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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麼,又沒事,您就安心等著吧。”

福清宮的宮人也趕緊過來勸。

“朕就看看!”夏侯世廷漲紅了臉,語氣添了幾分憤怒,“還不撒手!”

齊懷恩隻能換個角度:“皇上進去是小,萬一娘娘見著您分了心,喊岔了氣兒怎麼辦?生孩子是正用力氣的時候啊!”

夏侯世廷一聽,這才鬆了手,再不闖了,再見一個嬤嬤出來,問了幾句,得知一切順利,快要落地,方才安心多了。

忽然,宮門傳出一個小小的聲音:“父皇。”

原來皇貴妃發作的信兒傳到了皇子所,小元宵聽說娘要生弟弟了,纏著鬨著非要來。

夏侯世廷見到兒子,才心安了點兒,彎下腰,一把從地上將兒子抱起來。

小元宵蹲在父皇懷裡,好奇地看著窗子裡,比%e4%ba%b2爹還迫不及待:“小寶幾時才能生下來啊,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啊。”

齊懷恩笑道:“小孩兒說話很靈的,皇上何不問問。”

夏侯世廷驀然一動,逗弄兒子:“勳兒說是弟弟還是妹妹。”其實懷胎末期,禦醫能夠把得出來是男是女,隻雲菀沁並沒叫禦醫去特彆查看性彆,他也無所謂。

小元宵眼珠子一亮,馬上道:“弟弟。”

夏侯世廷誘導兒子:“妹妹好不好。”

小元宵看都不看父皇的臉色,嘟嘟嘴,對了一下胖乎乎的手指,很犟:“不要妹妹,要弟弟。”

“為什麼?”夏侯世廷不大滿意兒子。

小元宵玩弄自己的手指頭:“妹妹就是不好,很嬌氣的,就跟定宜堂姐一樣,老是哭。勳兒要弟弟。”

“父皇說要妹妹就妹妹。”夏侯世廷有些慍意了。

齊懷恩看得哭笑不得,皇上還真是想女兒想瘋了,不過你們父子都說了不算啊。

父子兩人打嘴仗,倒也能讓夏侯世廷分分心,少點兒緊張,終於,隻聽門內一聲嬰兒啼哭,一名嬤嬤出來報喜兒:“恭喜皇上,添了名小皇子!”

福清宮一行人喜不自禁,齊聲恭喜起皇上,齊懷恩也喜道:“恭喜皇上!”

小元宵反應快,小臉兒立馬顯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在父皇懷裡站起來歡呼一聲:“小皇子,那是弟弟!”

夏侯世廷一怔,果然是被臭小子說中了,有幾分沒得女兒的失落感,心裡記掛著的人卻比生男生女更重要,當即問道:“皇貴妃人呢?”

“皇上放心,皇貴妃這次生產很快很順,現在好好的,正在床上歇著。”

夏侯世廷小元宵往%e4%b9%b3娘懷裡送去,提袍進了產房。

二皇子降世,取大名為禛,上玉牒,因是皇貴妃所誕,又正遇江南重鎮避開天災這件不幸中的大幸之事,龍心甚悅,一誕生,即賜%e4%ba%b2王爵,封地為遼。

宏嘉帝登基三年不到,膝下兩子承歡,看那皇貴妃青春正盛,再添子嗣也是遲早的事,也不愁皇嗣了,朝上一些人就算對於後宮空虛有些異議,也再不能用帝嗣單薄做借口。

想皇上幼年時是在相國寺長大,本就有些和尚般的禁欲寡淡性子,後來身子不好,大齡還不娶妻,恐怕更是養成了不重女色的習慣吧…這樣一來,朝上算是沒了聲音,暫時讓人耳朵根子寧靜。

