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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不給麵子也太頑固了吧。

郭建軍重新端起碗吃飯,隨口說道:“趙軍他爸。”

乍一聽到這答案,朱文軒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趙軍他是認識的,當初買下他核桃的人就是趙軍,後來大家聚會,兩人也時常見麵。

可趙軍他爸爸,他就隻聽說過了。

印象裡,是他陪著郭建軍去上墳的時候,當時郭建軍跟他講礦洞塌方,有提到趙軍爸爸被埋在下麵,是郭建軍爸爸將他救出來的,不過……“哎,我記得你說他%e8%85%bf廢了啊?”

“是廢了,但能站起來,隻是走路跛的。”

朱文軒鼓著臉問:“他為什麼拿鋤頭趕你啊?當初要不是你爸……”

“正是因為我爸救了他。”郭建軍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麼,笑了笑道:“這些年他一直覺得對不起我爸媽,當時塌方,如果我爸不是為了救他,就不會在礦洞裡耽誤那麼久,而我媽也不會因為久等不到我爸,私自跑進礦洞裡去找人。他趕我嘛……”

輕吐出一口氣,郭建軍道:“還能為了什麼,祖宗觀念,男人要傳宗接代,他大概就是心裡難過吧,我爸媽都死了,我還不給郭家留後。”

朱文軒:“……”

他也生不來兒子怎麼辦?

想起趙軍跟郭建軍的感情不錯,他問:“趙軍那邊呢?”

郭建軍道:“趙軍是趙軍,老爺子是老爺子,趙軍到時候還幫忙開車呢。”

其實這樣就挺好了啊,這話朱文軒自然不能說,就撇嘴道:“那彆人呢?大概有多少人會來?”

郭建軍說:“定做的請帖還剩小半沒送出去,其他都送出去了,到時候……來多少算多少吧。”

因為這事兒,朱文軒一下午都不得勁兒,晚飯他就沒做了。

曹誠晚上就到,他準備接了曹誠,回家再做了和曹誠一起吃。

郭建軍下午照樣去了牛肉加工廠。

元旦不僅是他們結婚的日子,也是牛肉加工廠開業的日子,他最近都在忙著開業事宜。

到晚上八點鐘,他就開車回小閣樓了。

朱文軒將早上買來的菜放進後備箱,上車後被%e4%ba%b2了一下,“你乾嘛?”

郭建軍漆黑的眸子盯著他,“這兩天就看不見你了,我多看會兒不行麼?”

“彆肉麻了。”朱文軒一臉嫌棄地推開他,可嘴角卻翹了起來。

兩人鬨了一陣,到車站的時候,曹誠坐的那輛大巴車剛好進站。

郭建軍將他和曹誠送到家,進去陪奶奶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第二天,朱文軒就跟曹誠窩在家裡,看著大伯母最後清點“嫁妝”。

曹誠跟他小聲說:“大紅喜被啊,你們用著也不膈應嗎?”

朱文軒手拐子撞了他一下,笑眯眯問大伯母:“文傑哥他們今天就到了吧?”

大伯母聲音愉悅,臉上卻佯裝出不高興說:“嗯,他們今年國慶節就沒回來了,一家三口說是去海南旅遊了,亂花錢,這次回來又隻呆兩天。要不是你結婚,我都直接轟他們不想回來乾脆就彆回來了,呆兩天?%e5%b1%81%e8%82%a1還沒坐熱呢。”

朱奶奶抱著張新陽道:“他們一年頭道都在上班,難得有個長點的假期,出去玩玩也沒什麼不好的。聽說海南那地方冬天都不冷,他們去的時候才國慶節,怕是穿短袖啊。”

朱文軒接過話說:“海南挺適合過冬的,奶奶,要不抽時間我們一家人也去海南旅遊一次吧。”他這些年少有在家,說起來,奶奶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大山。

他越想越覺得該帶奶奶四處走走看看,心一動說:“要不我跟郭建軍說,咱們去度蜜月,一家人一起去。”

大伯母哈哈哈大笑說:“哪有一家人一起去度蜜月的,你跟小郭兩個去吧。”

話雖如此,但她心裡卻是甜滋滋的,連同這些日子被外麵漸漸傳開的閒言碎語惹出的怒氣都消了大半。他們朱家養出來的孩子,懂事又孝順,就算跟個男人結婚,又沒礙著彆家什麼事兒,他們自己過好日子就行,管人怎麼說呢。不過,那些個嚼人%e8%88%8c根子的娼婦,最好彆讓她從她們嘴裡聽見什麼難聽的話,不然,她劉秀芬潑辣起來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

朱奶奶在一邊潑冷水道:“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想著出去玩兒呢。小郭整天忙得腳不沾地的,等加工廠一開,多少事兒等著他做呢。你彆什麼都不愁,還儘給他添麻煩。”

朱文軒哭笑不得,“奶奶,到底誰才是你孫子啊。”

朱奶奶斜了他一眼,“打明兒起,他也是我孫子了。”

朱文軒扭頭去看大伯母,“大伯母,你看我奶有孫媳婦兒連孫子都不要了。”

大伯母笑道:“媽這話不錯,小郭的辛苦我們可都看在眼裡的。你瞧你自己,廣州回來就窩床上躺幾天,什麼事兒都丟給小郭自己做了。”

朱文軒悻悻,不敢再說了。

他是看明白了,郭建軍那貨在潛移默化裡,已經讓全家人倒戈了。

估計現在兩人要是吵架,大家肯定不會替他出頭,隻會一邊安慰郭建軍要多多包容他,一邊訓他不懂事不體貼雲雲。

朱奶奶念叨:“等空了你們想出去玩就去吧,但你看今年的事有多少?你大伯那天去蒜田看過,說該除草了。還有坡上的果樹,也該修枝了。這眼看就過年了,殺豬還得耽擱好幾天呢。”

