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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玉秀眨著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也說了自己對未來生活的暢想:“我想當一名老師,畢業後就回遠安村來,教孩子們讀書認字,再多教出幾?個大學生來。”

她喜歡遠安村的生活,喜歡遠安村的一切。

她想要走出去看一看美好的世界,更想把所見到的美好再帶回到這個小村子。

“我們報同一所大學好嗎?”

“好啊。”

“那畢業後,我們就一起留下來,帶著村民?一起過上好日子。”

“嗯!你?教數學,我教英語。”

“不回城裡,你?會?不會?覺得日子很苦?”

“不會?啊,隻要有?你?在,再難的日子也是甜。”

……

聽著他們的對話,袁奕與老爹相視一笑,默默地?從他們的二?人世界中離開。

遠安村未來有?他們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路上,袁奕想起了這本《七零美好小生活》最後的結局:男主程功和女?主賈玉秀在遠安村過上了幸福甜蜜的日子。

或許她和老爹就應該像書裡的安排一樣離開遠安村。

他們在遠安村的戲份已經結束了,隻有?去了外麵更廣闊的天地?,才能書寫自己全新的篇章。

他們不屬於七零美好的小生活,而是應該投入到七零建設祖國的大時代!

——

大學終於要開學了。

送彆的那天,遠安村的所有?村民?都到村口去送。

曬的豆腐乾、醃的糖蒜還有?各種耐放的乾糧,大大小小裝了好幾?包讓袁奕他們帶上。

拖拉機坐不下這麼多人,要不所有?人都得跟著楊遠山他們送到城裡的火車站不可。

“彆送了,過年他們還回來哩,”楊遠山朝著大夥揮了揮手?,“走得再遠,大家的心都在一處,擱不住哭。”

坐在拖拉機上,袁建國怕自己繃不住哭出聲,隻是看著前方?的路。

村裡的孩子們小腿撲騰得飛快,跟著拖拉機一直跑,年齡小的孩子更是哇哇大哭。

“姐姐,姐姐你?要好好的!”

周小軍和楊麗跑在最前麵,這也是袁奕第一次看到楊麗淚奔。

楊麗愛麵子,從不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麵。但今天,她卻用眼淚送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們。

坐在拖拉機上的袁奕也朝著他們揮手?告彆,直到消失在山路的儘頭,大家還能聽到她留在風中的聲音:

“再見了,後會?有?期……”

1978年夏,京北市迎來了恢複高考後的第一批大學生。

這一年,華國有?570萬考生踏進了封閉十年的高考考場,在這場靠著筆杆子的競爭中,僅有?27萬人拿到了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這一年,華國的人才培養重?新步入了健康發展的軌道,而他們便是這條道路上的第一批天之驕子。

青華大學,華國最頂尖的學府之一,每一間擠滿了學生的教室,都是為祖國培養棟梁的溫床。

“袁奕?”

在教室裡,袁奕再次看到了那一張熟悉的麵孔。

是白芹!

高考考場上和自己在同一個考場的土家族姑娘。

幾?個月沒見,她似乎又瘦了一些,不過眼睛裡的光芒更加有?神了。

白芹坐在她後麵那一排,其實一早她就覺得袁奕眼熟,隻是一直不敢確定?。

記憶裡,袁奕長得白淨還梳了兩條麻花辮,水靈靈的模樣很是討人喜歡,可如今她換了一頭乾練的短發,皮膚黑了、身?材也瘦了,要不是看到她在書本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她都不敢認。

不過照她說,袁奕現在的樣子反而比之前更好看了。

袁奕問道:“真巧,你?也報了水利工程啊。”

“嗯。”白芹點點頭。

能在同一個考場考進同一所大學,還報了同一個專業……彆說了,這就是天賜的緣分啊!

“叮叮叮!”

隨著一串急促的鈴聲,大學的第一堂課開始了。

陳冬梅拿著一冊書,昂首闊步地?走進了教室。

一時間,掌聲雷動。

站在講台上,望著台下那一雙雙渴求著知識的目光,陳冬梅上前一步,道:“很高興大家能夠報考水利工程專業,在國家最需要你?們的時候,貢獻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水利工程專業隸屬工學院,和全國各地?的大學一樣,不僅學生的男女?比例失衡,陳冬梅也是工學院上上下下唯一的一位女?教授。

但在大家的眼裡,她的氣場和威嚴絲毫不弱於學院裡的其他教授。

提起陳冬梅這個名字,大家或許會?覺得陌生,但要提起當今有?名的水利工程師,不論哪一個都是在她手?下求教過多年的學生。

陳冬梅曾經參與過不少重?大水利工程的設計工作:

1952年,景江分洪工程正式動工興建;1957年,凰河乾流興建的第一座大型水利樞紐工程,凰河大壩正式開工;1958年的淡江口水利樞紐是60年代華國最壯觀的水利工程;同年的李家峽水電站更是我國自己設計、自己施工、自己建造的大型水電工程……[2]

這些工程的背後,都能多多少少看到陳冬梅的身?影。

年過五十的她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紀,但想到國家的水利工程還需要添磚加瓦,她這把老骨頭還是能再出一份力?的。

未來的工程她不能親自上了,但總要有?人能夠替她挑起這個擔子才是。

“我們的工作或許會?很枯燥,要用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去跟同一片水土打交道。但是,那些冷冰冰的建築卻能夠在水裡屹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而在那一方?水土上長大的子子孫孫,也都能感受到你?們曾付出的一腔熱血。”

