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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卻知,這“敬重”不過是場麵話,數十年時間的衝刷已經將她心中那份迷戀全數洗儘,如今的他之於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同門前輩而已。對一個早已形同陌路的人,談何愛恨情仇?頂多是偶然相逢,憶起當初,略微有些悵惋罷了,卻也不是為了那份無疾而終的愛戀,而是為了自己的年少無知。

為了這個人,她居然害死了自己的師父,忽略了莫塵,甚至葬送了自己的仙途……他究竟何德何能?莫塵曾經這麼問,她如今也在疑惑,這麼一個冷硬,眼裡隻有劍的男子,除了修為天賦以及外表出眾,似乎沒有彆的長處,她當初怎麼就一頭栽了下去。

時到今日,她仍然記得,掌門用冰冷的聲音宣布了對她的刑罰——廢去丹田,逐出內門。而行刑之人,恰恰是她苦戀多年的白奕澤。

當時的白奕澤在得到了莘樂貢獻的靈藥之後已經康複,他在莘樂的伴同下來到她的麵前,薄%e5%94%87抿著,眼底一片深沉,不帶任何情感。

她用眼神懇求過他,亦期待過他會憐憫她,會替她求情,但最終他隻是沉默著執行掌門的命令,手中凝聚靈力,豪不留情地打向了她,碎了她的丹田,也死了她的心。而她的情敵莘樂,卻裝作一臉憂傷的模樣地站在一旁看她,眼底是掩蓋不去的幸災樂禍……

恨,如何不恨?但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是麼?一切都是她自不量力自作多情不是麼?所以,她付出了最沉重的代價,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這條大道之上,夙雲汐與白奕澤永無攜手並肩而行的可能。

然而,再後來,她便釋然了,已經被這個人耽擱十數年,餘生怎麼可以還讓他影響自己?想通之後她便將這些往事拋之腦後,安心地在低階靈獸院裡過自己的小日子。也是徹底結束了那段愛戀之後,她才明白曾經那個隻圍繞著他而旋轉的自己,眼裡的世界究竟有多小。

夙雲汐將手上之物收拾妥當,便扶起了仍在昏迷中的顧陽,經曆了剛才的事情,她片刻也不想在此處多停留。

白奕澤見她意欲離去,又開口道:“夙師妹,三十三年前……”

“三十三年前的事本是我犯了錯,白師祖亦是聽掌門之意行事,倘若白師祖是想為了當年之事道歉,大可不必!”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夙雲汐硬生生地打斷,“三十三年前白師祖是如何待弟子的,三十三年後請白師祖也那麼待弟子。”

她那斬釘截鐵的語氣叫白奕澤錯愕,記憶中的她總是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哪怕是得了他的一個回眸,也會眉開眼笑,欣喜不已,不想此刻,她亦會待他疏離客氣,甚至冷言冷語。

夙雲汐語畢,便帶著顧陽往森林的更深處走去,白奕澤拾步欲跟上,卻被她製止。

“還有,既然白師祖不是為了捉拿弟子而來,便請易道而行吧。畢竟弟子來碧靈秘境是為了曆練,身後總跟著一個高階修士,也忒奇怪了些。”

聽聞此言,白奕澤隻好停下腳步,目送著二人的身影沒入林間的暗影之中,直至消失。

他孤獨地站立在原地,向來無甚表情的臉上,如今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而眉心之間,是一團若有似無的黑影。

☆、第26章 坑爹木鳥

與白奕澤的相遇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夙雲汐很快便將其拋之腦後。

碧靈秘境中層危機四伏,她扛著顧陽不敢肆意行動,隻另尋了一個藏匿之處,欲將就地度過這一晚。

顧陽服食過回複丹後臉色好了不少,臉色好了不少,想必天明之時就能康複,但現在仍舊昏睡著,偶爾嘴裡還會吐出一些囈語,“娘%e4%ba%b2……娘%e4%ba%b2……”地呼喚著。

