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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不過是錦上添花,本來應該賞個好夫婿,可唐小姐在擷樂宴上已表明過暫時不願意嫁人,不如賞個位份吧。”

此話一出,唐無憂一驚,她會有這麼好心,衝口而出的討賞話語吞了回去。賈太後也是一怔。

雲菀沁微笑:“太皇太後慈愛,與唐小姐關係%e4%ba%b2密,疼愛有加,太皇太後若是認唐小姐作義女,賜唐小姐一個封號,一來可表彰其功勳,二來也能為嗣王府增添光耀,豈不是兩全其美?”

唐無憂瞳仁鎖緊,一顆心幾乎要跳了出去,臉色霎時漲紅,義女?

“好啊,皇貴妃這提議不錯。”馬氏笑道,曆來太後認義女的實在不少,倒也算是個美談。

賈太後也是心頭一動,這般一來,果真是兩全其美,既能順了皇上意思,擋去沂嗣王送女進宮,又能不拂逆沂嗣王的麵子,讓沂嗣王舒服,過幾日,再為這認下的義女長公主擇個駙馬,便能將這唐無憂送出宮去了。

被太皇太後認作義女,那自己豈不是成了皇上——姑姑?

自己好容易擺%e8%84%b1他堂妹的身份,就是為了清清白白與他有個能在一起的機會,現在又成了他的姑姑?

唐無憂見賈氏麵目鬆動,似有答應的意思,慌了,磕頭:“無憂哪裡有福氣當太皇太後的義女!這嘉賞太厚重了,無憂受不起!請收回成命!”

“雖是條害不了人的蚯蚓而已,可唐小姐之前並不知道,拚著性命去救駕,表示為了太皇太後可以肝腦塗地,這是天大的功勞,怎會受不起?”雲菀沁笑盈道,“唐小姐在慈寧宮住了這麼久,不是與太皇太後%e4%ba%b2如母女麼?莫非,唐小姐不稀罕當太皇太後的義女?”

唐無憂啞然,怎敢忤逆太皇太後的麵子,隻這一瞬,賈太後已經開了口,心意已決,哪裡容她推拒,柔聲:“哀家稍後便請皇上下旨,賜無憂長公主身份,還是暫且跟隨哀家在慈寧宮居住。”

一句話下來,唐無憂癱在地上,哪裡有半點成為太皇太後義女的喜悅,臉色慘白,魂都不見了,半天才在馬氏的提醒下,一個字一個字,宛如在寒天臘月裡,抖索著擠出口:“多,多謝太皇太後。”然後被婢女攙著,心不在焉地坐到了位置上,卻動彈不得,再沒說一句話。

沂嗣王知道木已成舟,雖不大情願,可既然太皇太後下了口諭,也沒辦法,況且表妹賜太皇太後義女,已算是極給麵子。

若無憂成為皇室義女,與太皇太後與皇上有這麼一層%e4%ba%b2緣關係,對自己的進諫主戰,也不一定沒幫助,想到這裡,沂嗣王便也隻得暫時忍下不快,翻身下鞍,上前幾步,朝著看台處,抱拳:“多謝太皇太後賞賜。”

“當個公主,還算便宜了。”旁邊的玉花驄上,女子聲音飄來。

沂嗣王本就心情不大好,回到自己馬下,卻故意大掌一拍自己的坐騎,坐騎調轉馬首,豐茂一束馬鬃“啪”一下,甩到玉花驄的馬首,迷蒙了馬的視野。

玉花驄受驚,連退幾步,沈子菱險些又被甩下來,剛剛因他使詐落下一局,兩件事夾在一起,怒中從來,揚起一鞭,甩向沂嗣王,引起旁邊一陣驚呼:“那沈將軍家的姑娘好生的厲害啊!”

