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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基本都是說些皇後不守宮儀,不尊體統之類的話。

起先越君行看到了,全都當做沒看見,擱在一旁置之不理。

沒想到,那些禦史言官們反而越說越上癮,話也越說越重,彈劾的折子雪片般飛上了龍案之上。

於是,越君行在朝堂上冷冷來了一句“皇後是朕的妻子,她每日睡在宮外,朕這個獨守空房的人都沒有說話,你們憑什麼在這多言!”

一句話,頓時臊的那些古板的老人家尷尬的滿臉通紅。

想想也是,人家夫妻倆,皇上都沒意見自己妻子每日不睡在身邊,他們這些外人湊個什麼熱鬨。

於是這一場風波被壓下。

可是緊接著,另一場風暴又起。

那些老臣們臊完,回家一琢磨,覺得不對啊,皇後出宮,隻有皇上一人獨守空房。

一國之君怎麼能獨守空房呢?

不行不行!

追其原因,還是宮裡女人太少,要趕緊給皇上再找兩個。

於是,第二日一早,要求越君行選秀冊妃的奏折又雪花般更猛烈地砸上了龍案。

……

楚園,繁星滿天。

南意歡正懶懶地半躺在院裡,一手磕著瓜子,一手翻騰著散亂地堆在自己手邊厚厚的奏折。

那瓜子是沈星語這次送來的賀禮之一,說是從東海外舶來的新品,味道極好極好。南意歡好奇之下,讓風嫵剝了幾顆,又特意把風錦瑟喊來喝茶閒扯了半天。

她的本意是想再加強一下沈星語在風錦瑟心中的存在感,沒曾想,自己卻因此吃上了癮。

她一邊往嘴裡送著瓜仁,一邊把手中剛剛翻看的一本奏折扔到躺在自己身邊紫衣男人身上,嘖嘖歎道“哎,夫君你看看這個,柳禦史寫的,這個文才可真是一流的好,看到我都覺得,若是我這個皇後不幫你廣納後宮,簡直都該羞愧的現在就拔劍自刎啊。”

那個所謂的“夜夜獨守空房”的男人從皓月星辰中挪開視線,順手接過她手上遞來的那本奏折,隨意地往身後一扔,淡淡道“這些東西誰拿來的,誰自己抱回去,然後滾去暗室呆十天。”

“啊 ……不要!”

身後陰影處發出一聲慘叫,隨後風痕灰溜溜地滾了出來,他貓著腰哭喪著臉看著南意歡。

“娘娘!”一聽要去關暗室,一想到又要和他最近好不容易團聚的風嫵分開十天,他就憤恨地想撓牆。

南意歡見狀,隻得開口道“是我好奇,讓他去拿的。”

“十五天!”男人聲音微冷。

“你以前說過,風痕也算是我的人,那要懲罰也該是我 ……”

“二十天!”男人聲音更冷。

知道自己家主子那黑到底的心腸,風痕再也不敢求南意歡,連忙趕在南意歡再次說話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了地上的所有折子,然後無比幽怨地看了風嫵一眼,爬走了。

南意歡眼睜睜看著,咬牙切齒,一字字恨聲道“算你狠!”

“嗯,乖!”越君行低哄道“那些個書呆子寫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你夫君我文采比他們好多了,你夫君我的身材更好看,要不我%e8%84%b1了給你看看 ……”

“誰要看你的?”南意歡沒好氣地道,身形一動,就想要下榻。

“是我要你看,我主動給你看,行了吧。”越君行伸手拉住她,輕輕一拽,就把她又拉回了懷裡“不過禮尚往來,要不你也給我看看先。”

說著,作勢就要解她腰間的係帶。

“你乾什麼?”南意歡又羞又惱,重重地拍了他不規矩的手一下“你也不看看這是哪裡?還有人在呢?”

