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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再醮記 華飛白 4231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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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階夜色扔了一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4-12-04 21:20:13

夜色麼麼噠,這是我收到的第一個火箭炮

第一百章 新婚適應

一家三口離開正院之後,便放緩了步子。王玫見四下沒有旁人,遂望向後頭的兩條尾巴,嗔道:“本想向兩位嫂嫂多學一學,好生侍奉阿家,不料卻被你們擾了好事!阿實還好說,你就沒有旁的事麼?一直跟在我後頭像什麼樣?”

“阿娘不是也說了,也不急於一時。”崔淵微微一笑,自是振振有詞,“咱們家裡可從不會第一天就給新婦立規矩。而且,方才我不是許諾帶你去園子裡走一走?你想逼著我違背諾言不成?”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也確實沒有旁的事,想跟著你便跟了。”

雖說崔子竟的魏晉名士之風也是傳出來的,但他性情裡素來便有些狂恣,一向也是隨心所欲,不然又哪裡傳得出那般的名聲?尤其在家中,在%e4%ba%b2人跟前,更是甚少掩飾,坦然得很。當然,狂恣並不意味著他不知人情世故——毋寧說是太通曉人情世故,反倒看得格外清楚。對於王玫心裡的不安,他也似有察覺,於是安慰道:“放心罷,阿娘也不會刻意拘著誰。平日你想在內堂陪著她也好,待在院子裡也好,她都不會在意。”

王玫心中一歎:她不是小鄭氏,也並非清平郡主,鄭夫人本來對她這兒媳婦便不是那麼滿意。她若不事事做得妥當,這些不滿日日累積起來,又哪裡會有甚麼好結果?便是性情再如何溫和的婆婆,也需時間相處,才能逐漸生出%e4%ba%b2情。不然隻會越離越遠,最終落個麵子情,相見相厭,平添不快而已。

“我確實想陪著阿家。”她想了想,便道,“過了這兩日,你可不許再擾我。”

崔淵雙目輕輕一動,笑道:“我知道了。這不是許久不曾見你,想與你多待一會兒麼?”他也隻能趁著新婚這幾日鬆快鬆快了,過些天便又要開始忙碌。因而,此刻他總覺得必須將她放在自己的視野之內——甚至隨手可及之處才好。

王玫還未回應,一旁的崔簡便忍不住接道:“我也很久不曾見……母%e4%ba%b2了,十分想念。”

王玫遂笑盈盈地牽了他的小手,感慨道:“可不是麼?年後你便不曾過來了,算起來竟有三個月未曾見了。”

兩人正執手相看,就差一個淚眼來應景了,崔淵瞥過去,似笑非笑道:“阿實,我怎麼記得今日你們不曾休沐?”

王玫這才記起來,崔簡如今已經正式進學了,可不像以前那般悠閒。這或許也是年後他不曾去王家走動的原因之一。

崔簡咬了咬嘴%e5%94%87,央求道:“阿爺,我想與先生要一天假,和你們一起去逛園子。”崔沛雖然年輕,但也很有幾分先生的威嚴。身為品行俱佳的好學生,崔簡也從未缺過一天的課業,但惟獨今日卻是怎麼也不願意離開。

“這才進了幾天學?”崔淵挑了挑眉。

王玫略作沉%e5%90%9f,決定這一回必須維護崔淵身為父%e4%ba%b2的威嚴。教育孩子時,父母決不能各執己見,否則隻會讓孩子無所適從,越發覺得矛盾。崔簡既是小兒郎,教養他便是屬於父%e4%ba%b2的責任。她不能橫加乾涉,但並不意味著沒有什麼妥協的法子。

“阿實,你們要上一整天麼?”才五周歲的孩子,從早到晚都念書也未免太殘忍了些。

“半天。”崔簡答道,“背下先生講的《詩》,再練完幾張大字,就能散學了。”他記性好,已經背完了《詩》,馬上就學《論語》了。倒是崔會,終於磕磕絆絆地背完《千字文》,也接著學《詩》。

聞言,王玫便笑了:“那就好。上午你去念書,我們且先回點睛堂裡歇息。中午咱們一同用過午食之後,再一起去逛園子,如何?”單把小家夥撇下,她實在有些不忍心。三人逛園子散步,應該也挺有意思。雖然新婚確實需要二人世界,但畢竟為人父母,考慮孩子的心情也是應該的。

崔簡用力地點點頭,欣喜地應道:“好!”

接著,這手牽著手的一大一小便都轉過臉去看崔淵。見兩人睜圓了眼睛,一臉熱切,崔淵也隻能退讓了,歎道:“也罷,你且去罷。”他尚是頭一遭如此清楚地意識到,若有分歧爭執,家人便似是不同國度,總須合縱連橫,才能彼此相製。顯然,他為夫為父是否威風凜凜,也有賴於自家娘子的選擇。

“阿實在何處上學?”王玫又問。

“外院書房裡。”崔簡答道。

“還不趕緊去?”崔淵道,“若是遲了,先生可不會手下容情。”

崔簡朝他們行了一禮,轉身便跑開了。幾名仆婢本是遠遠隨在後頭,見狀忙跟了過去。但崔小六郎一向敏捷,眨眼間就跑得不見了蹤影。那些仆婢見狀,隻能提著裙子直接奔向外院。

王玫輕輕一歎:“若是不在外院,我還想立在窗外聽一聽他們是如何上課的。”她就像後世許多父母一般,有些好奇小家夥學習時的表現。當然,以阿實的聰敏伶俐,必定每日都能得到先生的讚許。聽得這些讚許,她恐怕也會與有榮焉罷。

崔淵倒不在意,道:“便是在外院,你想去聽也聽得。”

“再說罷,免得擾了他們上課,倒是不合適了。”王玫道,又問,“教他們的先生是什麼樣的人?”