沂嗣王反手借力,拽住馬鞭,卻還是禁不住虎口被那鞭子摔打得一震,慍了,一用力,握著鞭子將玉花驄上的人扯下來。

沈子菱沒來得及鬆手,順著他一拉,朝玉花驄的背上摔了下來,這男人太狠了,直接一撞地,不傷筋動骨也得鼻青臉腫!就算摔馬,也得他墊背,想她一個人丟醜受傷?大家要死一起死。

沂嗣王哪裡會知道她會不鬆手,更哪裡料到她朝自己撲過來,措手不及,被一股衝力撞得在草坪上滾了幾圈,被她趴在自己小腹上,壓了個瓷實。

“嗣王——”

“沈二小姐——”

場上一陣驚呼,引得看台上也喧嘩起來。

“怎麼了?!”賈太後一驚。

朱順打探回來,眾目睽睽下,想要給兩人留點兒麵子,尤其那沂嗣王是皇上功臣,還是皇室人員,總不能說兩人看不順眼打起來了吧,隻臉色漲紅,說得很委婉:“沒事——下一局要開賽了,沈二小姐正熱身,不小心用力過猛了些,從馬上摔下來了,沂嗣王估計為了不讓沈二小姐受傷,想要接住,卻不小心被帶到地上,兩人抱在一塊兒——摔倒了——”

賈太後一愣,笑起來,望一眼馬氏,道:“你還說兩人配不攏,這下,不攏也得攏了,那沈二小姐還想找哪家?看來,得多找皇上要一道聖旨了。”

——

賈太後求旨的意思傳到乾德宮,夏侯世廷二話不說,即刻叫齊懷恩擬了賜封公主的聖旨。

沂嗣王表妹唐氏,進慈寧宮伺候多時,素得太皇太後喜愛,馬球賽上更是不懼危險,護駕心拳拳,太皇太後心中感念,特收唐氏為義女,封慎儀長公主。

齊懷恩寫好了,蓋上天子印鑒,遞給皇上看,夏侯世廷擺擺手,看著沒錯就行了。齊懷恩叫下屬去發旨,回過頭,笑道:“這下,沂嗣王那邊也該消停了。”又看了一眼另一道草擬好的旨意:“皇上,沂嗣王和將軍府二小姐的這道婚旨……現在頒不頒?”

“兩人有什麼反應?”夏侯世廷問道,下旨之前,兩人應該也聽到了風聲。

“沂嗣王倒還好,雖臉色垮著,就像被雷劈了一樣,卻並沒忤逆太皇太後和皇上的意思。至於那沈二小姐……聽說一回將軍府,府上就有人傳話出來,說是二小姐病了,是重病惡疾,連床都下不來。”

夏侯世廷揮揮手:“一塊兒頒下去。讓宮裡的太醫去看看,看沈二小姐好不好得起來。”

齊懷恩掩嘴一笑,應了一聲,將那道婚旨也給了下人,一道送出去了。

事剛剛安排下去,門口一名小太監進來,稟:“皇貴妃去了慈寧宮。”

那又怎樣?一驚一乍的。齊懷恩眉一皺:“皇貴妃去慈寧宮,用得著這麼驚奇嗎。”

那小太監猶豫會兒,開口:“不是……皇貴妃去了慈寧宮,在庭院裡跪了下來,求太皇太後原諒。”

“原諒?”齊懷恩一驚,心中也有些猜測,望一眼皇上。

夏侯世廷也知道馬球賽上那一出是她安排的,雖那蚯蚓對人並沒什麼威脅,卻也讓太皇太後受了驚嚇,依太皇太後那般精明的人,事後仔細想想,怎會不知道是她做的。她也不會認為太皇太後那麼好糊弄,倒也爽快,不等太皇太後主動提出,竟直接去承認錯誤了。

依太皇太後對她的喜愛,加上又是自覺投案自首,他還算放心,應該不會受什麼責罰,可萬一攤上太皇太後心情不好呢?

