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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晏道君伴了夙雲汐許久,直到黎明將至。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平,傾身而下,雙?%e5%94%87貼上她光潔的額頭,落下淺淺一%e5%90%bb,隨之而落下的還有一團微綠的靈光,無聲無息地鑽入了他的額中。

“也罷,往後我再儘心些便是,有我從旁引導,想必你將來會少走許多歪路。”

黎明之前,夜色濃重,涼風微拂著樹葉,樹下之人依舊醉得不省人事,深陷於醉夢中的她,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她正在走的是一條被他人鋪好的路,為她拔除了所有的大路障,填平了所有危及生命的陷阱,卻又細心地為她留下一些荊棘與坎坷,叫她不至於因太過平順滑倒摔跤。

“師妹,師妹,你怎麼能如此不愛惜自己?這大半夜的睡在外頭,真是的,彆把修仙者的身體不當身體啊!”

夙雲汐在夢中看到了莫塵,與往昔一般,一見著她便喋喋不休,夢中的她沒有說話,隻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唉,師妹,你這無端端的哭什麼呀,乖,師兄這不是還好好的麼?所以你也要好好的,好好照顧自己,好好修煉,總之什麼都得好好的,變得更強大,絕不能再讓那些雜碎給欺負了去。”

“師妹啊,就算是為了叫師兄安心,你也得好好的。”

……

夙雲汐朦朦朧朧地睜開眼,天色已經泛白,低階靈獸院中仍很安靜,想是周圍的弟子們尚未開始乾活。她抹了一把臉上未乾的淚痕,徹底清醒過來。

這兩日她仿佛陷入了某種虛妄,總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害人不淺,又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年前一般,失去了主心骨,失去了天與地,因而她消沉,她借酒澆愁。然而如今卻與三十多年前不一樣。她不再是當年那個丹田儘碎修為低下的夙雲汐,她修複了丹田,她重新突破了築基,隻要她努力,她將來還可以結丹,還可以成嬰。

君子報仇,十年為晚,她又何必因一時處於下風而失魂落魄,長他人誌氣?青逸真人隕落前要她好好活著,莫塵也囑她好好照顧自己叫他安心,她又怎能拂了他們的好意,自暴自棄而放任那些害了他們的人逍遙自在?

夢中的莫塵說得對,她必須好好的,變得強大,絕不再讓那些雜碎欺負,不能再讓她師父與她師兄失望!至於青晏師叔……腦中忽然浮現當日他那清冷漠然的麵容,心中不由湧出一股晦澀黯然,她甩了甩頭,強迫自己忘掉那個人。

如今最重要的是修煉,努力提高修為。

想通之後,她即刻便盤膝而坐,準備運轉體內的靈力,隻是她顯然忘了,這小院雖不是人來人往,卻也是大門闖開可隨意出入的,絕非一個修煉的好地方。

“唔,一大清早就修煉,道修這麼勤奮麼?”一道疑惑的聲音自她耳邊響起。

夙雲汐驀地一驚,發現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正蹲在大石的另一邊,托著下巴看她,妖孽般的麵容上端著一抹疑惑與審視,仿佛在努力地確認著什麼。

集市上碰到的那個黑鬥篷怪人!夙雲汐記憶力不差,一眼便認了出來。

這人為何會在這裡?夙雲汐不禁疑惑,仔細打量著他。

隻見他身著青梧門練氣弟子的統一灰白道袍,頭上挽著簡單的發髻,以一支翠玉簪子固定,整個裝束簡單樸素,在青梧門中隨處可見,然而到了他身上便無端多了一種味道,仿佛這般簡單的裝束也掩蓋不了他的魅惑與絕代風華。

再一看他的修為,練氣二層,倒不似上一回在集市中那般完全看不透了,隻是仍舊透露著些許怪異。

“唔……這麼勤奮修煉,是想變強麼?”見她不回話,那人又問,端詳著她的目光越發認真,然後似乎發現寶物似的,在看到她眼角似乎還殘留著一些淚痕後驚呼了一聲,恍然大悟,“你哭過呀,一定是被人欺負了,難怪會想變強。要知道,隻有強者才能立於不敗之地,隻有強者才能不受他人威脅,不被彆人欺負。唔……你為何不說話?我昨日才來的,就住在隔壁,但是我總覺得你很麵熟,咱們以前見過麼?”

“不曾,師弟若無事,便請回吧。”夙雲汐不願理會他,淡然應對一句後便進入了一旁的小屋,小屋的主人是她,外圍有結界,旁人硬闖不得。此人身上處處透露著詭異,混入青梧門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隻要不打擾到她,她也就犯不著多管閒事。

紫炎魔君仍蹲在大石上,一手托著下巴,看著夙雲汐離開的背影直到小屋那扇木門砰地一聲合上。

“哎,如此冷淡,真不可愛!”他眉頭微微皺著,扁起的%e5%94%87角彰顯著他的不悅。

“但是,還是覺得很麵熟啊,究竟在哪兒見過呢?”他冥思苦想,卻始終不得答案。當然,這位紫炎魔君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一個麵盲。

夙雲汐進入小屋後,顧陽從一個角落中走了出來,為難且擔憂地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紫炎魔君見是他,揚起了一抹絢爛之笑:“我?當然是被那渴望成為強者的氣息吸引而來這裡的,你知道,我最是無法對那些渴望變強的孩子坐視不理。”

顧陽想起了幾年前在碧靈秘境中遇上紫炎魔君的情形,瞥一眼那小屋,猜想這位魔君怕是又看上夙雲汐了。夙雲汐能得紫炎魔君指點變強自是好的,隻是修魔與修道終究是不同的。

他尋思片刻,說道:“魔君大人乃為尋人而來,若因一個不相乾之人而節外生枝,壞了大事,怕是得不償失。”

紫炎魔君仰起頭想了想,回道:“也對,我該把注意力放在尋人之上。”

他點了點頭,這才從大石上跳了下來緩步離去,一邊走一邊還拉扯著身上的道袍:“唉,這道袍穿著還真是不自在,就沒有紫紅色的麼?”

