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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簪子,放到朱順手上:“朱順,賞雲小姐。”

舉座嘩然起來。

賈太後竟將私人佩戴飾物當做賞賜,給了雲菀沁,這比剛才給鬱柔莊的玉如意,又不知貴重了多少!

慕容泰坐在人群裡,從雲菀沁被賈太後叫上前說話,%e8%83%b8中已經有些悔恨,這會兒更是心裡糾結得很,不時,坐在旁邊的劉世子與幾個世家子還湊過來玩笑:“二少,原來的這個,挺能耐啊。”慕容泰聽了,牙關一咬,一杯水酒接一杯地悶頭燜著。

那一邊,夏侯世廷也沒料到她第一次赴宴,竟能惹得太後關注,目色更是深了幾許,可說真心話,他並不大想要她在宮裡出現。這宮裡,不算是個好地方。

席中貴戶子女們也都是將目光刷刷投向雲菀沁,瞬間忘記了剛剛還在風頭上的鬱柔莊。

鬱柔莊捏住衣衫角兒,在手心揉著,儘力忍著%e8%83%b8口這股氣,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陰魂不散,鄉土出身三品官員的女兒,有什麼資格跟自己相提並論,為什麼彆人會青眼於她?都瞎了麼!自己才是真正的正統名門,路邊的野花再香,一腳踩過去便零落成泥!

雖然才與太後攀談幾句話,但顯然,整個宴會的主角已經變了人,成了雲家的小姐,鬱柔莊到底幾代元老國戚的千金,被誇讚被賞賜,不算稀奇,可這雲小姐今兒第一次出宴,便直戳賈太後的心意,那才是本事!摘星樓內,幾位世家子弟本來就還沒問出個子醜演卯,這會兒更是蠢蠢欲動,預計等宴會之後,再繼續叫人去查看,見沈將軍家的小姐與雲菀沁相熟,又先派仆人去找沈子菱探風,想要套個近乎,一時之間,沈子菱那邊兒也是熱鬨了不少,聚集了不少目光,沈貴人默默看在眼裡,喜不自禁,倒也正合推銷自己妹妹的心意。

雲菀沁叫妙兒接過朱順手裡的簪子,輕撚裙側,小步小步,走回席位後麵。

夏侯世廷見雲菀沁在太後麵前乖乖生生,就連走路都是像個順毛的兔兒一般,眼色禁不住又斂沉了,這丫頭,倒是把對自己張牙舞爪的樣子做給太後看啊,還真是挺會裝的,卻是%e5%94%87角又不自覺浮動一下。

雲菀沁一坐穩,有目光懸空飛來,凝住自己,不用看也知道是誰,身子一緊,深呼吸一口沁涼秋風,端起酒盅,慢飲細品,當不知道。

夏侯世廷見她並不回望自己,俊顏微微酡紅,還沒飲酒就已經漲出了顏色。

剛剛在摘星樓的樓下遠遠一望,不過是霧中看花,水中望月,看得並不清晰。

現在,才看得真切。

她扭過頭去,與母嬪談笑風聲,斟酒承歡,母嬪麵上有著從沒有過的歡暢之意。

“三爺。”施遙安低頭耳語,笑道:“雲小姐不僅得太後歡心,似乎也很得貴嬪娘娘的歡心。”

何止是母嬪。還有摘星樓的那些世家子弟。夏侯世廷凝住不放。

真如章德海說的,是個巧人兒。夏侯世廷的指尖在翡翠杯身上劃過,眸子色澤微微暗沉。

對麵人兒並沒理會他的心潮起伏,跟宴會上其他人一樣,笑如春風,時而雙手捧盞,對著母嬪敬酒,颯爽英姿,時而托腮聽人說話,儘顯嬌憨,時而輕撫額前碎發,竟是透露幾分少女罕見的風情嫵媚……

突然,她纖腕一抬,露出一截兒藕白腕子。

距離不遠,他又是百步穿楊的銳利視力,隻覺那一截兒腕子上的膩白感,震得自己一彈。

那股子口乾%e8%88%8c燥複卷而來,他%e8%83%b8膛燒熱感,一下子竄到了鼻梁,渾身是深秋涼風也解不了的燥熱,前天夜晚那件羞恥事終是憋不住,又在腦海裡回放了一邊——

