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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眶,胳膊一曲狠狠地搗在花解元小腹上,花解元立刻兩眼一翻吐出一口血,一手捂住肚子軟倒下去,眼神快要失去的焦距的瞬間另一隻手隻來得及拉住夜殘的衣角:“彆走,彆過去。”

就在鏡華以為自己逃%e8%84%b1不掉的瞬間,奇怪的一幕出現了,夜殘竟然真的停住了。

明知道殺不了鏡華自己就要死,夜殘卻一反常態地停下來,轉身半跪在地上捧住倒下的花解元。

“你不想我過去?”眼中的赤紅色已經褪去,猶如清澈的泉水洗滌過,剩被的隻是無儘的悲哀。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怎麼會認錯你呢……”這話像是說給多餘的人聽的,告訴他其實夜殘不是分不清,隻是有那麼一瞬間被魘住了,但是現在還重要嗎?

“當年你也拉住我的手,說過這樣的話,你還記得嗎?”

夜殘在花解元耳邊輕歎,這世間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都似乎離他很遠很遠,鏡華依舊在不停歇地念咒,而那個假冒的花子墨也在一瞬間消失,就好像剛才的出現隻是所有人的幻覺。夜殘所製造的黑色裂縫已經開始湧起一股颶風,樹木、沙塵通通都朝裡麵飛去,連帶卷起的還有花子墨和皇甫洛舊居裡屋頂上的草垛。

“你說彆走的時候,我第一次在你眼裡看見了師徒以外的感情,也是從那一刻我決定要牢牢抓住你,再也不要你在我麵前露出那種表情。”不管花解元是否聽得見,夜殘依然自顧自地說著,像回憶更像是追思。

流露出一絲歉疚,夜殘小心翼翼地道歉:“我們的‘家’現在都被我毀了,看來我是注定等不到你回來了。”

“花花,我的子墨,你可知道我多愛你,我留不住你,可是你拉住我的手的時候我卻舍不得走,寧願死在你懷裡。”花解元苦苦支撐的腦袋終於重重地點了下,昏厥過去。

夜殘微笑地看著花解元終於點頭了,即使是一種假象,他也終於圓滿了。

恰這時,鏡華終於念完了那段咒語,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終於,要結束了,他們三個複雜而糾纏的命運。

夜殘的身影一點點模糊、虛幻,直到整個身體被風化掉,鏡華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鮮活的身體最後被吸進了自己創造的黑色裂縫之中,而飄出的魂魄也終於重新回到了鏡華的身體裡。

也許,隻是因為在花解元身上看不見花子墨的影子,才會讓他陷入了瘋狂的死局。

而隻要還有希望,哪怕是一秒,一句彆走,一種似曾相識,他就還是原來的皇甫洛。記憶從來不會騙人,從頭到尾夜殘缺少的唯獨隻有心中所思所念之人的一句挽留。

算是陰差陽錯嗎?花解元原本是為了救鏡華,現在卻救了夜殘,間接地救下了所有人。

夜殘生前留下的那個恐怖的裂縫,也最終因為沒有更多仙力的支撐一點點淡卻,消失。諷刺的是,最後被吞噬掉的,也隻有他一個人。

這樣鏡華不經猜測,這個夜殘究竟是為什麼要弄出這樣一幕恐怖的場景,難道他不知道他根本無法支撐這樣一個禁術嗎?這禁術從何而來,是誰又悄悄把這樣的存在告知給了舉止瘋狂的夜殘?

為著這些,六界怕是還要起一場風波,但也正是因為這些未知,生活才會如此有趣刺激,眼下就算要忙活恐怕也是天帝的事,鏡華短期之內不會插手這些,他已經許久未能好好平靜過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得等花解元醒過來。他,還會醒嗎?