夙雲汐見他這般模樣抿%e5%94%87一笑:這瓜娃子平時拽得跟二五八萬的,到底還是沒長大。她像他這麼大那會兒,可不會嚷著要娘%e4%ba%b2,不過她自幼便對娘%e4%ba%b2的印象極為模糊就是了。

夜色濃重,黑暗如幕,她坐在火堆旁,因照看著顧陽而不敢入睡,隻調息片刻補回先前耗去的靈力。此時距離天明還有還有好一段時間,左右無事,她便擺弄起自己手頭上的東西,順便思量著接下來的曆練的應對之策。

在此之前,她本打算在秘境外圍將那些暗殺者一網打儘,再替顧陽尋了月華草,之後便可一心一意地尋找木靈。但先前那個練習八層的修士也說了,後頭還有築基修士等著她。築基修士可不比練氣修士,哪怕她在自負,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不是每回都能像上回在集市深巷中那般幸運。

“萬像迷蹤陣”雖然好用,但需要提前布陣,緊急之時怕是派不上用場;腕上所戴的妃瑤仙子贈送的護體鐲子,應該還能替她扛幾下,但究竟是幾卻說不準;符籙與丹藥倒是還剩不少,可還是得省著點用;再有便是一條能用於攻擊的藍綾,以及雷光藤與墨心芙蓉給的雷藤種子與毒蜜……

夙雲汐本以為自己的身家挺豐厚的,這會兒一清點才發現,其實也就馬馬虎虎,不由地怨念起青晏道君,堂堂一位元嬰道君,自己師侄要出門曆練了也不出手一些好東西,隻丟給她一隻又醜又不知道有什麼用的木鳥。

“這都什麼玩意兒?”她擺弄著手上的木鳥,一會兒使勁地搖晃,一會兒貼在耳邊輕敲,一會兒又對著火光翻來覆去地察看,然而研究了老半天還得不出個所以然,隻越看越覺得這木鳥的眼神跟青晏道君像,尤其是他板起臉裝逼時的樣子。

“坑爹師叔!”她一臉憤懣地吐槽了一句,有種想揚起這木鳥使勁往地裡砸的衝動,不過想歸想,到底不敢真的動手。

不料這木鳥卻似讀懂了她的心似地,眼珠子骨碌一轉,照著她的腦門啄了一口。

哎!居然還活過來了!

夙雲汐捂著自己的腦門,吃驚地看著它。這玩意兒還挺有脾氣,居然還高傲仰起頭,一副神氣巴拉的樣子斜睨著她,仿佛在說:“本鳥尊貴無比,像你這般的弱渣居然也敢輕辱我,嫌命長了麼!”

真不愧是青晏道君的木鳥,樣子像,脾氣也像!夙雲汐腹誹道,卻不敢像方才那樣擺弄這木鳥了。

木鳥在半空中撲騰了一圈,最後穩穩地黏在了夙雲汐的發頂之上,許是報複她先前將它塞在儲物袋中之仇,不管夙雲汐怎麼折騰,都無法將它拿下來。

於是,顧陽次日醒來之時,便看到了夙雲汐頭上頂著一隻綠色醜木鳥的有趣模樣,笑得他前仰後翻,嘴角翹了老半天。

“再笑,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夙雲汐臉色陰沉的威脅道,可惜頭上多了隻玩意兒的她,再怎麼威脅味道也是怪怪的,隻會惹得顧陽笑意更甚。

兩人收拾妥當便繼續前行,沿路也遇上過一些妖獸,二人合力之下,也算有驚無險,偶爾還能得到些不錯的妖丹或者靈草。

“這裡亂石交錯,寸草不生的,真的會有月華草?”進入秘境東側的亂石之地後,顧陽疑惑地問道。

夙雲汐左右張望,從一條石縫裡揪出了一株無名的野草,玩弄了幾下道:“那可說不準,有些靈草就喜歡長在石縫裡的。我曾翻過一些靈植典籍,裡麵就寫道,月華草多生於石窟之中,尤其是陰暗,潮濕,多鐘%e4%b9%b3石之地。”

“潮濕,多鐘%e4%b9%b3石?那不是有水之地?”

