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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嬪媵嬙 七月侯 4052 字 2個月前

很久才等到李琛回來,李琛神色疲倦,眼下一片青色,一看就是一點兒也沒有休息,他回來後擺擺手道:“不必準備什麼晚膳了,我就要一碗粥。”

齊雲若點點頭,叫廚房隻上些爽口下飯的菜,盛在兩個小碟子裡一起給李琛送過去,李琛喝完粥就躺在了床上,看著上方出神。

“王爺?”齊雲若問道,“是江南災情太嚴重了麼?”

李琛道:“戶部因接連征戰,存銀不多,江南要重修堤壩,安置災民,購置糧種,恐怕接下來的日子會拮據得很。”

齊雲若想到王爺是負責監管戶部的,不由問道:“這件事會由您負責麼?”

李琛搖搖頭。

齊雲若看他神色,皺眉道:“難道皇上任命了景王?可是景王明明......”齊雲若想了想措辭,“他是一個把自己利益放在至上不顧兄弟生死、國家危亡的人,皇上應該知道了才對。”

李琛淡淡道:“可是父皇不敢讓我再立功了,景王一提出,皇上立刻就答應了。”

齊雲若心下憤憤,李琛道:“可能在父皇心裡,大皇兄畢竟沒有害死我,司德除了那一件事,畢竟也守了西北多年。”

齊雲若無話可說,他想起齊雲英的話,忽然心裡一抖,“王爺!如果景王此時離京,成年的皇子在京中隻有您一個,恐怕您又會成為靶子了,群臣上書請立太子,若是引得皇上不滿,皇上也隻會把氣撒在您的身上。”

李琛把頭枕在手上,打了個哈欠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齊雲若先是皺了皺眉,忽然麵色一喜,撲到他身上問道:“王爺!您一定有什麼主意是不是?我看您一點兒也不著急。”

李琛一手攬著他,一邊低沉的笑了幾聲。

“您彆叫我擔心了,快告訴我。”

李琛道:“還是前幾日慶王和庸王的事情給了我啟發,大皇兄去江南,那裡有他的妻族,佘家勢力極大,有他們相助,大皇兄做事事半功倍,畢竟江南的水深著呢,商會林立,富賈官員相互勾結,朝廷百十年治而不得,父皇也許正是想到了這點才派大皇兄出去,可是,我身邊也有出身江南,對江南情勢了解極深的人在,庸王可以搶慶王的功,我為何不能也在江南這裡分一杯羹呢?”

“是歐陽先生!”

李琛閉上了眼睛,“老歐陽對江南情勢的了解不亞於大皇兄,父皇也答應了。”

齊雲若放下了一半的心,而後又歎道:“可憐那些災民,不管景王這個人如何,他既然對江南那麼熟悉,還是儘快給他們一條活路才好,就算是為自己立功了,也好勤懇辦事才好。”水玲瓏和容三娘都是江南人,也是因為水災才進京為妓的,齊雲若對災民有更深一重的憐憫。

一會兒後齊雲若想起官員們還要上書的事情,頭痛道:“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阻止他們麼?”

李琛閉上眼睛道:“避無可避。”

齊雲若無奈地躺下來,長長歎息一聲,他感到從明天起,淳王府將又一次陷入腥風血雨之中。

半年後。

皇上將一份折子狠狠砸在地上,怒道:“一個已經被打敗了的羌族!兩個被分出來的部落!半年的時間,還是要打要殺!朕派出的的近萬兵卒,三十學士有什麼用!都是廢物!”

沅似道道:“皇上,慶王畢竟是頭一回領兵......”

皇上冷冷道:“難道起初淳王不是第一次領兵?”

慶王的差事著實窩囊,沅似道隻得禍水東引,道:“那蠻族武力難治,想不到連最淵博的老博士也拿他們無法......”

已經在朝上有了位子的周令嚴道:“未用武力把他們降服,文人哪裡派的上用場?”

朝中一片爭論不休,皇上看著以往淳王站的位置空空蕩蕩,不知道在想什麼,半年前京中起立太子的風波,淳王主動辭去戶部的官職,退出了權力中心,在府中悠閒了半年。

景王從春日開始治水,也算頗有成效,災民也安置得差不多了,淳王府幕僚出了不少力,可是淳王卻一直沒有為那位老先生請封官職,不禁叫人心生諸多感慨。

皇上淡淡道:“淳王年輕,正是為國儘力之年,朝廷到了用人的時候,他卻一直在宅邸裡呆著,實在不成樣子,擬旨,著淳王即日還朝。”

☆、第65章 半年

李琛坐在湖邊垂釣,不多會兒,一尾鯉魚上了鉤。

齊雲若拿著一疊描紅冊子走過來,低著頭一邊看一邊道:“琛兒的字描完了,您要看看麼?”

李琛“嗯”了一聲,齊雲若就蹲下/身給他看,靖兒剛啟蒙,描紅的冊子是李琛%e4%ba%b2自選的,李琛看了幾眼那歪七扭八的字,輕笑一聲道:“比前兩字寫得好了。”

李琛把釣上的魚扔回水裡,站起來,拍拍手道:“回去吧,我看天有些冷了。”

齊雲若跟在李琛後麵,道:“今日季夫人又來看季妃了,王爺,季妃前幾日說想見見靖兒,最近很快就是靖兒五歲的生日,她想把孩子帶到霜秋院住幾天。”

李琛皺了皺眉道:“靖兒都已經開始讀書了,再回後院像什麼話。”過了一會兒,李琛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齊雲若道:“還有幾天就到十一月了,今年冷得晚。”

“十一月......原來已經半年了。”李琛笑了笑,“半年了。”

“王爺?”齊雲若好奇地看著他。

李琛道:“過幾天靖兒生辰,王府要大辦,小齊,給各府發請帖。”

“我知道了。”

兩個月前景王府佘王妃生下嫡子,景王大喜,滿月那日宴請王%e4%ba%b2貴族、京內重臣,恨不得昭告天下他的喜事,齊雲若笑著看了看李琛,李琛道:“你以為我是要和景王打擂台麼?”

