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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埋掉,讓喬謹言走上正常的娶妻生子的道路,做矜貴的顧家子弟。她憤怒,卻也知道凡事記不得,她必須冷靜,必須強大,才能見到大哥。

夏侯時常來看她,擔心她想不開,偶爾會拎著幾瓶酒來,她已經戒酒。後來,夏侯便找喬臻喝酒,昔年這兩人在經曆了決裂之後開始真正地把對方當做兄弟來,倒是培養起了感情來。

至於車禍的事情,她隻拜托夏侯收集資料,卻壓下不提。她不願意跟顧家對抗到底,為了大哥,她也要三思而後行。

一晃寒冬過去,很快就要到驚蟄。

夏侯喜滋滋地給她拿了一份請帖過來,笑道:“小鎖,快來謝謝我,我給你弄了個好東西。”

喬鎖正在看文件,以為他又是來找喬臻喝酒的,隻抬眼瞄了一眼那古風的請帖,繼續垂頭不理。

“看什麼文件,這可是千金難求的東西,畫壇怪才徐枳殼的宴會請帖,一般人求都求不來呢。”夏侯將她手中的文件抽走,說道,“說起這個畫壇的怪才,那可以說上三天三夜,他的畫難求的很。”

喬鎖點了點頭,她以前對畫畫很感興趣,可是如今她忙的連畫筆都摸不到,自然沒有心思對這畫壇怪才的宴會感興趣,她很忙,她要重振喬家,要有實力來麵對顧家,她要去見大哥。

“我對畫畫不感興趣了。”她淡淡地說道,繼續拿回自己的文件。

“我知道你不感興趣,可是喬謹言感興趣,我得到可靠消息,喬謹言身體恢複後,已經開始接手顧家的事業,明晚會參加晚宴。”夏侯揚了揚手中的帖子,賣乖道,“小爺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了一張。”

喬鎖手中的動作猛然僵住,她伸手拿過夏侯手中的請帖,目光氤氳,露齒一笑:“謝謝你,夏侯。”

她要去見他,她相信大哥一定會記起他們之間的一切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的一切,灰飛煙滅(四)

畫壇怪才徐枳殼是個怪人,喬鎖陪同夏侯去參加晚宴時,夏侯將徐枳殼的相關資料給她,說道:“徐枳殼早些年流浪國外,沒有上過美術學院,也沒有受過任何的科班訓練,是自學成才,這人很是有意思,他的成名作叫做,畫風詭異而且尺度很大,拿過很多的獎項,常年呆在羅馬,此次突然回國宣布要開畫展,如果是尋常的畫家也算了,他的背景有些複雜,此次的晚宴隻邀請了圈內人參加,就連一向低調的顧家都參加,可見一斑。”

喬鎖今日穿的很是正式,她的頭發已經長長,簡單地挽起,銀灰色的小禮服加上同色的眼影妝容很是素雅,周身什麼首飾都沒有帶,隻帶了一串momo級的紅珊瑚手串,低調奢華,夏侯看了看後,隻有四個字----“無懈可擊”。

這幾年,她也漸漸蛻變成為了世族的那一類人,原來人的變化隻是在於你想不想變。

“徐枳殼的背景怎麼複雜了?”喬鎖一邊看著資料,一邊低低地問道。

車子行駛在道路上,隨著車流向徐家駛去。

夏侯皺眉,想了一下,說道:“他是徐家的私生子,徐家早些年是道上的,雖然洗白了但是餘威還在,他妻子是法國人,去年病逝,今年徐枳殼才回國來定居,他妻子的娘家在法國有些地位,所以徐枳殼剛回國氣勢便有些不同尋常人,旁枝錯節的有些複雜,你也不用多了解,隻要在晚宴上見到喬謹言就好。”

喬鎖點了點頭,對於這個畫壇怪才還真是不太感興趣。她隻是借著徐枳殼的晚宴去接觸大哥而已。

晚上堵車,好在兩人是提前出發,到了徐家時沒有遲到。

和一般人不太一樣,徐枳殼選的晚宴地點在一處舊式小洋樓裡,隱約還可以看見斑駁的牆壁和歲月的痕跡,既不高大上也沒有刻意地去裝飾,車子進不去,大家都是將車子停在附近,然後踩著高跟鞋進去。

大部分人都是喬鎖不認識的,帝都的世家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很多人自有小圈子,有些人連夏侯都是不認識的,大部分都是所謂的名流。

喬家在帝都圈子裡沒落下去,也就算搭個末班車。

夏侯遞了請帖,然後帶著喬鎖進去。喬鎖進了晚宴,看著眾人低低說話,言行舉止才知曉這一類人都是素來低調玩的都是高端藝術的,年齡也在30、40左右,沒有幾個年輕的男女。

喬鎖和夏侯算是比較年輕的了,這些人眼光甚毒,見喬鎖年紀輕輕地就進了這樣的場合,目光溜到她手腕上的那momo級的紅珊瑚手串,頓時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喬鎖感歎,果真人到哪裡都要適時地顯露一些東西出來,倘若今日她帶的鑽石、拎手包估計會被這些人嘲笑庸俗吧。

