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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扯弄鬆散了,乾脆先停下來,重新綁了一下辮子。

手指之前還隻是隱隱疼,這會兒疼得明顯起來,原本的纖纖素指如筍,現在腫胖了幾分,手指不靈活,綁頭發也慢多了。

好不容易弄好,雲菀沁還沒走,身後有腳步傳來,回頭一看,是呂七兒,不覺手放了下來,走過去幾步。

呂七兒特意等她走了好一會兒,才後腳從刑房那邊出來,就是怕跟她麵對麵,想要避開她,沒想到還是碰個正著,見她朝自己走過來,又看小院四周無人,怕她報複自己,退後了幾步,抽了口冷氣,弱聲道:“你想乾什麼…”

與自己差不多大,可容貌抵不過自己一半的女孩,語氣此刻異常溫和:“你害我就算了,那黃巾黨是你同胞%e4%ba%b2哥哥帶領的,萬一我真是內賊,被查出什麼,你哥哥也得完蛋,對抗朝廷的下場,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斬頭棄市還算痛快,淩遲剝皮幾天不死那才叫慘無人道,那是你%e4%ba%b2哥哥,你當真忍心?你是個弱女子,你不幫他,沒人怪你,可你還要插自己哥哥一刀……真的一點%e4%ba%b2情都不顧嗎?”

呂七兒纖細白嫩的喉頸一動,絲毫不為所動,堅持:“我說過,那不是我哥,你不要害我!我現在雖留在行轅,好吃好喝,可我知道,王爺他們並不算信任我,”又望一眼雲菀沁,“要想跟你一樣,得到王爺的信任和垂憐,我隻能立件功。”

立功?便是拿哥哥的命去換?

雲菀沁麵色鬆緩下來,挺了挺身子,麵無表情,卻突然一下揚起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呂七兒臉上一掌摑去,伴著清脆一聲亮響:“狼心狗肺!”這是為那呂八掌的。

呂七兒見她態度還好,早就放鬆警惕,哪裡知道她會打自己一嘴巴,還沒做出反應,卻見她又是一巴掌摔過來:“這是為我自己打的!”

“啪”的,又是一聲嘹亮的響聲!

兩巴掌下來,呂七兒兩側臉蛋印了巴掌印,紅腫得嚇人,卻驚呆了,捂住半邊臉:“你,你怎麼能這樣……”

卻見麵前少女笑起來:“光兩巴掌而已,你委屈,我還嫌沒泄完恨呢。”

眼前的女子,不是鄉野醜丫頭,一眨眼,一撲睫,分明就是個妖精。

呂七兒驚了一驚:“你要怎樣?”話未落,手臂被雲菀沁一拽,一個衝力,竟被推到了旁邊的小池子裡。

噗咚一聲,呂七兒趴進了池子裡,水淺,根本淹不死人,可這隆冬寒月的,掉進冷水裡能好到哪裡去,一下子喝了好幾口水,嗆得說不出話來,凍得渾身顫唞,好不容易站直了,卻又滑下去,狼狽不已地哭起來:“救我——好冷——我要被淹死了——”

雲菀沁啐了一口,這池子的水,還不到她的腰深呢!原來這麼沒用!害人倒是會!

要不是看在呂八的份兒上,也就在一邊觀賞了。

她見呂七兒臉色發紫,真的快不行了了,蹙眉過去,手一伸:“起來吧!”

呂七兒慌手慌腳地舉起手,胡亂去抓,剛一抓住岸上少女的手,一個狠心,往下一扯!

雲菀沁身子一個失重,跌進了池子。

水花一綻!

呂七兒生怕她又要找自己麻煩,趕緊踩著個石頭,爬了上去,渾身*地跑走了。

雲菀沁下意識一摸頭臉,手指上有些融了的黃色膏脂,連綁在頭上的網罩都散了,真頭發散了幾縷出來。

糟了,易容妝零星的水還能防防,可池子水剛剛猛烈一衝,%e8%84%b1妝了!

雲菀沁連忙準備爬上去,先回屋重新上妝,還沒摸到岸邊的石頭,卻見小院月門處有腳步聲傳來。

秦王領著施遙安,走過來。

兩人的身影剛出現,雲菀沁飛快在池子裡轉過身,又是引得水花嘩嘩一響。

夏侯世廷剛聽到動靜,過來看看,見她跌到了水裡,臉小小一變。

施遙安也是驚異,見她背著自己和三爺,動也不動,更奇怪,叫起來:“你怎麼掉池子裡去了?上來啊!這大冷天的,還想泡個澡啊?”

“嗯,奴婢一不小心,失足滑下去了,這就上來,王爺和施大人先走吧!”雲菀沁在水裡跺跺腳,背對著兩人,有點急。

好像不大對勁。夏侯世廷眼一沉,走到岸邊,彎下腰:“是不是腳摔傷了?”

池子小,雲菀沁雖避得遠遠,卻離那岸不過一隻膀子的距離,尤其——他那手臂又生得修長。

她深吸口氣,將襖子領口豎起來,當成帽子擋住大半的臉龐,也不知道是緊張要被他發現,還是太冷了,牙齒開始打顫:“沒,沒,王爺先回屋……”

夏侯世廷臉色一緊,傾身向前一寸,手一抓,正拎著她的後衣襟,將她從水裡撈了起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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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撩撥君心,引君入甕

女孩脖子後一緊,整個人*地懸空,跟蓮藕似的,一下被岸上高大的男子從池子裡給拔了起來!

