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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煩心的人,白令人說了,叫您今後都得告訴她,可彆一個人受委屈!她拚了命也得幫您這個%e4%ba%b2姐姐。”

白雪惠聽了這話,先是一驚,又是一陣暗中狂喜。

當年家鄉瘟疫,餓死了不少人,%e4%ba%b2爹媽也沒了,留下幾個弟弟,還有白秀惠這個妹妹,爹媽重男輕女,幾個弟弟平時特彆受寵,白雪惠這當老大的總是受欺壓,一直就心懷嫉妒和憤恨,見爹媽死了,成了家中能做主的老大,故意偏心,每天等自己吃飽了,便將剩下來的一點兒菜葉杆子和雜糧窩頭全給了妹子,根本不管弟弟,最後幾個弟弟因營養不良,相繼餓死,沒料那丫頭竟還記得清楚,一直以為姐姐是最疼愛自己的緣故!

至於進京時帶上妹妹,白雪惠其實更有個說不出的陰暗心思,根本就不是怕妹妹在鄉下餓死,這妹妹長得還不錯,萬一在城裡沒法兒立足,她便將妹妹賣給煙花地或者大戶人家當婢妾,這麼一來,就能有銀子防身了。

倒沒料到,妹子竟混得比自己還發達,還將自個兒當成了大恩人,對自己巴心巴肝。

想來,白雪惠眼角掩不住笑意,看來自己這好日子還沒過完哇,擦了擦眼角,對著李嬤嬤哽咽:

“我是當姐姐的,怎能叫妹妹受苦?當年我就下定決心,就算自己餓死在路邊臭了爛了,也不會叫秀惠吃一點兒苦。李嬤嬤也幫我帶個話兒給令人,就說我這些年一直牽掛她,可惜,宮牆就像山,難得見一次啊,每次想到咱們姐妹二人在一塊兒的時光,我,我就……不瞞您說,我如今就她一個血%e4%ba%b2了,每次想她一次,就得痛哭一場哇。”說著,又擠出兩滴眼淚,這話自然是故意叫李嬤嬤過給妹妹聽的,感情牌還是要打一打,這關係,不能斷。

李嬤嬤感歎著:“不枉費白令人耗費心血,拚命為雲夫人解決麻煩,雲夫人真生是對妹子好啊。”

白雪惠連連擦淚點頭。

兩人拉扯了一通,李嬤嬤帶完了口信,轉身離開了白雪惠的院子。

從正門要出去,正碰上散了衙的雲玄昶。

雲玄昶一見李嬤嬤和兩個小太監的官服,清楚是何人,一訝,迎上去,施了一禮。

李嬤嬤偏了身子,對著一家之主還了一禮:“雲老爺。”

雲玄昶得知對方是來找白氏的,明白是宮中那名當差的%e4%ba%b2戚,既然是宮裡來的,倒也圓滑,:“嬤嬤與兩位公公要不去正廳喝過茶,用過點心再走。”

李嬤嬤記起白令人的提醒,若是遇到她這姐夫,也得提點一下,擺了擺手,意味深長地說道:“多謝雲老爺,可惜老奴在外辦差,不方便逗留久了,還得趕著回去交差,就不多坐了,雲老爺若是沒事兒,便多陪陪雲夫人罷,白令人說了,她就隻這一個娘家人,姐姐對她也有大恩大德,若是姐姐過得好,她在宮裡也安心,若是姐姐在家裡被人蹬鼻子上眼兒欺負了,她恐怕也……”說著一福身,匆匆帶著小太監走了。

雲玄昶原地一怔,曉得這是那白女官帶給自己的話,想來想去,還是去了一趟白雪惠的院子。

方姨娘去莊子上料理雲菀沁那事了,明兒一行人才回。

得知雲菀沁沒事,白雪惠著實是遺憾了一把,可今兒李嬤嬤帶來個好信,心頭早就又樂壞了,此刻再看到老爺來了,更是心花怒放,運氣總算是回來了。

雲玄昶因為看在白女官的麵子,態度溫柔體貼多了,加上白雪惠刻意逢迎,兩人很是柔情蜜意了一會兒。

半晌,白雪惠說了歸德侯府要將霏兒納進侯府為妾的事。

意料之中,雲玄昶最開始鼻子都氣歪了:“什麼話!欺人太甚!若是做妾,哪個人家都成,何必給他歸德侯府去做妾!”

