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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漸漸相信,旅行中的豔遇僅僅是豔遇而已,再浪漫也不過是一場夢,他們終究要回到現實中自己的世界。

難怪彆人都說,時間可以治愈一切心傷,從最初那種輾轉反側的思念,到後來感情變得模糊,沒有刻意,也沒有回避,時間久了,他也會和彆的女孩約會,和朋友出去旅行、參加各種運動,和與他差不多年紀的大多數年輕男人一樣,人生豐富多彩。

兩年後的深秋,沈年從工作的醫院回來,剛放下手裡的書,就接到國內的越洋電話,對方是他讀本科時的同學陳沒,兩人雖然在不同的學院,但因為都喜歡旅行,曾參加過同一個社團,並且結伴去過南美,因此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你要結婚了,什麼時候?”沈年驚訝的問,他這個好朋友一向是女朋友遍天下,竟然這麼快就結婚了?

“下個月二號,有時間你就過來吧,一切費用我承擔,你要包機來也行。”陳沒開玩笑地說。

雖然沈年自己家境不錯,但陳沒更是個超級有錢的富家子弟,因此他也就不客氣,“行啊,到了雁京,吃住你包。”

說到雁京,他心裡忽然冒出來一股複雜的情緒,記憶裡的某個人似乎就生活在那裡,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也沒有深想。

“你把女朋友也帶上。”

“目前沒有女朋友,就我自己。”

“好吧,來之前跟我聯係。”

放下電話,沈年查自己的記事本看日期安排,他已經博士畢業了,正在哈佛的附屬醫院當實習醫生,放個大假回中國一趟還是有時間的。

長這麼大,他從來沒有去過那個被外公稱之為故鄉的地方,他想去看看,那裡是不是真的像外公說得那樣,紅牆碧瓦,到處都訴說著曆史和故舊。

甚至,他心裡忽然就有了一種奇怪的期待,會不會在那裡見到她?

儘管他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很可笑,中國那麼大,有十幾億人口,就算是雁京,也有兩千萬人,茫茫人海,怎麼可能自己會和她不期而遇。

一個月後,雁京近郊陳家莊園的草坪上,沈年穿梭在來往的賓客中,作為婚禮伴郎之一,一身筆挺西服的他很顯眼,頎長的身材和瀟灑的風度,讓他很快成為在場的未婚女性的打聽對象。

“請問——”

“請問——”

女孩們為了找他搭訕,不得不找出一個個可笑的理由,而他作為伴郎,幫主人家解決賓客遇到的各種麻煩又是義務,因此他不得不一遍遍解釋、一遍遍帶領她們去找明明近在咫尺,她們卻怎麼也找不到的洗手間,包辦了原本應該由服務生來解答的一切。

就在他忙得應接不暇、頭昏腦漲的時候,一個嫋嫋婷婷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個美人的到來讓本來嘈雜的婚禮現場忽然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出現了短暫的安靜,無論男女,都在那一刻把目光分給她。

儘管還有很多事要忙,沈年的目光卻也不由自主的追隨著那個身影幾秒鐘,不得不承認,他從來沒看過這麼好看的背影,每一分都渾然天成,露背禮服恰到好處的展示出後背上的蝴蝶骨,看起來性感無比,搖曳輕盈的步態,足以成為各種禮儀課的典範。

然而,更令他驚訝的是,她偶爾的一回頭,卻讓他看到了似曾相識的一張臉,真的是她嗎?輪廓很像,細看又不像,兩年前的那張臉清純嫵媚,卻遠沒有現在這樣豔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視。

抓住婚禮的另一個伴郎時墨言,沈年故作隨意下頜一抬,“那是誰?要去接待一下嗎?”

時墨言順著他看的方向看過去,“哦,那個是我女朋友綾夏她堂哥的未婚妻,不用特彆去接待她,她和陳家人很熟。”

未婚妻,這麼說的話應該不是她,不放心,他又問一句,“她怎麼稱呼?”

“姓丁,叫丁駿。”

竟然真的是她。

一時間各種情緒湧上沈年心頭,讓他忽然覺得%e8%83%b8口像是被堵住了一樣,趕緊深呼吸,他不知道自己再看到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可是他的目光又克製不住的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還記得我嗎?還能認出我嗎?

腦海裡轉過許多念頭,骨子裡大膽的因子也開始蠢蠢欲動,沈年扭頭向時墨言道:“既然是陳沒的熟朋友,那就做個介紹吧。”

時墨言先是不解地看了沈年一眼,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丁駿,當即反應過來,笑道:“好,這就去,我跟她也熟。”

兩人穿過人群走向丁駿的方向,時墨言主動跟丁駿打招呼。

“小駿,你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到門口接你。”

丁駿正跟幾個朋友說話,聽到他聲音轉過臉來,同時,她也看到了時墨言身邊的沈年。

他正微笑,和時墨言一樣,穿著一身合體的黑色伴郎西服,打著銀灰色領帶,風度雍容中帶著說不出的瀟灑。

隻這麼微微一怔,丁駿很快笑意溫柔的看著他倆,“你今天是伴郎,忙得很,怎麼好勞你的大駕呢。”

“你是貴客,我們應該服務周到。”時墨言一邊說,一邊把視線轉向沈年,介紹道:“給你介紹個朋友,美國來的沈年,也是伴郎之一,小駿是綾夏未來堂嫂,你們應該認識一下。”

“沈先生,幸會。”丁駿落落大方的伸手跟沈年握手。

她的態度謙和有禮,可她的聲音是冰冷的,沈年從她的微笑和眼神裡看不出一點她認識自己的影子,些微有些失望,隻得禮貌握住那隻纖纖玉手,也跟她客套。

隻有握住這隻手那一瞬間的感覺,能讓兩年前的記憶複蘇。那種皮膚和皮膚的觸?感,柔若無骨的舒適,電流一樣通過全身,勾起他心底的一點往事,不知道她是否也有同樣的感覺?