“沒人!”越君行埋首在她脖頸間道。

南意歡避開他,抬頭四處去看,果然,原本站在一旁的風嫵和幾個暗衛早不知何時,就沒了蹤影。

細密的睫毛落著月光,她臉上浮起紅潮,怒嗔道“都怪你,這下,她們又都該笑話我了。”

越君行漾深了微笑“他們早就習慣了,不會笑的!”

“誰說不會?”南意歡杏眼微瞪。

越君行從榻上起身,彎腰把她打橫抱起,嘴角扯的頗高笑道“好了,好了,彆惱了!娘子既然覺得這裡不合適,那我們不如換個地方 ……”

南意歡還想再掙紮,卻發現整個人被他雙臂牢牢又不失溫柔地環著,已無還手之力。

一場情火瞬間燎原,澄澈的蒼穹下,春色初染,漫室情暖。

……

第二日

南意歡醒來時候,越君行已經去了早朝。

這段時日以來,每次若是南意歡回了府,越君行都會處理完政事後從宮中漏夜趕來,再在第二日清晨時離開,雖說有些折騰,但楚園離皇宮相距較近,加上他如今內力深厚,奔襲起來也不過杯盞茶之時而已,倒也不覺費事。

用完早膳後,南意歡收拾了下也起身準備回宮。

雖說她知道越君行根本不把那些大臣們對自己的彈劾放在心上,他也有的是手段和辦法讓他們閉嘴,但畢竟朝中還餘有暗湧,說不定哪天就會掀起風浪來,實在也是沒有必要為了這等小事影響了大局。

回宮的馬車路過鎮南王府時,她心念一動,想起許久不見的冷羽裳,便吩咐人停了車。

冷羽裳自從那次落水後,除了冷文昌出殯那日去了陵山送葬以外,就再也沒有出過府,便是越君行的登基大典和春年夜宴也都沒有出席。

聽越無雙說她原本寒傷未好,又碰上了冷文昌的死訊,雙重刺激之下,又再次病倒了,而冷天淩心疼這個妹妹,便也不讓她出門。

門房的人此前見過南意歡,所以一看當朝皇後娘娘突然出現在府門口,嚇得呆住了,好半會才恍過神來,顫顫驚驚地跪地叩頭。

南意歡越過他徑自往裡走,邊走邊問“起來吧,本宮今日隻是來看看羽裳,她在嗎?”

門房的人連忙起身,回道“在的,小姐在房裡。”

“那帶本宮去吧。”

“是,是!”那人連連點頭,趕忙在前麵帶路引著南意歡往冷羽裳的院落走去。

“冷王爺上朝還沒回來嗎?”

“回娘娘的話,王爺已經回了,不過又去城外軍營了。”

“哦。”南意歡輕輕一笑,不再說話。

……

不一會,冷羽裳的院落已到,老王妃李氏得到門口傳來的消息,也急急忙忙趕來,與南意歡見禮後,南意歡笑道“王妃一切可好,如今冷王爺不在,王妃可得好好寬心,保重身體。”

“勞娘娘費心了,妾身不敢當。”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二月,但李氏依舊穿著一身素服,衣襟發髻上也分彆彆著素花,麵色憔悴看著蒼老了不少。

“冷王爺一生為我北越征戰沙場,最後還為國殉身,是我北越之榮勇,王妃操持府中事務更是勞心勞力,又怎會擔不起本宮一句問候呢。”

李氏勉強擠出一抹笑意道“實是不敢,如今老爺為國而去,也算死得其所,隻是可惜……”

她語聲低了低,似有感傷道“可惜老爺臨走前,也沒能等到看見天淩和羽裳成%e4%ba%b2生子,妾身每每想到,總會覺得對不起老爺,也對不起早早逝去的小姐。”

南意歡這才想起,以前聽越君行說過這李氏曾經是原鎮南王妃的陪嫁丫鬟,後來被冷文昌收了房封了側妃,等到原鎮南王妃去世後,冷文昌便沒有再娶,而是把她這個側妃扶了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過聽到她說起冷天淩和冷羽裳的%e4%ba%b2事時,南意歡不由多看了李氏兩眼。

