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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版不可撼動。喬鎖被他一路拽著走向晚宴。細跟的高跟鞋磨得她的腳有些生疼,她抬眼看著夜色中喬謹言的側臉,白皙、五官完美、輪廓分明,她跟著他有些麻木地走著,兩人漸漸走到眾人聚集的地方。

賓客中有人看見喬謹言都客氣地上前來打招呼。

喬謹言禮貌微笑,帶著喬鎖一路向老爺子處走去。

老爺子所在的主桌在湖泊前的廣場正中央的古牌樓前,據說顧家的這處莊園乃是明代傳承下來的,莊園內還保存有古色古香的古代建築,到了改革開放時期,顧家買下了附近的地皮進行了擴建。這莊園也被列為了文化遺產。老爺子的壽宴放在了這裡,可謂是滿麵榮光。

一些政商兩界的大佬們都與老爺子在一處,喬謹言上前去,淡淡地說道:“爺爺,差不多可以開席了。”

老爺子點了點頭,在人頭湧動的湖畔請大家就坐。

喬家人都聚齊了。

喬鎖在眾人的恭喜和歡笑聲看向高坐正堂的老爺子,老爺子今兒穿的很是喜慶,一身唐裝,脖子上掛著長串的佛珠,笑得滿臉皺紋透出幾分的蒼老來。

喬家子嗣都是要上前去祝壽的,這也是重要的一個環節,今兒老爺子會借著壽辰把她介紹為外人。

一輪一輪地敬茶祝壽,喬鎖年紀最小,是最後一個。

她依照著前麵的做法,接過傭人遞上來的茶水,跪在老爺子麵前,敬茶祝壽。

老爺子樂嗬嗬地接過她的茶喝了一口,扶她起來,算是為她正名了。

祝壽的環節結束,眾人便問起了喬鎖的身份,老爺子一一解答,隻說是養在國外多年,今年才回來,是唯一的孫女,之前種種算是掀過不提。

眾人都嗬嗬一笑,對喬家之前烏煙瘴氣的事情不提,對喬鎖讚善了幾句,很快就開始了晚宴。

因喬家是主場,所來賓客基本都是圍著喬家轉的,也有是借助老爺子壽宴來擴展自己的交際圈的,一時之間好不熱鬨。

喬鎖敬茶之後,淩婉便上前來帶著她坐到了偏桌。

喬鎖見淩婉為她擋掉諸多的問題,言行舉止落落大方,應對自如,一副大家媳婦風範,不禁有些自愧不如。這些她都是做不來的。她如今越發地驚覺自己雖然是喬家人,但是從小生活在江南小鎮,回到喬家後過的又是劍走偏鋒的生活,性格已定,根本無法融入這樣的權貴圈子。她不喜歡談論時尚、服裝展、奢侈品,過不慣鋪張浪費的生活,她喜歡自然、棉麻、低碳、平淡的生活。她感受到了階級的劃分那樣的明顯。

喬家尚且如此,顧家那樣的望族自然是更不用說。喬鎖垂下眼,聽著眾人對她虛以委蛇,隻覺得坐的渾身難受。

淩婉見她一直不說話,低低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喬鎖搖頭,說道:“大嫂,謝謝你。”

她第一次喊淩婉大嫂,淩婉聞言愣住,有些不太明白喬鎖突然之間向她道謝。

她已經徹底地想通了,打算放手。

淩婉用一言一行來告訴她,她是最適合喬謹言的女人。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喜歡一樣東西就一定要占為己有。愛是克製,她和喬謹言倘若在一起往後大約會經曆更多的痛苦,不如就此放手。

她愛他,卻不打算擁有他了,她深切地認識到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不是愛情就能夠去填補的,身份、地位、從小生活環境以及家族,他們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鴻溝。

喬鎖握住淩婉的手,微微一笑,內心抽疼的厲害,她想明白了這個問題卻依舊難受得厲害。

“嫂子,我難受。”她的臉色蒼白起來,聲音都透出了一絲的虛弱來。

淩婉以為她突然病了,對著眾人說了一套說辭便扶著她起來,不引人注意地走到人群外,低低地說道:“難受嗎?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看醫生?”

喬鎖搖了搖頭,按著自己的胃,坐到了一邊,她感覺疼的喘不過氣來,周遭的一切都不想理會。那些紛湧的笑聲和喧嘩聲漸漸蕩去不見,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在她的世界裡變成了黑白兩色。

四野俱寂,她想起了夏夜的時候,她和喬謹言並排坐在喬家的頂樓上,看著天上的星星,她頑劣,把腳上的鞋子丟的遠遠的,然後光著小腳丫踩在他的腳上,咯咯地笑著。沒有了,如今都沒有了。

喬鎖閉緊雙眼,深深地皺起眉頭來。她那些荒誕的過去也是該要埋葬起來了。

“喬鎖-喬鎖-”淩婉搖了搖她,喬鎖睜開眼,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

她朝著淩婉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嫂子,我想休息一下,你回去招呼賓客吧。”

淩婉著實不放心,喊來傭人陪著她,再三確定她沒事,這才離開去招呼賓客。

喬鎖按著胃,不知道是心疼還是胃疼,隻是疼的渾身冒汗,她在人群裡找著什麼,看著一張張陌生的臉,然後看見了笑嘻嘻的一張麵孔,她看著他走出人群,站在她麵前,摸著她的腦袋,笑道:“第三次撿到你了。小鎖,你答應要做的寵物的。”

喬鎖看著他很是雅痞地笑著,突然之間就哭了出來。為什麼她看見的人會是他,為什麼她和喬謹言都要生在喬家,為什麼他們是兄妹?

