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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初夏明白了,沈子菱最是愛打抱不平的,一定是見沂嗣王塞唐氏進宮,看不慣那沂嗣王作為,給雲菀沁出頭了,這個二姑娘,膽子也是大,竟連沂嗣王都不怕,眼下一聽,怕太皇太後遷怒沈子菱,忙道:“二姑娘人雖凶了些,可心卻是好的,回頭奴婢跟娘娘說一聲,娘娘一定會提醒二姑娘,免得下次又冒犯了沂嗣王。”

“不用,”賈太後立馬揮揮手,“提醒個什麼?女孩子的性子,就是姹紫嫣紅的才好看,全是溫良恭順一個模子搗騰出來的有什麼意思,冒犯?”莫名笑了笑,“哀家看沂嗣王倒也沒發脾氣,倒是很吃那丫頭這一套呢。”

那不是沒脾氣,而是在宮裡不好發出來吧,這個二姑娘,太不知天高地厚,萬一真惹毛了沂嗣王可怎麼辦。初夏哭笑不得,卻聽賈太後開口:“再過幾天,便是宮裡的馬球賽,沈二小姐武門出身,之前又參加過秋狩,騎術肯定不錯,你叫你家娘娘到時將沈二小姐召進宮,到時一塊兒去吧。”

打馬球是大宣皇宮常年舉行的娛樂,貴胄們當中精通馬球的很多,像燕王就是一把好手。

曆代皇帝為了讓皇子鳳孫們不好逸惡勞,不忘馬背上創國的祖業,十分重視這項宮廷運動,當天也不拘男女,能人者便能上。久而久之行成慣例,每年都會擇天氣好的幾天,在宮內的尚林苑舉行,當天打馬球的大半是皇子、郡王等皇室子弟,也有部分馬術不錯的公主、郡主或者應邀參加的官家千金,後宮妃嬪和應邀的外命婦、臣子家的千金則會在旁邊的觀景台上欣賞賽事。

初夏領了太皇太後意思,回福清宮了。

人一走,馬氏實在忍不住,上前幾步:“太皇太後還真想將沂嗣王跟那沈二姑娘送做堆?可不是開玩笑吧?太皇太後當天也%e4%ba%b2眼看見兩人相處的模樣了,離得遠遠都能聞到一股子硝煙味,沂嗣王對著沈二姑娘時,一張臉黑得不行,哪裡有半點男子看著心怡女子的情意啊!若不是在宮裡顧忌著顏麵,隻怕得將那沈二姑娘當場扔出去!兩個人完全配不攏啊,若真的在一起,掀了房頂還算好的,隻怕鬨出人命啊。”這不是亂點鴛鴦譜麼,隻是這話不敢說。

賈太後卻搖頭:“哀家還就真瞧上那丫頭的烈勁兒了。沂嗣王是頭野馬,京城裡的一個個嬌弱千金,有幾個能馴服得住他?沂嗣王這些年怎麼對待在北邊的那些侍妾,哀家也聽說過,厭棄了的女人,要麼送給部將,要麼一個不順心直接殺了,這麼一個男人,尋常女子怎麼鎮的得住?這女孩兒不一樣,膽子夠大,性子夠犟夠潑,初生牛犢不怕虎,說不定倒還是沂嗣王的克星!關鍵是,她是皇貴妃的閨友,也就是說,是皇上這邊的人,若能與那沂嗣王結%e4%ba%b2,降得住沂嗣王,倒也算是我社稷之福。”

功臣曆來都是兩麵刃,現在有功於皇上,難保日後不會利用功勞脅迫君王,現在不就是有苗頭了麼?這才多久,就已經知道進獻表妹,皇上暗示拒絕,他卻裝糊塗,就是不接那唐氏回去,這不是想借著自己的功勞和權勢,逼皇上不得不同意嗎?

