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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等著父皇放行。你表妹想見國舅,估計難。”稍一凝,步子一轉,回頭望了望許慕甄:“不過,倒也不是全無機會。”

*

半日後,雲菀沁得了許慕甄的口信。

蔣胤要走,寧熙帝不大願意放人,正在派人遊說,恰好再過十來日就是秋狩,用這個當做由頭把他捆住了,要他伴駕隨行,中途再爭取勸服他。

蔣胤顯然不願意,可人在深宮,也不好推%e8%84%b1,似是想順應皇帝的意思,答應前行,敷衍最後一次。

祜龍圍場的秋狩,雲菀沁記得有部分得了恩賜的高官也能攜子女同行,可多半是將門子女,而且,雲玄昶從沒參加過,今年到這會兒還沒收到通知,想必沒戲。

這條路走不通,雲菀沁隻能另謀打算。

眼看雲菀桐%e4%ba%b2事將近,宗人府的官員上門過幾趟,家中更是忙碌,幾天一過,這日正是立冬。

京人十分重視立冬,當成個節日一樣過,每年這天,街頭熱熱鬨鬨,小販成群,到了晚間,京郊河邊有放河燈、孔明燈和放煙火的,趕得上過端午元宵節了,不少人家會牽兒拉女地出外遊玩。

雲家是泰州人,沒這個傳統,所以雲玄昶對立冬這個節慶並不重視,每年立冬,雲家相比於其他門戶簡單多了,至多是斬殺四牲,擺香案,祭一下先人,保佑瑞雪兆豐年,進冬後無病無災,再叫廚房燉個暖身子的麻油%e9%b8%a1宴,堂屋正廳搭個羊肉爐,上下一塊兒吃個飯,今年一忙,連羊肉爐都沒弄,就這麼幾口人一塊兒吃了一桌。

吃完麻油%e9%b8%a1,酉時已經過了一半。雲錦重抹抹小油嘴兒,從飯桌上跳下來,隱約聽到牆外似有放煙花的刺刺拉拉聲,豔羨得很,回了頭,笑眯眯:“姐姐,光聽著就知道煙火多漂亮。”

雲菀沁知道弟弟眼饞,想出去過節,彆說弟弟了,她自己長這麼大,也是沒過過這個節日的,家裡沒這個傳統,不好出去,若是白天還有機會,入了夜,想說去舅舅家都不方便,隻笑著道:“再過幾個月,就過年了,到時炮竹煙花,任你放個夠。”說是這樣說,前世今生加起來,自個兒也沒看過幾次煙花,倒是遺憾,娘%e4%ba%b2還在時,過年領著自己看過兩次,打從過世,雲菀沁感覺自己的整個天都黑了,逢年過節,爹泡在白氏那兒陪她們母女,她哪裡還有心思過新年,後來嫁了侯府,就更不必說。

雲錦重聽了姐姐這麼說,十分的失望,可也知道不能強求,這陣子在熏陶下,倒是越來越乖了,雲菀沁見他懂事,反倒更加不忍心,可也隻能先將弟弟送回院子裡。

姊弟正沿著小徑走了一半,妙兒步履匆匆跑來,神秘兮兮,臉蛋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疾走的關係,紅撲撲的,襖子裡露出的半截兒頸子也是泛著晶光汗意,神色說不上是笑還是訝,隻偷偷將大姑娘拉到了一邊,小聲附耳:

“大姑娘,快,將少爺帶去側院兒去,門口,有人接你們出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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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河燈煙花,婚夜遭辱

雲菀沁心裡抽般的一跳,意識到來人是誰,初夏在一邊已經朝妙兒啐了一口:“癡性子!大晚上來找人家姑娘少爺的能是什麼好人,不攔著就算了,還要把大姑娘和少爺引出去,像話麼!老爺看見了不得了!”

