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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

“他永遠知道自己身為一個皇帝的使命,所以注定他不會像越太子那樣一心一意,不惜舍了天下人也要對太子妃你一人好,他也不會像秦皇,空了整個後宮,隻為等一個已經死了三年的女人。”

“他不會!”楚蘇斬釘截鐵地道。

她的聲音溫柔而雅致,緩緩訴來,卻重重敲在了南意歡的心頭。

是啊!楚蘇口中的燕驚鴻,不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自己這些年一直記恨的,不也正是當年他的明哲保身,他對南楚的見死不救嗎!

楚蘇見她略略失神,眼中笑意溢出“你還得嗎?離府那日早晨你來尋我,我曾說過,太子妃,你有個好夫君!我羨慕你,也會衷心祝福你,所以,你放心,我真的對你們間的爭鬥無意,我的身份也幫不了你什麼。”

“在西延的那些年,我最是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

“但若是你不相信的話,也可以留下我,去試試他,隻怕是結果會令你失望?又或者,你真的不願試的話,殺了我也可,我也並無怨言。”

“縱使殺了你,也並無怨言嗎?”南意歡緊追著問。

“是我自投羅網,自己紮進來的,若是因此丟了命,又能怪誰呢?”楚蘇輕笑道。

“唉!”

南意歡低歎,忽而抬頭,明亮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看著楚蘇,幽幽道“蘇蘇,你心中也是喜歡他的吧?”

楚蘇乍然不妨她這樣問,也像是不慣南意歡突然轉變的稱呼。

不過須臾間,她便調整了神色道“沒有。”

“果真?一分沒有?”

“沒有!”楚蘇再次斷然回道。

“即便你剛才說你知曉的風流之名乃是表象,你對他也沒有一絲歡喜嗎?”南意歡犀利的眼眸看著她清澈含笑的眼,半真半假地問道。

楚蘇迎著她的眸光,淡淡道“話是如此沒錯,但人各有誌,有人願意拚儘一生,無情無愛,也要在那冰冷的皇宮中孤自一身,而我,隻想這一生能自由自在地暢活在山水中。若是真的走不動了,就找個地方停下來。也許,說不定,我會在某個地方,遇見一個普通山野農夫或是文弱書生,我愛他,他也愛我,我便也就嫁了。”

說這些話時,她麵上雲淡風輕,聲音中卻捎帶著幾分倦意,這種倦意南意歡聽的清楚分明。

那種倦,像是久飛的候鳥,找不到可供棲息的枝椏,又像是力竭的駿馬,永遠奔波在一望無垠的曠野上。

雖然她覺得這次的燕驚鴻和那年在南楚時變化很多,他對楚蘇的態度也有所不同,雖然她今日來確實是存了一些想要試探,想要利用楚蘇的念頭。

但她,突然不想了。

其實楚蘇所說的,曾經也是她的夢想,不求對方多麼權勢富貴,隻願那人的懷中,永遠隻為你一人而敞開,那人的心中,永遠隻為你一人而歡欣。

這些日子,她其實一直在想。

若她遇見的不是越君行?

若她帶著滿身傷痕,冰冷著心來到北越,若她遇見的不是眼中心中唯有自己一人,願意全心全意對待自己,溫暖自己,愛護自己,無條件信任自己的越君行?

那麼,此時的自己,該是如何的孤寂和寒冷!

又該會是如何的疲倦!

想到這裡,她忽地低笑一聲,抬起筷箸又夾了一片山藥嘗了嘗“淨顧著說話,這麼好吃的美味都涼了,不行,你明天得再補一份給我。”

楚蘇隨即了然,也淺笑道“你若是喜歡,便是日日給你送也可以。”

“好!”南意歡揚眉,倆人相視一笑。

......

一番談話下來,桌上菜已涼透,好在倆人也都不太餓,南意歡見天色不早,估摸著越君行也該回府了,便起身告辭。

剛走到院內,風嫵停住腳步,輕扯了扯南意歡的衣袖。

南意歡不解地停下腳步,風嫵趕緊湊上,附耳低語了幾句。

南意歡麵色平靜地聽著風嫵說完,閉目片刻後,淡淡道“我們走吧。

繼續往前走了兩步後,她又補充道“記得讓人守住這裡,不許他帶人走。”

“屬下明白。”說完,她悄悄打了個手勢,不一會,樹梢上有白光微閃,回應已知。

“夫君回來了嗎?”南意歡問。

“半柱香前回的府。”

“好,我們走吧。”南意歡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往主院走去,就在她身後,一抹黑影,飄入了她剛才離開的房內。

......

南意歡回房時,越君行正斜斜倚在門柱上,遠遠看見那抹紅色身影入門,越走越近,他嘴角笑意愈甚。

不過短短半日未見,他竟覺得好似已經過了許久,許久。

久的,他都想飛奔過去,直接將那個走的太慢的女人直接摟進懷。

“你回來啦?”南意歡走到他身側,嬌笑著喚他,又將手挽進他的手臂裡。

“嗯”有她在身側,越君行頓覺得渾身都舒坦了。

他攬著她邊往屋裡走,邊道“去見楚蘇了?聊的怎麼樣?”

“她說,她不喜歡燕驚鴻,還說燕驚鴻對她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好,說自己沒有利用價值。”

“你信了?”越君行挑眉。

“縱然不全信,可我確實不想利用她了。”

“你沒遇見其他人嗎?”

越君行扶她偎在窗棱邊,今日月色清明,空氣清涼,北方的十月末,已是風雪欲來。

“誰?”南意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燕驚鴻!”

------題外話------

最近喝的咖啡加起來,估計有去年一年的量~

扛不住啊扛不住~

無時無刻,不在犯困~

☆、第185章 你若敢嫁,我就滅他全族!