這一哭鬨得夏侯臉色微變,有些無措地說道:“你彆哭呀,要是實在不願意,就算了。要不你不做我的寵物,做我的女朋友吧。”

喬鎖搖了搖頭,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抱著他的胳膊低低地壓抑地哭著,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感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人了,就在今天。”

夏侯聞言給她擦乾淚,看著她,目光微微探究,許久,說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裡?”

“去找愛情----”夏侯微微一笑。

喬鎖看著這個隻有幾麵之緣的男人,再看著眼前這錦繡成灰的浮華場麵,%e8%84%b1下了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光腳踩在地上,握住了夏侯的手。

再美好的一切,如果不適合,終究是錯愛。

夏侯見狀,勾%e5%94%87一笑,朝她眨了眨眼,帶著她快速地朝莊園的門口走去。

他們走的飛快,似乎要奔跑起來。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是個勇敢的孩子?”夏侯回過頭來,讚賞地說道。

風吹過兩人的衣裳,他們奮力奔跑著。

“你是說我跟隻見過幾次麵的男人走,是這種勇氣嗎?”喬鎖笑道,這一笑,淚水流下來,她大聲說道,“這不是我做的最勇敢的事情。”

她做的最勇敢的事情是愛上喬謹言,把那個男人當做了她的一切。

“那你做過最勇敢的事情是什麼?”

喬鎖沒有回答。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湖泊和人群。隔著那樣深濃的暗夜,似乎還看見了一道追逐而來的清冷目光。

對不起,大哥,我長大了,我愛你,但是愛並不是占有。

“喬先生在看什麼?”有人在耳邊笑道。

喬謹言收回目光,掩飾住僵硬的表情,沒有任何情緒地一笑,道:“剛剛看見了一隻鳥,掙%e8%84%b1了籠子飛了出去。”

┆┆思┆┆兔┆┆在┆┆線┆┆閱┆┆讀┆┆

“喬先生真會開玩笑。”

喬謹言垂眼,淡漠一笑,將手中的紅酒儘數飲儘。他從來不開玩笑。

第八十六章 深愛的陌路人(二)

香格裡拉的杜鵑花都敗掉了,隻剩下漫山遍野瘋長的野草。

“冷嗎?”夏侯將手中的披肩給她披上,說道,“高原的晝夜溫差大,太陽下山後溫度就有些低。”

喬鎖點了點頭,有些惆悵地說道:“我們來的季節不對,杜鵑花都敗掉了。”

夏侯坐在草地上,示意她坐下來,看著遠處的夕陽,伸個懶腰,笑道:“明年五月份我再帶你來看杜鵑花。這裡可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哪個季節都有她獨特的美。”

喬鎖點了點頭,確實呢,她沒有見過這麼一望無垠的草原,看著這天地,仿佛心%e8%83%b8都開闊了起來。

“你來過香格裡拉嗎?”喬鎖看著他的側臉問道。

昨夜一路回到公寓,他們隻帶著簡單的東西直飛香格裡拉。簡單地安頓好後,夏侯去租了一輛車,便開車帶她來看這裡的草原。

“幾年前開車來過一次,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夏侯淡淡地說道,到了這裡,他似乎陷入了一種懷念中,大約是想起了他以前喜歡的女孩子。喬鎖也不甚介意,她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發呆,她和夏侯更像是兩個淪落天涯的人聚在了一起相互取暖。

“這附近有很多的少數民族部落,明天我帶你去騎馬,你有騎過馬嗎?”夏侯見她發呆,敲了敲她的腦袋,笑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發呆。”

喬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她生活在南方,哪裡騎過馬。

“看了半天的草原了,走,我帶你去古城。”夏侯拉起她,笑道,“明天去騎馬,今兒晚上帶你去看藏獒,吃他們的犛牛肉。”

“這裡有藏獒?”喬鎖知道那是種稀有品種,純種的藏獒幾乎很少見,價格不菲。

夏侯淡笑不語,拉著她上車,一路導航進了古城。

他們到古城時,附近有所小學剛剛放學,那些少年們穿著自己民族的服飾,睜著一雙大眼好奇地看著他們,紅撲撲的臉龐上有著高原日曬的紅暈,蹦蹦跳跳地回家去。

古城的一角被燒成了廢墟,就在小學的附近,到處可見被熏黑的牆壁。

這個季節屬於旅行的淡季,人不多,喬鎖感覺有些涼意,攏緊身上的披肩跟在夏侯的身後,沿著古城走著。

這一路所見都是少數民族的建築,這些人對於漢人還是很歡迎的,古城內有一個公園,夏侯所說的藏獒就在這裡,不過他們來的不湊巧,沒有見到,博物館也因為時間的原因關閉了,有一些零散地遊客順著長長的台階爬上公園去。

他們走上去,看見了巨大的轉經筒,夏侯精力旺盛,喊了幾個遊客一起,一行六七人歡快地圍著巨大的轉經筒跑起來,喬鎖抬眼看著那飛快轉動的轉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