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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一聲,夏侯世廷將石子一甩,一個拋物線劃過半空,墜在地麵的瞬間,一名侍衛不知道用什麼塞住慕容泰的口,另一名上前便拳打腳踢。

拳頭%e8%85%bf腳如同疾風驟雨,慕容泰捂住頭臉,隻聽男人聲音又飄來:“哪裡犯錯,打哪裡。”

兩名侍衛一愣,短暫地停手,對視一眼,其中一名侍衛馬上一腳踢上去,正中慕容泰的下盤!

“啊嗚”一陣哀嚎從%e5%94%87齒裡還沒完全溢,另一名侍衛將他衣襟一拎,屈膝一躬,擂上他子孫根!

若剛才雲菀沁那一頂,還能叫疼,這一次,慕容泰疼得連喊都喊不出來,隻怕幾個月都振不了雄風。

他噙著嘴角一線血絲,在間隙中護著重要部位喘著:“啊——秦王到底是皇子,若被皇上得知殿下仗勢欺人,秦王的名聲隻怕不好聽吧,啊——彆打臉!”

“仗勢欺人?”夏侯世廷聳了聳肩:“你有本事也能仗勢,可惜了,你投胎的技巧沒本王厲害。”

施遙安怔了一下,嘿,三爺的嘴臉什麼時候這麼無賴了,不過這副無賴相……倒也挺大快人心的,想著,徑直走到慕容泰麵前,衣領子一拽,目色發厲:“若聖上聽到今天的風聲,慕容二少可就不是皮肉之苦了。”

“呼呼……”慕容泰大口喘熄著,心中一震。

王府裡的影衛都是厲害角兒,手段多得很,能打得人外觀上一點傷勢都看不出,不斷骨頭不流血,其實已經傷筋動脈,十天半月下不來床。

一頓胖揍中,施遙安偷偷看了主子一眼,嗯,臉色已經陰轉晴天了,擺擺手:“再打會兒,打累了就算了!”說著與主子背朝巷尾,揚長而去。

影衛的體力都好得很,怎麼會容易累?

深巷內,壓抑著的男子慘叫,斷斷續續,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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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府,從後門進了盈福院,已是近夕陽。

這是第一次易容扮男裝出府,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

雲菀沁進了臥室,見初夏額上有些淤青,從妝奩盒裡掏出一個鵝頸藍花小瓷瓶。

☆、第四十七章 荷花膏 漚子方

瓷瓶裡是雲菀沁調配的荷花膏。

正當夏季,後院池塘的荷花開得葳蕤繁盛,不用白不用,這段日子雲菀沁以荷花、荷葉為原料做的養顏方劑也多。

前幾天,她叫下人去采了新鮮荷花,又拔了兩截兒嫩藕,將荷花和藕節研磨成粉過篩,與水糅和在一起,用黃泥爐子大火和文火交相烘焙了兩天,出爐涼透了以後又細磨過篩,最後摻了滑石粉,放進瓷皿裡保存,昨天在手腕試過,沒有不適反應,今兒剛好能用。

雲菀沁將荷花膏抹在初夏額上,一點點抹勻。

初夏覺得腫脹感少了許多,笑嘻嘻問:“小姐,這個比藥鋪子治跌打損傷的萬金油用得舒服多了,擦著也不油膩。”

“荷花和藕粉能夠鎮痛消腫,活血祛瘀,裡頭還加了幾錢甘草和薄荷,薄荷沁涼,甘草抗炎,對瘀傷紅腫都有益。”雲菀沁笑道,“萬金油用身上還差不多,臉蛋兒上比身上的皮膚要寶貴得多,可不能留疤,還是用好些的。”將瓷瓶兒一推:“都拿去,這幾天睡前淨臉後擦一次。”

初夏寶貝似地接過來,嘟嘟嘴兒:“隻可惜酒香也怕巷子深,小姐的好手藝,也不知道哪日能被人知道。”

雲菀沁但笑不語,這丫頭,一回來便嘴巴亂扯,不停說好話,鐵定有什麼心事,眸一閃:“有什麼事,想問就問。”

初夏深吸一口氣,終於忍不住試探:“小姐同秦王的關係……真的像慕容泰說的那樣嗎?”