“看不見的,”妙兒膽大包天,笑嘻嘻,“不是壞人,保險得很!是大姑娘認識的,”望了一眼雲菀沁,:“奴婢也是瞧著過節外麵熱鬨,大姑娘和少爺不出去蹭個熱鬨太可惜了,才來問一問,大姑娘實在不願意,奴婢就去給他打發了。”

雲錦重管外麵是哪個,聽到這兒心眼早活了,拉起姐姐的手一把搖了搖:“姐,姐。你瞧瞧,我最近讀書用功不用功。就一下,一下。”

哼哼唧唧的跟個奶羊兒似的,一雙大眼睛盛滿了期盼,求情求得前言不搭後語,叫人心疼。

初夏知道,大姑娘現在拿少爺當命根子一樣,但凡少爺喜歡的,天上的月亮星星都恨不得撈下來,少爺這麼一磨,大姑娘肯定答應。

果然,雲菀沁扯了扯弟弟的袍子角兒,吩咐:“初夏,你在房間守著,一般晚上不會有人來我院子,萬一有事兒,你給擋一下。”

初夏心裡已經斷續猜到是誰,沒多問,隻低低叮嚀:“那大姑娘和少爺快點兒回。”

雲菀沁點點頭,拉了弟弟就在妙兒的帶領下,去了側院門口。

立冬後,太陽一落山,天色黑得特彆快,這會兒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寂冷的側門外巷子口更是黑咕隆咚,沒點兒光亮,唯一一個守門的也早被妙兒驅走了。

妙兒將門掩上,跟自家小姐與少爺輕手輕腳走到了巷子口。

兩輛紫檀木蓋頭的精貴馬車,帳門是綢簾瓔珞,前麵坐著穿戴整齊乾淨的車夫,坐騎各為一匹棗紅成年大馬,一前一後,正安靜等著芳客。

施遙安站在巷子口,在對麵拘了個禮,沒多說話,隻一手打了簾子,一手指了前麵一台馬車:“雲小姐同雲少爺坐前麵的車子。”

車窗的綢簾子沒有卷起來,窗子裡隱約透出個人影兒,雲錦重本來最迫不及待,現在卻臨陣一縮,悄聲:“姐,到底是誰啊。”

剛才隻惦記著玩,不管是誰,這會兒倒是後知後覺地問起來,雲菀沁順勢教人:“現在才問有什麼用,要是遇著販子,把你賣了哭都來不及。”叫雲錦重先爬上了車子,自己後腳上車,施遙安則跟妙兒上了後麵一台,近距離跟著。

夏侯世廷想著今晚上還有她弟弟,備的車子特意寬敞了一些,見一個俊俏小少年身著鬆花綾子夾襖,%e8%83%b8`前掛個大戶子弟的瓔珞項圈兒,看起來白白淨淨,已將腦袋鑽進來,再一抬頭,她已經跟著進來,淺淺頷首,就當施個禮:“三爺。”又示意弟弟:“錦重,行禮,喊人。”

雲錦重雖然年紀不大,可在國子監的同窗不乏達官貴人家中的子弟,見這個車子和姐姐這個反應,也知道麵前男子身份地位不低,跟著姐姐的稱呼:“三爺有禮。”

雲菀沁估計,依他平日的性子,至多應一聲,沒料帳內幽幽燈光下,男子濃眉微微一擰,俊眸竟是彎了一下:“嗯,坐吧。”眸子裡盛著的是笑意。

雲錦重見男子穿一襲窄袖窄腰的箭袖袍子,外麵搭了個石青色的羊絨領金線勾勒的鶴氅,手上戴著個玉扳指,雖坐著不動,但脊梁直挺,看上去身量極高。

生得高大的人在窄小空間內,本就給人壓迫感,加上男子氣質清冷淡漠,不像個平易近人的,雲錦重有些敬畏,眼下見他臉色隨和,還朝自己笑,鬆了一截子氣兒,小孩子家也不客氣,一%e5%b1%81%e8%82%a1坐在夏侯世廷身邊的凳子上,扭來扭去,車子還沒發就扯簾子亂張望。

“錦重,彆失禮了。”雲菀沁說是這麼說,卻也沒阻止,明顯就是一派容忍,坐在了弟弟身邊,私下倒也有些訝異,這男人今兒怎麼了,轉性子了,稀奇,他對著自己也沒笑得這麼有%e4%ba%b2和力過,對個初次見麵的%e5%b1%81孩兒卻笑了,那笑意,居然還——慈愛地很。

