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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了,此刻見到好久沒見的雲菀沁,有些激動,迎過去,叫了一聲:“三皇嫂。”

“燕王,主子如今是後宮的美人,再不是秦王妃,您千萬不要再用以前的稱呼,被人聽見可是大罪。”初夏忙提醒。

燕王雖沒說話,一雙瑞鳳眸內卻有些輕蔑之意:“虧他承諾三哥,一定保住三皇嫂的性命,照顧好三皇嫂,原來是護到了自己的後宮。這也就罷了,後宮這麼多位置,隻給你封個最沒地位的美人,嗬。”

雲菀沁這一點倒不想燕王誤會了皇上和自己,道:“越是位份低,越是不起眼,如此,皇上才能真正保住我,我也能跟皇上……保持距離。”

越是這樣說,燕王反倒覺得三皇嫂更委屈,望了一眼初夏,示意她退下。

待初夏下了階,燕王方才凝住雲菀沁:“三皇嫂放心,這美人,你也當不了多久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秦王回歸

那天從慈寧宮後的水榭回來後,初夏就覺得主子有些心神不定。

那夜燕王殿下打發自己出去,她在台階下看見燕王跟主子說了句什麼,主子一聽,竟丟了禮儀,拉住燕王的袖子追問起來。

初夏怕有什麼事兒,回去後問了幾句,雲菀沁隻敷衍了過去。

燕王一句看似無心的安慰,雲菀沁心頭如電過了一道,說不出的異樣。

這美人,再當不久……乍一聽,燕王似是恨不得皇上被俘再回不來,若皇上沒了,再立新君,她自然也不是這後宮的美人了,可她心裡起伏聯翩,隱隱隻覺有什麼事,而這事,興許與三爺有關。她想問他是不是還活著,如今在哪裡,可再問燕王,燕王並不多說,隻雙目難得沉灼,萬語千言儘在不言中。

看到燕王意味深長的目光,雲菀沁頓知道自己並不是多心。她不知道是什麼事情,隻心裡百味俱全,不知道是喜是憂,卻再沒繼續窮追猛打。若這事兒真是跟他有關,再多等些時又怕什麼。

日子一滑,到了月底。

太皇太後將幾個成年皇子叫到慈寧宮私下篩選的事,傳到了朝上,鬱文平一派嚷著魏王攝政的聲音更大,成天幾乎要將朝堂掀翻,除了景陽王一慣忠心夏侯皇家,無論如何都站在太皇太後這邊,其他臣子多少都有些附和鬱相。

景陽王雖掌兵權,可朝上的文官集團以鬱家為主,漸漸快鎮不住鬱文平一黨的聲勢。

剛踏進八月的第一天,滿宮桂子飄香,本是悠閒甜美的季節,宮中卻如灌滿了火藥,極不安生,隨時會一觸即發。

下午,齊懷恩從慈寧宮那邊帶回來消息,早上在大殿商議皇上的事時,鬱文平的幾個門客又在朝上勸諫赦魏王回朝攝政,都是幾個不怕死的言官,言辭估計激烈了些,賈太後聽得氣急攻心,這幾日本就操心皇上的事,吃不好睡不安,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當場雙眼一黑,兩腳打晃,暈了過去。

臣子們這才嘀咕著收了聲,朱順趕忙叫了輿車,將賈太後送回去了。

這會兒賈太後還在慈寧宮由太醫問脈,雖沒什麼大事,但身子虛弱,近些日子再難聽政。

“朝上現在如何?”雲菀沁問齊懷恩。

“隻靠景陽王頂著,”齊懷恩回答,“不過,隻怕也頂不了多時,鬱文平是文官勢力之首,朝上的人脈太多了,加上韋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也留了幾名殘黨,一個個都嚷著,全都嚷著叫太皇太後下懿旨,讓魏王進宮攝政!最關鍵的是,眼下確實沒其他皇子能拿下這個職位了,前幾天,太皇太後本來想讓大皇子頂下攝政,便能絕了鬱文平和韋家讓魏王上位的心思,誰想那大皇子也是不爭氣,估計是看見魏王的聲勢太浩大,隻怕攝政了彆人也不聽,竟死活不接受,推掉了,太皇太後為這事兒,更是慪了一肚子的氣!”