齊雲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看您平常做事情都低調得很,連您生辰的時候也隻是在府裡擺了酒。”

此時還是上午,時日初冬,太陽還算不錯,李琛道:“過幾天你就明白了。”

齊雲若不解,回墨蓮院陪靖兒和嫣兒玩兒去了。

其實沒有過幾天那麼久,僅僅是第二日,宮裡浩浩蕩蕩來人宣旨,齊雲若穿著官服跪在李琛身後,聽見傳旨太監一字一字地念,皇上著淳王為通政司長官,另掌鴻臚寺,兼管國外使臣之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李琛下跪謝恩,接過聖旨,來傳旨的太監笑得跟花兒一樣,給他躬身道:“奴才這裡恭喜淳王殿下。”

李琛笑了笑,側身看了齊雲若一眼,齊雲若上前一步道:“這位公公請這邊喝茶。”說著,便將一個荷包遞過去。

傳旨太監心領神會,卻客氣道:“本就是奴才應當應分的,齊大人太客氣了。”

齊雲若笑了笑,叫人引他去耳房。

李琛神色平淡地坐好後,齊雲若湊過去問道:“王爺,您怎麼知道最近幾天皇上就會叫您回朝?”現在的戶部已經到了景王的手上,齊雲若那時還有些擔心王爺日後會沒有差事,誰知皇上卻將王爺任命為通政使了,這不像以前,戶部仍是由尚書程文傑掌管,王爺隻是監察,通政司職權廣泛,向下猶如傳達帝令、接受臣民諫言、聽取百姓冤屈等等都歸其管轄,向上可參與朝廷大事像是官員推舉、政事參言,而鴻臚寺卿的差事看起來簡單,其實要同各國的使臣打交道,繁瑣的很......齊雲若皺眉道:“您會不會特彆忙呢?”

李琛笑著看他,“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這半年淳王府時日悠閒,夏日炎炎的時候王爺也不需要外出上朝、去衙門,在擺著冰山的屋裡兩人或是對弈,或是相隔看書,清閒自在;金秋時節,李琛和齊雲若去京郊騎馬狩獵,兩人還在莊子上看老農打糧食,晚上喝最新的米粥。墨蓮院有了兩個小孩子,也沒有了以往的沉寂,齊雲若說不上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可是他想了想,還是道:“我還是想要您有差事,可以上朝的。”

過了一會兒,齊雲若笑道:“您說景王會不會氣壞了?”

景王這半年真的可以說的上是不辭勞苦了,在京城和江南之間跑了幾遍,嫡子出生的時候自己都不在京中,好不容易才把戶部磨到手上——李琛自出宮封王就在戶部曆練,他和程文傑的配合更為默契,與戶部下屬官員也有不淺的聯係,景王現在還在為戶部的事情頭痛,閒了半年的淳王卻一下子被皇上看重,任命了兩個重要職位,景王可真的會氣得不輕。

李琛悠然道:“我可沒有給他使絆子。”

齊雲若想了想,想明白許多事情,他眼珠子轉了轉,問道:“王爺,是不是慶王和庸王兩個離京的時候,您就準備好辭官了?”

“其實也沒有,”李琛笑了笑,“隻是那個時候,我的確準備急流勇退,不留在朝中繼續當活靶子了,江南水災是誰都沒有料到的事情,隻是我知道慶王一走,沅家便會提防我在這段時間受父皇器重,與其等著他們使什麼手段,而且那是在父皇不願我繼續立功的時候,不如什麼也不做了,景王離京給了我這個機會,父皇不想立太子,我正好表明不貪戀權力。”

齊雲若聽他說完,眸中卻帶上了愁緒,“皇上不僅僅是對您,對景王也是,他老人家不願立太子的心太強了,我估計兩位去西北的王爺回來後,皇上也不會多加封賞......以後您怎麼辦呢?難道真的什麼都不做?”

這也是深深刻在李琛心中的問題,李琛甚至不明白為什麼父皇明明身子每況愈下,卻依舊對偶爾提出立太子一事的臣子怒斥,他不允許朝中臣子過多的在意這件事情。

李琛輕歎一聲,道:“靖兒生辰的請帖準備好了麼?”

“已經差不多了。”

李琛點點頭,笑容中帶著傲然之意,“做事總是瞻前顧後也沒有意義,現在是時候告訴京城,本王要出府了。”

下午李琛自然是要入宮謝恩的,齊雲若留在府裡準備靖兒生辰的事情,既然王爺說了大辦,擺在齊雲若前麵的問題可是大了,第一個就是王妃——王妃這半年並沒有繼續封閉著冬梅院,後院也恢複了晨昏定省,隻是齊霓裙像是換了個人,一天陰陽怪氣,一天好模好樣。季妃和韋妃都算老實,沐兒開始咿呀學語,韋妃總有意請王爺過去看他。

李庶妃被關進小佛堂之後,其餘庶妃和侍妾等一時噤若寒蟬,她們都沒有人生育過子嗣,連李庶妃的臉麵都比不上,自然不敢出頭。

齊雲若蜷在寬大的椅子上,頭痛怎麼去後院和齊霓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