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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嬪媵嬙 七月侯 4096 字 2個月前

齊肅蕭淡淡道:“之後發生了什麼?”

這次趙夫人沉默了許久,才艱澀道:“王爺,咱們的好女婿,站在齊雲若那邊,叫我們把東西交出去。”

齊肅蕭臉上波瀾不驚,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趙夫人想起一件事,這件事常被她忽略,有時候就算她想起來,也不願意繼續深想,她問道:“老爺,當年那件事,是您默許的......對麼?你說皇上會不會,會不會......”

“不會!”齊肅蕭淡淡道,“因為他是皇上。”

趙夫人沒有再說話,齊肅蕭道:“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等我%e4%ba%b2自去見他。”

“老爺要%e4%ba%b2自去王府?!”

齊肅蕭道:“這件事,夫人就不用再過問了。”

對於齊肅蕭來說,齊雲若是當年那件事不該留下的後果,他不是會遷怒孩子的人,隻是他不想承認齊雲若的存在,所以對齊雲若,他隻有一年接著一年的漠視......如果沒有齊雲若,那件事的結束會更圓滿。

齊冉齊將軍死後,皇上也許是覺得齊肅蕭隻是個處在弱冠之年,不更事的青年,所以才下手了。可是齊肅蕭在西北幾年見慣了生死,磨礪了心性,他的眼睛太毒了,水玲瓏出現的第一時間,齊肅蕭就把她和她身後的人看透了。

齊肅蕭隻是沒有拒絕那個美人的靠近,他甚至可以通過水玲瓏的舉止得知皇上下一步的動作,可是他卻恨著水玲瓏,從開始恨到最後,他有數不清的法子讓水玲瓏愛上他,就像把一個人捧到最高處然後狠狠鬆開手那樣,他的雙眼漠然地看著水玲瓏慢慢枯萎直到死亡。

這是他的報複。

齊霓裙在屋裡呆坐了很久,也是一夜未眠,小女兒在側室的哭鬨吵得她心煩意亂,天色不亮她就叫人準備衣物,準備進宮。

齊霓裙雖然不是很明白,可是她現在也知道自己不能去找皇後了,像上次她去求皇後,皇後卻把事情鬨大,叫她無法收場,齊霓裙知道王爺是被太後養大的,隻有太後的話他才會聽。

齊霓裙叫人準備車轎進宮,她前段時間自然是見過太後,給太後請過安的,隻是不知為何太後對她不算%e4%ba%b2厚,齊霓裙自覺身份與佘王妃、張王妃和蘇王妃不同,畢竟淳王和太後該是最%e4%ba%b2近的,太後卻對四個王妃一樣的態度,於是齊霓裙心生不喜,也不再主動去請安了。

齊霓裙特意打扮得很素淨,早上流芳和流白給她上首飾的時候,齊霓裙狠狠地把那支金蝶繞花長簪扔到了地上,她看著鏡子,很久才平複了心境,那支長簪可是齊雲若那娘的東西!她自己在首飾匣子裡挑了很久,找到一支紫水晶芍藥垂珠步搖,這支步搖做工精細,水晶透亮靈活,紫晶都是從南邊進上來的,不是常人可戴,步搖上兩粒珍珠渾圓飽滿——趙夫人沒有把那冊子給齊霓裙看,齊霓裙覺得這步搖總不會是一個妓/女能有的東西,這才插到了頭上。

齊霓裙在慈安宮外等候召見,這一路上她已經想好了說辭,藍太後為了自己孫兒臉麵,怎麼也會阻止他才對。

一個年長的宮人走出來道,“王妃,太後請您進去。”

齊霓裙勉強笑了笑,“多謝姑姑。”

藍太後不要求宮內妃妾、公主等日日請安,齊霓裙進去的時候殿內空曠,服侍的宮女、太監都沒有幾個,藍太後坐在椅子上喝茶,微笑道:“快來坐下。”