夏侯世廷也是納悶兒得緊,暗中借著黯處扯了一把臉腮,莫不是臉抽筋了,剛見著她弟弟,腦子一嗡,隻想著這小破孩子是她%e4%ba%b2弟弟,又是個半大孩子,萬一冷著臉把人嚇到了,不大好,竟是活活憋出個笑。

此際,馬車一騰,上了路。

車子走動起來,簾子被夜風吹得呼啦作響,一上正街,燈火璀璨,熱鬨非凡。

鄴京商業經濟繁華,宵禁時辰比其他城鎮晚,還有官府許可的通宵營業的鋪子,從天黑一直亮到第二天天明,今兒又是全年一次的立冬節慶,是京人的盛宴日,更是喧嘩不已,販夫走卒的叫賣,酒肆茶館的傳菜報賬聲,出門過節的百姓歡笑,一陣陣宛如波浪從車窗外襲進來,雲錦重從沒夜間出門遊玩過,光見到這個熱鬨勁兒就興奮死了,坐在兩個人中間不安分,趴在窗口,探出臉去看。

雲菀沁怕夜風涼,把雲錦重拉回來,拉了幾次拉不回,也就任他趴著賞景,正要扭過身子,撐著凳麵的手被個暖呼呼的東西給抓住。●思●兔●在●線●閱●讀●

男子手掌寬大乾燥,繞過雲錦重,從他背後像條大蟒似的,貼著廂壁竄了過來,一下子就在黑暗處握住她的手。

手有些涼悠悠的,沒一點兒熱氣。

夏侯世廷眉目一緊,驀的開口:“不冷麼?手都是冰的。”

她出門出得急,連披風都沒披上,上身隻一件蜜合色的銀線窄褃襖,外麵搭著個玫瑰色比甲褂子,下麵露出一條粉色細折綾子棉裙,整套都是家常打扮。

京城地處北方,入了冬的夜晚,一個女孩兒家,哪裡禁得起穿這麼單薄。

一摸,果然吧,手是冷的。

雲菀沁就是個冷血動物,一年四季身上沒什麼熱氣,秋冬更是手足冰涼。打小就這樣,許氏在世時,還給女兒叫女大夫把脈瞧過,倒也沒什麼,女子大多是陰寒身子,陽氣不足,喜溫怕冷,算不上病,隻是這類體質來潮後恐怕容易疼,後來也果真如此,她素來也不把這個當回事兒,反倒自詡夏天裡的小冰窖,常滾到娘的床榻上,摟著娘睡,給娘納涼。

男子輕飄飄一句話,卻叫雲菀沁一怔,這話也是娘%e4%ba%b2的口頭禪,天氣一涼,或者在院子玩兒時跑得急促了,許氏就叫婢子將女兒拉過來,漂亮溫柔的眼眸裡就跟廊下的燈火一樣閃閃晃晃:“這孩子,不冷麼,手都冰了。”

她回過神,手一掙,要抽出來:“不冷。”隻怕弟弟看到了。

他卻握得緊,反倒攥在掌心搓揉了兩下,活了活血脈。

她又抽,他再壓!她再次掙,他第三次攥緊!

兩隻手在小孩子的身後打仗似的,你掙我不放,戰況不止,交鋒激烈!

她有些慍了,穿過弟弟的小腦袋,牢牢盯住他,用眼神給他示威,威脅他鬆手,男子顯然全無壓力,虎口一賁,乾脆整個兒裹住她小手。

“姐——怎麼了。”雲錦重本來乖生生趴在車窗,察覺到腰後麵風聲呼呼,有異樣,扭過頸子,眼珠子亂晃。

雲菀沁勁兒一上來,狠瞪男人一眼,手“嘩”一聲,終於成功%e8%84%b1困!

雲錦重隻覺得車廂內的氣氛不對頭,左右望了兩人一眼。

“沒什麼,看你的風景!”雲菀沁這個時候拿出長姊風範有點兒心虛,卻仍是一斥,將弟弟腦袋殼兒一個扒拉。

雲錦重努努嘴,一臉的純潔無辜,不諳世事,扭過頭去,兩個小手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