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1 / 1)

輕掩日光 淺灰綠 4363 字 2個月前

容秦摸了摸自己的臉,寬慰地笑笑。

十幾年不變的容顏,換做是誰都會嚇一跳的吧。

“白淺!快點來幫我拿啦!”

一個嬌嗔的聲音由遠及近,那個短頭發、帶著黑框眼鏡,總是一臉呆呆表情的熟悉臉龐挺著大肚子,見到她後也愣了:“你……你是秦姐嗎……”

容秦點了點頭。

那個曾經口口聲聲說著喜歡她的男孩,他娶了方晝。

“孩子叫什麼名字?”

“白晝。”

“肚子裡的那個呢?”

“如果是女孩的話,就叫方淺。”

“一個跟爸爸姓一個跟媽媽姓?”

“嗯……”

“……你們還真是隨意……”

“不過,都是好名字。”

方晝適時地打破了這份尷尬:

“晝晝,跟阿姨說再見。”

“阿姨再見。”

容秦看著那個可愛的小鬼有模有樣地朝她招招手,摸了摸他的頭難得笑了一笑。

“差點忘了,當年不在北京,所以沒辦法及時祝賀,現在補一個白頭偕老。人生那麼短,你們要好好在一起。”

容秦展顏,麵不改色地說著人生短暫及時行樂之類的謊話,推著購物車回眸一笑百媚生。

世界上好像不管什麼事情都可以找到代替,東西壞了可以買新的來代替,戀人走了也可以換一個來填補空虛,隻是不知道,冬獅郎有沒有找到新的副隊長,來代替她。

對於人類來說,人生真的很短,從他們呱呱墜地到入土為安,長不過百年時間。

可她經曆百餘年,坐看滄海化桑田,年輕的容顏也絲毫未變。

那一天,已經離見到青井的那日起,過去了整整十年。

作者有話要說:  元旦三天連更!

就是開心!就是任性!

再來一句新年快樂!

☆、飲鴆止渴

“滋滋滋——”

“三席,這個是新的試劑。”黑暗中一個發色詭異的人出現,遞給阿近一根試管。

“哦,好的,辛苦了。”

阿近皺著眉,把花花綠綠的試管換來換去,在隻有屏幕還亮著光的黑暗房間裡忙個不停。

“好,完成了。”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對著身後黑漆漆的地方說:“要試一試麼?可以辨彆靈壓的試劑。”

李淼叉著手,靠在牆上,一臉嫌棄:“不想試,我對你這些爛發明的印象永遠停留在真央一直失敗的時候。”

“所以說,你這種輕視科學的人永遠都不會進步。”阿近把試管放在試管架上,寫了些什麼掛起了標簽,似乎對李淼所言的“爛發明”很是惱怒,“人要向前看啊。”

李淼抖了抖,拚命搖頭:“我死也不會用你的發明的,靈骸這種東西,要是被我碰上了分分鐘秒殺他。”

“哦?要是碰到的是鳥居的靈骸,也一樣嗎?”阿近麵不改色心不跳,調侃道。

“……”

李淼沉默了。

“分分鐘秒殺哦。”阿近又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嘴角上揚,笑得略猥瑣。

“煩人。”

李淼摸了摸頭發,給自己順了順毛。

“拿著吧。”阿近從試管裡提取出了一點精華液,裝在一個密封的小罐子裡拋給了李淼,“要是遇上了應該能有一點幫助的,雖然這還是試用品。到時候等我們隊改進以後就會全麵分發到瀞靈庭了,先給你嘗嘗甜頭,還不好?”

“……”李淼把玩著那罐散發幽藍色光芒的液體,撇了撇嘴,“我果然還是對你的試用品不怎麼放心。”

“拉倒拉倒!不愛用還我!”阿近作勢要搶,李淼趕忙藏進袖子,眼神不經意瞟向剛剛那人消失的地方,問了問阿近。

“剛剛那是誰?”

阿近好像很仔細地回憶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哦,你說因幡啊?那是我們番隊的七席,現在在協助我做關於辨彆靈骸的實驗。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李淼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男人,開口說:“沒有,隻是覺得他長得好醜啊。”

阿近敗給他的回答,沒好氣地說:“你怎麼這麼俗,不要以貌取人啊!他可是有掌控時間和空間的能力,雖然還不成熟,但是給我們隊的斷界研究做出了很多貢獻呢。”

“時間和空間啊……”

李淼若有所思地呆了一會兒,瞬步跑人了。

他在遠遠的地方朝阿近揮了揮手。

“謝謝你啦小近近,快點跟上哦我先去遊園會了!”

“喂你這家夥!……”

阿近頂著黑眼圈,挽起白大褂把手插著腰,齜牙咧嘴。

“可惡……”

******************

“嘿!禮淼,好久不見,容秦呢??”

宇田川珈奈老遠就看到了李淼過來的影子,興高采烈地揮了揮手。

“你被閉塞太久了,大概還不知道吧,容秦不在屍魂界了。啊,不過真是很久不見了呢。你出來一次真是不容易啊。”李淼推了推眼鏡,看向麵前那個變了很多的黑衣女子,似乎上一次見麵還停留在她穿著真央校服的時候,殊不知她身上的這套死霸裝已經穿了百年,舊得微微褪色。

“啊?!”珈奈大驚失色,“出什麼事了?怎麼回事啊到底?!”