齊霓裙定了定神,卻沒有坐下,向前幾步跪在藍太後身前,低著頭道:“孫媳來給您請安。”

藍太後溫和道:“快起來,坐在哀家身邊。”

齊霓裙道:“孫媳是來求您的,這世上若還有一個人能勸得動王爺,那也隻有您了。”

藍太後不動聲色地接過宮女端過來的杯盞,眼睛注視著齊霓裙頭上的首飾,抿了一口茶。

齊霓裙道:“說起來這都是上一輩的恩怨,我們王府有一陪媵,乃是孫媳的庶弟,王爺對他寵愛非常,太後娘娘也該聽說過,前段日子王爺在外曾因他引出流言蜚語。孫媳的父母怕孫媳嫁入皇家,嫁妝菲薄遭人恥笑,把孫媳庶弟生母留下的幾件東西加入嫁妝中了......現在孫媳的庶弟要挾孫媳的父母,要我們交出這些財物,孫媳不吝惜錢財,隻是怕事情一出叫人側目,王爺和淳王府的臉麵無存,孫媳隻能來求您了。”

藍太後隻看著她頭上的紫水晶,慢慢道:“你家王爺怎麼說?”

齊霓裙低下頭,話間開始猶豫,“王爺......王爺被孫媳庶弟迷惑,現在聽不進孫媳的話去,現在王府,隻有孫媳想維持榮光,孫媳的庶弟隻知道要錢要物,不考慮王爺現在處境艱難,根本經不起再起風波,前段日子,王爺還把大少爺搬去了前院,和孫媳那庶弟同居一室......”

“嗯。”藍太後點點頭。

齊霓裙咬了咬牙,道:“太後,孫媳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才能來求您做主,等事情平定,孫媳願意把嫁妝全部交付出來,隻是現在......”

藍太後身邊的老姑姑韻屏忽然道:“這不是當年太後娘娘曾戴過的紫芍藥步搖麼?”

齊霓裙忽然愣住了,不可置信一般地瞪大了眼睛。

韻屏姑姑笑道:“方才老奴就覺得像了,應該沒錯,老奴記得這芍藥還在娘娘頭上戴著,皇上見了,跟您要了去,結果也沒見這支步搖戴在哪位娘娘的頭上過......難不成皇上是賞給了紫陽伯?”

藍太後沒有回答,隻輕笑了一聲。

齊霓裙眼睛沒有目的地亂轉,她似乎明白了過來,昨日母%e4%ba%b2和齊雲若那小賤人說的,水玲瓏是皇上派來的,這支步搖,難道是皇上曾送給水玲瓏的?齊霓裙道:“太後......”

藍太後道:“歸根究底,這些都是你們的家事,夫妻之間有什麼說不開的,怕是叫我這個老婆子越說越亂,你家王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嗯......下午哀家宣他進宮來問問。”

齊霓裙的心卻早就亂如麻,覺得自己鬢上的步搖明晃晃地打自己的臉,她擰著帕子,後悔自己戴這個出來,又害怕王爺知道後氣惱,她現在恨不得撕了齊雲若,這一切都是他弄出來的!王爺為什麼偏偏要幫著他!自己才是王爺的妻子,王爺不應該幫著自己麼?

藍太後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齊霓裙隻得站起來,行禮道:“孫媳這就退下了。”

藍太後點點頭,齊霓裙離開,韻屏姑姑送她回來後,輕歎一聲,藍太後表情倒有些興味道:“莫不是琛兒真的對什麼人動了真心?”

韻屏姑姑皺眉道:“不過若是此時鬨出什麼關於嫁妝的醜事來,怕真的對淳王殿下不利。”

“哎,”藍太後擺擺手,“琛兒有數。”

齊霓裙回府後,便進了冬梅院,緊緊閉上了院門,她遠遠聽著小女鶯兒又開始哭鬨,叱道:“奶媽在做什麼呢!”

