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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能幫王爺鎮賊驅匪,完成大業,女子光有容貌家世有什麼用?出身好、生得美的貴女,王爺在京城見得還少了?能輔助夫婿的才了不起呢……”

男子對於她的行徑,幾乎不能用驚愕來形容了。

她%e5%94%87頰添笑,指尖輕移,在他%e8%83%b8口精細質地的衣料上朝下滑了幾寸:“剛剛奴婢濕著身抱了王爺,沾了水漬,王爺回屋也換了衣裳麼……”

這不是挑逗是什麼?

夏侯世廷反應過來,兩個字幾乎是迸出牙關,將她發髻一捏,往外抓去:“賤人。”

媽呀,再大點兒力氣,頭套又得被他拉掉了,雲菀沁呲呲牙,太狠了,跟樹藤似的纏住男子,嘴兒也一氣嗬成:“王爺要是對奴婢沒意思,又怎麼會作偽證救下奴婢?王爺還是很看重奴婢的吧!”

為什麼會救下她?難道叫他說,隻是因為她好命,有福氣,剛好一雙眼兒和神態生得似他的心頭肉麼?

可如今這丫頭完全不識好歹,癡心妄想,就算跟她生得一模一樣,他也沒有任何耐心了。

雲菀沁感覺他的手掌順著衣領,掐住自己的脖子,這個手勁,完全是不留情麵。

麵前男子冷目森寂,瞳仁黝黑:“你不配跟她相提並論,若再敢胡言亂語半句——”虎口一壓,鉗住自己頸子的手又緊了幾分,隱約響起嘎吱兩聲骨骼響。

雲菀沁臉色迅速漲紅,肺腑裡呼不到新鮮空氣了,得,玩大發了,這人真是不能開玩笑,太沒趣了!忙狂亂地點頭,可憐兮兮地唔唔了兩聲。

夏侯世廷眼神已經泛起了厭惡,一把大力將她推在地上的毛織毯上,本想叫她進來聽她解釋農戶的事,現在懶得聽了,再也不願意看見她了,袖口一揮:“滾,滾出去,不許再來本王房間!”

她喘了幾口,呼吸勻稱了,拍拍%e5%b1%81%e8%82%a1起來,這才撣撣袖:“王爺,奴婢開玩笑呢。”不能誤了正事。

夏侯世廷冷得發狠,顯然還沒原諒她:“滾。”

雲菀沁隻能收拾自己的爛攤子,繼續誘哄著,腆著臉:“王爺,奴婢真開玩笑的,剛剛池子那邊的癮兒還沒過足呢,這會兒又起了性子,奴婢就這樣,您也不是第一天認得!奴婢早就有相好的,不是跟王爺說過麼,再說了,奴婢便是臉皮有十層厚,也不敢跟京裡那個美若天仙、冰雪聰慧的娘娘比啊!奴婢算哪根蔥啊!”

夏侯世廷聽她誇讚京裡那人,臉色總算鬆弛了下來,不像之前那麼黑了。

雲菀沁趁熱打鐵,趕緊帶回正事兒上:“奴婢多謝王爺之前在刑房救了奴婢。奴婢知道,就算王爺放過奴婢,讓奴婢免於死罪,可能也不會再信奴婢了,不過,能不能先聽奴婢解釋?”

夏侯世廷%e5%94%87角發涼:“你還真是個明白人。這就是為什麼本王不大舍得棄了你,不過你若真是黃巾黨的人,你在本王這裡的下場,也並不會比在梁巡撫那裡要好。”

雲菀沁看著他:“今天來找奴婢的,確實是黃巾黨的人。”見男子臉色眸內殺意陡然一升,馬上繼續:“不過,奴婢卻一心向著官府。”

夏侯世廷冷視眼前少女。

雲菀沁雙膝一屈,咚一聲跪下來,道:“奴婢走到這一步,也不瞞王爺了!奴婢當初能從黃巾黨那邊來行轅,其實並不容易,是奴婢說會幫他們做內應,探聽行轅的軍務,呂八才放心故意放奴婢走的,今兒來送菜的其中一名農戶,就是呂八派的人,他們等不及了,來找奴婢,想要問行轅的內部情況,包括地形、人員的分布、每日站崗值勤的時辰。”

夏侯世廷聽得背寒加重,如頂千鈞,卻聽她又道:“奴婢自然什麼都沒告訴,將他打發走了,不然現在怎麼敢跟王爺坦白?”