那晚,不知道怎麼,夏侯世廷睡得很不寧神,怎麼都嫌熱。

他有些無奈,卻也知道,是正常男子的生理反應在作祟。

十五左右開始,這種反應偶爾會困擾他,但是多半能控製得住,一來,他自幼在相國寺,耳濡目染清修戒律,本就比一般男人要清心寡欲,二來因為傷毒不能%e4%ba%b2近女色的緣故,更加自我克製。可那天晚上,不知為什麼,竟翻來覆去,死活都睡不著。

腦子裡,一直盤桓著高家村那夜,將她摟在懷裡的觸?感,還有碰上她香%e5%94%87的柔嫩感。

在心火的炙烤中,他終於撐不過去,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那股沒有釋放的緊繃感慢慢鬆弛了,渾身的賁張肌肉也逐漸軟化了些,睜開眼,榻前有一道倩影,雙臂撐榻,扭過半邊頭,一雙眉眼宛似春水秋山,嬌嬌地低著小腦袋,望著男人。

那背影,他怎麼會不知道是誰,明知道是夢,卻仍是忍不住,嘎然著嗓音,喚了一聲:“寶貝兒……”

他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也會喊出這種浮浪的稱呼,這應該是那些市井風流之徒或者沉溺女色的貴族男子喊出的……惟有夢裡,他好像才能這麼大方直白。

美人身穿薄紗寢衣,如今天在摘星樓看到的一樣,曲線玲瓏,讓男人讓人心慌氣短,然後,美人兒回過頭,笑靨如花,媚眼如絲,花瓣一般柔軟的%e5%94%87兒一開一合,似乎在說“你醒了”,然後如一片紗一般,伏在他英挺年輕的身體邊。

她一隻手臂撐著香腮,另一隻手則向他的%e8%83%b8膛滑去,纖長的手指輕劃開他的微敞的中衣,然後在他%e8%83%b8`前的疤痕上柔柔作畫……就跟那天她跑來王府,代替藥蛇,為自己吸毒液一樣。

睡前的心魔被她再一次驚醒,他哪裡控製得出,一把捏住她手,重重喘幾口——

她在夢裡卻與在現實中一樣,很不聽話,似乎知道他抓自己的手想做什麼,頭一低,將他矯健的小腕輕咬一口,印了兩排細碎的貝齒印子,然後身子一滾,跨坐他腹上,纖臂撐在他兩肩邊,英姿颯爽,宛如騎馬,卻又盈盈而笑,笑得他心肉瘙癢難捱。

妖精。她是個妖精!

他再難控製,喉間嘎然一響,終於使出蠻力,強橫地將她的小手成功扯到那裡……

醒來時,哪裡有她的影子,再掀開被子,果然,已經一塌糊塗……。

這一鬨,還未紓解的火氣,又騰騰冒了起來。

那晚上的結果就是,夏侯世廷很是頹廢地洗了個涼水澡,又連灌三大缸子涼白開,才算消停。

次日早上,蕊枝進房間為主子收拾時,看著床單的複雜表情,讓他暗中麵紅耳赤,又忿忿不已。

這是第一次,夏侯世廷完全失了控。

又喝了幾杯涼茶,再避開前方斜對麵的美景,他才從那股燒熱中拔出來。

摘星樓內那些仕宦公子怎麼對他獻殷勤,夏侯世廷幾乎不用想象了,因為就是現在的她,都攫走了不少在座男子的目光。

八皇子燕王素來是三哥肚子裡的蛔蟲,將三皇兄情狀儘收眼底,突然湊過去:“叫皇弟用馬球圖來勾走那些公子哥兒,原來是……”

一拐子擂過去,燕王努努嘴,再不敢做聲。

正這時,賈太後忽然開聲,倒是幫心虛又心慌的某個孫子打破尷尬:“怎麼老五還沒來啊。”最近因為青河山鐵礦的事兒,魏王被人舉報說違反朝廷律法,聘請曠工,私下開采礦產,從而牟取暴利,這事兒,賈太後也是聽說過,這會兒見他遲到這麼久,不大高興,眉毛也皺了起來。

