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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嬪媵嬙 七月侯 4075 字 2個月前

若把自己的那個吃完,喝了一杯水,自己也洗漱一番,把臟水倒出去,回來躺在床上。

李琛看他忙來忙去,感覺輕鬆自在不少,那些煩擾憂慮都遠遠被隔離在了這道門外。

齊雲若躺下後,側身問道:“王爺,您會去打仗麼?”

“嗯?”

齊雲若道:“我並不是很懂,可是咱們來是把來襲的羌族擊退,甚至是殲滅那些部族的,您什麼時候會%e4%ba%b2自上戰場呢?”

“......也許很快,也許要等很久。”

“哦......”齊雲若看著李琛的側臉,心裡忽然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哀戚,這是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他有坐擁四海、享儘美人的權利,隻要他想。自己卻像一粒塵埃,無憑無依,在天地間浮沉。

李琛看著上空,慢慢道:“今天累不累?”

齊雲若收回心神,搖搖頭,道:“沒有,我做的隻是謄抄名單的事情,小於將軍把從百夫長職務到以上的人一個一個地見,問清他們手下人數,又對照著以往的名冊,一一修訂,他累得多。”

那些人需要一場勝仗,這才能把他們從失敗的低穀中拉出來。李琛輕歎一聲,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李琛去趙偉都處商議事情,齊雲若在屋裡坐了一會兒,去找小於將軍,卻得知他今日去後方核對糧草,不在這裡,李琛的侍衛等人編在趙偉都近衛營中日日操練,在這裡他就沒有其他認識的人了,齊雲若一個人慢慢走在街上,原本曾縈繞在心間的惶恐重新回來了,自從他成了王爺的人,他總是覺得自己找不到一個與彆人交往的方法了,他成為了一個依附於王爺的人,在行軍時,那些侍衛對自己敬而遠之,李越言語總是輕浮叫人不想接近,周家叔侄有時候會用一種審視而輕蔑的眼光看過來,在那接近兩個月的行程中,齊雲若極少對旁人說一句話。

齊雲若看著自己腰間掛著的五色荷包,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卻覺得自己被隔離在了這世界之外。

齊雲若不知道自己出了大軍駐紮之地就被人盯上了,是兩個漢族男子,跟著他走了很遠的路,一個較高的人道:“嘖嘖,真想不到,這樣的人也能打仗?大康沒有能打仗的人了麼?”

另一個目光中有些寒意,“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樣子,哪裡是來打仗的,怕是那個將軍帶來暖床的。”

高個兒道:“難道是趙偉都?阿羽,沒聽說過趙偉都還好這口啊?”

阿羽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昨日我收到國主的密信,京城有人告知國主,大康的皇帝派來了自己一個兒子,就是他們的淳王。”

“哦?這倒是有點兒意思,走!咱們去把人綁了!給那王爺當見麵禮。”

阿羽白他一眼,皺眉道:“司徒旭死了,付良逃出去後,關內士兵對我們漢人盤查也嚴了起來,咱們這時候下手,也出不去玉墅關,何必呢?”

高個兒麵有不甘,阿羽道:“彆忘了國主的囑托,咱們要和羌族們裡應外合,等博突克攻進關內,才是我們用武之地。”

“好......我聽你的。”

這兩人跟著齊雲若走了很遠的路,在一個酒肆停住,兩人對視一眼,跟了進去。

阿羽全明袁飛羽,和另一個男人查何是新元國國主安□□關內的暗探,而付良正是得了司徒旭信任引他出關之人。羌族首領阿古兒木·單於有八個兒子,長子是正妃古麗邱所生,名為伯格,意思是知識淵博之人;次子是他的寵妃阿依生的,名為博突克,意思是目光如鷹般銳利,他也是這次羌族來襲的主將。

在酒肆中,齊雲若聽了會兒頗具邊疆風情的說書,說的就是玉墅關近些年發生過的戰事。

“......那羌族每兩三年就衝一次關,自建,,國以來,戰事不下百數,要小老兒說,哪些值得一提,頭一個就是四十年前齊冉將軍在時,天降百年難遇的大雪,白茫茫叫人都看不清眼前的路,羌族八大部族一齊來襲,那些羌人穿著厚皮子,咱們人凍得連甲胄都穿不上,齊冉那時還是少年將軍,眼看大軍逼境,大開城門,手執一杆紅纓槍,帶著齊家軍赤膊上陣,殺的是飛沙走石、日月昏沉,第二日時血水都把大雪染紅了,那一次齊家軍死了幾千人,卻叫羌族安分了六年......”

有一個人道:“要是那齊家軍現在還在,咱們哪裡用得早日日當驚受怕呢,朝廷派來了十萬人,死了一大半,卻連羌族的營地都沒摸著,這次又是十萬人,怕是支撐不到一個月!”

在角落裡的查何輕聲道:“大康皇帝排除異己,把有軍權的老資格一個個弄了下去,現在這些人,司徒旭算是有些本事的,那趙偉都,聽都沒聽過,羌族那些人腦子不成,打仗還是有一套的。”

“這可是國主定下的計謀,等那些羌族人和大康人兩敗俱傷,就是我們新元國進關的時機。”袁飛羽一笑。

齊雲若要了一包餅帶著回去,心裡還在想剛才那個人說的齊冉和齊家軍,齊冉正是紫陽伯齊肅蕭的父%e4%ba%b2,他去世的時候隻有四十幾,齊雲若並沒有見過他,卻有些敬佩他,驀然他有些憂慮,若真如那些人所說,邊關危險,王爺能有退敵之策麼?他低著頭走回營地,原本憂鬱的神色逐漸恢複光彩,他在懷疑什麼呢?王爺怎麼會沒有辦法?