因前陣子雨水頗大,險些造成大災,後宮太妃所的一乾太妃太嬪們稟上去宮外庵堂為國祈福,包括妙兒在內。

這一住,前後統共得一個來月,既然是後宮女眷出宮,避免不了宮人陪伴,其中也有大內侍衛陪同,沈肇是大內侍衛總長,也一同去了。

生禛兒是順產,生產時也順利,雲菀沁比上次恢複得快多了,調養得也好,剛一滿月沒多久,身姿體態也都如初,隻跟上次生小元宵一樣,放在手邊養育一段日子,又停掉了麥芽水,%e4%ba%b2自哺%e4%b9%b3。

老二性子比小元宵靜多了,一點兒不像嬰兒那般鬨人,天一亮,烏溜溜睜了眼睛,天一黑,就閉了眼睛,乖巧地睡覺,完全不叫人操心。小元宵偶爾過來逗弟弟,禛兒也十分買哥哥的賬,儘量配合,小元宵畢竟也是個小孩子,正好又是頑皮的年紀,有時手重了些,禛兒也隻不過哼唧兩聲,眨眨睫,從不哭鬨。

小元宵得意又慶幸,幸虧沒聽父皇的話要妹妹,要是妹妹,能有這麼聽話麼?

連初夏都笑著說兩個兄弟掉了個兒,小元宵是越大反倒越活潑,大情大性的,估計因為是皇上和娘娘的頭胎,又被太皇太後寵溺得不行,養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倒是二皇子禛兒卻十分穩重乖巧,才是個小嬰兒就有些大人樣子。

這日晚間,剛將禛兒哄睡了,雲菀沁一轉身,看見夏侯世廷不知道幾時下了朝,過來了,正背著手,站在簾子下看著自己和禛兒半天。她拉他進來,嗔怪:“怎麼過來了也不說一聲。”

他目視滑下,因在內室哄著孩子,她隻著一身輕紗寢衫,開襟紗衫裡露出的肚兜兒沾濕了一些,似是溢出來的奶漬,心下一熱,好容易才壓了下去,隨她進了屋子,一邊%e8%84%b1下大氅,一邊跟她坐在臨窗的圈椅內:“你在哄老二,我哪裡敢上來,上次我半夜過來吵醒了禛兒,你可沒給我好臉色。”

私下在閨房相處,他向來跟她保持隨和稱呼,從不用朕自稱,她早習慣了,可今天見他臉色不一般,不禁道:“有什麼喜事嗎?”

他修長手指輕輕點擊桌麵,意味深長:“上次江南那件事的嘉賞,真的不要了?”

雲菀沁笑起來:“無非就是賞金銀賜珠寶。還能有什麼驚喜。”

夏侯世廷就不信她真的不高興:“江南的蘇州有皇家彆館,向來用作避暑,要不要跟我同去小住幾天。”

雲菀沁一陣驚喜:“出宮避暑?可宮裡丟得下嗎?”這不像他的個性啊,竟懂得丟下公事,跑出去享受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眼皮一動:“其實也不是光去避暑,江南幾處被波及的受災地區正好就在蘇州附近,雖然不重,迄今卻還在修複,避暑時,正好也能去看看民生。”

就說嘛,這公事狂哪裡是一心一意要去避暑,出去玩都得帶著任務,不過總算有些進步了。

她望了一眼搖籃裡的禛兒:“禛兒倒還好,小元宵不是個省心的,從小到大跟我跟習慣了,一日見不到我,準得哭死。”

“老二還小,禁不起路途奔波,隻能留在宮裡,至於勳兒,隨咱們一道去,”他早考慮好了,見她又想去玩,又舍不得兒子。

話一出口,麵前人笑靨綻開:“真的?小元宵真的能跟咱們一塊去?”