朱順忙道:“許是什麼事兒耽擱了吧,奴才剛剛已叫人去雕蘭閣請去了。”

“能有什麼事兒耽擱?”賈太後歎了口氣,搖頭,“不就是仗著皇上寵麼,日漸的目中無人了。”說這話時,無形瞟了一眼韋貴妃。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韋貴妃就算再狠辣,也不敢跟太後作對,正在高聲說笑的人,一下子將聲音吞咽下去。

雲菀沁閒著沒事兒,正在到處看著四周的環境,這一幕儘收眼底,看來不管民間和皇家,婆媳關係都是個問題,皇家怕是更加複雜,看得出來,賈太後對這個寵冠六宮的貴妃並不算抬愛,甚至還有些不滿,估計連帶韋貴妃生的魏王,都不大喜歡了。

半刻鐘頭左右,剛剛去皇子所請魏王的小太監回來了,腳步有點兒慌亂,在人群背後匆匆跑到朱順身邊,彙報了幾句。

雲菀沁看見朱順的臉色刷的變了,提了一口氣,半天沒呼出來,心中登時重重一跳,似是有些預感。

賈太後精明著呢,看見那喚人的小太監回了,再見朱順變臉,將他喊過來。

朱順瞞不過,對著太後耳語了幾句。

賈太後一聽,眉頭一跳,蹙得越發的緊,竟是瞪了一眼韋貴妃。

又過了半刻左右,雲菀沁聽見宴席入口處傳來急促腳步聲,伴著太監尖利而悠長的通報聲:“五皇子魏王到!”

魏王腳步淩亂,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在一群下人的陪同下,進入宴席中,俊美的臉上泛著可疑的潮紅,眼神霧朦朦的,就像是瞌睡剛醒,身後的宮人中,還有步履不穩,同樣酡紅未褪的雲菀桐,衣衫雖然齊整,可發上的飾物卻跟剛進宮時有些不一樣了,像是重新插過。

“大姑娘。”妙兒一驚,蹲下`身,“三姑娘怎麼……怎麼跟魏王在一起?他們兩個……”

雲菀沁倒不震驚,這不就是雲菀桐今兒進宮的目的麼?誓死也要攀個豪門,隻沒想到,竟是與魏王搭上了。不過她不是被秦王叫去了麼,怎麼又會跟魏王在一塊兒?

雲菀桐遠遠一看大姐的神色,依大姐的心眼兒清明,見自己與魏王一道而來,應該明白自己乾什麼去了,雖有些臉紅耳赤,卻心底又鼓了鼓氣,自己若是出了頭,還怕她作甚。

剛剛雕蘭閣裡,太後這邊的小太監過去叫人,魏王身邊的公公見二人遲遲沒出,便去敲門,無人應答,隻怕有事兒,推門進去,這一進去,正看見魏王與一塊兒遊皇宮的小侍女趴在一堆,衣衫不整,睡得正是酣!

魏王迷迷糊糊地被宮人喊醒,見到眼前一幕呆住了。

雲菀桐藥性小,其實早就醒了,這會兒見人都到場了,該瞧的都瞧到了,也裝作被吵醒,揉揉眼睛,睜開,頓時嗓子一扯,嬌嬌滴滴抽泣起來。

小太監深吸一口氣,原來魏王顧著在皇子所尋歡作樂,忘了時辰,一看情形不對,趕緊丟下一句“太後催請五皇子,還請五皇子收拾一下趕緊過去,免得太後發怒!”,說完,就先回去給太後稟報了。

等魏王清醒過來,慪得一腳蹬飛了椅子,指著雲菀桐:“是不是你陰本王!”卻讓雲菀桐哭得更是大聲。

魏王又不是個白癡,無端端聊著聊著便酣睡如泥,肯定是有問題,可那茶盅和茶壺裡的茶水早就被雲菀桐提前倒個乾淨,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