他起了身:“走,去一趟慈寧宮。”

這是怕皇貴妃被太皇太後責怪呢,齊懷恩忙跟了上去。

兩人到了慈寧宮,庭院內果真是跪著一襲熟悉的身影,麵朝太皇太後的寢殿,初夏、珍珠和晴雪站在她身邊。

一聲通傳,雲菀沁轉過頭,行了禮:“皇上來了。”

也不知跪了多久,臉蛋兒都白了,額上也因陽光的炙烤,香汗淋漓。果然來得沒錯。他伸出手去:“起來吧,朕跟太皇太後去說——”

“太皇太後不開金口,妾身便跪到她滿意。”她婉拒了好意,太皇太後是最容不得彆人對她有異心,魏王就是前例,這次打消沂嗣王和唐無憂的心意,沒法子,將太皇太後牽扯進來,隻怕她會不高興,為了消除她心結,這一場跪算得了什麼。

夏侯世廷望向寢殿,半晌,袍一撩,與她並排跪了下來。

“皇上——”齊懷恩一驚,初夏幾人也上前阻止。

“無妨。”他道,“皇貴妃有錯,朕也%e8%84%b1不了責任。”袖下手掌一蜷,握住她手。

有他一起領罰,跪也能跪少些。│思│兔│在│線│閱│讀│

幾人對視一眼,退到一邊。

果然,不一會兒,殿內傳來腳步,隻見馬氏匆匆小跑而出:“皇上天子之尊,請快起身,皇上能夠有什麼責任?”

“天子之尊也大不過孝,朕跪祖母,天經地義。內子忤逆長輩,丈夫就更有同責。”夏侯世廷道。

馬氏歎口氣,朝庭院的宮人們啐道:“你們這些人是傻了麼,也不知道扶一把皇上和皇貴妃!這天熱的,還不將皇貴妃請進去,太皇太後正嫌悶得慌,正好跟皇貴妃說會兒話。”

這話一出,初夏等人鬆一口氣,知道太皇太後對主子已對主子消了氣兒。

雲菀沁也跟著夏侯世廷站起身,正要走,卻不知道是不是跪得久了,眼前陣陣發黑,一陣天旋地轉,倒在身邊男子懷裡。

☆、第二百七十三章 帝嗣同母

皇上將人抱進正殿,慈寧宮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叫太醫的叫太醫,去打水的打水。

賈太後回頭想想尚林苑那事,心裡確實有幾分介懷,可今日見雲菀沁主動過來負荊請罪,氣兒也消得差不多,如今一聽馬氏進來稟她暈了,哪裡還顧得上彆的:“是不是跪久了,中了暑氣?還不將皇貴妃攙進來……”話沒落音,隻見皇上已經陰著張臉抱人進來,忙道:“快,搬張軟榻,去把哀家那薄荷膏拿來聞聞。”

一進一出,雲菀沁暈眩感褪去了大半,人清醒些了,隱約覺得有人在給自己扇風,睜了眼,見自己被安置在一張簡榻上,腰後墊著個柔軟高聳的迎枕,眼前全是人圍著,就像看動物似的,臉色有些尷尬,還沒來得及說話,夏侯世廷抬臂往後揮了揮,嚴肅:“後麵去,彆擋了新鮮空氣。”

宮人急忙退到旁邊,惟獨初夏疾步過來,遞上個小蘭花瓷瓶:“奴婢來給娘娘擦擦。”雲菀沁嗅到是薄荷膏的味,道:“沒事,不用擦,我沒中暑。”

“怎麼會沒事,都跪暈了,中暑可大可小啊。”初夏急切。

夏侯世廷隻當她生怕在慈寧宮這一暈愈發惹得太皇太後不喜歡,接過初夏手裡的薄荷膏:“這就是太皇太後著人送來的。”

她將薄荷膏一推,環視四周一圈,見黑壓壓的宮人,也不大好意思大張旗鼓,隻小聲嘟嚷:“真的沒事,我先去拜見下太皇太後,跟她解釋一下尚林苑的事兒,叫她老人家徹底消了氣……這事兒回去再說好不好。”

“人都跪暈了,還解釋什麼。”夏侯世廷臉一黑,見她執拗,氣頭發在了太醫身上:“太醫院那群家夥呢?爬都該爬來了吧!?”

齊懷恩苦笑,這才多久啊,插個翅膀飛都飛不來啊。

她扯扯他袖子,暗示:“叫姚院判來吧。”

這個時候,偏偏獨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