晚上,齊雲若把餅準備好給李琛當夜宵,李琛今日看上去比昨日更加疲憊,齊雲若端了滿滿一盆熱水給李琛擦身,之後就坐在李琛身邊給他揉著額頭,李琛拉著他的手停住,閉著眼睛道:“今日做什麼了?”

齊雲若道:“出去走了走,聽人說了會兒故事。”

“嗯?”

齊雲若歪歪頭,道:“說齊家軍。”

李琛沉默了會兒,道:“齊家軍早就沒了。”李琛幼時,就聽說過齊家軍的威名,那是一隻從開國皇帝時傳承下來的虎狼之師,父死子繼,每一代都由齊家大將軍帶領著,保衛李氏康國江山的邊疆。齊家軍在十幾年前,紫陽伯卸兵權後,將領們被四下分散,打入各地方,普通士卒或歸田,或去其他營中,現今聚不起一支隊伍。

齊雲若看著他倦怠的麵孔,柔聲道:“王爺,以後也許就會有趙家軍,餘家軍,‘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哪一個有血性的男人會看著家鄉被外敵入侵。我相信您會有一隻更強的隊伍,叫外敵聞風喪膽,比齊家軍更勝,隻要您在這裡,玉墅關就不會喪失希望。”這是齊雲若真心感覺的,他對李琛懷有強烈的信心,好像有他在,這裡就不會有危險。

李琛睜開眼,看著齊雲若恬靜的麵容,他的心狠狠震了一下,他感覺到了齊雲若的真心,原來他這麼相信我,李琛想,他情不自禁地坐了起來,用力把人抱在懷裡,一會兒後,卻輕輕歎息一聲。

☆、第30章 夜突襲

羌族王帳,穿著白底繡暗色龍紋的男子正從裡麵出來,折扇一搖,儼然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他看起來二十餘歲,一看就是漢人模樣,在這遍是羌族壯漢的羌族王城中,他顯得瘦弱單薄多了,不過他臉上卻掛著從容而傲然的笑意,好像不把身邊虎視眈眈盯著他的羌族人放在心上。他的侍從輕笑道:“國主,您這次從羌族人身上挖了一大塊兒肉,就彆擺這個樣子叫人生氣了。”

“哎呀,那邊,是李公主又在彈琴了。”男人閉上眼睛,眉目中露出幾分享受的神色,“走,去看看公主。”

男人是長平公主李瑤的常客,不過每次,他都隻是在簾外麵坐著,安靜地聽一會兒琴聲,極少出聲打擾。

可是這次,男人剛坐下,就聽見裡麵女子的聲音,“成國主,你來了。”

男人站起來,合起折扇,抱拳微笑道:“希望在下沒有攪了公主的雅興。”

裡麵的女子撥動了下琴弦,淡淡道:“國主琴曲上造詣極深,是長平不敢班門弄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男人笑了笑,“公主自謙了,您的琴聲,在下聽之不忘,苟活二十餘載,在下找不到一個能在七弦琴上與您媲美的人。”

簾子裡靜了靜,之後響起一曲《平沙落雁》,男人重新坐了下來,閉目靜聽,覺眼前似乎頓時茫茫黃沙,大雁盤旋顧盼,時而一陣悲鳴,之後大風平複,曲音悠遠,大雁南去,天地間一片蒼白。

一曲終了後,男人長歎一聲,良久才平複心緒。

裡麵的女子依舊像之前那樣,漫無目的地撩動著琴弦,一會兒後,才道,“望兒,給國主上茶。”

茶葉在西北不比黃金便宜,縱然是一國之主,男人坐擁珍寶無數,愛極的茶葉也是少有,李瑤的嫁妝裡卻有各色茶葉幾箱,幾年後味道依舊。

兩人分隔開坐著,品味茶葉清香,都沒有說話。

等一碗飲儘,男人站起來,道:“多謝公主盛情款待,在下彆無長物,唯有一個消息可以贈予公主,算是酬謝,”男人頓了頓,聽到裡麵琴聲斷了後露出一絲笑意來,“您那排第二的弟弟,淳王殿下,現今就在玉墅關。”

說完,他站起來,看著簾子遮擋下,對麵隱隱綽綽露出來的清麗人影,道:“在下告辭了。”

簾內,李瑤臉上仍是平靜無波。

望兒跪在她腳邊,臉上一片驚喜的笑意,“公主,您聽到了麼?二皇子來了,二皇子來接您回去了。”

李瑤微微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貼身侍女的頭發,沒有說話。自從離開京城,她就沒有打算回去,她是大康第一個遠嫁的公主,如今身份是異族側妃,使父兄為她蒙羞,就算二弟來接她,她也不能回去了。

望兒掀開簾子看著外麵,那個男人已經隻剩下背影,望兒道:“真是想不到,那新元國隻幾十年曆史,那國主竟然有如此氣韻,比我們京城的貴公子也不遑多讓。”

李瑤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良久,才慢慢道:“的確,那是幾百年的積澱,才有的風度。”

“幾百年?”望兒一驚。

李瑤垂下頭,撫弄著琴弦,“新元國第一任國主,從年紀上看,與前朝瑞文太子相差不大,你看,他從來不避諱,自己姓成。”

望兒道:“那怎麼辦?公主,如果新元國國主的確是前朝人,那他們在中原一定有很多暗探,二皇子遇見危險怎麼辦?”

李瑤望出去,自己住處四周,總是圍著不少羌族護衛,自己出嫁帶來的人,如今隻剩下望兒一個,其餘婢女或是被阿古兒木分給了手下將領,或是受不住這裡苦寒環境,得病死了......自己身邊,羌族人防她甚於虎狼,她如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