣,想來擱他們學校也是一個走哪都能招蜂引蝶的禍害,前不久在學校見著一混血留學生,帥的不可方物,讓他們寢室的一眾妹子垂涎三尺,她給莫廷煒形容地天花亂墜,他卻打發她一句:“要不然你去收了他,讓他沒法兒在禍害其他人?”

“那你呢?”林彧就還沒見過他這麼大方的時候。

“準備看你怎麼被踢回來。”

林彧死命地睜大本來就不算大的眼睛瞪了他好久。

“媽,這誰啊?”

“你姚叔叔家的小兒子,小時候你見過一麵的,沒想到現在都是一表人才了呢。”蘭蓮看著照片笑得合不攏嘴,讓林彧渾身一陣莫名其妙的寒顫。

“姚叔叔是爸爸當兵時的老戰友,現在你都跟爸爸離婚了,你找他家兒子來做什麼?”

林彧的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媽媽跟爸爸離婚是她媽媽心頭上的一塊疤,提一次就傷一次,她連忙住了口,低頭討好:“媽,我不懂事,說錯話了。”

“唉~你啊,在我麵前說錯話沒什麼,隻要以後每個月回你爸爸那兒的時候,彆在你爸爸麵前說錯話就行了。”

“媽,你怎麼平白無故又提爸爸,難道、難道媽媽你又去找爺爺奶奶了?爺爺奶奶又勸你讓我多回去看看?上次為了我大學學費的事情,你去找爺爺奶奶,上上次你爸爸不許把我戶口遷出秦家的事情,你也去找爺爺奶奶,我們不是說好了,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我們不去找他們了嗎?媽,你怎麼總是這樣?”

“我哪怕是有一丁半點的辦法,我就不會回去找你爺爺奶奶,可是,你什麼時候讓我省過心?你姚叔叔家是你爺爺奶奶在你十五歲的時候就相中的,是戶不錯的人家,不經商不當官,世代從醫,不會太有錢,家境也是很好的。”

“媽,你這是要讓我去相%e4%ba%b2?我才讀大三,我還想著去考研,我不可能答應去相%e4%ba%b2的。”林彧擺出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

“不是相%e4%ba%b2,照你爺爺奶奶的意思是,我帶你去他家吃頓飯,然後沒什麼大事的話,就這樣定下來,過段時間就擺個宴席,把婚定了,你大學一畢業就結婚,你要讀研也可以繼續讀,他家小兒子也是要讀研的,我聽你姑姑說,現在大學裡結婚的不也多的是嗎?”

她爺爺在家裡是有絕對權威的,除了沒管住爸爸媽媽離婚的事情之外,因為離婚是媽媽提出來的,其他的事情隻要他認定了的,就是貼板上釘釘的事兒,跑不了的。

“媽,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居然拿爺爺來壓我,明知道我反抗爺爺就算是被抓著捆起來也會被送去結婚的,你怎麼還去向爺爺提這種事?媽”蘭蓮這次是不想再給她任何回旋的餘地,林彧一聽到爺爺的意思就已經哭出了聲音,現在更是嘶叫著,“我不要,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

她一手抓起門口的鞋子就跑出家門,沒有打傘,被淋濕了,渾身都是潮濕的感覺。

雨越來越大,她走在街邊巷道躲避打在身上發疼的雨,手裡攥著的手機屏幕上也全是水,它在雨水的衝刷下依舊震動著、閃亮著,刺痛她本已哭的睜不太開眼,憑著模糊的影像按下了接通鍵,聽著電話裡的聲音:“小彧,我家裡人都答應了,不會再去打攪你們家了,不要擔心。”

“······”

“隻是可能需要跟你商量,我們出國去留學的事情,我家裡人就這個要求,就看你的想法了。”

儘管他很平靜地在告訴林彧他的談判結果,她不知道他是怎樣以出國留學這個條件換取的家裡人的同意,但是她依舊聽得出他聲音中的興奮,隻是林彧已無言以對。

“喂,喂,小彧,小彧?”