現在連賈太後都快頂不住了,朝廷上全是一邊倒的聲音,魏王攝政的事兒隻怕要成真了。

雲菀沁心裡跳得慌,之前鬱文平尚且顧忌著太皇太後的麵子,不敢太造次,如今太皇太後一倒,肯定再不會多等了。

八月天氣尚有餘熱,可細思之下,渾身又有些涼颼颼,也不知那鬱文平會做出什麼打算,而不管做什麼,宮裡隻怕真得出什麼事了。

得知賈太後那邊的信後,雲菀沁整夜都睡得不安寧,一直到次日,仍覺魂神不定,隻小元宵不懂事,仍是咿咿呀呀,才讓她心情好了些。入夜後,她看著%e4%b9%b3娘給小元宵喂了飯食,逗了會,到了兒子睡覺的時辰,雲菀沁才讓%e4%b9%b3娘將小元宵抱了下去。

“主子,吃點飯吧,昨兒到今天隻喝了點湯,仔細餓壞了身子。”初夏道。

“太皇太後身子好些沒?”本想去慈寧宮探視,太醫說最好不要打擾,她便隻叫齊懷恩兩頭跑,問太皇太後那邊的情況。

“齊懷恩剛回來說過,已經好些了。”初夏答著。

雖放心一些,雲菀沁仍無餓意,踱到庭院外,站在門口,夜間的宮廷靜謐,能讓人心中安寧些。

夜色比往日更要濃黑幾層,仿似深處蹲著夜獸,也不知過了多久,夜色深濃,雲菀沁正要回屋,忽的,遠處似有火光跳躍,還夾雜著人聲。

聲音越來越喧嘩,完全不像是平日入夜後戒嚴肅穆的皇宮。

似是慈寧宮的方向。

前幾天揣著的忐忑一瞬升起來,雲菀沁%e8%84%b1口而出:“那邊,怎麼回事?”

齊懷恩打探了會兒跑回來,氣喘籲籲:“鬱宰相帶著一群臣子從正陽門進了宮,直接去了慈寧宮,這會兒齊齊跪在慈寧宮外麵的空地,執意請太皇太後今夜就下懿旨,讓魏王攝政,不然就不起身!”

“豈有此理,還反了天了!這不是脅迫太皇太後麼!”初夏氣急敗壞。

“那些人打著為社稷為江山的名義,有什麼不敢。罰不責眾,全都是朝上的重臣,太皇太後也拿他們沒法子!”齊懷恩哼道。

鬱文平果真坐不住,出手了。雲菀沁眼一沉:“太皇太後那邊怎樣?”

“太皇太後借口身子還未好,在殿內不出來,”齊懷恩揩一把汗,“可——可眼看這形勢,便是拖也拖不了太久了,那些臣子今日估計不等到懿旨誓不罷休,聽慈寧宮的宮人說,太皇太後已叫人去通知景陽王了……隻望景陽王能儘快進宮,壓下那些人吧!”

——

景陽王聽得慈寧宮太監星夜來報,帶了一隊%e4%ba%b2兵出府,朝皇宮趕去。

到了正陽門外,門前已停著不少車馬,景陽王知道鬱文平帶了不門客已經進宮了,臉色一緊,低斥:“這個鬱文平,實在大逆不道。”正要讓副官下馬去通知皇城守衛開城門,卻聽副官一驚,抬手道:“郡王——”

距離不遠處,蹄足踏踏中,一行人馬靠近正陽門,漸漸浮於黑黢黢的夜色,輪廓漸清。

隊伍不過百餘人,全都著便服裝扮,卻個個氣態威嚴,一看便是朝廷正規兵將的儀態。

最前方,兩個男子作副將打扮,一名年紀稍長一些,人過中年,眉眼身型頗有幾分彪氣,倒有些像山村的農戶,身材高大勇猛,又不大像是中原本地人,腰攜佩刀,背係箭袋,在最前方開路。