他噙著笑,看來帶她出去放風,還真是個大禮物,今後每年帶著她出外一趟,恐怕得成慣例了。

——

一月後,儀仗啟程,景陽王、燕王在京監國,帝妃啟程,乘車去往江南。

到達蘇州避暑行館時,龐知允帶著江南一帶的地方高官等了多時。一行人駐蹕下來。

江南氣候溼潤怡人,景色紛繁,雲菀沁樂不思蜀,每天逛避暑行館附近景點,時而在施遙安等暗衛保護下,跟三爺帶著小元宵微服出外,到瓦舍去看民間藝人的表演,說唱,曲意,雜技,傀儡戲,口技,相撲,耍猴……每天應接不暇,小元宵興奮極了,像出了籠子的鳥兒,興高采烈,合不攏小嘴,早忘記了家還在京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隻每隔一兩天,三爺會%e4%ba%b2自帶著施遙安等人,微服出去大半天。雲菀沁估計他是去私下查看民生,有時也想一塊去,他卻說去的地方都是些龍蛇混雜的市井地,不大方便。

快樂不知時日過,眼看光陰一閃,離回宮日子將近。

這日清晨,雲菀沁早早起來,一推開窗戶,滿庭院的陽光灑金,又是明媚一天。

夏侯世廷駐蹕在外,不用上朝,身體也早就好,可還是延續以前的習慣,早起練習氣功,這會兒剛從庭院進來,見她穿戴好,倚在窗欞前看朝陽,知道她是真心喜歡江南,淡笑:“準備好了?走吧,等那小子醒了,又多個跟班。”他開始有些後悔答應她帶那小子出來了,路上的時光大半都被兒子占滿了,那小子簡直像是甩不開的泥巴,明明都四五歲了,還黏娘黏得要死,簡直是被嬌慣壞了,有時晚上都纏著不放,弄得他想幾次想下手沒機會,難得,這小子玩了好些天,終於辛苦了,今早睡得像頭小豬,總算能跟她單獨出去。

昨晚說好了,今天陪她去隔壁的揚州城逛有名的瘦西湖,還是跟之前一樣,兩人微服同去。這上十來天,蘇州都逛遍了,沒料到回京前還能去一趟揚州,雲菀沁哪能不高興,天還沒亮就睜了眼,生怕他忘記,連推帶扯地把他搖醒了,弄得他笑話她沒出息,有點玩的就忘了形。

不到正午,兩人已到了揚州的西北城。

垂楊不斷接殘蕪,雁齒虹橋儼畫圖,蜿蜒的瘦西湖如窈窕楚腰,盤桓在園林、橋梁間,兩人登船賞湖景,半天下來,剛一登上岸,玩興還沒消,攜手順著五亭橋走了些路,還沒來得及回到車子上,隻聽前方傳來嘈雜聲音,一群百姓打扮的人手裡捏著粗瓦缸,在一座寺廟大門前排成一條歪歪扭扭的隊。

寺廟門口放著一條木頭桌子,擺著大缸和米袋,缸裡汩汩冒著熱氣,盛著熱食,旁邊擱著挖大米和舀熱食的勺子。

分發糧食的兩名官員一過來,隊伍便急切地嚷起來。

這些百姓應該就是蕭公堤附近城鎮的災民,看樣子是因為家園被毀,無立足地,暫時遷到了揚州,每日便由揚州官府派糧。

估計是為了精簡集中,災民全都聚在這處,隊伍很長,兩個分發糧食的官員忙不過來,突然一個餓慌了的人插隊,奪走了本該前麵人得的饅頭,隊伍一下子便亂了陣仗。

“插什麼隊啊!趕著去投胎啊!你娘的!”

“快點啊官老爺,家裡還有八十歲老母等著吃呢!”

“官老爺,草民舉報!我前麵的王二領了三次了!現在又在排隊!草民一次還沒領到呢!”

……

吵著吵著,幾個災民也不知道怎的打了起來。

兩個官員扯著嗓子半天,又讓衙役上前勸架,勉強才讓災民消停,隊伍卻仍是有些騷亂。

夏侯世廷剛要攬她離開,雲菀沁將他袖子一拉:“走,過去看看。”

大事上周全了就行了,這些民間瑣事哪裡管得過來,夏侯世廷卻並沒阻止她湊熱鬨的心,她也難得湊一趟熱鬨,順從一下又何妨,隻輕笑:“你去了能幫什麼忙?”

“三爺忘記我在晏陽也賑災派糧過的麼?”雲菀沁已經將他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