記得小姐落水剛醒來時,她開玩笑說小姐做皇後都是綽綽有餘,可若是真叫小姐當個什麼王妃啊皇妃啊,又忐忑不安,皇家男子的感情最善變,爭寵更加洶湧激烈,區區一個侍郎府,後院都不得安寧,何況王府和後宮?那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

小姐年幼喪母,老爺不疼,繼母不愛,身後被兩個異母妹子虎視眈眈地盯著,少爺還太小,暫時指望不上,初夏隻願小姐嫁個平實人家,有個一心疼愛小姐的專情姑爺,享享清福就夠了。

相處這麼些年,雲菀沁怎麼會看不出初夏的想法,前世這方麵受的罪還不夠多麼,本以為一生一世一雙人,到最後見著夫君*夜夜與妾眠,還勾搭上了自己的%e4%ba%b2妹子,這一世,怎會再去跟濫情花心的男子搭上邊。彆說那夏侯世廷未來是要當皇帝的人,就算隻是個普通王爺,也免不了納娶側妃妾侍,她可不想再一次體驗夫君被狂蜂浪蝶圍繞著的痛苦。

她眼波一動,篤定啟%e5%94%87:“我與秦王近來是因為一些事牽扯在一起,我有我的打算,他恐怕也有他的目的,說白了,我們如今不過是各取所需,絕對沒什麼男女之情。”

“小姐,”初夏仍有點不安,“您對秦王沒男女之情,可保不準他對您……”

雲菀沁拍拍她腦袋,玩笑安撫:“皇家的男子,什麼女子沒見過,鄴京的優秀貴女就更是多,彆想多了,憑父%e4%ba%b2如今的官場地位,與歸德侯府結%e4%ba%b2,已經算是極限,便是你家小姐想要嫁到皇家,聖上還不會答應呢。”

正在說話,門外傳來下人通傳,說是有名丫鬟來了雲府,還專程來找雲家大小姐的。

竟是殿閣大學士家小姐的貼身丫鬟。

雲菀沁想起壽宴那日,叫初夏去將人請進來。

身著藕色碎花褙子的丫鬟進來,隔著簾子行了個禮:“婢子秀兒,是奉小姐的意思來的。奴婢家小姐用了雲小姐上次提供的方子,內外一調,臉上酒刺都消了,就是還有點兒印子,不過比起之前,已是無傷大雅了,小姐高興得不得了,對雲小姐感激不儘,這不,今兒特意叫奴婢來給雲小姐道聲謝的。”

雲菀沁見那日法子管用,今兒在外麵被慕容泰攪合的心情總算寬舒了一些,想了想,從妝奩盒裡又拿出一個青花瓷瓶,叫初夏遞給秀兒。

秀兒一愣:“雲小姐,這個是……”

“這個是漚子方,”雲菀沁道,“八位中藥研成粗渣後,與燒酒一起煮透,去渣留汁後兌上白糖、蜂蜜和冰片粉、朱砂麵,我舅家常供宮裡娘娘們使用,我自己按著方子,配製了一點,你剛才不是說你家小姐酒刺褪了,隻是還有印子麼,可用這個塗抹麵頰,能淡化色素,白嫩皮膚,有益無害的。叫你家小姐放心,我製的脂粉藥膏都是天然花草配方,且都在自己皮膚上試過,你家小姐用之前在手腕或耳根後擦一點兒,半天後若無反應,便能使用。”

秀兒一聽是宮裡娘娘使的東西,已是大喜,再聽雲小姐事前都試好了,還有什麼不放心,將瓷瓶塞入袖子,作揖道謝:“雲小姐有心了。”

