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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不僅圍觀,還鄙視她,這都罷了,更難堪的是,那藤居然還倒吊著她……姿勢不雅倒是其次,可耐不住腦子充血難受啊……

那藤卷著她翻來覆去地打量,相較於它的好奇,另一片藥田上的龐然大物卻不這麼友善。

“嗬嗬……這就是青晏帶回來的女人?我可以弄死她麼?”那棵不知具體品種的桃樹陰森森地說道,粉色花瓣淩空而起,蓄勢待發,寒光較之先前更甚。

“青晏是我的,所有接近他的,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通通給我滾粗!”它怨氣衝天地吼了一句,便指揮著花瓣向前襲去。

艾瑪,這都什麼事兒啊!

夙雲汐趕緊閉上眼,不忍直視,這招要是吃下去,她就是不粉身碎骨也要變成馬蜂窩了。

所幸,因花瓣的攻擊範圍太大,那藤察覺到危險而迅速地閃到一邊,順帶著拉了纏在藤尾的人一把,這才讓她險險地避過一劫。

這麼一來,那藤也怒了,破口大罵:“尼瑪!臭桃花,之前的事還沒跟你算清楚呢!現在為了一個人,你居然又攻擊我!我今天就跟你沒完!”

它一把甩開夙雲汐,再次與桃樹纏鬥起來。

不多時,便見雷光與花瓣間雜,戰況越演越烈。

隻可憐夙雲汐,如麻包袋一般被甩到一旁,心境淩亂。

天底下大概沒有誰會比她更無辜了吧……她暗自嗟歎道。

“喂,你還好麼?”身旁傳來了一道聲音。

夙雲汐抬頭望去,竟是那株一直不曾說話的墨花,而自己此刻正趴在它的根%e8%8c%8e旁。

她急忙爬起來,尷尬地賠笑道歉。

墨花似乎並不在意,依舊%e8%8c%8e葉間發著光,不斷地往花冠處輸送著靈力,許是靈力輸送已將近尾聲,它還分出了一絲心神,與夙雲汐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你是今天才來的吧,一定被嚇壞了。”

“嗯……還撐得住……”

“彆理那兩個逗比,都是吃飽了撐著,閒得蛋疼互相虐著玩的。”

“啊?是麼,嗬嗬……” 這些靈植的用詞還真新奇,居然連話本裡的用語都出來了。

“青晏對你好麼?”

“還……行吧……”

“唔……我猜一定不好,不然也不會把你扔到這裡來了。”

“……”

墨花道友,求不要真相……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墨花的靈力便輸送完畢了,它斂起了心神,準備進入最後的緊要階段,花冠上光影斑斕。

夙雲汐也知趣地不再做聲,隻安靜地留在它身旁。不遠處那兩片藥田上的戰火仍在持續,就此狀而言,除非穿過藥田回到小屋,不然,呆在墨花所處的這塊藥田是最安全的。

然而,夙雲汐卻算漏了一點,在這奇葩滿園的靈植園裡,能與那藤及樹三分藥田,勢均力敵的墨花,它本身也是一個奇葩。

墨花醞釀結束的最後階段,粉色花瓣卷著一根雷藤洶洶襲來,“轟”地一下落在墨花身上。

墨花的動作被打斷,花冠上斑斕的光影霎時消失,功虧一簣。

“我醞釀了整整十年的花蜜……隻差一點點就釀完了……”墨花幽深地說道,半是心疼惋惜,半是怨念憤恨。

站在它身旁的夙雲汐隻覺周圍的氣勢驟然一變,一股黑煙自墨花的根%e8%8c%8e處冒出,繼而籠罩了它的全身,%e8%8c%8e葉亂舞,仿如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鬼。

“你們兩個逗比!就等著受死吧!”它怒吼一聲,也加入了戰局。

夙雲汐這下是欲哭無淚了,她摸索著,意圖尋找縫隙穿越戰場回到小屋,然而,三個相當於金丹修士的高手過招時釋放的威能,她一個練氣弟子又豈能抵得住?不消一會兒便被一個招式的餘威波及,晃悠悠地暈了過去。

暈過去前她總結出幾個結論:

一、凡事不要高興得太早,因為誰也不知道後頭會發生什麼。

二、靈獸院的日子真的成為過去了,她以後或許會過得更苦逼。

三、不要小看了莫塵的烏鴉嘴,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莫名被他詛咒一番了。

四、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千萬千萬,不要得罪青晏師叔!

話說,她之前究竟是什麼時候得罪青晏師叔的啊……

淚!

☆、第6章 師叔的心思不要猜

翌日清晨,淩華峰上寂靜安寧,鳥語花香,靈植園處的喧鬨早已平靜,藥田平整,靈植們在晨風中輕微擺動,仿佛昨夜什麼也不曾發生,唯一違和的隻躺在田間的女子,她一動不動,灰色道袍上有不少破損之處,外露的肌膚也有些擦傷,發絲在晨露的沾濕下變得絲絲縷縷,看樣子已在田間躺了許久。

昏迷不醒的她全然不知自己此時的模樣已落入另一人的眼中。

那人披著一身青墨色的道袍,長發隨意傾瀉於身後,他拾步上前,跨過藥田,在女子身前停下,默然地凝視著她,眉眼間不見往日的淺笑溫和,取而代之的是如寒淵冰潭般的深不可測。

“夙雲汐,不過如此!”頃刻後,他自語道,傾身將女子抱起步向藥田旁的屋舍。

莫塵一大清早便來到靈植園,因昨日最後與師妹有些不愉快,他特意尋了一支碧玉簪,準備向師妹賠禮道歉。見屋舍的門大開著,他也不作多想,隻當師妹已經起身了,便大咧咧地不請自入。

“師妹,我……”

屋內,卻不是他以為的情景。

夙雲汐仍昏睡著,他的師父正站在她的床榻前,前身微傾著,一手還放在她的腰側。

莫塵驚呆了,連手中的碧玉簪滑落了也不自知。

“師父……你……要對師妹做什麼……”他結巴著問,聲音微顫。

青晏道君直起身子,見他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禁輕笑:“莫塵以為,師父會對夙師侄做什麼?”

