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1 / 1)

“喬謹言,你是個比我還要孤獨的人,你多年來壓抑著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情感,活在自己的世界,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你真的喜歡我嗎,難道不是因為日子太寂寞而養了一隻小寵物,否則當年你明知道我們不可能走到一起,為什麼還要放縱自己誘惑了我?讓我愛上這樣無情的你?”她一字一頓,帶著怨憤地指出來。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相信他愛她了。他從來就沒有想到他們的未來。他隻是固執地要,她傻傻地給,最後傷的人永遠是她。

“你愛我嗎,那難道不是年少無知時的迷戀?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情,因為你已經要放棄了,要嫁給另一個男人,可笑的是那個男人你認識不到半年,半年,彆說你就愛上了他,那樣你的愛情該是何等的廉價。”喬謹言克製地扣起指尖,微微憤怒地說道。她根本就不懂愛情,當年那樣的情況,確實是他一步一步地誘捕了她,因為他在害怕,年少時的少女對於情感是單純的,他如果不先下手,他怎能在她心底留下烙印,畢竟他們是兄妹,沒有哪個妹妹會主動愛上自己的哥哥。

他鋌而走險了,在顧家和喬家這樣恩怨的仇恨裡,還是放縱了自己靠近了她,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往後的路即將麵臨什麼樣的困難,她隻是糾葛他為什麼不保住他們的孩子,為什麼要送她走,為什麼娶了另一個女人又要拋棄她。

這場愛情裡,是他在愛,她被動地接受,受傷然後回來放棄,選擇另一個男人。

永遠都是他在堅持,她一直在放棄。

“我的愛情廉價,你說的可真對。我是那麼愚蠢才愛上了你,你還是我名義上的大哥,一個永遠都不能給我未來的男人。現在你甚至要我一直等著你,做你見不得光的女人,等到海枯石爛,這便是你的愛情,你的愛情可真是高尚。”喬鎖憤怒地踹開了車門,下車站在漫天飛舞的雪地裡。

巨大的聲響在安靜的夜色裡很是突兀,john臉色微變,已經不動聲色地進了顧家,避了開來。

喬謹言下車,眯眼看著她在雪地裡如同無頭蒼蠅一樣憤怒地亂轉,走上前去,扣住她的身子。

積雪甚厚,喬鎖被他拉住,掙紮著,蹲下`身子,抓起地上的積雪便要砸他。

喬謹言俯下`身子,製住她的雙手,臉色極冷,一字一頓地說道:“這些年,喬家任何人都不敢給我臉色看,你對我這般惡劣,不就是憑仗著我喜歡你嗎?”

他的話如同驚雷一般響徹在喬鎖的耳邊,喬謹言淡漠地說道:“否則,你憑什麼對我發脾氣,喬鎖,你明明就知道我對你的情感,你隻是在一步一步地逼迫我,拿你的生活、婚姻在逼迫我,你不過是報複我,為那個失去的孩子報複我,想讓我痛苦難過後悔,倘若我不為所動,你也就可以沒有任何內疚地飛奔到另一個男人懷裡,毫不猶豫地舍棄掉我,喬鎖,最狠心的人不是我,是你。因為你明明就知道我對你無法放手,你那樣聰明,多年來不過是保護著自己裝糊塗罷了。”

他說的鏗鏘有力,抓著她的手用力,似乎想將她的胳膊生生地捏斷,眼底翻湧出暗色的浪潮來,她愛他,卻更恨他,所以一步一步挑戰他的極限,看著他掙紮痛苦,看著他在這場不倫之戀裡沉淪然後毀滅。

“你胡說----”喬鎖坐在冰冷的雪地裡,被他的言語刺得血流成河。不是這樣的,她是真的想要跟夏侯結婚的。

“我是真的要跟夏侯結婚,我明天就去跟他結婚,我沒有逼你,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放手了。”她慌亂地說著,語無倫次,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覺得雙眼刺得好痛,她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了。她不能再呆下去,她跟喬謹言絕對不能單獨呆在一起。

“你撒謊,你選擇夏侯是因為夏家不可能接受你的過去,你永遠都無法嫁給他。”喬謹言壓低聲音,他已經單膝跪在了雪地裡,急促地粗暴地抬起她的臉,%e5%90%bb上她,冰冷的雪花落在他們身上,%e5%94%87間,化成雪水,喬謹言劇烈地喘熄著,他不喜歡說太多的話,更不喜歡分析阿鎖。隻是多日來的壓抑,尤其是看著她跟夏侯出雙入對,他有些憤怒和受傷。

兩人%e5%94%87齒間激烈地交纏著,彼此都在這場無望的愛情裡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此時唯有身體的接觸方能消弭內心的傷痛。

喬鎖被他抱上車,雪花融進她的眼睛,流淌下來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雪水。愛情從來都是這樣傷,他們之間經曆了那樣慘烈的過往,隔著身份的重重荊棘,想要再次相愛該是何等的難,更何況未來是黑暗的無光的。

“你卑鄙無恥。”喬鎖一邊抹著淚,一邊說道。他總是能擊破她內心的偽裝,將她撕裂的支離破碎,露出血淋淋的傷口,然後再一點一點地幫她縫補。

“我是一個卑劣的人,從來沒有外表那樣的高尚,因為有欲望是人性最卑劣的一點。”喬謹言眉眼深濃,一字一頓地絲毫不反駁。遇上了她之後,他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卑劣的人。

喬謹言是個徹頭徹尾的禁欲主義者,早些年在英國接受教育,對英倫文化十分推崇,骨子裡多少受到了幾個世紀前清教徒的一些理論的影響,加上顧家原本便是規矩極多的大家族,以修身養性禁欲為大的遵旨,是以多年來顧家子弟過的都比旁人克製而清高矜貴。