“若是那沈二姑娘降不住呢?”馬氏苦笑。

賈太後一笑:“老話說,妻賢夫禍少,反言之,府上要是個成天鬨不停的刁潑悍婦,沂嗣王隻怕得分一半心思,估計也少些精神去跟皇上對著乾。”

馬氏一愣,嘴角略一搐,一向端莊的太皇太後,這會兒怎麼有幾分老狐狸的模子了。

馬球賽的早上,內侍來福清宮有情,隔著簾子恭聲:“宮外各府女眷們都差不多了到了尚林苑,幾位長公主也到了場,娘娘可以移駕過去了”。

唯聽影影綽綽的珠簾內,傳來女子恬聲:“慈寧宮那邊呢?”

內侍一頓,知道簾子內人真正想問的是誰,道:“有人已經去請了,太皇太後稍後也會帶著馬嬤嬤和配殿的唐氏過去觀賽。”

“好,下去吧。”女子一聲,內侍彎身退下。

簾子內,雲莞眸子一轉,望一眼身邊的初夏,見她不住摸袖子裡早就準備好的東西,臉色還有些發白,極其不自在,笑:“東西準備好了?怎麼,不怕吧?”畢竟,大多數女子對這玩意都是惡心甚至恐懼的,不是每個人都是唐無憂。

------題外話------

文差不多到尾聲,過幾天應該會請一個星期左右的假寫完結章,具體時間到時會在公告裡通知~

☆、第二百七十二章 冊封義女

尚林苑內,賽場上分為一紅一黑兩隊,身著軟甲,腳踩馬靴,個個姿態矯健,拚儘全力,隻為將球擊進對方門框,每一局得球數量多者,即算贏家。

馬蹄翻飛,踏踏碾過草坪,鞍上人每一彎腰揮杆便引起全場注意,夾著看台上的陣陣喝彩,一片熱鬨景象。

初夏看得蠢蠢欲動,指著賽場笑道:“二姑娘今天玩得多開心,英氣十足,人也愈發漂亮。”沈子菱額頭係紅纓絲帶,身著修身軟甲,臉龐豔光照人,襯得愈發苗條修長,腕子和膝蓋上綁著護腕,騎一匹棗紅玉花驄,一手拎韁,一手緊握半丈多長的球杆,在一群男子中身型尤其矯捷,閃身,迎球,揮杆,擊打,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卻也並不是花架子,在此刻的賽場上是搶球最多的能手,每一個動作出來,便引得觀眾和隊友的歡呼,儼然成了今天的風頭人物。

雲菀沁浮著笑意,頭頸一轉,目光落到距離沈子菱一箭之遙的男子身上。

沂嗣王頭係黑纓帶坐在一匹高頭駿馬上,一雙平日溫雅的眼因為在賽事中,宛如出閘的獸,添了幾許撲殺獵物的執著果斷,察覺了沈子菱是紅隊的主心骨,拎轡疾奔上前中途截殺。

沈子菱卻也不弱,在地上硬拚比不上男子的力氣大,馬鞍上靠的是靈巧和反應,女子卻是取勝,沈家又是軍營沙場的出身,左突右閃,幾個假動作下來,並沒想過給沂嗣王半點麵子,帶球安全避開後,還扭頭譏笑一聲,映得眉目更加明媚張揚。

賽場上,無大小尊卑,這一笑,紅隊其他的%e4%ba%b2王、郡王以及仕宦子弟們也都跟著主心骨朗聲大笑起來。

沂嗣王臉色更黑,夾一記馬腹,疾蹄殺氣騰騰過去,趁其不備,揚了手上韁繩,一記狠狠甩到沈子菱身下的馬腹上,玉花驄受了驚嚇,揚起兩隻前蹄,長鳴起來,沈子菱一騰空,險些摔倒,隻顧著拉緊韁繩,放鬆了杆上的球,手上沂嗣王一個馬背上的倒掛金鉤,長杆一撈,迅速奪了她杆上的球。

這一下翻局十分精彩,看台上的觀眾們都一麵倒,又傾向了沂嗣王,鼓掌喝彩。“好!”“嗣王厲害!”

“你這是違規!”沈子菱牙癢,小人就是不要臉,握緊韁繩,緊夾馬腹,安撫下玉花驄。

“哪裡有違規?本王一沒用暗器,二沒用刀箭。”沂嗣王驅馬在女子身邊繞了一圈,瑞鳳眸子一挑,讓沈子菱恨不得一拳揍他臉上,“況且,兵不厭詐。沙場上,管不著過程,隻有結果。”又湊近她耳邊,低低挑釁:“你能,你上。”說罷,韁繩一拉,轉身朝紅隊的門框奔去,趕緊去駁回一局。

沈子菱哪裡肯罷休,一揚鞭:“愣著乾嘛!搶回來!”