夏侯世廷眼一眯:“你的意思是,你當初提出來行轅做內應,隻是權宜之計,敷衍呂八?”

“王爺睿智。”雲菀沁籲了口氣,“奴婢那會兒為了逃出黃巾黨,隻能先這麼說了,不然呂八哪裡會放心?誰想到,呂八還真的找人混進來,找奴婢要下文了。”

男子卻涼笑:“本王要怎麼信你?你這麼一說,本王更是信不過你了,你萬一是個紅黑兩道通吃的怎麼辦。”

雲菀沁道:“通吃?奴婢就算有這個心,也還得有這個胃,您看奴婢就一個丫頭片子,能吃得下麼?不怕脹死嗎。奴婢早就拿定主了意,跟著官府吃飯就已經旱澇保收了。奴婢本來說在行轅避避風頭就走,可王爺要是信奴婢,奴婢願意幫官府將黃巾黨及幕後大佬一塊兒擒住!到時王爺若是賞臉,帶奴婢回京城看看大世麵,給個好差事做做就成了!”

幕後大佬四個字一出,夏侯世廷已清楚,這丫頭,恐怕真是知道黃巾黨那邊的事,目中光澤一閃,認真起來,故意試探她:“你知道黃巾黨背後有人?”

雲菀沁點頭:“東城外馬頭山上,長川郡的匪王,花名山鷹,正是教唆呂八揭竿遊行、阻止武裝抗擊官府的幕後黑手。如今待在呂八身邊的一個田姓老者,就是山鷹派出去兩邊傳消息的中間人,每隔一天都會經過東城的衛家村,去馬頭山上彙報城內的情況,”話音一停,語氣略沉幾分,“一旦黃巾黨和官兵在城內激戰,山鷹便能馬上帶隊,堂而皇之跳出來,打著幫助災民的旗號,幫黃巾黨與官兵作對,若再做些感化民心的事,到時晏陽百姓不會再認為山鷹一黨是土匪,這群土匪馬上便能占城為王,慢慢朝外擴展。攻城陷鎮,行謀逆之事,到時就算鎮壓下來,王爺絕對也會受朝廷和皇上的責罰。所以,王爺現在必須就要將山鷹滅於城內。”

每一個字,都正中了夏侯世廷這些日子的隱憂。

這丫頭,真的隻是個普通的鄉野女子?

雲菀沁見他默認,道:“奴婢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王爺總該信奴婢了吧。”

夏侯世廷凝視她,沒講話,可麵上的表情,顯然已是鬆弛了幾分。

雲菀沁又試著問道:“敢問王爺和施大人及部將,想到什麼引出山鷹的法子沒有?”

這是在跟自己商討大計?說來這丫頭要不是偶爾做些大失儀態的舉動,憑著這衝勁兒和勇謀,若是個男子,調在身邊當個門客也是不錯的,夏侯世廷輕撥扳指,目色寧靜:“先誘黃巾黨,製造開戰假象,趁機誘出山鷹,一網打儘。兩隊人馬必須一塊捉住,否則驚了另一方,後患無窮。”

“王爺說的就是奴婢想的啊。”雲菀沁興奮了,見他厲色看自己一眼,吐吐%e8%88%8c,收斂住,又問:“那王爺想出怎麼誘出黃巾黨了嗎?”