擁有了完整的仙力,此刻的鏡華終於恢複到以前,不,應該是比以前更好的狀態了。雖然靈魂得以複位,但是夜殘的記憶卻沒有跟過來,這一點鏡華還是無比慶幸的,他還不想在自己單純的感情裡參雜那麼多變態因素在裡麵。

這是夜殘的選擇嗎,徹底的消失掉,也許是他也意識到了,真正的花子墨也早就消失了,於是選擇用同樣的方式來和他相守。

這樣,也好。

鏡華一步步朝花解元走過去,抱起地上那個熟睡的人。最後一幕夜殘告彆的畫麵太過淒美,幸好他沒看見,不然一定後悔地要死。

在了解不過花解元了,鏡華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大步流星地走回草叢的時候,他一腳踢過路邊的一個凸起。裡麵嗷的一聲叫喚,滾出來一個白球,水藍色的眼睛怒不可遏。

“你怎麼還是這副鬼樣子!”鏡華唏噓,他從前就看不過這家夥仗著可愛縮在花解元懷裡賣萌吃豆腐。

雲毚衝他咆哮,搖身一變竟成了一個瘦弱少年,麵目和花解元從前竟有五分相似,隻是垂下來的鬢角下麵卷著一抹酒紅,眼睛也是藍盈盈的。

他氣呼呼地雙手叉腰,仰頭怒罵:“我剛剛可是不顧危險的幫了你大忙誒!你都不帶說個謝字的!”

沒錯,剛剛變成花子墨模樣的可不就是他。很長時間和花解元待在一起,他身上本來就沾滿了花解元的味道,加上模仿地惟妙惟肖,唬得過一時已經很厲害了,畢竟他身為神獸還有魅惑人心的輔助技能,讓見到他的人不知不覺把他的一舉一動帶進自己的回憶與希冀中去。

不過,這也正好側麵說明了他偷聽了很久。原本雲毚循著味道找過來,不想被他看見如此狗血的一幕,連蒙帶猜地腦部劇情對於這隻神獸來說似乎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情。

“你還不是拖了我的福才能渡劫成功,”鏡華鄙視地回了一個白眼,悶了一會,終於說了一句耐聽的:“雲毚,歡迎回來。”

末了,補上一句:“這是代替解元說的,我可不是很歡迎你。”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等到你 [大結局]

你有想過他醒不過來的可能嗎?

不會,有我在這裡等他,他不敢。

——

鏡華案上壘的公文已經堆積成一座小山,此時他正在一本一本地翻閱。擰緊的眉頭像是在思考,時不時抬起筆來在紙上畫上幾筆,認真的模樣讓廉蘇不忍打擾。

“說吧,什麼事?”鏡華的背後像是長了一雙眼睛,未等廉蘇靠近就出了聲。

“花公子他……”

鏡華手中的毛筆啪地一聲放下,墨漬濺了老遠,帶著未消的怒氣說:“這個雲毚還玩上癮了,看我今天不把它尾巴給拽下來!”

廉蘇默默地在後麵捏了一把汗,發現已經追不上他家主子的步伐了。

這……能讓他把話說完不?

鏡華上仙的宮殿裡藏了一個美人,這是仙界人儘皆知的事情。隻是這美人一直病著,當年不管鏡華請了多少人過來給他看病,都沒能讓美人醒過來,不過金屋藏嬌的名聲卻是傳了出去。

據說鏡華對這個美人可是寶貝得緊,就連那些上門檢查的醫仙也是隔了紗帳的,連臉都不讓見。偏偏就是越讓人感覺好奇就越被傳得神乎其神,隻留下一個“花公子”名聲在外被作為談資,許久才消。