雲菀沁第一個念頭就是雙手死死捂住頭臉,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拎上岸。

身後男子手一鬆,她腳尖兒點地,趴在岸上,嗆出幾口水,乾脆借機垂著背,耷下頭,死活不抬起來。

女子身上穿著的還是昨兒那件單薄的蘆花夾層薄襖,淋得透濕,緊緊粘在身子上,曲線竟也比往日畢現,此刻渾身冒著濃濃的寒氣,宛如藤蔓一般趴在地上,頭發擋住半邊臉,咳個沒完。

夏侯世廷皺眉,伸臂過去:“你怎麼了?”

她覺得身後有股熱量迫來,一咬牙,咻的迅速直直撲到他懷裡,頭臉全都埋得緊緊,雙臂一開,%e4%b9%b3燕投林似的圈抱住男子的窄腰,極儘曖昧姿態,嗓音雖啞,添了幾抹弦音輕顫的調兒:“奴婢冷——”

施遙安驚呆了,光天化日下,自己還在場,想勾引王爺也不至於這麼大膽吧,那天還信誓旦旦說對王爺沒心思,這丫頭,好生的心深!

意料之中,投懷送抱的男子微微一震,馬上將她手臂一抓,整個人掀了出去:“放肆!”退了幾步,冷冷看了摔趴在地的女孩一眼:“豈有此理!”說著掀袍轉身,大步離開。

施遙安回過神,來不及說話,跟著主子走了。▃思▃兔▃在▃線▃閱▃讀▃

雲菀沁被丟到旁邊,肘子正碰到冰冷地麵,雪雪呼痛,見兩人總算走了,卻鬆了一口氣,揉著胳膊站起身,先匆匆回了下人屋子。

回了屋子,幸虧同屋的婢子都出去當差乾活了,呂七兒淋得濕漉漉,估計也去浴房整理了。

雲菀沁將門一鎖,找了麵荷葉鏡出來一照,果然,臉上妝毀了一半,頭發也快歪了,幸虧沒被兩人瞧個正著。

她拿出進行轅時藏在袖袋裡一些妝膏,重新補好,最後又把頭發重新弄好。

半晌,鏡子中的人恢複落水前的容貌。

她鬆了口氣,這才感覺到冷意,生了個爐子,%e8%84%b1掉衣裳,用乾毛巾把全身揩乾淨,又套上今早上才從吳婆子那裡領的襖子,半會兒,才稍微暖了下來。

看打理得差不多了,雲菀沁打開門,去了主屋的房間。

主屋廊下,施遙安見這丫頭剛剛犯上,馬上就大喇喇地跑來,垮了臉,攔住:“站住,退下。”

卻見這丫頭扯了兩邊襖裙,施了個禮,看了一眼窗欞,故意大聲:“奴婢是來解釋關於農戶那件事的。”

半會,門內傳出聲音:“讓她進來。”語氣頗冷。

雲菀沁打了簾子,進了房間,隻見他跟平時一樣,坐在書案後。

室內空氣凝結,他換了衣裳,應該是剛剛被自己一抱,也濕了衣服,她竟然麵容略發燙,有些緊張,反倒沒有屋外的勇氣了,隻垂下頭,老老實實:“王爺,剛才奴婢在池子邊隻是手滑,冷水一衝,又昏了腦子,您老彆介意。”

手滑?昏了腦子?案後,男子臉色發緊,若不是今天的事要質問她,根本不願意叫她進來。

天下怎會有這種無賴少女。

“早知道長川郡出刁民,卻沒想到還真能你這樣的厚臉皮。”室內,他換了一身月白蝠紋長袍,透出清冷光輝,與臉色此下很相襯,不易察覺地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小舉止,透出他的心緒不寧。

雲菀沁見他看似鎮靜,回想抱住他的一瞬,他身子一個震顫又狠狠一記猛推的反應,實在忍不住走近兩步,調侃:“其實……王爺不是娶%e4%ba%b2了麼,剛才那樣子,怎麼像是個——”

給他麵子,後邊沒說出來,卻已經讓夏侯世廷已經變了臉色,鼻翼緋紅:“閉嘴。”

難得俊臉漲紅,細細看,鬢腮處,有晶瑩的細密汗絲閃耀。

雲菀沁情不自禁心裡一動,剛剛那一抱,是這麼久第一次近距離相處,宛如放出了心底深處的小蟲子,她笑意如波浪蕩漾,一雙眸子盈盈,顯得單調的臉蛋生了些光輝,仍不知死活:“……王爺是真的成%e4%ba%b2了?不像啊。看起來,被施大人說得天花亂墜的那位娘娘,與王爺也不見得多%e4%ba%b2密吧……”

話音甫落,衣襟一緊,一隻大掌攀上她領口,已是狠狠抓住一把拎近了幾寸。

她呼吸一止,暗中呼了口冷氣兒,隻覺男子陰狠地盯住自己,鼻息漸濃:“你是哪裡來的膽子。”

靜謐室內,男子身上獨有的甘醇氣息夾雜著熾焦的熱度縈繞在她身邊,全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盯住他眼底的幽深,心裡一癢,完了,自己是有病嗎?他越是大義凜然寧死不屈擺出個正人君子的相,自己越想撩弄撩弄。

罷了,死就死了!

她並不掙紮,反倒順著他的力道,故意傾身滑進他懷裡,雙手一抬,十分流暢自然地勾住他脖子:“奴婢比不上娘娘的容貌和姿態,可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