夏侯世廷難得對著她目露笑意,瞥她一眼:“誘敵之物,今日險些被你給損了。”

雲菀沁明白了,誘敵之物,就是呂七兒。

他一直將呂七兒放在行轅好生養著,就是為了找個機會誘出呂八。

可他那話,卻叫她很不滿意。人還跪著,卻揚起臉,撇撇嘴:“什麼叫被奴婢損了啊?明明就是她先犯奴婢在先,打壓不下奴婢,自己倒差點兒遭殃。王爺這麼維護那呂七兒,也不怕京裡的娘娘不高興……”

夏侯世廷本就是隨口一說,聽她又扯到了愛妻頭上,臉色一垮:“你當天下女子都跟你一樣小氣。”

雲菀沁雙手一攤:“娘娘沒這麼小氣,奴婢小氣行了吧?要不是那呂七兒,奴婢的手怎麼成這個樣子……”

嘀嘀咕咕的,居然像是撒嬌。

男子眉一皺,想起她剛才沒規矩的舉止,還真是不信她是開玩笑,算了,這女子再厲害也不能留用在身邊,用了這一次,給些賞金放她走,更不可能把她帶回京,想著,眼光順著她的話瞥過去,隻見她十指尖尖處,倒還真是有些紅腫,襯得手背和小腕處的肌膚更是白膩,忽的,臉上閃過一絲疑色。

雲菀沁一眼看見他臉上異樣,頓時會意過來,糟了,咻一下,忙縮回手,放在袖子裡:“王爺,咱們說正事兒吧。王爺打算用呂七兒誘出黃巾黨?”

她一雙手素來保養得漂亮,重生後慢慢精熟美容方劑,自然也不會漏掉女子的第二張臉,特意調配了一些護手香膏,每日定時擦拭,養得一雙手如油脂洗浴過,又如絲綢裹住,光潤飽滿,白皙無紋,軟如棉花。

她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差點認出自己的手……

幸虧腫了,變了形,看不大出來,估計他不會多心。#思#兔#在#線#閱#讀#

夏侯世廷也自覺盯著她的手看有些失態,見她收回去,也沒怎麼多望了,轉移心思,臉色一肅,應了她一聲:“嗯。”

雲菀沁想了一想,道:“可呂八這人很大義,公私分明,不一定會為了妹妹領著黃巾黨和官兵明著開火。”

夏侯世廷自然也頗清楚呂八的性情,這也是為什麼遲遲沒有動靜,總想等個好機會,見她話裡藏話,叩擊桌案:“你已經有法子了?”

“呂八心疼妹妹,想要救卻怕損害大局,黃巾黨的兄弟隊伍快要斷糧,是他現在的心病。若這兩個目的加在一起,再加上他碰到一個好機會,應該能促使他與官兵拚命,即時便能引山鷹出動。”一字一句,慢條斯理。

夏侯世廷眉頭一跳,語氣和藹了一些:“你起來詳說。”

您老人家還記得我還跪著麼?總算有點兒人性。

雲菀沁撚著裙子起來,自覺搬個圈椅做到書案對麵,也不客氣。

窗欞細風滲進來,吹得簾子輕微一動,溫暖的房間,密語低低盤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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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陽知府衙門。

呂八坐在圈椅上,聽著部屬帶來的慶兒丫頭口信,眉頭緊鎖,半晌方才確認:“果真如此?”

“是的大哥,”第二次混進行轅的漢子點頭,“慶兒姑娘說了,就在初七的上午,秦王%e4%ba%b2自領隊,去往東城衛家村的受災村民家中派糧,帶領兵甲加晏陽官兵共計三百餘人,還有行轅中的奴婢隨行。”

去派糧?若能提前埋伏在那裡,劫下糧食,就能免了斷糧之苦,倒是比夜晚火燒行轅偷襲糧倉要安全地多。

呂八琢磨起來,隻是仍有些猶豫,既是秦王領隊,保衛工作肯定做得很嚴密。

漢子又看了一眼老大,補充道:“對了大哥,聽慶兒姑娘提過,隨行的奴婢當中,還有七兒妹子。”

妹妹也在隨行隊伍中?呂八心中大動,轉頭征詢田老的意見:“我倒是覺得是個好機會,田老覺得如何?”

旁邊,田老一聽漢子的彙報,早就坐不住了,呂八是為了劫糧食和救妹妹,他聽見有秦王帶隊以及在東城征糧這幾個字,卻是眼色一亮。

東城衛家村,離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