另一名年紀輕些,銳氣蓬勃,此刻卻麵色從容。

兩人簇擁中,一襲身影跨於錦鞍上,夜色中看不清容貌,惟能看清一身緇黑鶴氅微敞,裡頭是一身極修身的薄胄軟甲,拉著韁繩,打馬慢行,領著部屬,徑直踱上來。

一行人似是比景陽王還要早到,隻是守在暗處,等景陽王來了才現身。

景陽王眼看來人越來越近,正陽門處的燈光徹底照亮了男子的麵孔,臉色忽的大變:“是——”

身邊副官和兵衛們也看清來者何人,頓時也是喧嘩起來。

“怎麼會……你不是……”景陽王猶未回神,半天才反應過來,下了馬,其他%e4%ba%b2兵也跟著主子統統上前。·思·兔·在·線·閱·讀·

景陽王正要行拜禮,隻見麵前朗巍身影稍一舉韁,駿馬輕微一躍,帶著主人已是跨前幾步。

鞍上,聲音略沉,又噙著幾分笑意:“一年前,景陽王為了朝廷安寧,迫本王出宮,一年後,為了朝廷安寧,景陽王該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讓本王進宮。”

——

慈寧宮。

燈火焦躁躍動下,賈太後靠在榻上,揉著太陽%e7%a9%b4,窗外的喧鬨勸諫聲如潮般湧進來,吵得讓她更心煩意亂。

“還沒走的意思嗎?”賈太後蹙眉。

朱順無奈搖頭,憂心忡忡:“太大逆不道了!看這情形,太皇太後若不下懿旨,他們恐怕得繼續耗下去。”

賈太後氣極,撐住鳳體起來:“好,好啊!哀家今天就看看他們有多厲害,看能不能逼死哀家!”

“太皇太後,要不等景陽王進宮再說,您就彆出去了——”馬氏生怕她出去又被那些臣子氣倒。

如今隻怕連景陽王進宮也難得壓下了,賈太後臉色更烏青:“不妨,哀家就不信了,哀家這太皇太後,還能被一群臣子給鉗住喉嚨!”

太皇太後享儘三朝天子的榮寵,便是太皇帝那會兒,都對她不無尊敬,先帝爺和皇上就更不必說,這樣心高氣傲的宗%e4%ba%b2女眷,豈會甘心眼下被臣子製肘?

朱順也知道攔不住,與馬氏牢牢扶住賈太後,出去了。

殿外,鬱文平一行見太皇太後出來了,暫停了沸騰,磕了幾個響頭:“深夜打攪太皇太後的休息,臣等有罪,隻是國難當前,臣等寢食難安,才不得不星夜進宮,求太皇太後馬上決定!”

“你們還知道自己有罪嗎?諸位大人吃皇室的飯,如今竟跑到宮裡來脅迫太皇太後,先帝爺若得知,隻怕得氣得從獻陵坐起來!”朱順斥道。

鬱文平使了個眼色,身邊一名私臣忙拱手,語氣恭敬:“太皇太後若是即刻頒旨,準魏王進宮攝政,臣等馬上出宮,明日照常上朝回衙議事!”

豈有此理,這意思是說今兒若不照他們的意思,明天便要集體罷朝,懈怠崗位?

賈太後沒想到他們拿出這種殺手鐧來威脅自己,顫道:“好啊,你們,你們——”話不說完,腦門一暈,身子軟了一軟,幸虧有朱順和馬氏攙著。

鬱文平見太皇太後已是強弩之末,趁熱打鐵,帶領群文官磕頭,聲音翻山倒海,在慈寧宮門口回旋:“請太皇太後早下決議——”

“請儘快頒下懿旨,召魏王進宮主政!”

……

一陣一陣,回響於三宮六院,驚得後宮女眷們夜間醒來,一個個哪裡還睡得著,要麼隔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