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1 / 1)

的眉眼始終深沉,不帶一絲的情感,夏侯微微歎息,他見到了生無可歡的喬鎖,以為隻有喬鎖深愛著這個男人,可如今見到喬謹言,他才明白,顧家這位的愛隻怕更深,隻是他曆來什麼都不表露,而家族恩怨更是導致了他們今日的悲劇。

這場兄妹苦戀生生地被顧喬兩家的兩代恩怨情仇毀掉了。喬鎖入獄,整日抄寫佛經來平靜自己的心緒,而喬謹言雖然身在外麵卻日夜承受著內心的懲罰,臉色比喬鎖還要差。

他喜歡喬鎖,喜歡她身上艱苦的品質和善良的心,可是夏侯看著這樣的喬謹言時卻生不出一絲的嫉恨之心。喬謹言愛了她多年,感情比他深得多,他甘拜下風。

“我明天就去看小鎖,探探她的口風,如果可以我會勸她打掉孩子,隻是那樣她以後也許再也不能生育了。這件事情對於女人來說是致命的傷痛。”夏侯輕聲說道。

“生下孩子,也許她和孩子都會沒命的。”喬謹言垂眼,聲音有些顫唞地說道,“我隻要她平安就好。”

夏侯點頭。

喬謹言鬆了一口氣,起身告彆。

“顧先生。”夏侯站起身來,喊住他,喬謹言已經恢複了顧家的姓氏,往後大約該叫他顧謹言。

他身子頓住,看向夏侯。

“我隻是有些好奇,聽說你放過了喬臻,也放過了喬氏,甚至跟你母%e4%ba%b2鬨得很不愉快,為什麼要半途而廢,你這樣不是姑息養奸嗎?”

顧謹言看向他,他的臉色冷硬如大理石,完美雕刻,聲音不帶一絲的溫度,淡漠地說道:“我隻是不希望我和阿鎖的悲劇再次重演,恩怨情仇不過是過眼煙雲,我和喬臻都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放過他不過是要他日夜麵對著喬家接受良心譴責。”

這才是他給喬臻最殘酷的打擊,也是給他自己的懲罰。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在時光裡等你(四)

夏侯去醫院看喬鎖時,她正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景致,見他來了,微微一笑。

夏侯有些驚異,喬鎖已經有好些天沒有笑過了,夏侯見狀不自覺地就笑道:“怎麼樣,身體還好嗎?”

喬鎖點了點頭,坐起身來,看著他,雙眼比往日的有了幾分的光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輕輕地說道:“我有孩子了。”

她的聲音很輕柔,小的幾乎聽不見,但是夏侯還是捕捉到了她內心的喜悅,不禁心一沉,小鎖是這樣歡喜這個孩子的存在。

他坐下來,看著她,輕柔地說道:“幾個月了,小家夥還乖嗎?”

“快三個月了,很乖,我是個不稱職的媽媽,到現在才發現她的存在。”喬鎖淺淺笑,這個孩子乖巧的不像話,一直緊緊地附在她的身體裡,直到她長時間抄寫佛經,因疲倦昏倒的時候才被醫生檢查出來,前三個月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也許這孩子知曉她的不容易,比其他的孩子要乖巧的多。

“醫生怎麼說?”夏侯輕聲問道。

“醫生說我身體有些弱,要好好養胎。”喬鎖抬眼看他,有些欣喜地說道,“我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夏侯見她激動地抓住他的手,也被她感染了幾分,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疼痛,這樣快樂的小鎖啊,他連一句不要孩子的話都說不出來。

“都快是要做媽媽的人了,還這麼激動。”夏侯安撫著她的情緒。

“這裡是你安排的嗎?”喬鎖羞澀地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問道。

“你的情況有些特殊,我賣了一點人脈關係,讓你在這裡休養。”夏侯點頭說道,內心微微歎氣,他哪裡有能力做到這個程度,也不知道喬謹言是怎麼做到的,偏偏花費的這許多的心思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喬鎖昏倒,喬謹言第一時間得知消息,險些沒把監獄拆掉。

他如今才看出這位顧家子弟低調之下的高調來,非比尋常人。

如果因為這個孩子喬鎖有個三長兩短,夏侯身子一顫,斷絕了這個念頭,有些心事沉沉地問道:“這個孩子,你打算生下來?”

喬鎖見他遲疑的神情便知曉,醫生大約是什麼都跟他說了,想來也是,她是拜他所賜才身在這裡,他自然知曉她的情況。

喬鎖靠在床榻上,笑容收斂,點頭說道:“她是我全部的希望了。”

“就算是生在監獄裡,就算她沒有父%e4%ba%b2,沒有健全的家庭,你也要生下來嗎?生下來了你還在服刑期間,如何照顧她?”夏侯有些艱難地開口,將那些隨之而來的諸多困難說出來。

喬鎖微微一笑,她麵容白皙,五官分明,笑起來時有種細碎的美,她淡淡地說道:“她不會怪我的,就算在獄中生下她,她還有母%e4%ba%b2疼她,如果我不在了。”

她看向夏侯,有些艱難地說道:“如果我不在了,麻煩你幫我把這個孩子交給她父%e4%ba%b2。”

她沒有提喬謹言的名字,那個名字她永不想說出口。

夏侯所有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裡,她分明就知道,生這個孩子,她也許會沒命的。

“好。”夏侯笑著點頭,什麼也沒有再提,囑咐她多休息,明天再來看她。

出了病房,夏侯突然之間雙眼就紅了,他以前從來不覺得生活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可是如今看著這樣的喬鎖,他莫名地覺得悲傷起來。

他將病房的門關上,走到隔壁的病房,見喬謹言埋頭在研究各類的案例資料,低低地說道:“你不去看看她嗎?”