華夏子孫,從小吃著凰河、常江的水長大,幾?千年的文化中少不得一個“水”字。

可如今,早已過了靠天吃飯的時代,不僅要“利水”,更應該要“馭水”。

隻有?利用好大自然給予的恩賜,利用好祖國的水源,才能推動祖國邁向更高的台階。

那些冷冰冰的建築並沒有?讓大家感到無趣,相反的,他們更加迫切地?想要成為陳冬梅口中的“馭水者”。

洶湧激蕩的,不止是大江大河的波浪,還有?他們血管中難以平複的赤誠。

他們仿佛看到了被混凝土建築馴服的自然野性,看到了飛流直下帶起的燈火輝煌,甚至還有?蜿蜒千裡滋養的魚米之鄉,深不可測蓄養的麋鹿之饒……

翻開了書冊的第一頁,陳冬梅掃視著下麵那些真摯的目光,微微的勾起了唇角,“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將來都能成為一名出色的‘馭水者’。”

與此同時,袁奕的腦海裡響起了最後一個任務開啟的聲音:

【叮!

主線任務“赤心報國·水利工程建設”已開啟!

請拯救者利用天賦與技能全力?以赴地?完成任務!

拯救者任務完成度:50】

——

工學院男女?比例失衡,男生寢室有?獨立的一棟樓,因?為女?生太少,所以之前都是分散住在其他學院的寢室樓裡。

入學的前兩天,袁奕暫時住在管理學院的寢室,後來文學院的宿舍騰出了一層,這才收留了所有?工學院的女?生。

青華大學的錄取分數線很高,工程專業的分數要求更高。

這就導致了報考工程專業的學生不多,水利工程的學生更是少之又少。

水利工程今年隻開設了一個班,全班四十個人裡,女?生隻占了十分之一。

四個人,連一間寢室都湊不滿。

“咱們晚上一起去吃飯吧?”

“好啊好啊,我帶了我們家鄉的蜜棗,你?們嘗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哇!好甜啊!”

“未來四年,大家多多要多多關照啊。”

“我好像是咱們最小的,不過,小八這個稱呼還挺可愛的。”

……

聽著隔壁英語專業的姐妹們熱鬨的交談聲,袁奕這邊的寢室就顯得有?些冷清了。

袁奕和另外兩個女?生坐成一排,目不轉睛地?盯著白芹手?裡的一針一線。

“你?看,這樣縫過之後,是不是看著就好多了?”白芹將縫好的衣裳交給那個戴著眼鏡的女?生。

縫過的針腳藏得很好,燈光下,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有?縫過的痕跡。

女?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驚訝地?稱讚她道:“芹姐,你?這手?藝比我媽可強多了!”

這個戴眼鏡的女?生叫李佳林,是個東北的姑娘,城市裡長大的她性格大大咧咧的,平常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自帶一股喜劇效果,尤其是配上她那誇張的表情?,袁奕一度懷疑她原來是唱二?人轉的。

縫完了衣服後,四個人又湊在一起,繼續著剛才沒聊完的話題。

李佳林美滋滋地?穿上縫好的衣服,說:“陽,你?還沒說你?有?啥糗事?呢,你?不是當過知青嗎?肯定?有?不少故事?。”

坐在袁奕旁邊的女?生臉倏地?紅了,抿了下唇,嬌滴滴的聲音比林黛玉還要溫柔。

“我,我其實沒啥故事?,就是忙著天天學習。”

女?生叫胡春陽,家是江浙的,是從高考大省河藍考上來的知青。她插隊那會?,是村裡的文藝骨乾,十裡八鄉的鄉親都聽過她唱黃梅戲。

大家都以為她以後能進文工團,可誰也沒想到,這麼個看似柔弱的姑娘家最後竟然會?報水利工程專業。

聽了大家的故事?,白芹隻是淡淡地?笑著。

她是寢室裡年齡最大的,是來自南雲省的土家族姊妹。她在福北省當了好幾?年知青,不過她似乎不願意提起自己當知青的那一段經曆。

那是她這輩子沒辦法遺忘的噩夢。

掃視著屋裡的姐妹,袁奕並沒有?在胡春陽和李佳林身?上看到藍色的光芒,隻有?白芹的身?後氤氳著淡淡的藍色。

看樣子,大家雖然住在同一間寢室,但最後隻有?白芹會?和她一樣,從事?水利相關的事?業……

她們聊得正開心,教學秘書忽然敲開了她們寢室的門:“袁奕,陳教授讓你?去她的辦公室一趟。”

陳?教授?

袁奕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教學秘書口中的陳教授。

陳冬梅回歸校園教書,身?份自然從陳書記變成了陳教授。

袁奕回道:“好,我馬上過去。”

辦公室裡,袁改明正在翻看著一冊報告,分明在儘力?忍住笑意,可每每瞥到右下角的那個名字,他的眉毛還是會?控製不住地?上揚。

那是秦奮遞交的飛龍峽工程的階段任務報告書。

每完成一個階段,工程的負責人都會?遞交一份報告書,上麵記錄著這段時間的工程完成情?況,還有?各項任務的完成度,最後還有?下一階段的任務目標。

參與工程的人員名字也會?記錄在上麵,類似於出版讀物的作者。

手?指一遍遍地?摩挲著報告書上“袁奕”這兩個字,袁改明心裡是說不出的歡喜。

看他想笑又為了保持嚴肅不敢笑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