“不錯!這兒地大,咱們得仔細找找,瞧著可能有水的方向去便是。”

夙雲汐的猜測是對的,在亂石之間探尋了沒多久,他們就找到了一個石洞,洞中聽得泉水叮咚,四處都是鐘%e4%b9%b3石或石筍,而石筍之間,一株泛著淡黃色光芒的靈草亭亭玉立,靈草的正上方,有一方圓形的缺口,想必到了夜晚,月光灑下之時,會正巧落在靈草之上。

月華草!儘管沒有對著圖譜仔細辨彆,夙雲汐與顧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它。

兩人喜出望外,想著今日一行順順利利,無驚無險便找到了所尋之物,便都揚起了笑。隻是他們的笑沒有維持多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處洞窟本身所處的位置並沒有多隱蔽,能被他們輕易找到,自然也會有其他修士尋來,巧合的是,夙雲汐與顧陽進入洞中沒多久,月華草還不曾摘下,後頭便來了人。

“嗯……師兄,不要這樣子……不是說好了帶我去采靈草的麼?怎麼把我帶來了這陰暗的山洞?”

“山洞不好麼?無人打擾,你我豈不更儘興?還是,師妹你對師兄這棵‘靈草’不滿意?”

“嗯……壞師兄,慢點兒,這會兒還在洞口呢?好歹先到裡麵去……”

洞口處傳來了一男一女對話的聲音,男的輕佻,放蕩邪肆,女的嬌嗔,欲拒還迎,兩人似乎都很猴急,才進洞窟已經抱在了一塊,男人的手更是早已探入了女人的衣襟裡。

夙雲汐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兩人,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大白天的來采株靈草都能碰上這樣的好戲,隻能說她的運氣真的太好了麼?

不同於夙雲汐,顧陽卻在瞥見那二人的瞬間繃直了身軀,握著武器的手“喀喀”作響。

“顧、雲、明!”他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

夙雲汐扭頭看了他一眼,即刻心領神會:這男修怕是顧陽的舊識,而且關係匪淺。看他身穿門中%e4%ba%b2傳弟子的服飾,又姓顧,看來應該是淩回峰顧家的嫡係傳人。

洞窟並不大,又沒有可以躲藏之處,顧雲明與那女修很快便發現了夙雲汐二人的存在。

女修驚呼了一聲,迅速地掙%e8%84%b1了顧雲明的懷抱,既羞且怒地攏緊了身上的衣裳。

到嘴的熟鴨子就這麼輕易地飛走了,顧雲明不儘興地沉下臉,神色往洞內一掃,得知是兩個練氣期的低階修士,不屑地笑了起來,尤其是認出顧陽之後。

“哼,顧陽,想不到你的膽子還真不小,憑著練氣六層的修為,竟敢跑到這來!不過,豔福倒是不錯。”他不懷好意地看向顧陽身旁的夙雲汐,眼中的%e6%b7%ab光絲毫不掩。

顧雲明的相貌長得不錯,皮膚白皙,風度翩翩,一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模樣,可惜這公子哥徒長了一副好相貌,內心卻住著一個齷齪%e6%b7%ab邪的小人。

夙雲汐忍下心中的不悅,暗自估算著雙方的實力。對方兩個築基修士,一個初期,一個後期,而己方的修為都還是練氣,實力懸殊,若真的硬碰硬,她跟顧陽定會吃虧,不若暫且退一步,將那株月華草獻出去,或許還能僥幸避開這一劫。

“顧陽,聽我說……”她分出一絲心神傳音與顧陽道,哪知話還沒說完,顧陽已經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如離弦之箭般蹦向了顧雲明。

“顧雲明,受死!”顧陽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