一群隊友馬上又嘩嘩跟了上去。

雲菀沁看著有些頭疼,隱約聽聞太皇太後想要將子菱和沂嗣王拉紅線,這兩人的樣子,紅線怎麼牽得起來。

話音剛落,尚林苑的內侍在入口處長聲稟:“太皇太後駕到。”

一聲下來,看台上今日應邀觀賽的女眷們忙站起身,麵朝來人行禮,賽場上的戰事也暫時停下來,紅黑兩隊停下,從鞍上下馬,麵朝入口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隻見太皇太後在宮人的簇擁下走進尚林苑,左邊是慈寧宮的老宮人馬嬤嬤和朱順等人,右邊是個看起來不到雙十的少女,一襲鵝黃宮裙,身姿纖細,臉龐白皙柔嫩,容貌美麗,頭頸微垂,說不儘的乖巧恭敬,正攙扶著太皇太後,一步一步走近時,眼眸不經意地掃著前方行禮的臣子和宮人,又有幾分氣態,似是住在慈寧宮久了,養出了一些姿態。

一群宮外的女眷就算沒見過那少女,也知道是誰,這些日子,少女的名聲也算傳了個遍,可不就是沂嗣王的表妹,不禁低低議論起來。

“這就是唐氏?生得委實不錯,嫋嫋扶風,弱骨不禁,難怪有底氣敢跟皇上自薦枕席。”一個官家夫人好奇。

“臉長得美,可皮也著實厚,擷樂宴上那樣表態,皇上到現在都沒個反應,要是我,早就不好意思,主動請辭離宮了。”一個中年貴婦努嘴。

“所以你隻是太常寺少卿的夫人啊,”與那中年貴婦相熟的內閣侍讀學士夫人打趣兒,“你看彆人,舍得一身剮呢。臉皮算什麼?雖皇上還沒給名分,但也是個遲早的事。”

“倒也是,人家兄長可是皇上的大功臣,前兒還剛賜了丹書鐵券,在前線和朝上的威望不小,皇上對沂嗣王這樣賞臉給麵子,拉拔他妹子又算得了什麼。”

“確實,這唐氏到現在還住在慈寧宮,太皇太後人前人後都將她帶著,禮遇有加,既然這樣賞臉,想必早就內定了。”說話的人壓低聲音,“說個不好聽的話,若是沒沂嗣王,皇上當年登基隻怕也沒那麼順利,將沂嗣王這表妹納進後宮也是常理兒。”

私下議論中,一群女眷們看著唐無憂的眼光愈發添了客氣和恭敬,雖對方無名無份,在一群人眼裡卻已暈著滿身光環,是默認的後宮妃嬪了。

皇上登基快兩年,後宮皇貴妃一人獨大的專房寵愛,隻怕也快終結了吧。

女眷們的話語,有一陣沒一陣飄進黃衫女子耳簾。

宮人來為太皇太後引座位,手臂一伸:“請太皇太後上座。”遲疑了一下,想唐氏也是宮中貴人們看重的人,度量著望向唐無憂:“唐小姐,請。”

唐無憂得了恭請,臉色更加暢快,掩著%e5%94%87角的笑意,裙下的步履也更加輕快盈盈,望一眼看台正中的位置,目光落到被人簇擁著的女子身上,娥眉略是一緊,卻又鬆弛了下來,麵上笑意更盛。

不久之後,她現在坐著的位置,保不齊就是自己的了。讓她開心一陣子又算得了什麼。

就如那些官家夫人說的,憑著沂嗣王這個兄長,自己還有什麼操心?皇上隻要不願意得罪權臣,還想穩住政局,接受自己,給自己名位,就是遲早的事。

隻要自己的位份定下來了,一切就皆有可能。未來的後宮,還指不定誰大。

她還有什麼?父%e4%ba%b2本就是個手中無權的後起文臣,如今更是抱病致仕回鄉,府上惟一名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