莫塵凝神細看了一陣,搖了搖頭。

他家師父雖在服飾裝扮上隨意了些,卻也是乾淨整潔,道貌岸然的,不像那等猥瑣%e6%b7%ab邪之徒。況且,以青晏道君元嬰修士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犯不著對他的師妹下手。

但是,若非師父所為,那師妹這身狼狽又因何而來?

莫塵將信將疑,一時間沒了主意。

青晏道君接連在夙雲汐身上丟了一道清潔術與回春術後,方離開了床榻,又道:“我來之時,夙師侄正倒在藥田中,已然是這般模樣,不知她可曾有異於常人的喜好?”

“師妹的喜好?”莫塵捏著下巴想了一陣,“三十年前,師妹除了修煉便隻喜歡跟著淩劍峰那個姓白的家夥跑,三十年後我卻是不知了,聽靈獸院的管事說,師妹閒時會看一些話本……該不會,師妹在藥田裡看話本看得睡著了,連自己變成這般模樣也不知道吧?”

莫塵覺得自己觸到了事情的真相——師妹剛見過有“讓人倒黴體質”的師父,身上還帶著“倒黴詛咒”,然後師妹在藥田裡看話本之時剛好“詛咒”發作了,最終害慘了師妹……所以,最終結論,罪魁禍首還是他家師父!=思=兔=網=

出於某種恐懼之心,莫塵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

青晏道君並未在意他這些細小的動作,隻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淩劍峰姓白的?可是淩劍峰峰主的%e4%ba%b2傳弟子白奕澤?”

“正是!”提及此人,莫塵便有些牙癢癢。

“聽說你幾日前與他決鬥,結果慘敗?”

莫塵窘迫地低下頭,覺得很是丟臉,同時又訝異於自家深居簡出的師父居然知道這麼多……仔細觀察師父的表情,見他隻若有所思,並無責怪,方鬆了一口氣。或許,他可以趁機在師父麵前抹黑白奕澤,叫那家夥也領教一下師父的“倒黴詛咒”?

他張張嘴,方想作答,忽又想到萬一因此而搭上自己,似乎並不劃算,權衡之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作罷,繼續低著頭,用沉默掩飾自己的羞愧。

青晏道君也不為難他,隻囑咐他好生照顧夙雲汐。

夙雲汐醒來之時已過晌午,莫塵正在一旁修煉,聽到聲響便急衝衝地跑過來。

夙雲汐想起昨夜暈倒前的情形,覺得自己在那樣的困境下居然還能活下來,真可謂奇跡,又聽聞將自己從藥田裡抱回屋中的是青晏道君,更覺不可思議。

將她扔到這麼個奇葩之地,又%e4%ba%b2自來救助她,這算是打一棒子給一個棗?目的何在?對付她一個斷了仙途的練氣弟子,用得著如此費心思麼?

夙雲汐表示對師叔的意圖完全不解。

她步出屋舍,見微風習習,藥香滿園,入目之處皆清靜而安寧,最是尋常不過,可誰曾想,這般的清靜安寧隻是一時的表象?

“你說這藥田裡到晚上會出現實力相當於金丹期修士的妖修?這不可能吧。”莫塵聽著夙雲汐的話,難以置信地說道。

夙雲汐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晚上便知分曉!”

兩人在藥田裡忙活一番,照著青晏道君昨日所示,用靈泉澆灌了所有靈植,待日暮西山之時便急急忙忙地躲回了屋中。

果然,夜幕方降臨,屋外便傳來了動靜。

先是那些較弱的靈植將自己從泥裡拔了出來,跑到一個角落裡擠著,藥田中央很快便隻剩下三株靈植,它們皆不顯眼,甚至比其它靈植更尋常些,若是在日裡,它們混在其它靈植當中,怕是隻有精於辨識靈植的大能者方能認出。

顯然,這三株靈植便是昨天夜裡那三個龐然大物。

最先變化的是那株藤,細小的藤條陡然變得粗壯,仿佛一個幼兒瞬間催長成一個巨人,拔地而起,嘴裡還不忘大吼一聲:“嗷!老子又活過來啦!”

繼而變化的是那棵樹,未見巨樹便先見了漫天旋轉的粉色花瓣,花瓣散去之時,樹已妖嬈而立。它張開枝椏感受一番,欣喜道:“嘻嘻,空氣裡充滿了青晏的氣息,他白日裡一定來過。”

最後變化的那株墨花,隻見一股墨煙漸起,墨花的本體慢慢呈現眼前,根%e8%8c%8e、花枝、及至花冠……它冷哼一聲,不滿地瞥向園中的藤與樹,道:“昨日的事可不能這麼算了,欠我的你們必須給我還,若不然,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夙雲汐與莫塵二人躲在屋中,將藥田裡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夙雲汐又拍了拍莫塵的肩膀, “這下,你可都明白了吧!”

莫塵早已目瞪口呆,僵硬地點了點頭。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