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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

“明天晚上。”夏侯說道,“你彆緊張,做你自己就好,老頭子一定會喜歡上你的。”

喬鎖靜靜地應著。

兩人都不善於說情話,隻說了一些簡單的關心的話語便掛了電話。喬鎖深呼吸,感覺心情不好也不算壞。她一路回到喬家,見喬家燈火輝煌,老爺子的聲音從客廳裡傳出來。

“對於這樁婚事你怎麼看?”

“夏家在軍部的勢力不用我多說,喬家這些年爬的快,政界和商界也算是混的風生水起,倘若喬夏兩家聯姻勢必會樹大招風,不是好的預兆。我記得爺爺白手起家不過短短幾十年的功夫,父%e4%ba%b2在政界任職也不超過20年,根基甚淺,倘若有人一心對付,隻怕是株連的後果。”喬謹言的聲音淡漠地傳來,“最關鍵的是我隱約聽到了風聲,軍部的貪汙受賄之風嚴重,夏家的事情不太穩定,何況喬家之前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隨便一件都可以拿來攻擊我們,這事不管怎樣都得拖上一拖,如今最關鍵的還是低調。”

“夏家老不死的已經打電話來說要兩家見上一麵。”老爺子沉重地點了點頭,說道,“阿蓮死後,我跟夏宇多年心結這輩子都不可能解開了,倘若他夏家不知道自製,惹禍上身,我喬家何必巴巴地把自己賠進去。這樁婚事我是不同意的,不過既然約了老頭子就去見上一見,哼,這些年也有他向我低頭的時候。”

“爺爺說的是。”喬謹言的聲音淡淡地傳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不留下來吃過飯再走?”

“要回一趟顧家,好些天沒回去看小燁了。”

喬鎖站在院子裡,沒有吱聲,然後看著喬謹言從客廳裡出來,他今日穿的很是正式,應該是有重要的場合,手上拿著深藍色大衣,看見她站在院子裡,目光一凝,停下了腳步。

兩人站在院子裡對視著,沒有人說話,喬鎖覺得自己想要移開腳步有些艱難,她想飛快地奔跑上樓,遠離他,可身子僵硬如石,一動也動不了。

“你都聽見了?”喬謹言看向她,沉沉開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沙啞,沒有任何的情緒,和她離開時判若兩人。兩個月,這麼短的時間,他們卻覺得對方似乎都變得有些麵目全非了。

“我會跟他結婚的。”喬鎖莫名地,看著喬謹言,突然喊了一句。她的聲音喊出來時帶著無法言喻的顫音。

喬謹言聞言,勾起了一抹很是冷酷的笑容,在院子裡昏暗的燈火下冷的直逼人心。

他走上前來,見她目光微微恐慌,然後停下,離她一步遠時,低下麵容,淡淡地說道:“你不會跟他結婚的,阿鎖,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可我知道。”

“你不要逼我。”她壓低聲音,有些憤怒和恐懼。顧家權勢越大,越是會在乎這些虛名,最後大不了玉石俱焚。

“我逼你?”喬謹言臉色陰沉了幾分,冷冷地說道,“也許我是該逼迫你幾分,將你鎖在房間裡,綁在床上,這樣子你也不會跟那個浪蕩子出去玩瘋了,還說要結婚,你知道你在做多麼愚蠢的事情嗎?”

他甩袖,絕然而去。

喬鎖站在寒冷的院子裡,感覺手腳都凍得有些冰涼。她是愚蠢,她妄想嫁人,妄想從那樣不道德的深淵裡爬出來,可是喬謹言又有什麼立場來說,他什麼都給不了她,就連他們的孩子都保不住!

她突然轉身,抓住他的衣袖,緊緊地攥住,憤怒地痛苦地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是愚蠢,可是我不愛你了,為什麼不能去愛彆人?為什麼不能結婚?我犯過一次錯,難道這些年的懲罰還不夠嗎?”

喬謹言甩開她的手,沒有回頭看她,一言不發,直接上車,示意司機開車。

他靠在後座,看著夜色中孤獨站在院子的喬鎖,伸手按住了眉心溢出的痛楚,臉色冷如寒冰。

他果真是極傻的,當年那樣子喜歡這個少女,放任自己去靠近她,讓她住在他的心尖上,可是換來了什麼?年少時的愛戀哪裡能做的了數,她說喜歡他不過就像喜歡玩具熊一般,剛剛成年的少女她懂什麼是愛情嗎?

是他錯了,那也許隻是她的迷戀,可他卻深陷了進去,無法放手了。每個深夜午夜夢回的時候,耳邊回響的都是她嬌俏的玲瓏的聲音“大哥,大哥----”

一聲又一聲,就如同魔咒,這些年,再也沒有任何女人能近的了他的身,他的身體排斥著不是阿鎖的任何異性。她在他的心裡烙下了可怕的印跡,可如今她卻攥著他的衣服,說她不愛他了,說他們之間的事情隻是一個錯誤。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長大了,終於看清了他們之間的愛情不過是迷戀,她想要愛上彆人,不要他了。

喬謹言臉色有些發白,john看見他臉色難看,有些憂心地問道:“大少,你臉色難看,要不要打電話讓賀醫生來一趟?”