顧家人博朗群書,探究人性存在的諸多弱點和卑劣性,再加以修正,所以喬謹言對男歡女愛一直是克製的。遇見喬鎖之前,他也沒有青春懵懂的時期,隻是在接觸喬鎖之後,不斷地渴望靠近她,初嘗禁果之後,他有段時間處在一種低迷狀態裡,可有些事情就如同毒會上癮,每跟她接觸一次,他便深陷一份,在愛情、欲望和自製中來回掙紮。

就算在那樣瘋狂的熱戀中,他都是極有分寸地克製著自己的欲望,內心熾熱如火,外麵也清冷淡漠。

喬謹言擦去她不斷流出來的淚,低低地說道:“不要嫁給他,就算愛,就算恨,你也隻能給我。我們是兩隻孤獨的刺蝟,隻有抱在一起才能取暖。”

“疼----”她搖頭,愛他太痛苦了,她不僅要承受著道德的譴責還要傷害另一個女人,往後更要生活在黑暗中。夏侯可以給她夢寐以求的溫暖,給她平靜的生活。

喬謹言將她的身體平放在後座上,看著她凍得有些瑟瑟發抖的身子,他有些情難抑製地去解開她的衣服,暗啞地說道:“疼痛是生活存在的本質。隻有深切地痛才能證實我們真實地活在這個世間。”

他瞳孔色澤加深,低頭咬住了她的鎖骨,吮xī著。

喬鎖愣愣地看著喬謹言,他似乎變得不一樣了,眼神裡閃動一絲令她心悸的東西,他的眼神帶著一絲的瘋狂,喬鎖心尖一顫,喬謹言炙熱的%e5%94%87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那溫度燙得她顫唞,如火在燒。

她閉眼,想起那個冰冷的手術室裡血肉模糊的血塊,那種痛埋在她的心底多年來如同跗骨之蛆。她還要錯下去嗎?還是再飛蛾撲火一次直至死亡?

黑暗還是光明?她閉眼,麵臨人生最艱難的抉擇。

第九十六章 錐心蝕骨之痛(一)

喬東南出事第十天,帝都迎來了一場政界醜聞。鋪天蓋地的新聞講述了昔日這政界高官正式落網,羅列出來的罪名有十來條。新聞一出來,代表這件事情已經進入了調查的尾聲,該株連的已經株連,沒牽連到的算是劫後餘生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圈外人津津有味地看著事情發展,茶餘飯後大罵特罵,而處在風暴中心的喬家人則%e4%ba%b2身體驗著這場風暴。

顧喬兩家奔波數日,喬東南的事情已經移交了高級法院受審。去見喬東南的那一日,喬家人連同老爺子都到齊了。

喬謹言站在執法部門的辦公室外,看著喬臻和老爺子顫顫巍巍地到來,一個是身有殘疾,一個是孤寡老人,一路上煞是引人側目。

“什麼情況?”老爺子一到,就問著喬謹言。

喬謹言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喬臻,然後安慰著老爺子,黯淡地說道:“父%e4%ba%b2是出不來了,但是牽連麵不是很廣,隻有一些不甚重要的人物跟著接受調查,二伯和您是不會受到牽連的了。”

老爺子聽了這個不好不壞的消息,險些老淚縱橫,乾枯的手握住喬謹言的手,顫著聲音說道:“辛苦你了,謹言。”

喬謹言淡笑,沒有說話,心沉進了深淵。這事他可是半點力都沒有出,而且這樣的結局幾乎是給了他沉重的一擊。喬東南是在劫難逃,可是喬西北居然沒有受到牽連,喬謹言隻覺得指尖都有些輕顫,心頭壓了一座沉重的大山。到底是哪裡出了錯,這些年,這一出手隻毀掉了喬東南?喬家的根基根本就沒有動搖,他原想是連根拔起的。

老爺子進去看喬東南。喬謹言站在外麵不說話,喬臻沒有動。將隨身帶來的報紙拿給他,說道:“上午才出來的報紙,這事變不了了。”

喬謹言點頭,看向喬臻,說道:“我聽說這事原本是要多拖上一段時間的,後來不知道是什麼關鍵人物提供了證據,才導致父%e4%ba%b2罪名成立,這事你知道嗎?”

喬臻點了點頭,並不回答,隻問道:“大哥對整件事情怎麼看?”

“父%e4%ba%b2之前毒打薛梅,後來找到她和情夫的藏身地點,讓她淨身出戶,引來了她的報複。是父%e4%ba%b2做得有些絕,這才招致了大禍,隻是薛梅手中的證據從何而來?她不可能接觸到機密文件,父%e4%ba%b2做事一向謹慎。”喬謹言淡淡地說道。

“我曾懷疑喬家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是有人存心報仇,薛梅、喬建都不過是一顆棋子,幕後黑手是另有其人。”兩人各自試探,彆有用心地說著一些無關的話。

喬謹言臉色一整,眯眼,淡淡地問道:“那你認為是誰?”

“之前爺爺讓我去調查夏家,可是夏家不是。”喬臻淡笑,目光雪亮地看向喬謹言。他坐在輪椅上,身高要比喬謹言矮上很多,必須抬頭才能看到喬謹言的臉色。大哥果真是沉得住氣呀,可是這才是冰山一角呢,往後令他驟然變色的事情多了去了。喬臻淺笑,喬謹言是個非常優秀的獵手,隱忍多年而且不輕易出手,隻是他最不該就是有了小鎖這個弱點,人一旦有了弱點就會瞻前顧後,而且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