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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神話]問道太初 姒尹 4098 字 2個月前

袖揚起,麵上恢複了一貫的高貴淩然、不可侵犯。朱提女王梁利率先,離開了這地界。不聲不響,隻是臨離開時的那一眼,帶著毫不掩飾的仇恨與怨憤。

而不知何故,無論是容楚還是青離,都沒有選擇將這據說是有著龍女遺澤,掌握著某件可以離開這末法之世寶物的鮫人女郎留下。

“哎--”

“老了老了,這世道啊,終歸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有若破舊風箱般嘶啞殘破的嗓音在這冬日早晨的街麵上響起。陸陸續續的,已經有不少人家自睡夢中醒來,汲水洗漱、生火造飯。而昨日所發生過的一切,好似生生從記憶裡被挖出去了般,不留下絲毫的痕跡。便連夜晚那幾乎淹沒了一切的暗沉沉的水波,也褪得乾乾淨淨,無有絲毫痕跡。

拿著破碗的手,習慣性的從高及腰際的木桶中舀出一碗冒著詭異熱氣的辨不清顏色的液體:

“天氣寒冷,這位公子,喝碗......”

剩下的話語仿佛被卡住了般,哽在喉嚨裡,半點也吐不出來。

那一雙養尊處優包養極好的手,亦是一雙屬於妙齡女子的雙手。僅單單從那□□在外的肌膚便可以看出,這手的主人,並不是什麼遭受過了苦楚的貧窮女子。

“是你?”

惱恨的目光直直的迎向那白衣黑發的男子,掌中仍然拎著高及腰際且冒著詭異熱氣的木桶。那有若舊風箱般嘶啞破敗且殘破聲音的主人冷笑道:

“怎麼,這是要掀老身的老底嗎?”

目光冷若刀鋒,那混沌不清的雙眼,已然變換了模樣。幽深的瞳仁中,是淡淡的惱恨和幾不可見的譏嘲。手中的破碗並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隻是穩穩當當的端著,與%e8%83%b8齊平。

橫眉冷對,眉梢眼角,皆結著薄薄的霜色。

“原來是你!”

那廂,恢複了慣常打扮隱去了狐尾的女郎青離卻已是落到了地上。媚人的眼角挑起,閃動著絲絲縷縷算計的光芒,對著那拎著木桶端著破碗的人道:

“我還道是何人,與我這般深仇大恨,竟然是到了甫一見麵,便不問緣由大打出手的地步!”

“是老身又如何?不是老身又如何?你這狐狸精,便是哪天平白被人打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蒼老破碎的聲線,並沒有絲毫的退讓。有若破舊風箱般難聽破碎的聲音爭鋒相對,並不曾弱了半點氣勢。反而莫名的有種讓人避之不及的聲嘶力竭,直讓人產生出一種這話語是從%e8%83%b8腹裡吼出的錯覺。就好像亟待發泄的野獸,被囚籠封鎖著,發出憤怒而嘶啞的咆哮。

☆、第18章 女人之間的恩怨

這是一個長相分外普通的女子,普通的眉眼,普通的身材,普通的發飾。如果不是她穿著著同先前那神秘老嫗一般模樣的衣物,實在是讓人很難想象,這女子和那神秘老嫗便是同一個人。

是的,她們是同一個人。

這普通的女子,和那神秘的老嫗,是同一個人。

不論是身上穿著的衣物,還是那說話的聲音,亦或是這短短片息間所發生的一切。都在顯示著她們是同一個人的事實。

也許是褪去了那層年老渾噩的偽裝,那普通蒼老破碎的聲線,亦逐漸恢複了正常。雖不至於如女郎青離般清雅誘惑,一言一字,皆撩動著彆人的心弦。卻也是分外的淡泊出塵,有淡淡的安撫人心的作用。隻不過,那口中吐出的話語卻不怎麼好聽罷了。

長長的頭發以木簪挽了個婦人的發髻,粉黛未施。平凡的眉眼間並沒有什麼誘人的魅色或者其他,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張麵孔。卻莫名的有種舒適安逸之感。

掌下仍然是一手拎著高及腰際的木桶,一手端著破碗。在這晨曦的薄霧中,全身上下竟是透露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

女郎青離的心裡並不好過,甚至說,她的心裡並不如她麵上所表現的那般%e8%83%b8有成竹、毫無懼色。

如果在這時刻,有經曆了昨日白日裡客棧中所發生的一幕幕鬨劇的行人,無意間闖入這空無一人街麵之上。便會驚奇的發現:

這拎著個高及腰際的詭異木桶,端著一碗辨不清顏色、便是在這冬日清晨的寒意裡,仍散發著熱氣湯汁的女子。便是昨日裡跳下樓來死亡了的女子,也是死了的程家大少爺程淮安的妻子,程夫人孟氏。

魏晉南北朝以降的世家大族們,雖然先後經曆了唐末以來以致五代十國的洗禮,種種的改朝換代與戰亂,使得他們的根基一變再變。其力量與勢力影響,也在不斷的消減著。

可終究是經曆了風雨輝煌,傳承了百年、甚至千年的高門大族。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又何況這些樹大根深盤根錯節的世族江卿之家。

蜀中程氏,便是安史之亂隨唐玄宗入蜀避難以來所發展下來的一支。蜀地偏遠閉塞,成都平原天府之國,在戰亂不斷的唐末至大宋開國以來一直都是一處極好的世外桃源。而蜀中程氏的力量,也在不斷地發展著,隱隱有成長為蜀地江卿之家之首的勢頭。