喬謹言搖了搖頭。

許是沉屙久病。有些病是無藥可救的。

車子在寒冷的夜色中緩緩駛向顧家。

喬謹言走後,喬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精神都有些恍惚,她在夜裡睡不著,去酒窖拿了一瓶酒回來,喝了兩杯酒,感覺有些醉意了,這才爬上床沉沉地睡去。

她想起剛回到喬家時見到的喬謹言。他獨來獨往,吃著劉媽煮的飯菜,很少跟喬家人同桌吃飯。他言語不多,不愛笑,極愛穿白色,是個很有潔癖的人。那時候喬建在喬家瘋玩,喬臻在外麵瘋玩,她有時候坐在庭院裡抬頭就會看見喬謹言站在二樓的窗戶前,英俊堅毅的麵容,帶著少年少有的沉穩,眉眼很是深邃。她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可是她後來慢慢地養成了默默看著這個大哥的習慣。

每一次他出現,她都會準確地捕捉到他的身影,可是他很少外出,他有著她無法碰觸的世界。

那樣優秀乾淨的年輕男子,沉默寡言,英俊孤獨,幾乎是所有女人心中的完美情人。

後來這個男人朝她伸出了手,她忐忑不安地走進他的世界,得知了他一切的美好秘密,此後多年就如同飲鴆止渴,就算是兄妹禁忌,她都跨越了內心的那條底線,一步一步地走了進去,舍棄掉了她所有的退路。

喬鎖在半夜被渴醒,她爬起來去喝水,然後再也睡不著,酒越喝越清醒,那些纏綿的往事就如同滋生出來的絲線捆住了她所有的悲歡。她打開窗戶,讓寒風刮進屋子,聽著冬夜霜降的聲音。

第八十九章 愛情淺淺遇,深深藏(三)

夏家和喬家兩家家長見麵的這一日,天氣甚好。地點在當地一家老牌的私房菜,夏侯說這家私房菜從不掛牌營業,接待的都是圈內人,後台極硬。

夏侯沒有說太清楚,喬鎖也沒有問。

她到時,夏侯穿著綠色的長大衣、短靴斜靠在門前的石獅子上玩著打火機,見她下車,收起了打火機,走上前來,也不顧有沒有人,抱起她就垂下俊朗的麵容,笑道:“總算是來了,這等的花兒都謝了。”

他身材高大,手上的力度也大,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舉止說不出的%e4%ba%b2密和纏綿。

喬鎖見他今日這般帥氣,被他抱住,身子有些僵硬,垂眼笑道:“我們這是要當街表演嗎?”

夏侯低低地笑,放開她,瞪向偶爾瞟向這邊偷笑的行人,笑道:“我還從沒有發現你也有幽默感呀。”

喬鎖笑容收起來,大約是和夏侯在一起相處時沒有任何的負擔吧。

“老將軍來了?”她問道。⌒思⌒兔⌒在⌒線⌒閱⌒讀⌒

夏侯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沒呢,老頭子固執,覺得他要是先來了,就變成了他在等你家老爺子,這氣場就會變弱,這不,約了晚上7點,估計得八點才到。”

喬鎖愕然,然後慢慢說道:“我爺爺估計也要到8點才到,這會子還在家喝茶聽戲呢。”

兩人麵麵相覷,然後都撲哧笑了起來。兩個古怪的老頭果真是想到一塊去了。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喬鎖問道。

“談戀愛呀,難得有時間獨處。”夏侯揉著她的頭發笑道。他看著喬鎖身上薑黃色的大衣,看的眼睛有些移不開。他一貫知道喬鎖是個與眾不同的姑娘,卻不知道她能將這樣普通的顏色穿出複古的韻味來。她的身上有種令人沉靜的東西。

夏侯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替她暖著手,問道:“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你在奧克蘭讀書的那幾年時光,那三年,你一個人都是怎麼呆下來的?”

喬鎖見他問起以前的日子,沉默了一下,淡淡說道:“記得不太清楚了,就知道是時常喝酒抽煙失眠,一個人在外麵遊蕩,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三年時光儘數濃縮在一句話裡。

夏侯失笑,又有些心疼,這個孤獨的傻孩子。

“下次要是再喝酒抽煙,在外遊蕩可一定要記得把我帶上。”夏侯笑著,拉著她進了院子。

兩人牽著手坐在飯館的院子裡,看著舊式的水車和院子裡盛開的梅花。

喬鎖不說話,夏侯也便陪著她沉默,有幾個常來的熟客見這夏家的浪蕩子居然陪著一個妹子坐在院子裡傻坐,頓時都意味深長地擠眉弄眼,想要上前來做個超級瓦數的電燈泡,夏侯見狀立刻黑了臉,將這些個不識趣的儘數瞪走。

喬鎖有些不自在,說道:“要不我出去看看老爺子有沒有來吧。”

“好嘞。”夏侯跳起來,拉她起來,笑眯眯地說道,“我陪你一起去看,長得這麼漂亮,這裡出入的都是一些自大狂妄的小子,要是被勾走了,我上哪裡哭去。”

喬鎖聞言失笑,認識夏侯越久越是發現,這人臉皮厚起來時是令人咂%e8%88%8c的。

“笑起來時更好看。”夏侯伸手掐了掐她嘴角的梨渦,目光深了幾分。

喬鎖抬眼看向院子的入口處,笑容收斂,不自覺地往左邊走了一步,拉開了和夏侯的距離。

夏侯見她突然之間表情有變,看向門口,見喬謹言和喬家老爺子走進來,頓時明了,上前去,很是恭敬地喊人。

老爺子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直接甩了臉色。

喬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