徐枳殼是一個年近50的中年男子,穿著素白的唐裝、氣質有些憂鬱,脖子上掛了一串佛珠,墜著一塊極品的玉髓,結著長流蘇,站在樓梯附近跟著一個人說著話。

整間小洋樓裡都是藝術風,夏侯上前去跟徐枳殼說話,喬鎖跟上去,對主人家讚美了幾句。

徐枳殼話不多,點頭微笑,也不說客套話,看來是個性情中人。

主人家擺放的畫居多,很多人都是衝著畫作來的,喬鎖看了看小洋樓裡的畫作,都是抽象居多,色彩鮮豔詭譎,帶給人強烈的視覺衝突。她站在畫作前,有些移不開眼,聽身邊人閒談道:“聽說,枳殼這一次打算在國內的畫展上公開。”

“我也聽說了,這副是他的巔峰之作,我還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打算公開了呢。”

“聽說顧家就是衝著這副來的。”

喬鎖敏銳地聽到顧家兩個字,轉身看去,隻見兩個年紀頗大的男子淡淡交談著,見她看過來都微微一笑。

喬鎖上前去,笑著說道:“請問這副有什麼奇怪之處,連顧家都感了興趣?”

其中一人打量著她說道:“看姑娘的年紀,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吧?”

“我對顧家感興趣。”喬鎖落落大方地說道。

兩人聞言一笑,另一人道:“難怪,這副是枳殼早些年的畫作,畫中之人是枳殼一輩子的摯愛,至於顧家衝著這幅畫來,也是我們道聽途說,也許是借著枳殼的關係拓展海外市場吧,顧家雖然是名門望族,可是一代比一代封閉,估計到了瓶頸。”

那人說話竟是這樣的直白,喬鎖微微吃驚,可見這裡的人身家背景都是不尋常的。

“謝謝,我是喬鎖。”喬鎖緩緩一笑,“很高興認識兩位先生。”

沒有人交換名片,這裡的人臉就是名片,圈子就是寶,無需那樣客套的一麵。

說話間有人進來,喬鎖身子一震,看向從外麵進來的喬謹言,他車禍剛好,臉上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神色比以前還有冷峻幾分,早春的季節還是有些寒冷的,他穿著褐色的大衣,目光深邃,進來直接走向了主人家徐枳殼。

徐枳殼看見他,莫名地中止了和彆人的談話,對著喬謹言點了點頭,兩人上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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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始至終,他沒有看她一眼,喬鎖站在原地有些失落,她攥緊指尖,努力揚起一抹笑容,見眾人各自結識,夏侯向她使了個暗色,製造了一些動靜,她不動聲色地上了樓,去找喬謹言。

樓上依舊是有些敗落的,樓梯有些吱呀作響。

低低的聲音從二樓的角落裡傳過來。

喬鎖靠近,隻聽見喬謹言低沉冷冽的聲音:“不知道徐先生怎麼才願意轉讓這副?”

徐枳殼的聲音帶著一絲的嘲笑和憤怒:“你小小年紀做事便這樣剛烈,確實有些像你母%e4%ba%b2,乃是我平生最愛,絕對不可能轉讓。”

“雖然你徐家有些底蘊,可是為了一幅畫跟顧家結仇也是不明智的。”喬謹言有些皺眉道,“我們各自退讓一步,你不在畫展上展示,我可以把我姨母生前的日記借你一看。”

“嗬嗬。”徐枳殼冷笑道,“這便是你顧家人的作風,我多年前就了解了,恕難從命,年輕人,你回去告訴你爺爺和母%e4%ba%b2,錯了便要悔改,固守著過去的輝煌扼殺自由的心,你們顧家也難逃落敗的下場。”

“顧家的事情不勞閣下操心。”喬謹言冷冷說道,轉身要走。

“我聽說你發生了車禍,失去了記憶?”徐枳殼突然之間說道,“沒有想到失憶前和失憶後差彆會這樣大,年輕人,畫展的那一日,還希望你能來看看這副,它畫的不止是你姨母,還是你顧家百年家族的興衰之兆。”

喬鎖聽到這裡時,大吃一驚,努力理順著腦中的思路,這副畫的是顧妍?之前那人說是徐枳殼一生摯愛,難道徐枳殼便是顧妍深愛的那個男人,他回國來開畫展,展示的畫作是顧家的小女兒,依照顧家的封閉和保守程度自然是不希望家族的事情被外人知道,所以喬謹言才會出麵來跟徐枳殼交談?

那麼徐枳殼知曉顧妍的事情嗎?喬鎖隱隱有些激動,也許這個男人就是顧喬兩家恩怨的那個關鍵點,當年的事情若是查清楚了,恩怨解開了,也許她和大哥的路就不那麼難走了。

喬鎖激動之時,喬謹言已經走了出來,兩人直接麵對麵撞上了,四目相碰,沒有人說話。

喬鎖有些緊張,不知道說什麼,隻能癡癡地看著他,喬謹言目光深邃,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擦身而過。

“大哥----”她急急地喊了一聲,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喬謹言停下腳步,淡漠地說道:“我不記得我有妹妹。”

聲音清冷不帶一絲的溫度。

原來千回百轉,再相見竟是這樣的局麵。喬鎖心中有些酸痛,她鬆開手,走到他麵前,看著喬謹言,溫潤一笑,雙眼晶亮,淺淺地說道:“我早些年讀書的時候,喜歡看一些很酸很文藝的句子,其中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彆重逢。大哥,我是喬鎖。心鎖,情鎖的鎖。早些年你生活在喬家,我也在喬家,你還記得嗎?”

喬謹言有些怪異地看了看她,說道:“我一直生活在顧家,你該去吃藥了。”

喬鎖愕然,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顧家人果真是狠,抹殺了他以前生活在喬家的痕跡,就為了斷絕他們之間任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