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1 / 1)

我笑了笑,接過她手裡的白色蓬蓬裙去試衣間裡換上,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也可以是個公主。

公主裙是用來過十周歲生日穿的,媽媽一回到家就鑽進衛生間把衣服仔細洗乾淨了,我覺得她比我還期待這場生日晏。

想想以前,我的生日除了我自己就沒幾個人記得,我媽也隻幫我隆重操辦過一次十周歲,而後的幾年生日,我不提連她自己都忘了。十歲之後,我就沒過過生日,好不容易熬到十八歲,還沒來得及過,便嗝%e5%b1%81了,也是怪悲催的。

我並沒有多期待,因為失望太多,就忘了那種滿心歡喜去等待的滋味。

#####

一月十日。

清晨第一縷陽光射下來的時候,我就被老媽從被窩裡撈出來塞進洗手間裡洗漱。公主裙鋪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副等著我去臨幸的姿態。

媽媽火急火燎地催促我,“哎呀,你快點,人家發型師都到了!”

我慢吞吞地套裙子,腹排:哪家理發店這麼早開門!

“等你們半天了,怎麼搞到現在。”媽媽的朋友王阿姨站在理發店門口,一看見我們就開始埋怨。

我抬頭瞅瞅店麵,已經喪失語言功能。

我被按在椅子上,發型師扒拉著我的腦袋,一臉嫌棄樣,半天才勉強來句“我儘力吧。”

臥槽!差評!

媽媽倒是興衝衝的端了杯白水坐到一旁沙發上跟王阿姨聊八卦。

我趁著機會,透過鏡子瞪理發師,“拉直,然後剪個直劉海!”

我的頭發屬於天生的自然卷,長得不漂亮還頂著頭卷毛就更不漂亮了,直發多多少少會顯得清純一點。至於劉海嘛,賣萌必備,趁能年輕的時候能作就多作一會吧。

發型師卻亮了眼睛,驚喜道:“小姑娘還挺懂時尚,竟然還知道劉海。”

我看看他額前快遮住大半張臉的劉海,有種不好的預感……

“叔叔,你要是給我剪毀了,我就叫你爸爸!”

他下刀前,我強有力的給下了最後一道威脅。

然而,事實證明,有壓力就有效果,我頂著新鮮出爐熱氣騰騰的頭發出來,對鏡子裡的人眨了眨眼,又掐了掐腮幫子,萌出一臉血。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東西啊?”媽媽一臉驚嚇的看著我,手指著我額前的劉海不可置信道。

王阿姨也是歎了口氣,對著理發師抱怨,“小李啊,你今天這發型怎麼做的這麼失敗。”

我:嗬嗬,阿姨你好,阿姨再見。

代溝是什麼,代溝就是這年頭天下所有的媽媽都覺得自己的女兒沒有劉海直發爽朗最好看!

到達酒店時,已經差不多快十點了,大姨二姨她們都來了,見到我都不由撇嘴,意見一致:照照,你那額前的幾撮毛是什麼鬼?

淩啟和孟婕抱著大娃娃塞我懷裡,力挺我:“我覺得表妹這樣很可愛啊。”

%e4%ba%b2人啊……

四姨父跟著走過來,吆喝道:來,看這裡。

我挽著淩啟和孟婕湊到照相機麵前,留下了一張大大的“茄子”。

我以為這個生日,隻是盛情難卻,其實我自己,也不由自主深陷其中。就像這一張張全家福,哪怕你再不喜歡照相,可當這些人站在你身邊時,你也會抑製不住的嘴角上揚。

我跟著媽媽站在大廳裡迎客,笑到最後,嘴角有點僵,偏偏在這時候就來個不速之客。

“照照,生日快樂啊。”薛元笑眯眯地俯下`身跟我打招呼,趁我不備,竟還敢用手來摸我頭。

我揉著腮幫子不滿地躲開,可他卻得寸進尺的把我拉過去,往我懷裡塞了一個長盒子。

“這是從美國給你買的,你佩佩阿姨給你挑的,喜不喜歡?”

我翻過來一看,透明殼子裡立著幾個粉粉嫩嫩地人體模型——芭比娃娃,哦,對,還是進口的。

麻痹,好想把這玩意砸他臉上怎麼辦!

媽媽在我背後輕輕推了我一下,笑著無聲警告我:你若是敢做出什麼不禮貌的事,你就等死吧。

我扯了扯%e5%94%87角,硬生生從嘴裡憋出兩個字:“謝謝。”

媽媽扶著腰,接過他送給她的禮物,笑容滿麵地繼續跟他寒暄:“這麼快就從美國回來啊,怎麼樣,你兒子還好嗎?”

“他有什麼不好的,在那邊又搞了個什麼學術研究,曬得黑瘦黑瘦的,不知道搞什麼鬼。”

……

宴會開始,賓客儘歡。

我被媽媽拖著四處敬酒,菜還沒來得及吃一口,倒被果汁給喂了個半飽。

這次媽媽請了很多人來,一個大廳十幾來桌,全部給包了下來,倒不是媽媽大手筆,而是這家小酒店的老板娘是媽媽的初中好友,給打了半折。

我叫的上名叫不上名的都來了,就連爺爺奶奶都放下成見,從鄉下趕了早班車過來,爺爺還包了一個大紅包給我,媽媽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表情還是能看出來多少有些感動的。當著這麼多人麵,也不能給老娘口下不來台不是,媽媽客客氣氣地敬了酒,對著爺爺奶奶恭敬地喊了聲:“爸、媽。”

我趁媽媽沒空管我,偷偷地把紅包藏在隨身背著的小包裡,盤算著私房錢還剩多少。

最後一桌敬的是以前鄰裡街坊,還沒搬家前對我們家也算是頗多照顧,我在前世時就是她們看著長大的,這點人情必然是要還的。

“來來來,祝我們小壽星生日快樂。”大家舉了酒杯,我一一碰上去,笑著道謝。

站在我旁邊的阿姨是個大嗓門,這邊剛落下酒杯,她突然拍了下大%e8%85%bf大叫一聲:“哎呀!”