但是鏡華宮裡的人全都被下了死命,看到不該看的全當自己是瞎了,聽到不該聽的也全當自己是啞巴,總之事關“花公子”絕不多問一句。

鏡華隔著老遠就能看見後花園裡那個白衣素雅的人影,隻可惜隱隱花叢遮蔽了大半身形,像隻錯失花間的精靈,迷茫無助地徘徊。

隻是看著,鏡華的氣便消了大半。

就算知道雲毚這般興風作浪卻還是屢次饒了他,或許是因為隻是這樣一個虛假的影子也給予了自己太多的慰藉與念想了。

真的,快要瘋掉了。鏡華默默地扶額,仰頭微微歎息。

“雲毚,你以為我真的不會把你丟去煮湯?”鏡華鼻尖輕哼,逼著自己的眼神肅然若寒星,就算是同一張臉也隻是神獸幻化而成的。

“騙得了那些下人,我可不會——”

那人一轉身,鎮定如鏡華也倒吸一口涼氣。

明淨蒼白的臉龐依舊如故,朝他%e5%90%9f%e5%90%9f淺笑,深黑色的睫毛撲朔迷離,原本清秀而淡漠的眼神卻在看見他的一瞬間盛入了太多複雜的深情,瞳孔劇烈地收縮。

“你……”鏡華腳下一顫,是演技太好了嗎,他幾乎要信了眼前的人就是花解元。

可是會是他嗎?他已經躺了一年了,就算是自己夜夜抓著他的手喚著他的名,不是也沒有醒過來嗎?*思*兔*在*線*閱*讀*

花解元眨了眨眼睛,眼前那個確實是鏡華無疑。可是這樣不敢置信的眼神又是什麼,那顫唞的雙手分明就是想伸向他,可是又好像在怕些什麼?

他醒過來以後最想見的人,最想擁抱的人,不管不顧跑出來找的人,他不明白鏡華還在遲疑什麼!

直到那個清瘦卻結實的骨架撞進自己懷裡,那雙手穿過他的後腰鎖住自己,鏡華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在那一刻停跳了。

用下巴蹭著近在眼前的柔順烏發,青絲縷縷垂下像是墨色的瀑布。

嗓子像是卡住了,乾澀得很,鏡華嘴%e5%94%87嗡動:“真的是……解元嗎?”

埋首於鏡華的頸窩,花解元終於找到了久違的歸屬感,天被撕裂的可怕場景就好像還停留在昨天,可是現在已經是雨過天晴、陽光明媚了。

夢裡他還沉浮在黑暗泥濘的沼澤,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他已經太過想念這個溫暖的懷抱了。

淚水沾濕了眼眶,花解元隻有捏住鏡華衣角的力度一點一點地收緊。

“花解元?”

“嗯,是我。”

“花解元!”

“鏡華,我在。”

隻要你還願意,我就一直都在。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了。

我們,已經經不起時間的磨礪,等得足夠久了。

……

雲毚被鏡華拎起後頸的皮毛在滾得冒泡的鍋前瑟瑟發抖,咬著爪子的樣子可憐極了。

天知道它今天什麼也沒乾啊,隻是偷了廚房每日給花解元備著的食物,那有什麼關係,不是還剩好多嗎?而且……而且每日做好新鮮的放在那裡等著,壞了不也是浪費嘛。

鏡華當然不會就為了那點吃的為難人,他氣得是今日差點認錯了清醒過來的花解元,現下恨不得扒了雲毚的皮。

“你在乾什麼?”清麗的嗓音帶著一聲輕咳闖入了鏡華的視線,害他幾乎真鬆了手讓雲毚直接下油鍋。

“你怎麼過來了,不好好休息。”鏡華想縮手也已經來不及了,手裡那物以飛一般的速度竄進花解元的懷裡,藍盈盈的大眼驚喜極了。

“解元你終於醒了!”看著雲毚用小動物的身體發出人類少年的聲音,花解元說不震驚是假的。

鏡華大手一伸,就拽去幾根白毛,口氣生硬:“解元也是你喊的?”

雲毚識時務地把頭埋得更深,嘴裡卻叫囂:“花解元,你睡著的時候他老欺負我,怎麼說我也冒充你的樣子幫忙打倒了大壞蛋,他怎麼可以恩將仇報!”

花解元這才恍然大悟:“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