那位神秘死亡的程家大少爺程淮安,便是程家這一輩的年輕人中,當仁不讓的佼佼者與領頭羊。

王小波李順之亂,打著均貧富的旗號席卷蜀地。

曆朝曆代的農民起義軍們,不管是出於何等的理想揭起那起義的大旗,那麼他們所首當其衝所要對付的,便是那些坐擁萬貫家財的地主與大戶們。

畢竟不是混亂的魏晉南北朝或者藩鎮割據的唐末,黃袍加身那位先官家,對武器與軍士的管製,絕對是嚴格的。

自古帝王心思難測,那高高在上的當權者們,又怎忍心將那唯我獨尊的至尊權力拱手相讓?父子兄弟骨肉%e4%ba%b2族相殺相殘的事,並不在少數。便是現今在位的那位官家太宗皇帝趙光義,雖說那斧聲燭影弑殺%e4%ba%b2兄的事不知真假。可從嫡%e4%ba%b2侄兒手中奪了這皇位的名頭,卻是無論如何也抹消不掉的。

也是那位開國的先官家仁厚,杯酒釋兵權什麼的並沒有做出甚兔死狗烹鳥儘弓藏的事。對遺留下來的世家大族們,亦多有寬待。雖是收了他們的私兵武器,可該有的待遇特權,卻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任他們施為。

興,百姓苦;王,百姓苦。

不管曆朝曆代的政權如何的改變,所遭受這苦難的,永遠隻是那無辜困苦的百姓。當一輪輪的來自上層的剝削終於是磨儘了他們最後一點希望與活路時,農民起義,自然是爆發了。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可那下層的群眾們,那些生活在生活最底層的農民,卻並不是純粹任人愚弄的玩偶。至少在走投無路被迫著造反之時,他們知道給他們帶來苦難的又是哪些人群。

世世代代關於皇權的影響以及天子的權威,使得他們無法在這王朝並沒有犯下極大的錯誤的時候將這矛頭對準那龍椅上的天子,可這並不意味著便不可以將矛頭對準那些盤剝了他們充實自己的特權階層。

更何況,起義之後的食物獲取等諸多種種,又有什麼,比打劫大戶更為有效的呢?

如此種種,程家做為世家大族的代表在這場大宋開國以來堪稱極大的農民起義中,所受到的衝擊可想而知。

而這就任不久的益州知州,華山陳摶口中所預測的大宋名臣,張詠張乖崖。卻並不是一個可以輕易糊弄過去的主。#思#兔#在#線#閱#讀#

不同於這之前的曆任蜀地方官,這位極受老道士陳摶所推崇的張詠張乖崖,是真真切切的,為著蜀地的百姓們著想。也因此,對在這天府之國盤踞了無數年月卻又貪心不足的世家大族們,極儘打壓之能事。

蜀中唐門,也便是因此而得了張知州的青眼。在這戰後的蜀地迅速恢複元氣並猛然發展著。

民不與官鬥,這是自古以來便存在的道理。

而那些注定要為曆史的趨勢所淘汰的世家大族們,雖然留有著些許的特權,可終究無法與背後站著官家相公、站著整個朝廷的張詠張知州相抗衡。他們所能做的,唯有和官府打好關係。特彆是在這農民起義之後,蜀地的一切,百廢待興亟待發展。

世家之中,不乏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者,同樣的也不缺少能人。家族傳承的曆史裡遺傳的對種種時機局麵的把握,更是刻入了骨子裡。

那程淮安做為蜀地世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文韜武略詩詞歌賦,自然是非同尋常。此次張詠就任,甫一上任以來,便和蜀中唐門的唐堯卿聯合,明刀暗箭,可算是擠跑了那王繼恩王大官,將蜀地各項事務拉上了正軌。

自玄宗入蜀這些世家大族在蜀地安居以來,與蜀地本土勢力間的爭端便一直沒有停止過。到了近幾年,那些世家大戶們與當地的地方官兩相勾結。莫說是稍微有點勢力的蜀地本土勢力,便是手無寸鐵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普通百姓,也被那江卿之家們逼得走上造反道路。

若非是全然沒有了法子,以唐門江湖中人灑%e8%84%b1不羈的性子,又怎會眼巴巴的離開故土,隻為了搭上張詠這不曾接觸、不明底細的蜀地方官的路子。

也是那唐門門主唐堯卿有心,張詠又非是那等拘泥守舊、講究官麵子的。幾相合作下來,自然是互利互惠的局麵。

於此情況下,這蜀地的世家大族,自然討不到好去。

可能製衡這張知州的王大官已然班師回朝,如程家這等世家大族們,若想在接下來的時間中,不被侵蝕、分上一杯羹。能做的便隻有在張詠這就任不久的益州知州所劃下的道上,好生行走。

在此一事上,做為競爭對手的蜀中唐門已然率先和張詠搭上了線走通了路子,程家做為蜀地世家大族的代表,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

灌江口諸多神廟神像坍塌毀損一事,放在平日裡縱不是一件極小的事可也遠遠達不到讓程家人%e4%ba%b2自走上一遭的地步。況且,這些世家大族平日裡,又何曾做過多少為民謀福利的事來?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者。

這話用在此處雖說不儘然,可道理卻是不變的。

不管是因著什麼樣的原因,既然張詠這蜀地的地方官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那麼如程家這等想要走這位張知州門路的,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不說彆的,打個前哨賣個不大不小的人情,隻要這張知州不是絲毫不通情麵的,便不會有多少推辭。

也是為了顯示對這張詠這蜀地方官的重視,程家派出的打前哨人選,正是程淮安這位程家大少。

而程夫人孟氏,與這位程大少成%e4%ba%b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