全桌人都被嚇了一跳,我離得近,揉著被她冷不丁摧殘的耳朵。

“對了,照照,你那還有個郵件在辦事處,什麼時候去拿去啊?我今天出門時候還想著給你帶過來,被你陳叔叔一催,又搞忘了。”

陳阿姨是我們以前那街道辦事處的管理員,她其實也什麼都不會,就是找找人給謀了個閒值。平日裡也就是幫大家收收郵件,蓋蓋無用的章什麼的。

不過,我的郵件?什麼郵件?

媽媽也納了悶,“什麼郵件啊?”

陳阿姨家的小兒子這時站在旁邊搶答,“America寄來的哦。”

☆、第22章 喜歡

(二十二)

宴會接近尾聲,已經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離開,整個大廳裡鬨哄哄地,導致我並沒有聽清那個小男孩說的話。

“你說什麼?”

陳阿姨家的小兒子今年上初中,學習很好,卡了圓框眼鏡充滿學識的樣子,他鼓著腮幫裡咽下一塊紅燒肉後,一本正經的回到我:“America寄來的。America懂嗎?美國!”

耳邊回聲寂寂,小男孩這時倨傲的表情,看起來竟意外的可愛。

媽媽非常奇怪地我為什麼連飯都不吃了也要趕緊去拿那個郵件,她下午送完賓客後回到家掐著腰,用眼神質問我:你什麼情況啊你?是不是早戀了!怎麼還有美國寄過來的東西?^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我打哈哈:“額,之前參加過某個英語比賽認識的朋友……”

我連忙把獲獎證書翻出來塞她手裡,趁她欣喜之餘趕緊躥進房間裡躲起來,媽媽有點輕度的疑心病,前世時我就因跟男生玩得好的事,被她逮著罵了許多次。

我找了小刀來拆包裹,拆包裹這種事情是女人的強項,尤其是經曆過雙11的女人。

拆之前我估計是巧克力什麼的,畢竟盒子並不大也沒有太重,不過裴渡也彆想那麼輕易的就收買我,無緣無故就斷了聯係什麼的,一盒巧克力就能彌補嗎!我有那麼好哄嘛!最起碼兩盒好嘛。

滿盒的泡沫墊裡安安靜靜躺了一個高檔藍色絨麵禮盒,甚至還用同色係的綢緞綁了個精致的蝴蝶結。

但是……what it is

這黑不隆冬的破手機是什麼鬼?我的進口巧克力咩?

我不死心的把盒子翻過來,倒了滿地的泡沫墊,連巧克力的影子都沒看到。臥槽,今天是我生日不是愚人節好吧!裴渡,你夠了,這次三盒巧克力都彌補不了了。

手機款型是我眼熟到它碎成渣都能認出來的摩托羅拉,他一直用的那個,手機屏幕上還有鑰匙劃過的痕跡,那還是我有次幫他裝手機,放到了有鑰匙的那個兜裡,摩攃了一天留下來的。

可是,寄手機給我乾什麼?蛇精病!

老式手機的開機音樂又土聲音又大,我死死捂住揚聲器,以防被老媽聽見。

我從菜單裡一路瀏覽到下,短信照片都空無一物,就剩下最後一個通訊錄了,裡麵孤孤單單的隻存了一個號碼,號碼的格式並不是國內的,備注欄裡傲嬌地打了兩個英文單詞:call me.

典型的裴式命令法,我手指按在撥號鍵上,心念一動。

翻箱倒櫃找一個小手機是件頗為麻煩的事,自從跟裴渡斷了聯係後,我就不知道我把我的老人機給扔哪裡去了,反正本來買手機也隻是為了方便跟裴渡聯係補課的事,除了他我沒一個人可以聯係。

最終還是在一個小收納盒裡找到了,這還是小姨幫我收拾的行李,我當時覺得隻是一些雜物便沒有打開來看,就扔到櫃子裡沒再管過。

電子產品隔了長時間不用肯定是會壞的,我左敲右敲好幾次,才把它折騰開機了,服務信號剛剛緩過來聚滿格,手機就不停的響短信提示音。

八十二個未接電話,二十四條未讀短信,裴渡跟10086的各占了一半。

我翻到最底下裴渡的一條短信,時間是八月二十號,而我當初等他回消息的耐心隻用到了七月初。

這下好像沒什麼可猶豫的了,我拿起裴渡給我的手機,使勁按下撥號鍵,打了前世今生第一通的越洋電話。

電話的嘟聲響了許久,久到我慢慢反應過來,美國那邊現在好像是淩晨來著。

額,要不要先掛?

“喂。”

那邊響起熟悉的清冷音質,宣告我就算想掛也來不及了。

我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聲音明明近在耳邊,可人卻遠在天邊,我連問題目這種借口現在都用不了。

他似乎剛剛才深眠中驚醒,語氣淡淡,卻並沒有平時的咄咄逼人,甚至還帶著點朦朧溫軟的腔調,“莊照照,說話。”

我大概是天下最笨的怪阿姨,每一次都會被裴渡帶著走,就連說話也是,他一發號施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