白雪惠將李嬤嬤的話,原封不動地跟他分析一遍,才叫他勉強消了些氣,又抹了下淚花子:“老爺,我這回可是罄儘了全力,拚死拚活叫我那妹子幫忙,霏兒若是嫁出去了,就算是妾,至少比現在要好些,叫彆人都知道,侯府還是承認咱們女兒的。我還爭取了一個貴妾,除了正妻,誰都坐不到她頭上,以後,我再叫宮裡的妹子打點一些,對那侯府繼續再施點兒壓,憑霏兒的姿色與悟性,何愁當不上平妻,甚至抬上正妻,扶個正?”

這話既在說她在拚命挽救雲家的名聲,又在暗示自己有個得勢的%e4%ba%b2戚。

雲玄昶心中度量了下,見她說得梨花帶雨,連哭帶著喘,握住她粉拳:“我曉得你操心了,這些日子我也是氣急了,忽略你了。霏兒那丫頭犯的錯,也不能叫你一個扛上,是我的錯。你放心,我再不會那樣對你了,行了,我見你病也差不多了,若是身子撐得住,就重新主持中饋吧,等月蓉回來,叫她陪你一起打點霏兒的出嫁事兒,雖是貴妾,卻也有手續文書聘禮,一堆瑣事。”

“老爺……”白雪惠哭得柔情款款,連連點頭,心中長噓一口氣,腦袋一低,偎進男人的懷裡。

那趁機跳腳的小妾狐媚子,那喜歡找死的嫡長女?

一個個等著吧,自己好日子還沒完呢,想騎自己頭上?想得美。

*

雲菀沁從莊子回京的第一天,聽說了雲菀霏已被爹放了出來,還有與歸德侯府的%e4%ba%b2事。

雲玄昶還是有點忌憚二女兒的名聲,不準她出外,隻可以在家中走動。

雲菀霏一聽說能嫁入侯府,喜不自禁,雖說是妾室,可總比關在房間不見天日的好上百倍,再說了,娘講了,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娘不是從妾室變成了填房麼,況且還有姨媽做主呢,這般一想,樂開了花兒,成日在房間裡哼著小曲兒,挑選衣服首飾與嫁妝下人。

受了一兩個月的壓抑,雲菀霏脾氣越發的火爆,加上嫁給慕容泰當妾,本就委屈了,說什麼也要給自己挑最好的,每次準備的東西一個不順心,就馬上跳起來,非打即罵。

回來第三天,雲菀沁正經過二妹院子,又聽到裡麵摔摔打打,乒乒乓乓,還夾雜著翡翠的哭聲。

“還當是迎去做夫人,原來是當小妾,還學著人家做正妻的準備十裡紅妝?叫人看到都笑掉大牙!”妙兒嗤笑。

初夏剛想要噓一聲,免得被那二姑娘聽到了,又找麻煩。

雲菀沁笑眼製止了初夏,任妙兒去說。

說起來,上輩子真是不喜歡妙兒的性子,嘴太快太毒,過於率性,不顧禮法,說話做事有時不顧後果,可到頭來,她這個隱忍沉著,總在顧後果的人,結局好嗎?還是悲慘。

所以這輩子,妙兒倒是很合她的胃口,前世她忍耐得太厲害了,這一世,麵對那些討厭的人,也沒有忍著偷笑的興趣了,想嘲笑便直接嘲笑出聲,何必壓著藏著躲著?!