掩下心中的計較,她溫笑道“王妃說的是,小王爺前些年常待在軍中所以誤了議%e4%ba%b2的事,否則若是旁人到了他這個年紀早就該膝下兒女成群了,哪還會像如今這樣,身邊連個照料的人都沒有。本宮今日回去就向皇上諫言,看看這京中還有哪家未嫁女子合適的,趕緊把世子的%e4%ba%b2事啊給辦了。”

“如此便多謝娘娘。”李氏低聲道。

“王妃客氣了。”南意歡笑得溫柔“小王爺英姿之名早已傳遍全城,早已是我朝中無數閨中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皇上的這個媒人可是做的十分容易呢。”

“至於羽裳妹妹 ……”

“唉 ……”南意歡低歎了歎,稍作猶豫道“羽裳妹妹性子爽直,是個有主意的,本宮倒是覺得還是得她自己選才行。”

“羽裳多謝皇後娘娘體恤!”一個聲音柔柔地自院內響起。

南意歡順著聲音看去,隻見冷羽裳站在門邊,頭上鬆軟嫵媚地挽了個傾斜的發髻,臉上脂粉未施,白皙的肌膚中隱約透出一抹蒼白,看著像是剛從榻上起來一樣。

“起來吧,羽裳,不用多禮。南意歡柔了眸色,邊說邊向她走去。

冷羽裳淺淺一笑,對著門外的李氏說”母妃,你先回吧,我陪皇後娘娘說說話。“

”好!“李氏悵笑著應了,跟南意歡行了禮便退下了。

……

冷羽裳把南意歡迎入了房內,又命人送來了青瓷茶具,%e4%ba%b2自烹煮了,倒了一杯遞給南意歡道”這是哥哥從邊疆給我帶來的,雖然不是什麼珍稀品種,但勝在山野之味醇濃,倒也彆有一番風味。“

南意歡笑著接過,細細吹拂著,悠悠茶香沁脾,待能入口時她淺酌了兩口,眸光流轉道”芝蘭之氣甚香甚濃,果然是好茶。“

”娘娘若是喜歡,羽裳可以讓人包一些起來給娘娘帶回宮。“

”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不過禮尚往來,我也總不能白收你東西。“

”夜竹 ……“南意歡招手喚來她,笑道”你回頭把東祁送來的那些瓜子什麼的,挑一些給羽裳送來。“

”是。“夜竹一一應了,又見南意歡沒什麼吩咐了,方才退去。

……

屋內茶香幽幽,冷羽裳偶爾與南意歡笑說兩句,大部分時光,她都靜靜坐在榻上,默默地換水、烹茶,待得茶味淡了的時候便又會洗淨了替上新的。

南意歡看著她,眼前的女子,垂手明如玉,一雙皓腕凝霜賽雪。

視線從她身上又轉到旁邊書案上,一陣風過,吹起鋪疊在案上的層層白紙,南意歡走近翻看了看”般若、七佛、帝釋,你怎麼抄這麼多經文?“

冷羽裳如清泉一笑”大哥說我身體沒好不許我出府,左右悶在這院子裡,我總得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吧,棋藝屋裡她們都不如我,女紅我本不擅,山水人物也畫膩了,正好那日收拾母妃屋子,發現了一些經書,我就拿了來,照著雋抄了些。“

”沒曾想,這東西還蠻能打發辰光,也能叫人心靜,不覺間便抄的多了些。“

”可我倒覺得這些東西看多了未必於人會好。“南意歡轉頭看她,語意深長道。

”此話怎說?“冷羽裳笑問。

南意歡放下手中拿著的那張七佛”看得多了,便不免有了依賴,可是這世上,即便你向佛說的再多,他也隻會聽而無法伸手相助,人活在世,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