作者有話要說:看來我是擺%e8%84%b1不了深夜更新的魔咒了。嗷嗷

睡覺,評論我等有空一次過回了啊~

☆、第54章 嫁禍陷害

夙雲汐將自己關在低階靈獸院的小屋後便一頭紮進了修煉之中,日以繼夜,不眠不休,但是即便如此,修為也不見增長,境界也不見突破。

此刻,她正盤膝坐於床榻上,努力吸收著周圍的靈氣,意圖將其轉化為自己的靈力,可惜假丹田到底不比真丹田,若無高階的陣基作為基礎,吸收再多的靈氣亦無用,那般強而為之,反倒有害無益。

喉間湧上一股腥甜,夙雲汐忍不住中斷修煉輕咳一陣,一口鮮血自%e5%94%87角流出。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麼。”她拭擦著%e5%94%87角的血跡,自言自語。

沒有四靈,一切都是徒勞無功。隻是想尋到四靈談何容易,莘家與顧家的人如今都緊緊地盯著她,就等著她走出山門好乘機下手,可若不走出山門,那她這輩子怕是都見不到四靈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認為自己得想個萬全之策避開莘家與顧家的眼線潛下山去。

夙雲汐擰著眉頭冥思苦想,奈何萬全之策來之不易,她再三思索,仍舊未有所得。小胖墩木靈坐在她對麵,心不在焉地啃著肉乾,目光時不時看向夙雲汐,似乎想說些什麼,又總是鼓不起勇氣。

“主人為何不尋求他人幫助呢?那個叫顧陽的修士,還有藏書閣的那位長老,他們都與你相識,想來不會拒絕你的。”它終於還是禁不住開口道。

夙雲汐搖了搖頭:“性命攸關,怎能輕易叫他人涉險,況且我與那二人不過見過幾麵,相識卻不相熟。” 藏書閣那位長老便罷了,不過若是無關緊要的事,她倒是可以用幾壇子靈酒去跟他換幾分交情,可這等與修仙世家對抗之事,還是不宜牽涉外人。顧陽亦然,她雖對他有恩,卻也不喜攜恩圖報。

“那靈植園那些奇葩呢?還有你師叔呢?”小胖墩不願放棄,略為焦急地追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聽到師叔這詞,夙雲汐的神色便有些不愉。

“那些奇葩們……它們倒是有心相幫,隻是幫不得。”事實上不久前那些奇葩才通過千耳金玲向她傳過話,可惜靈植離不得藥田,它們即便是想幫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至於青晏道君,夙雲汐根本不想提及,奇葩們說她前腳才離開,他後腳便下山去了。

“那等冷心冷情之人,還提他作甚!”她冷哼道。

見夙雲汐麵色不佳,小胖墩隻好也閉口不言,窩在一角乖乖地啃肉乾,目光仍舊時不時地瞄向她,許久之後才再次微微張開了口:“其實……”

“其實什麼?”夙雲汐疑惑地問道。

小胖墩含著肉乾遲疑了一陣,最後要是搖了搖頭:“沒什麼,其實……肉乾也蠻好吃的。”

夙雲汐莫名地瞥了它一眼,並未多言。

青晏道君以為將夙雲汐安置在低階靈獸院中便妥當,夙雲汐也以為自己不出山門,那些人便暫時奈何不了她,隻是料不到,他們都錯估了那些人厚顏無恥的程度。

清早,沉睡了一夜的低階靈獸院才剛剛蘇醒,練氣弟子們陸陸續續地踏出了屋門,開始了一天的活計與修煉。他們大都以為這日應該也與前兩日一般平淡無奇,不料這門中最偏僻的小院竟來了幾位內門精英。

低階靈獸院中的弟子修為普遍不高,平素連普通的內門弟子也鮮少能遇上,這回竟在自己所處的院子裡看到這麼多內門精英,不由稀奇,卻不敢貿然打擾,是以紛紛讓開了路。

五個築基修士抵達低階靈獸院後也不跟主管執事打聲招呼便徑直走向了夙雲汐所在的小院。

“外門淩秀峰弟子夙雲汐,涉嫌殘害同門,速速就擒,隨我等到刑堂受審!”為首的築基修士禦劍立於半空,俯視著院中的小屋,聲如洪鐘。

仍在屋中思索計策的夙雲汐驀然一驚,神識往屋外一探,發現自己已然被包圍,走投無路。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夙雲汐本無罪,卻奈何不了他們給她捏造罪名,如此一來,即便她不下山,他們也能取她性命,並且與悄無聲息的暗殺不同,此舉不僅名正言順,還能叫她身敗名裂。

夙雲汐自是不願輕易就擒,隻是眾目睽睽之下,她若反抗激烈,隻怕會落人口實,叫旁人以為她做賊心虛。她推開木門,緩緩步入眾人的視線當中,麵容沉著冷靜,不見絲毫驚慌。

“涉嫌殘害同門?殘害了那一位同門?證據何在?這般無憑無據便要弟子就擒,弟子不服。”她慢條斯理地說道。

“證據?哼!”為首的築基弟子冷冷一笑,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晶石並以靈力驅動之,“此乃影像石,就讓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