麵對沈年的失神,丁駿極有分寸的收回自己的手,寒星般幽深的明眸中不帶一點嗔怪,反而顯得很冷靜。

這時候,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從邊上過來,先跟時墨言打了個招呼,隨即%e4%ba%b2昵的摟住丁駿的腰,“我到處找你,跟我來,我有幾個朋友想見你。”

眼見丁駿跟著他走了,沈年才醒悟過來,那男人一定就是她的未婚夫,遠遠地看,男人身材挺拔高大,和丁駿修長曼妙的背影相得益彰,堪稱一對璧人。

不想給在場的朋友看出自己對丁駿的過分關注,沈年找了個借口去忙彆的事,意料之外的重逢就這樣匆匆而散。

婚禮很熱鬨,沈年卻因為有心事而變得心不在焉,雖然他儘責的履行伴郎的義務,卻總是著了迷一般尋找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似乎很受歡迎,到哪裡都是眾星捧月,而她和彆人說話時的表情和姿態也絕不僵硬,恰到好處的嫵媚讓她看起來風情萬種。有好幾次,沈年都想走上前跟她談談,可始終陪在她身邊的未婚夫,讓他躑躅不前。

真是荒唐,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瞻前顧後,不就是看到一個老朋友想過去打個招呼,關心一下她的近況嗎,怎麼搞得像是要做什麼虧心事?

於是,沈年大大方方的向丁駿走過去,讓他沒想到的是,沒等他靠近,她已經獨自走向另一邊。

沈年以為她是看到自己過來,故意要躲避,心裡一陣懊惱,他並不知道,丁駿跟那群太太小姐閒扯半天,心裡早已不耐煩,想找個由頭離開,偏偏又被她們拉著不放,好不容易等未婚夫易初陽走開了,她也才找了個借口離開。

看著她經過鮮花拱門時停在那裡,像是裙子被玫瑰花的枝條勾住了,沈年主動走過去,“彆動,讓我來,不然裙子會被勾破。”

丁駿抬頭見是他,道了句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沈年細心的把勾住她裙子的玫瑰花刺理開,枝條上的花刺太多了,還很紮手,想用點力氣,又怕把她的裙子扯壞,隻能用手去捏斷那些硬硬的刺。

和她靠得如此之近,仿佛能聞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沈年掩飾住內心的激動,顧不得手指被花刺戳破流血的痛,故意調侃:“黴運的詛咒似乎又開始了。”

“看來你的瘟神體質一直沒變。”丁駿輕聲道。

對她的回答,沈年很高興,本來她還以為她要裝作不認識他,原來她隻是不想在彆人麵前承認認識他。

“那時候你去了哪裡,我在曼穀找了你兩星期……”

“這裡是雁京!”

丁駿忽然加重語氣,打斷了沈年沒說完的半截話,氣氛頓時有點尷尬。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沈年很聰明的立刻道歉,眼睛裡透著一股真誠。丁駿這才恢複了之前的溫和,”事過境遷,就請不要再追問。”

易初陽從人群另一邊過來,看到未婚妻正和那個在婚禮上出儘了風頭的英俊伴郎說話,不動聲色的走上前,笑道:“小駿,不跟我介紹一下你這位朋友嗎?”

丁駿替他和沈年簡單作了介紹,兩個男人客套地握手,交談一些彼此的情況,話談著談著倒也投機。

和他倆分開後,沈年去找時墨言,想看看他那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草坪上的儀式結束之後,酒店那邊的正式婚宴就要準備開席了。

從之前那幾個和丁駿談笑風生的女人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無意中聽到她們的幾句話。

“你們看到那個伴郎沒有,長得真是好。”

“看到了,他好像獨個兒來的,等我回頭找陳淺打聽打聽他。”

“我看你問也是白問,沒看到他隻跟丁駿說話嗎?”

“是啊,男人看到她,就像蒼蠅見了血。”

“是屎殼郎見了糞球。”

她們背對著他,並不知道談論的人就在身後,吃吃的笑,話語一陣低過一陣。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沈年並不覺得有人議論丁駿很意外,隻覺得好笑,這隻能說明,漂亮又有異性緣的丁駿令她們羨慕嫉妒恨卻又無法忽視。

回頭再看,她的身影已經變得模糊,最後一眼是看到她跟易初陽一起上了一輛黑色轎車。

時墨言看到沈年過來,拉住他,“你來得正好,我正到處找你,酒店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就等這邊的賓客過去就可以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