初夏知道,漚子方裡的幾味中藥都是小姐自掏腰包讓妙兒采買時帶回來的,並不便宜。

倒不是她小氣,可小姐的積蓄和月份也不是浪打來的,大學士家小姐跟雲菀沁又不算熟,這麼難得的東西,說給就給,初夏有些不大樂意。

雲菀沁又交代秀兒怎麼用,見時候不早了,叫初夏送秀兒出門。

等初夏回來,嘴皮子上掛著個葫蘆一般:“小姐,您也太大方了吧,當好人可不是這麼當的,彆人倒是一點兒不客氣,說個謝謝,把您一個月的月例都拿去了呢。”

雲菀沁%e5%94%87一揚:“你不是說酒香也怕巷子深麼,我這不正想將這香味兒給打出去。”

初夏眨了眨眼,有點明白小姐意思了。

護膚養顏的東西又不是用一天兩天的事兒,那漚子方,大學士家的小姐若用得好,還愁不接著用?下次再找雲菀沁拿,怎可能還好意思伸著光手來要?大家都是有身份有臉麵的。

京城的千金小姐們聚在一塊兒,談得最多無非便是穿衣打扮方麵的事,那殿閣大學士家的小姐若隨便一誇讚,便是個不要錢的宣傳。

付出去的總會有收獲的,隻有短線和長線的分彆,雲菀沁不急。

小小一瓶漚子方打前鋒,太劃算不過了。

如雲菀沁所料,不到十天,秀兒又來了雲府一趟。

這次,不止秀兒一人,身後竟還跟著另一名生臉孔的丫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題外話------

文中女主使用的美容方劑部分出自中國古代一些宮廷花草美容保健秘方書籍,

例如《魯府禁方》、《神農本草經》、《禦藥院方》

☆、第四十八章 香發散

果然,上次的漚子方樣品用完了,秀兒這次來替自家小姐補貨。

另一名隨行的丫鬟,十*,容長臉蛋,狹長鳳眼,透著高傲,一路進侍郎府,毫無半點拘束,雖是個下人,卻很有些氣派,發髻點著一枚芙蓉珠釵,身著一套青緞掐花對襟開衫,比秀兒看著更貴氣。

這丫鬟是當朝宰相鬱文平的女兒鬱柔莊的貼身丫鬟綠水。

鬱家乃名副其實的簪纓世家,祖輩是大宣的開國功臣,後世子孫與皇族聯係緊密,每一代子弟皆為肱骨重臣,還出過兩名大宣皇後。

鬱文平的父%e4%ba%b2是老國公爺,自己是百官之首,又是天子眼皮子底下的大紅人。

這跟雲家又不一樣,雲玄昶雖在京城的官場混出些臉麵,到底是從底層爬起來的新貴,平日難得打入鬱宰相那個真正的貴圈。

若說雲家在顯貴如雲的京城,宛如剛出土的草根,根基還不算穩,而鬱家,就好比一株百年參天大樹,根基紮入土下好幾尺了。

雲菀沁正在調製一劑八白玉容散,手上糊著攪碎的花泥還買來得及揩,聽聞鬱府有人上門,眼皮動了一動。

寧熙二十四年,也就是再過一年多的樣子,聖上會給秦王賜婚,王妃便是鬱宰千金鬱柔莊。

這女子無論家世,才貌,樣樣匹配得起皇室,在外人眼中,與夏侯世廷是珠聯璧合的一對,聖上賜婚,更是無可反駁的旨意。

雲菀沁記得前世,秦王身子染恙,並未馬上迎娶,隻遵著寧熙帝的意思,訂下了%e4%ba%b2事,直到登基後,才遵循先皇意思,將鬱氏迎入宮中,冊封為中宮。

這個鬱柔莊,是未來的皇後。

雲菀沁正在沉思,簾子外的秀兒開了口。

原來,大學士家小姐與鬱柔莊是閨中密友,前幾日閒聊時,隨口說了關於臉蛋的事情,將鬱柔莊說動了心,便叫貼身婢子今兒也跟過來。

雲菀沁也不猶豫,叫初夏又拿了兩瓶漚子方給秀兒。

秀兒目的完成,拜謝過後,跟綠水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