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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軒張了張嘴想問郭建安車禍的事情,但又急著想知道郭爸郭媽去世的原因,所以還是忍住了把嘴閉上。

郭建軍道:“我爸是個很能耐的人,在我記憶裡,他就是個頂天立地的首領,無所無能。嗬嗬,每個人小時候眼中的爸爸都是如此吧。”

朱文軒點頭附議。雖然他對父母的印象隻有短短幾年,但他爸爸在他眼裡也是最了不起的,接電線、換燈泡、修水管什麼都會。不過,聽郭建軍講了他的爸爸後,他突然就發現自己爸爸不是最了不起的,郭建軍的爸爸才是頂呱呱那個。

“我爸的馬幫是從我爺爺手裡接過來的,但他比我爺爺更適合做馬鍋頭。馬幫在他手裡壯大得很快。我聽趙叔說過,當年馬幫最昌盛的時候,有三百多匹馬,設立了十多個小馬鍋頭。這在私家馬幫裡,算是勢力龐大了。”

“後來,社會發展了,馬幫逐漸淘汰,我爸就打起了跑貨運的主意。他賣了大部分的馬,拿出郭家幾代人留給後代的積蓄,一口氣買了六輛大貨車十輛小貨車。憑著走馬幫開拓出的人脈關係,車隊生意蒸蒸日上。錢掙得多了,他又開始搗鼓其他的。這次他投資了礦產,和趙叔幾個朋友一起,辦了礦廠。”

朱文軒驚訝道:“他那時候竟然就想到挖礦了?”漢源礦產資源是很豐富的,煤礦、鉛鋅礦、菱鎂礦等等幾十種,儲藏量還都不少。他就知道,去和尚寺沿著河溝的那條大路,最開始就是挖礦的老板出錢修的。

“嗯,他們在石棉有個煤礦,這山後麵鉛鋅礦和菱鎂礦都有。”郭建軍對自己老子的眼光也是佩服得不行。那個年代,誰能有這麼大魄力,花上千萬來投資開采荒山,“不過可惜,他到死之前都沒有看到他當初的決策多麼正確,如今礦場的出產量,喜的一乾人每年開工之間都要祭拜他。”

朱文軒帶著擔心輕聲問道:“那礦洞塌方是怎麼回事兒?”

“當時礦洞更深的地方加固還沒完成,有工人說挖到礦了,他和趙叔還有趙軍的爸爸和陳天啟的爸爸一起進去看情況。結果可能是因為那些工人之前發現有礦了就開動鑽機鑽了一陣,鑽猛了頂上就塌了。趙軍爸爸被壓在下麵,他們把工人趕出去,幾人合力才把趙軍爸爸刨了出來。不過,趙軍他爸%e8%85%bf也廢了。”

朱文軒呼吸都快摒沒氣兒了。聯想到郭建軍現在是一個人,結果如何不言而喻。可他還是有種揪心的焦急和恨不得郭建軍爸爸能帶著人跑出礦洞。他默默拉起郭建軍的手,捏了捏,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總之就想在這時候牽著他,讓他好受點。

郭建軍急促的呼吸讓他心裡揪的難受。他想換成是他,可能再過多少年也一樣無法釋懷,那是自己的%e4%ba%b2人啊,不是新聞報道,也不是路人甲乙丙丁。

郭建軍這次沒有衝他笑,隻是回捏他的手,捏得很緊很緊,“他們其實是跑出來的,一路還算有驚無險。可我爸出來後,工人告訴他,我媽聽說他們還在裡麵,等不及就跑進礦洞找他去了。”

朱文軒心跳都漏了一拍,瞪著眼睛憋住發酸的鼻子。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郭建長長吐了一口氣道:“當時裡麵不斷在塌,我爸拿著手電筒進去,一邊找一邊喊,可就是沒見到人也沒人應聲……”

朱文軒第一次看見郭建軍眼紅了。

“後麵,沒加固的礦洞全塌了。等洞口被挖開的時候,他兩手拉手躺在一起。趙叔說,那個位置離出口其實並不遠,我媽半截身子被一整塊巨大的石頭壓住了,她可能是覺得自己活不成了,所以連喊都沒喊。而我爸……他進去那麼久,要是想跑,在洞口被堵上之前,是完全有時間可以跑出來的。”

朱文軒模糊了雙眼,呆呆地道:“他,他肯定是留下來守著你媽媽的。”

“是啊。”郭建軍回頭望著碎石堆起來的墳包,“我爸就躺在我媽旁邊,挨著她的臉,表情並不痛苦,一如既往是那種讓人看到就會覺得心安和信任的神情。我媽倒是哭花了臉,我想,她肯定求過我爸快跑,彆讓我跟郭建安變成孤兒。隻可惜,在我爸心裡,妻子永遠比兒子更重要。”

“才不是呢。”朱文軒喘得有些厲害。郭建軍詫異地看著他。他抹了一把淚說:“郭建軍,那是活埋啊……不是所有人在那種明明有逃生機會的情況下,都敢陪著救不出來的妻子一起死的。人性會畏懼死亡,你爸爸沒有以‘我還有兒子要照顧’的理由丟下你媽媽,他是個好男人。”

郭建軍突然溫柔的笑了笑道:“是,我爸爸是個好男人,他如果當時丟下我媽自己跑了,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他那時候已經十六歲了,他爸以前教導他的時候,最愛說的話就是“我跟你一樣大的時候,就已經跟著馬幫翻山越嶺走上茶馬古道了。”