“啊!”南意歡驚訝之餘,卻忽地笑了起來“果然這府裡,還沒什麼事能瞞過你!”

越君行挑眉笑笑不答,擁著她,低頭嗅了嗅懷中女子的幽香,忍不住又往她%e5%94%87邊湊去。

南意歡躲開他欲要落下的%e5%94%87,笑道“我不是聽說燕驚鴻今日也被父皇請進宮赴宴了嗎?怎麼會來了咱們府裡?”

“他尋了個借口,提前溜了”越君行將她躲閃的腦袋掰過來,堅持在她%e5%94%87上重重地偷香了兩下,方才輕聲呢喃道“所以隻怕……這次,他也是認真了。”

“認真?”

南意歡意識倏然清醒,她伸手輕輕撐住越君行溫暖的%e8%83%b8膛,美眸冷凝道“他那樣一個人也會認真嗎?我怎麼覺得這話聽起來那麼諷刺呢?”

“要不……去聽聽?”越君行提議。

“聽聽!”南意歡沒想到越君行居然會提出說要去聽壁腳,刹時,也有著莫名的衝動,想去聽聽燕驚鴻會和楚蘇說什麼。

說做就做,越君行打開窗戶,攬著她,踏窗而出,奔著屋脊月色,往僻院而去。

臨走時,他還不忘順手從窗邊扯過掛著的,今日剛裁好送來的黑氅,將南意歡裹了個嚴嚴實實,不叫一絲深夜的寒風吹著。

……

僻院中,楚蘇剛送走南意歡,回到桌邊,彎腰一件件收拾著桌上的碗碟。她早已習慣凡事%e4%ba%b2力%e4%ba%b2為,所以雖然南意歡說可以撥個可靠的小丫頭來伺候她,卻被她婉拒。

突然,身後像是房門沒有闔緊,被寒風吹著發出了微不可聞的一聲輕響。

她渾若無意,一直到將所有碗碟都裝入了食盒裡,拎在手上,方才轉身,驚住!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手中拎著的食盒有片刻的顫動,但瞬間,她便及時地將拎著木頭把手的五指,緊了緊。

順著她的視線瞧去,隻見一個鳶色錦袍的男子,抱著手臂,姿態優雅地靠在房門上,斜眉入鬢,如玉的手指撚著一株不知名的小花,%e5%94%87角勾起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

正是燕驚鴻!

楚蘇雙膝跪地,規規矩矩行了個大禮,聲音平靜,沒有一絲波瀾“楚蘇見過皇上!”

燕驚鴻帶著幾分審視地盯著她,也不讓她起來,隻道“朕今日才知,原來在你心目中竟是那般不堪!”

楚蘇微怔了片刻,略想了想,了然一笑。

“既然皇上方才已經聽到了剛才那一番談話,那麼便應知道,那些都是稱讚之語,又怎會是”不堪“的言語呢?”

“你還敢狡辯?”

燕驚鴻看著她低垂著首,眉眼淡笑的樣子,麵上雖仍掛著一貫的笑意,但卻已掩不住眼底那一點點冒出的沉怒,亦或是感傷。

楚蘇微微抬首,青絲垂落,目中清明道“皇上英明睿智,又怎會不知楚蘇所說的是實話呢?”

“你的實話……就是說朕是個冷血冷情的男人是嗎?”燕驚鴻齒冷著,寒聲道。

“不”楚蘇掩下眼底淡淡哀傷的眸光,道“我說的是……您將會是我西延百年間最偉大的帝王。 ”

“這樣難道不好嗎?”她仰首問。

“好,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燕驚鴻連聲冷笑著。

屋裡刹那陷入了沉寂,如一潭死水般,寂靜無聲。

倆人都不說話,就這樣一站,一跪在地。

許久,燕驚鴻雙手不覺背在身後,握緊成拳,複又鬆開,如此反反複複。

“真的決定了,不跟朕回西延了嗎?”

楚蘇緩緩地搖了搖頭,溫婉秀麗的麵龐,%e5%94%87角淺笑道“楚蘇隻是一介山野女子,性子粗鄙不堪,實在不慣宮廷生活,還請皇上……放過民女吧。”

“放過你?”燕驚鴻抖了抖袍子,嗤笑道。

他踏前兩步,走到楚蘇麵前,蹲下,與她身體貼近,雙目對視“如果朕沒聽錯的話,你剛才說想嫁個山野農夫或是貧弱書生,是嗎?”

楚蘇身子一震,她大膽迎上燕驚鴻直勾勾含笑帶怒的眼眸, 脆生答道“是,皇上沒有聽錯,這確實是楚蘇所願,還請皇上成全?”

“成全?”

燕驚鴻恍然間,自嘲地笑了笑,眼底一片森冷“楚蘇,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朕對你的心意,亦或是,你仗著朕對你的心意,以為朕一直護著你,由著你肆意妄為,舍不得動你,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地,讓朕放過你,還讓朕成全你和彆的男人雙宿雙飛是嗎?”

“民女並無此意……”

“你想都不要想?”

燕驚鴻將手搭在楚蘇的肩上,將她拉的更靠向自己,手掌不覺用力,滿心怒意伴隨著肩膀的疼痛一同泄入楚蘇心間。

他低首,垂在她耳畔,低魅的聲音幽幽傳來“放你走可以,但朕告訴你,你若是敢隨便找個男人嫁了,朕就先閹了他,然後將他五馬分屍,最後再殺他全家!全族!全城!陪他一起去死!”

話落,他狠狠地將楚蘇推搡開,起身,走到門邊,悠悠打開房門,往院外走去。

恍若,這裡是他的房,他的府。

走了兩步,他頓住腳步,往院內一角瞥了兩眼,本想要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