喬謹言抬起頭來,雙眼微微黯淡,淡淡地說道:“她暫時可能不想見到我。”

“她想留下孩子。”夏侯低低地歎氣,無奈地說道,“你沒有見到她的神情,我認識喬鎖這麼久來,她第一次這樣發自內心地喜悅,如果那個孩子失去了,她可能也活不下來了。”

喬謹言聞言身子輕輕顫唞起來,他站起身來,推開滿桌子的資料案例,轉過身去看著窗外的景致,背對著夏侯,看不見神情。

夏侯見他這樣,突然意識到,無論哪種結局對於喬謹言來說都是極為殘酷的,他都會失去喬鎖,喬謹言在乎的從來隻是喬鎖,而喬鎖隻在乎孩子。

這個孩子的存在讓喬鎖籠罩上了死亡的陰影。夏侯努力抑製住自己悲傷的情緒,拿起桌子上的資料,壓低聲音說道:“也許是我們太悲觀了,小鎖生下這個孩子也許會母子平安的。”

喬謹言頓了許久才開口,聲音是說不出的暗啞:“她的體質不適合受孕,孩子容易滑胎,就算萬幸保了下來,她身體弱、又發生過車禍,生產也是極為危險的事情。”

“我們找專家會診。”

喬謹言轉過身來,雙眼是說不出來的暗沉,茶色的瞳孔已經深濃成暮靄,他點頭說道:“我在查閱相關的資料,已經聯係了專家明天來會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夏侯看著他麵前堆積如山的資料,以及被喬謹言圈圈點點出來的信息,感覺心裡憋得慌,點頭說道:“你加油,我出去抽根煙。”

他出了醫院,站在人潮擁擠的路口,莫名地覺得沮喪。

他戒煙很久了,走到一邊的報刊亭,買了一包煙和打火機,站在樹邊點了一根煙,眯眼看著麵前的高樓大廈和車水馬龍。

他以前過的是驕奢%e6%b7%ab逸的荒唐日子,有著所有高門子弟的毛病,後來小幽的死徹底地讓他清醒,他墮落了一段時間,被老爺子丟進了部隊去曆練,他回來後,痛改前非,自以為自己做的很好,在這個權貴圈子裡算的上是個高尚有良心的人,開始不屑鄙視依舊墮落的紈絝子弟們,直到見到喬謹言,見他這樣出身、克製自律,見他這般%e4%ba%b2力%e4%ba%b2為、辛苦隱忍為喬鎖所做的一切,他才自嘲,他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在喬鎖的麵前,不管她經曆了什麼都不改初心娶她,可是他有什麼資格說娶她。在喬謹言麵前,他沒有底氣娶她,因為他永遠也不可能做到喬謹言的十分之一。

他輸了,輸的徹底。夏侯抽完整根眼,突然想起他似乎從沒有見過喬謹言抽煙,頓時將手上的煙和打火機都儘數丟在了垃圾桶裡。

那個男人生來是令人自相慚愧的。

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插足他和喬鎖的愛情,他們的世界他無法插足了。

他失戀了。

夏侯突然之間苦笑起來,他應該買點酒去找喬鎖喝酒去,慶祝他失戀,可是她肚子裡有孩子了,不能喝酒。

夏侯一思到此,便興衝衝地去邊上的商場,各類的酒都買了一些,叫人送了過來。

他徑自將烈酒丟給了喬謹言,然後拎著紅酒去找喬鎖。

他們三個人都是苦逼的孩子,兩個愛的要死要活的無法在一起,連住院都住隔壁兩間,而他是被夾在中間的苦逼備胎,現在失戀了,更苦逼了,喝酒吧,一醉解千愁。

喬鎖的身體很是不舒服,自從昏迷醒來,這個孩子仿佛在身體裡蘇醒了一樣,讓她有些不太舒服。五個月後才會有胎動,可是她好似現在才有孕吐的反應。

“你怎麼回來了?”她見夏侯去而返回,有些奇怪。

“買酒去了,你有了孩子,自然要慶祝一番,想來你如今是我們之中最有福氣的。”夏侯衝著她笑,眉眼飛揚,頗有幾分磊落的霸氣。

喬鎖見他這般好興致,而自己在擁有了這個孩子後,多年來的傷痛似乎被撫平了些許,加上近日來抄寫佛經,心驚平和,頗有些感恩,見狀便笑道:“你知道我素來是喜歡喝酒的,對酒無法控製,可是我還是看著你喝吧,倘若她還在娘胎裡便被我這樣澆灌著,出來後豈不是也要和我一樣是個小酒鬼了,我可不希望女孩子太能喝酒。”

“你怎麼知道這小東西是個小姑娘,不是個帥小子?”夏侯將酒打來,沉%e5%90%9f道:“不行,我要做他乾爹,我希望是個小子,這樣子他長大了便能保護你了,沒事還能跟我拚酒喝。”

喬鎖被他逗樂了,淺淺地笑道:“我希望她是個女孩子,那樣我便可以陪著她長大,將她教成文靜愛讀書的孩子,還可以陪她一起出去旅行,看看外麵的世界。”

夏侯被她的美好幻想感染了,拿起酒瓶子朝著虛空敬道:“來,敬這可愛的小東西,我們可是一大群人在等著她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