總之一句話,沒時間度蜜月,兩個人度沒時間,一家人度也沒時間。

朱文軒被迫聽了兩耳朵的嘮叨,最後狼狽逃竄了。

曹誠和他一起出了屋子,站在院子裡的葡萄樹下抽煙,還沒開口說話呢,就聽外麵過路的人道:“快看,就這家,聽說日子定在明天,對方是個大老板,就甘溪壩新修的那個大渡河犛牛肉加工廠的老板。”

另一個聲音驚訝道:“真有這事兒啊,我以為是她們亂說的,兩男人怎麼……”

議論聲漸漸壓低了,隨後嘀嘀咕咕消失不見。

曹誠扭頭去看朱文軒。

朱文軒低頭狠狠抽了口煙,抬起頭的時候,眼眶有點紅,“我是不是缺心眼兒啊,家裡氣氛明顯壓抑……他們瞞著我,我還真就當一切都很好呢。”

曹誠拍拍他肩膀,“這種事,不是應該早預料到的嗎?你彆理會就是了。”

朱文軒歎氣,“我是不在乎,可家裡人聽了得多難受啊,我跟郭建軍剛從廣州回來那天,就聽說大伯跟人乾架了。我大伯脾氣你不知道,他就是個老好人,對誰都和和氣氣的,這回要不是被人說難聽了,肯定不會動手……”

朱文軒倒不是後悔跟郭建軍大張旗鼓的結婚了。

郭建軍已經做得夠好的了,這份心意,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辜負的。

他就是內疚讓一家人跟著他一起承擔這份閒言碎語。

雖然大家在他麵前都說,隻管過自己的日子就行,外麵怎麼說不用理會。

可,這又談何容易。

他跟郭建軍多數時候住在鎮上,很難聽到閒話,但奶奶、大伯和大伯母呢?

他們都愛他,都希望他能幸福,所以都默默承受著。

鄉下地方,想想都知道這份承受有多麼沉重。

一支煙抽完,朱文軒抬頭,看曹誠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笑了笑道:“我沒事兒,我就是在想,等明天婚禮結束後,我也該試著學郭建軍的辦法了,隻有足夠有錢、有名了,彆人也不敢廢話了。”

☆、第七十四章

且不說被郭建軍邀請參加婚禮卻沒來的人有多少。

至少元旦這天,迎%e4%ba%b2的隊伍很龐大。!思!兔!網!

婚車隊是在早上八點半開到朱家門口的。

除了最前麵是郭建軍的寶馬車,後麵跟著的,一溜兒全是黑色奔馳。

三十六輛奔馳車沿著朱家外麵的大馬路一直往下停擺,氣勢恢弘,拐彎都不見尾的。

朱文軒起初不知情。

等郭建軍進門,給奶奶磕了頭,收下紅包將他帶出門的時候,才被這陣仗嚇了一大跳。

原本圍觀稀罕事兒(兩個男人結婚)的村民,也都在識貨的人的驚歎聲中轉移了注意力。

對於種蒜薹賣一兩塊一斤、種水果賣幾毛錢一斤的村民來說,比起聞所未聞的男男結婚,他們對天價的車子更感興趣。

整個縣城,偶爾能看見一輛幾十萬的車,哪怕隻驚鴻一瞥都能回味好久了。

如今上百萬的車,一次性看見三十六輛,絕對夠大多數人作為談資並翻來覆去談上好幾十年了。

連車隊跟來迎%e4%ba%b2負責開車的那些人,都是一臉豬哥像。(對著車子流口水)

朱文軒從震驚中回神,一把扯過身邊的郭建軍問:“你錢多燒得慌啊?”

郭建軍無辜聳肩,伸手指著第二輛車副駕駛上坐著的手臂靠在窗邊的王棟道:“是你王老師說我租的車太寒磣了,要給你換豪華版車隊。”

朱文軒還不知王棟已經到了,趕緊跑上前,到車窗邊一看,發現駕駛位上坐的竟然是戚忠國。

他興奮問道:“戚大哥、王老師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啊?”

戚忠國笑著點了點頭。

王棟神態驕傲,先挑剔地打量了一遍他行頭,才輕描淡寫道:“我們昨晚上到的,太晚了就沒給你打電話,直接讓郭建軍給安排的住處。”

說到住處,王棟耳根子可疑的紅了一下,不過,隻有他身後的戚忠國發現了而已。

戚忠國眼裡帶笑,對朱文軒說:“新婚快樂,你那個小徒弟在後麵的車裡。”

話剛落,王偉江從後麵的車裡蹦了下來,撒歡小跑過來道:“朱哥,新婚快樂!”

朱文軒看著一身西裝,頭發被理的整整齊齊,含笑謝道:“謝謝,今天人多,可能顧不上你,但是到這裡就不用跟朱哥客氣。”

小王鄭重點頭,轉向郭建軍道:“郭哥新婚快樂,以後可要對我朱哥十二分好啊。”

郭建軍一挑眉,匪氣盎然。

小王被他這麼一看,當場就愣了。

朱文軒大怒,一拐子撞到他肚子上。

郭建軍無奈,軟了麵部表情矜持對小王點點頭道:“我對他零分不好。”

那語氣太過情深意重了,聽得朱文軒起%e9%b8%a1皮疙瘩,但幾個卻是忍不住都莞爾了。

趙挺是今天的總指揮兼主婚車的司機。

郭建軍進門給朱家長輩見禮的時候,他就安排人把朱家準備的婚慶用品全搬到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