反正醜的那個,又不是自己。

果然,妙兒的話被雲菀霏院子門一個丫頭聽到了,進去告訴了還在哭泣的翡翠。

翡翠剛剛因為不小心將二姑娘陪嫁的一段綢綾給熨皺了,挨了二姑娘一耳光,又被勒令跪在走廊下,正愁沒機會轉移主子的怒火,一聽那丫頭的話,正好,馬上含著眼淚衝進去,對著二姑娘,將妙兒的話添油加醋了一番。

雲菀霏本來就跟妙兒有新仇舊恨,還記著她那天勾引自己出門去侯府的事兒呢,一聽毛焦火辣,丟下嫁妝,出了院子。

雲菀沁、初夏和妙兒三人聽見腳步聲,看過去。

雲菀霏禁足一兩月,瘦了許多,兩個顴骨明顯凸出來了,眼皮底下掛著兩個烏青烏青的黑眼圈兒還沒恢複,皮膚很是乾燥,興許是為了掩飾容貌上的憔悴,妝容很濃,塗了厚厚的胭脂和%e5%94%87脂,衣服還沒來得及裁製新的,以前的衣服掛在身上空空蕩蕩,可人倒是精神十足,一出來便猛的一喝:□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小賤人,敢背後說主子的閒話!”

妙兒反%e5%94%87相譏:“主子?奴婢的主子是大姑娘,咦,奴婢可沒說過大姑娘的半句閒話啊。”

雲菀霏隻曉得,這妙兒打從在祠堂被家法處置後,就成了雲菀沁的人,而且還有些動不得了。

她被爹爹放出房間後,第一件事兒就是找爹爹哭訴,說那天是妙兒害了自己,爹爹卻不吭一聲,隻說妙兒已經挨過一鞭子了,又叫自己彆再跟個下人計較。

這會兒雲菀霏見著妙兒,簡直就是雙重怨氣:“翡翠!你過來對質!看是不是這死丫頭在我院子外說閒話!”見翡翠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嗬斥了一聲:“你個小蹄子怕什麼,就把你剛剛說的原封不動說一遍!說,那個賤丫頭在我院子外,是怎麼糟踐我!……怎麼,不吭氣兒?我還比不上妙兒這小賤人地位高?你怕她不成?”

翡翠自然不是怕妙兒,而是怕妙兒身後的那個人,正在這時,大姑娘仰了下頜,含笑道:“二妹這話說的,將自己跟個下人比,什麼時候這麼不自信了?你可是馬上要嫁進歸德侯府的人了呢。”

翡翠不傻,一聽這話,恍然醒悟,二姑娘再厲害,也馬上要離開侍郎府了,是潑出去的水了,人一走茶就涼,可,大姑娘還沒出嫁呢,到時二姑娘一走,大姑娘給自己穿幾次小鞋可不得了!

翡翠吸了一口氣兒,吞吐:“奴婢剛……也是聽院子外的一個小丫頭傳話的,沒仔細辯真假,不知道是不是那小丫頭信口開河,或者……聽岔了。”

“你——”雲菀霏氣得一巴掌扇過去,“滾!膽小怕事的家夥!再給我多跪兩個時辰!今兒不準吃晚飯!”

翡翠哭哭啼啼地捂著腫高了的臉頰,進屋了。

妙兒與初夏正一左一右,準備伴著大姑娘離開。

雲菀霏受了氣,看著她們羞辱完了自己就這麼走了,不甘心,抖了抖衣裙,弭了怒容,恢複平常神色,塗著鮮亮口脂的嬌嫩%e5%94%87兒一撇,嬌聲一喊:

“姐姐,留步。”

雲菀沁扭過半邊粉頰。

雲菀沁繼續:“——就如姐姐說的,妹妹不日就要嫁入慕容家了,再難天天見麵,姐姐既過來了,怎麼不多說兩句話,急著走乾嘛。”

雲菀沁笑意盈盈,十分平靜:“看妹妹與身邊的奴婢都恨不得快窩裡鬥了,沒料到妹妹還心思與姐姐聊天。”

雲菀霏心中一緊,臉色卻更是寬緩,若按原先的性子,早便與她鬨個你死我活,她是嫡長女,自己何曾不是,隻不過少了個“長”字,自己還有個%e4%ba%b2娘蔭罩著呢,她呢,%e4%ba%b2娘都躺墳裡不知道多少年了,誰比誰大,還不一定!可經曆了侯府那場打擊,再加上關了這些日子,好歹長了些心性兒。

雲菀霏撫一下額前碎發,蓮步輕移,走近了些,聲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