已經走路很利索的嫣兒拉著妹妹初兒的手慢慢走過來請安,齊霓裙頭疼地揉著額頭,低聲道:“女孩子!冬梅院全都是女孩子!”

如果她有兒子,誰還敢對她不客氣,淳王是皇上嫡長子,自己的兒子也是淳王的嫡長子......現在京城上下誰敢對皇後不恭敬!誰敢對藍太後不恭敬!因為她們的丈夫是皇上,她們的兒子一個已經是皇帝,一個是最炙手可熱的%e4%ba%b2王。

“藥呢?”齊霓裙喘著粗氣,問道。

嫣兒奶聲奶氣地問道:“母%e4%ba%b2,您生病了麼?”

齊霓裙端起婢女送上來的藥碗,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嫣兒被看得一哆嗦,婢女們忙把兩個小姐帶出去了。

齊霓裙把那碗苦藥喝完,流芳歎道:“這已經是第三個大夫開的藥了。”

齊霓裙摸了摸小腹,“隻要能叫我生下兒子,哪個大夫我都要嘗試。”

流芳沒有繼續說話,自從三小姐出生,王妃就開始托人出去尋大夫為她調養身子,下一胎她一定要生兒子,苦藥喝了幾個月,可是王爺出征回來後還沒有在冬梅院留宿過,王妃怎麼能懷上孩子呢?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齊霓裙道:“初兒是嫡女,又是禦封的公主,身份不同,嫣兒的娘是什麼身份!以後把她們分開教養!”齊霓裙不悅道,“庶女就該有庶女的樣子,日後她見了初兒應當行禮的,總是這麼不分尊卑,叫人笑話。”

“是。”

下午李琛應詔進宮去,齊雲若等來了出門兩天的方戈。

方戈道:“那是京郊的一座庵堂,名為妙心庵,司夫人供奉了一盞燈,是給一個叫司瑜兒的夭折幼女點的。”

“司夫人一定是恨極了朱氏母女才對,怎麼會為朱氏的孩子點燈呢?而且......司夫人這麼多年吃齋念佛,一定有什麼原因。”齊雲若沉%e5%90%9f道。

方戈笑了笑,“下官找庵堂裡一個老尼姑問了清楚,那長明燈前些年的確是為這個司瑜兒點的,可是近些年,司夫人換了燈。”

“什麼意思?”

方戈道:“原先司夫人點了每年二十斤燈油的長明燈,請菩薩保佑這個夭折的孩子偷個好胎,可是幾年前司夫人就換了另一展,沒有說名字,隻讓尼姑念經,為這個人祈福,祝他萬事順遂。”

齊雲若皺眉道:“難道真的是換給了司德?”

方戈又笑了一聲,道:“事情還沒有結束,大人,有一年司夫人去給菩薩上香,%e4%ba%b2自給那盞長明燈添油,那尼姑聽見司夫人說求菩薩保佑一個女人順利生下孩子。”

齊雲若瞪大了眼睛,“那個孩子,司瑜兒,她沒有死!”

齊雲若坐下來,先是歎息一聲,才道:“若是我沒有猜錯,是司夫人想害了這個女孩子,她也一直以為這個孩子的確死了,後來發現她不知為何還活著,並且嫁了人......這個女孩子,應該是司德唯一的孩子。”

方戈點點頭,“可是現在我們不知道這個女子是什麼身份。”

齊雲若站起來在屋裡轉了幾圈,道:“我們再去見籽兒娘。”

籽兒娘一聽司瑜兒的名字臉色就變了。

齊雲若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當年,是不是司夫人對那個孩子下了毒手?”

籽兒娘尖聲道:“都是那個賤人自找的!”

齊雲若沉默地看著她。

籽兒娘平靜下來,淡淡道:“夫人終於忍不住了,老爺出門去的時候,夫人趁機把那個孩子在大雪夜扔了出去......都是那個賤人自找的,她整日抱著孩子在夫人眼前晃,諷刺夫人生不出孩子,整日炫耀老爺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