“我從族中尋來的一個少年郎,品學兼優。其兄明經出身,已經出仕。他大約想考進士,不急著貢舉,我便請他過來了。昨天他也是儐相之一,你應該見過。”崔淵回道,“他排行十二,名喚崔沛。因是族弟,見了他隻須喚十二郎便是。”

王玫記下來,心裡想著須得給這位族弟送些筆墨紙硯等物,儘儘心意才好。

兩人回到點睛堂時,青廬已經拆了,仆從們正在歸置東西,稍有些忙亂。不過,王玫瞧來瞧去,許多都是熟悉的麵孔,卻是自己帶來的陪嫁仆從。她細細一想,囑咐了丹娘幾句,丹娘便頷首退下去了。

崔淵將她帶到布置一新的正房裡。這正房用屏風與帳幔隔成了三間,每一間都十分軒闊寬敞。當中一間靠著北牆邊擺了張長榻,後頭支著一扇寫著草書的屏風。屏風旁是放置了各類金玉木擺件的博古架,博古架前又有雙陸局、棋局,以及方榻等物。長榻前頭又有幾張月牙凳、圓墩等。左邊一間是他們的臥室,裡頭放著張掛著百子灑金帳的箱形大床,床前是一扇繪著杏林春色的六折屏風,靠牆立著高低櫃子,裡頭收著他們當季的衣裳、飾物。右邊一間則放著書櫃、翹頭書案、琴案等物,瞧起來似是專門給她布置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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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屏風上的書畫,都是你的大作罷。”王玫笑道。臥室裡是花鳥屏風,書房裡是山水屏風,中間則是書法屏風,瞧起來十分賞心悅目。不過,山水、花鳥、人物三科,他皆已涉足,且從她的角度來看,樣樣都不差,怎麼偏偏不見人物屏風?

“不錯,每過一季便換幾扇。”崔淵頷首道,又仿佛看出她的疑惑,笑道,“如今我畫的人物也不過是你和阿實兩個而已。阿實便罷了,你,我卻是不想讓旁人瞧見的。”

王玫嫣然一笑,道:“既然你不願,便罷了。不過,我倒是想瞧瞧,你還繪了我哪些模樣。”說著,她又吩咐青娘、春娘、夏娘將她箱籠裡那幾幅畫掛出來。好不容能讓那幾封“情書”重見天日,她自然希望每天都能光明正大地欣賞。

於是,崔淵便又帶她去了書房。他書房裡亂得很,研漂的顏料放得四處都是,王玫格外小心地繞開,終於瞧見他畫的厚厚一疊白描像。翻看完之後,她又是歡喜又是感動,趁著侍婢們都在外頭,主動地踮起腳尖給了他一個熱情的%e5%90%bb。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會兒,這才出了書房,又信步走向正房旁邊的耳房。

“我不喜旁人入書房,你與阿實卻是無妨。”崔淵道,推開右耳房,“這裡便當作浴室,免得閒雜人等出入正房。”這耳房裡鋪著青磚,角落裡放著一個奇大無比的浴斛,旁邊還有浴床這樣的坐具。見王玫挪不動步了,他笑著吩咐仆從立刻去備熱水,又道:“右耳房便作臨時的庫房,有什麼急需用的,儘管去裡頭尋便是。綾羅綢緞、銅錢、毛皮、被褥帳幔、四季衣衫,都在裡頭。至於你的嫁妝,都封在後罩房裡。貼身侍婢們也住在那裡。”

東廂房是崔簡的臥房,西廂房便是崔淵的書房,至於中間的小樓正封著,不必問也知是盧氏的舊居。王玫總算是將點睛堂裡裡外外都走了一遍,頷首道:“我知道了。”這個院子比她的薰風閣隻大不小,一家三口住著也儘夠了。

“早先也與你說過,若非休沐節假,便不需一家人聚在一起,各自在院中進食便是。”崔淵又道,“我若不忙,咱們三人便一同進食。我若關在書房裡,你與阿實儘管自便,去阿娘的內堂也好,兩人獨自進食也罷,都無妨。”

王玫彎著眉眼,淺淺笑道:“若是不理會你,怕是你也想不起要吃些東西。”

“有你記著便夠了。”崔淵笑著回道。

“廚下離咱們院子是遠是近?若有格外想吃的,可否單獨做?”王玫又問。因新婚後,舅姑可能要嘗嘗新婦的手藝,她還想練上一練。當然,也不須事事由她動手,她隻管吩咐並做做樣子便是。但她若是心血來潮,想做些吃食給崔淵、崔簡嘗嘗,也不知方不方便。

崔淵略作思索,便道:“也不遠。你若是想鑽研吃食,不如在院子裡搭個小廚房,權作給我準備宵夜用便是了。”府中也隻有清平郡主有個小廚房,專門挑了徐王府出身的幾個廚子,給她與崔英娘做吃食。她也時常命人進奉些吃食給崔敦、鄭夫人、崔澄、小鄭氏等,家裡人倒也不在意。畢竟她身份特殊,崔英娘的身子不好,也確實需要小廚房。

王玫想了想,搖搖首道:“卻也不急。我若當真想試試,直接去廚下便是。”搭建小廚房畢竟太惹眼了,還是低調一些罷。何況,以崔府的家風,時常去廚下想必也不會惹來什麼風言風語。

這時,仆從已經將熱水準備好了,王玫便去了浴室沐浴。崔淵則回到正房裡,欣賞他先前送給她的那些畫。得知她經常取出來觀賞,他自是心喜,想著下一回又該送些什麼。且不說其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