所以,他爸是在選擇的時候,就已經信任他能照顧好自己和郭建安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都沒有謝過小萌物們,這裡一起謝了,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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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好煽情,寫的心裡也堵,大家看完不要罵我撒狗血,郭爸逗是這麼一個頂天立地的真男人。狗血也就這麼一章了,後麵會溫暖甜蜜起來的。

☆、第四十三章

朱文軒和郭建軍在山上呆了五天。這時間長有點超出朱文軒的預計,他原本以為郭建軍上山隻是為了給父母上墳的。可等上完墳才聽郭建軍說,他繼承了郭爸在礦場的股份,這次上山,除了上墳,另外一個目的就是退股。

當初郭爸投資的礦場,一個是煤礦,一個是菱鎂礦。至於這山上的鉛鋅礦,是郭爸去世後,趙叔和其他幾個合夥人自己投資的。沒有郭建軍的份兒。

煤礦場在山下的石棉縣,剛開采那幾年,出產量很是驚人,但這兩年可能是儲蓄量被開采差不多了,產量已經大不如前。就算郭建軍這次不主動提出退股,最多挨到明後年,礦場也會關閉。

菱鎂礦場的儲存量也不是很多,還不如煤礦的呢,但它有許多共生礦,裡麵不乏值錢的礦種。朱文軒就在趙叔的鬆木房子裡看見過一塊珊瑚狀的天然石英,很漂亮,像水晶一樣晶瑩剔透。如果是晚上,被燈光照射,還能折射出許多種色彩。

石英是菱鎂礦共生礦的一種。趙叔那塊珊瑚形狀的極品石英,就是從他們自己的菱鎂礦洞裡挖出來的。他一開始不知價值幾何,就隨口在郭建軍麵前誇了幾句好漂亮之類的。結果第二天,郭建軍就把石英帶回來給他了,說是趙叔送他的。〓思〓兔〓在〓線〓閱〓讀〓

朱文軒高興壞了,盯著看了大半夜才睡覺。隔天,他在吃早飯的時候碰見趙叔,很是狗%e8%85%bf的湊上去謝了又謝。哪知道趙叔冷哼一聲,氣衝衝走了。

他去問郭建軍為什麼趙叔看他不順眼。郭建軍哈哈大笑說:“這麼多年就出了這麼一塊極品,他送的不情不願唄。”

朱文軒:“……”

說來說去,這石英其實不是趙叔送的吧,郭老大郭厚臉皮你肯定是強行要走的。

不過,這麼漂亮的東西,還回去什麼的,不舍得啊。可不還的話,貌似又有點奪人所愛欺負老人家的嫌疑啊……假意糾結了一小會兒,朱文軒還是愉快地把石英留下啦。反正他家郭老大說分股份的時候會拿錢買。

這要是以前,朱文軒可能還會擔心一下他家郭建軍會不會沒錢之類的。可自從他知道郭建軍是礦場老板之一後(就算是繼承的,那也是老板啊。),他就有種抱了粗大%e8%85%bf的眩暈感。

問:我家有個土豪男神腫麼破?

朱文軒陰測一笑,手指一勾,“把錢都交出來,以後每個月給你一千塊零花錢。”

好吧,以上純屬是暈眩感太強的後遺症,朱文軒擦掉口水,收起白日美夢,留著下次再做。

郭建軍退股的事兒,具體是怎麼談的朱文軒也不清楚。但他在第三天委婉向郭建軍提出,我們最好趕在冬至之前下山。郭建軍就不再浪費時間陪他遊山玩水、教他騎馬了,而是每天早起到鬆木房子裡報道,晚上踩著月光回來睡覺。

好幾次,他都睡著了,才模糊感覺到郭建軍輕手輕腳的上床將他摟在懷裡,結果第二天一醒,人又不見了。得,肯定又是去鬆木房子報道了。

他們是農曆十一月二十七冬至前一天下山的。走的時候,幾個神情憔悴的叔,哈欠不斷,眼角堆了一小堆眼屎揮手送他們。趙挺前兩天先回去了,所以他們下山的時候,隻能搭礦場的大貨車。大貨車比越野車慢得多,他們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朱家第二天煮羊肉湯,郭建軍就打著蹭飯的借口,正大光明的想再次爬小老板的床。可以往都由他們去的朱奶奶這次卻抱了乾淨的被子出來,鋪到隔壁房間的床上說:“小郭今晚上就睡這屋吧。”

朱文軒聽到這話也沒多想,忙著去廚房做宵夜了,小菜清湯麵。考慮到郭建軍無肉不歡,他又切了些肉片做了滑肉蓋在麵碗上。他們雖然下山之前吃過中午飯,路上還帶了乾糧,可到這會兒肚子還是咕咕咕叫個不停。

郭建軍沒有小老板那麼心大。朱奶奶話一出口,他幾乎是瞬間想到,朱奶奶已經知道他和小老板的事兒了。就算知道的不多,也是起了疑心的。可問題是朱奶奶是怎麼知道的?他跟小老板擠一張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朱奶奶往回也沒有這麼防備過他啊?

思來想去,郭建軍隻能想到,下雨那天晚上他半夜出現在朱家,第二天從小老板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