“彆驚訝……又不是死了……”李淼推推眼鏡,“隻是回到她該去的地方罷了。”

“這樣啊……”珈奈扶著下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圓潤。

“我這次遊園會完了也要回去了。自從110年前我們大鬼道長和副鬼道長雙雙離職後,看守更加嚴密了。我都沒見過他們呢!現在第二特戰班很多時候都有亂七八糟的緊急任務,忙得我快吐血了。”

李淼安慰她:“你們這種專門從事打開通道、撐開結界、封印這些任務的比較重要嘛,哪像我們這樣天天提著把刀,吊兒郎當的跟個流氓一樣。”

珈奈嘟嘴:“我倒寧願像個流氓,天天都放鬼道好無聊啊,真羨慕你們這些有刀的人。”

李淼失笑,摸了摸係在腰間的的音森森。

“那個是誰啊?這幾年又有新的隊長上任啦?眼睛的顏色好特彆。”

李淼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靠在樹下閉目養神的冬獅郎。

“那個啊,那個是我們番隊的隊長啊,已經上任很多年了。”

“誒?!!這麼年輕??”珈奈瞪大了眼看著冬獅郎,“那誌波隊長呢?!”

“……離職了。”

李淼淡淡拋下這句話,介紹起冬獅郎來:“我們隊長是個天才,他的斬魄刀是冰雪係最強。”

珈奈眯了眯眼,嘖嘖了幾聲:“後生可畏……”

******************

與此同時,現世的中國北京卻是盛夏,燥人的暑氣翻滾,碰巧這時空調還壞了,容秦打了維修電話後卻遲遲不見人來修理,整個教室都懨懨的,連風扇都轉得很沒力氣。◇思◇兔◇網◇

容秦十分焦躁,惡狠狠地命令霄%e5%90%9f給自己製冷,霄%e5%90%9f一邊暗罵著她沒良心一邊艱難地倒轉自己製造零下的風給她乘涼。

兩點過後,容秦所帶的班裡有個學生家長運來了一車的冰鎮西瓜,把沉浸在藝術世界裡快要昏厥過去的學生們的勁頭都帶了起來,一窩蜂地湧出教學樓爭先恐後地搶奪著夏日裡的清甜。

容秦把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裡,眼看著草坪上上演著餓狼傳說。

“老師,你吃嗎?”

一隻小手把西瓜遞到了容秦麵前,容秦看著頗具回憶的西瓜不禁感慨起那段往事。

早些年的那時候,容秦還住在流魂街,冬獅郎還是被容秦虐待的徒弟。

容秦是知道冬獅郎討厭夏日的,所以特意在暑日那天在河裡冰了幾個西瓜給冬獅郎帶去。後來意外的被邀請到冬獅郎房間裡坐著,容秦對於參觀愛徒的閨房自然是極感興趣的,雖然隻有簡單的一些家具。

“那是什麼啊?”容秦吭哧吭哧地吃著西瓜,眼尖地發現和這簡樸的房間格格不入的一抹水藍色。

“沒什麼,吃你的西瓜。”冬獅郎敷衍了幾句,把頭埋在了半個西瓜裡,耳根微紅。

“今天怎麼沒有茉莉花茶?”容秦把西瓜皮扔在果皮盆裡,抹了抹嘴討茶喝。

“大熱天的喝什麼熱茶啊,你就有這麼渴嗎?剩下半個給你吃吧。”冬獅郎白了她一眼,努了努嘴,示意她看邊上的西瓜。

容秦咽了咽口水,那西瓜是真可愛極了,紅瓤瓜,而且汁多。

最重要的是正向她%e4%ba%b2密地揮手。

但她還是堅定的拒絕了西瓜的好意:“不,我就要喝茶,越熱越好。”

“你神經病啊!”冬獅郎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還是順從了。因為他不知道若是他反抗的話會有什麼很慘的下場。於是放下西瓜走出門泡茶。

而容秦心裡則是有些小九九的,一來她讓冬獅郎泡熱茶就有了充足的時間看他的小秘密。而來則是等茶涼要些時間,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賴著不走。想到這個一箭雙雕之計,容秦對自己的表現很是滿意。

待冬獅郎出門泡茶的間隙,容秦飛奔奪門而出,快速的洗了手瞬步回房間,小心翼翼地拆開水藍色的絲帶。

那是在冗長生命中記憶的閃光點,時至今日容秦還能清晰地記得那時的感受。

展開那副畫卷,容秦才知道她的徒弟傲嬌級彆有多高。雖然麵無表情不言不語甚至帶點點嫌棄地接受了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但那副肖像畫被他小心保存著,這個表現讓容秦極為滿意。

後來發生了什麼容秦已經記不大清楚了,隻記得那天的茉莉花茶特彆的香,西瓜的回味特彆的甜。

***************

“老師?老師?……”

眼前的學生古怪的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容秦方才回神,勉強一笑:

“不了,謝謝。”

那個學生跑遠了,容秦很是傷感,趁大家不注意躲進了空調還沒壞的教研辦公室。

所以說,冬獅郎心裡,到底還是有自己一席之地的吧?隻不過……

他的心意,不管是喜歡著她,還是不喜歡她,都已經無法再傳遞給她了。

看到樓下的學生們開心的大笑,追逐打鬨,一切美好。自己卻已是百年之身,容秦隨手撚起幾張畫稿,是這幾天剛剛畫完準備出書的色彩靜物,忽然感覺生活很沒有意思。

自己這是想乾嘛?想回原來的世界?但是那裡沒有爸爸沒有媽媽,回去乾什麼?

高考?亦或者是繼續當老師?那和這裡又有什麼差彆。

那麼是繼續留在這裡?可是她已經厭倦了,這樣沒有力量卻徒有無儘生命的日子。

沒有固定的工作,過一段時間就要搬家,這樣的生活也確實是很累。所以到底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有句話叫不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