“我在。”

“又哭了?怎麼這麼愛哭呢你?!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啊?!”滿是寵溺的語氣,他處理好了他的家庭,而自己的呢?沒有調節,甚至是沒有挽回的餘地。

如果林彧要在媽媽和他之間做選擇,那她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

☆、父輩的糾葛

那天,林彧沒有回家,她去了她爸爸家,她想去看看他,隻是很想去看看這個曾經寵著自己的爸爸。≡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在她爸爸家裡享受到了“貴客”的待遇,陳姨更是無微不至,就連客房裡的毛巾睡衣也要%e4%ba%b2自為林彧打理好,而她也隻能扯著嘴角,道著感謝才能在這兒入眠。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離開了,還是沒有回家的打算,林彧輾轉到了代小魚家,她說她爸媽都出差了,除了鐘點工來打掃之外家裡就沒點兒人氣了,林彧索性也不跟她囉嗦,直接蹭到她家不走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林彧去了哪裡,就連代小魚,林彧都是讓她不許透露自己的行蹤,典型的離家出走了一個星期。

後來代小魚勸著她回去低個頭,認個錯,兩套政策繼續施行,見林彧沒搭理她,就直接明目張膽地要趕著林彧回家了,還扯一堆離家出走是不孝,放在古時候,她這就是不孝,就該被批鬥,被譴責,被滿世界的人逼著三跪九叩回去謝罪。

下午,應該是蘭蓮下了班以後的時候,而林彧是被代小魚押著回到家門口的,她敲了敲門,沒有動靜,可能她敲的力氣的確是太小了點,她憋了憋氣,使了勁兒敲門,還喊著:“媽,媽,我回來了。”

回應林彧的依舊是一陣悄然,空氣中還伴著若有若無的回響,世界安靜的不像話,安靜到她心臟異常地跳動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她有些負起地捶打鐵門:“媽,媽,媽,你在不在啊?你在不在啊?”

“這不是秦丫頭嗎?你媽四處找人問見著你沒有,這兩天跑哪裡去了?你家出事了。”

隔壁家的楊婆婆告訴林彧說,她媽躺在醫院裡了,聽說是開車出門找她,那幾天又是下雨,路麵打滑,出了車禍。

林彧找到醫院去的時候,見著了人,躺在病床上,了無聲息,隻有病床旁的儀器跳動的數字還能夠證明她活著。

為此,早已滿18歲的林彧承擔了責任,變賣掉了房子,拿出了蘭蓮存起來的所有儲蓄。

醫生的意思是,蘭蓮在車禍中遭受了猛烈的撞擊,而求生的欲望一點都不強烈,讓他們難以保證病患會蘇醒,而且他們懷疑病人處於腦死亡的瀕臨狀態,一旦惡化就算是國外的腦科專家也無能為力了。

林彧一直都沒從這個噩耗中緩過神來,成天都癡癡呆呆、暈暈乎乎、消沉頹廢著。

在醫院呆了好幾天後,林彧回了趟家,收拾東西,因為新的戶主過幾天就會搬進來了。

“秦丫頭,你媽怎麼樣了?”隔壁家的楊婆婆是個熱心好事兒的人,一見著林彧就開始閒聊起來,老人家,兒女都長期不在家,一個人許是空虛的很。

“還在醫院住著呢。”林彧避重就輕地回答道。

“丫頭啊,你媽可彆出什麼事兒才好啊,留下你這麼個女娃娃可怎麼辦啊。”

老人家是杞人憂天,擔心的事情多著,但是她聽著心裡就是不舒服,順不過氣來,聽見楊婆婆自顧自的接著說:“你媽出事那天,我見你家來了一個女人,是我不認識的,但是你媽好像很生氣,後來我聽著你家聲響大,我這心裡也鬨騰啊,我想啊,你家裡來的那個女人如果跟你媽打起來可怎麼辦啊,我連忙出來看,聽見兩個人吵得好厲害,我們街坊鄰居幾個老太太都出來了,都沒人敢勸啊。”

這話提到點子上了,林彧急迫地問:“她們都說了些什麼?”

“你媽說什麼我是沒聽清,不過那女人可罵的難聽,讓老婆子我都能記的清清楚楚了。”

“罵我媽?她都罵了些什麼?”她拚命地想要追究出點蛛絲馬跡。

“那可不止是你媽,連帶你都是一起罵進去了的,我都不好說出口。”

“楊婆婆,你說說你聽見的,我媽出了這檔子事兒跟那個潑婦女人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