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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唯你終老 綠希 4088 字 2個月前

曉嵐走了半小時,已經渾身大汗。秦海走在前麵為她開路,右手緊緊地攥著她的左手。

她很喜歡這樣子的秦海,連流汗的樣子都是那麼的帥氣和真實。今天的榮縣之行,讓他們的感情得到了升華。從前的秦海總是獨來獨往,把所有憂傷都藏在心底。可是他卻第一次讓陸曉嵐走進了自己的心底,與她分享曾經的傷痛。

對於她而言,這是一種徹底的信任和被愛。

正當陸曉嵐矯情地感歎秦海的信任時,稍不留神腳下踩空,整個人失去平衡,順勢就要往山坡倒去。寧靜的山間響起了她的尖叫聲,然後是秦海的抱怨聲。

“你真是事兒精。”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話用在他們身上也沒錯,因為陸曉嵐摔倒的時候,下意識抱緊秦海的手臂,兩人就這麼抱在一團快速地往山下滾去。

雜草散發著惡心的泥腥味,兩人抱在一起滾了幾百米,秦海的後背猛地撞向一旁的石頭,才最終停下來。

雖然兩人已經停下來了,可是秦海依舊緊緊護住陸曉嵐的身體,幾乎把她揉作一團塞在懷中。“蠢女人!走路不長眼嗎?”

“對...對不起。”陸曉嵐的腳腕刺痛,臉色慘白。

“沒事的話繼續下山,天黑前回海市。”

“嗯。”陸曉嵐在秦海的攙扶下站起來,發現腳腕有點刺痛,卻不忍心讓他擔心。“沒事了,走吧。”

兩人繼續前行,這次陸曉嵐走得很慢,每走一步左腳就像被針紮般刺痛。秦海似乎發現了她的不對勁,連忙問道,“你的腳怎麼了?”

“剛才摔下來的時候,可能扭到腳腕了。沒事的,我可以忍著走下山。”陸曉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苦笑說。

迎來的是秦海責備的目光,他罵了句“蠢女人”,然後在陸曉嵐的身旁蹲下來,低吼道,“我上輩子挖了你家祖墳,這輩子才被你這個蠢女人賴上。”

陸曉嵐愣在原地,總覺得這番對白很熟悉。她彎身揉了揉腳腕,小聲抱怨說,“那我自己走路好了,反正都差不多到山腳了。”

“滾上來!”秦海還是忍不住朝身後的女人發火,“在磨蹭我把你丟在這裡,你認得路下山嗎?”

“不認得!”陸曉嵐跳上了秦海的背脊,纏住他的頸脖笑說,“彆丟下我,我怕蛇。”

秦海思考片刻,嘴角揚起了戲謔的笑意,“我們中午吃蛇羹吧,我知道山下有一家農戶做得不錯。”

“惡心死...”

“紅燒和熬湯都不錯,滋補。”

“滾!”

兩人就這麼相互調侃對方,陸曉嵐很享受與秦海的這種相處方式,他的每一句責罵和嘲笑,都帶著細致入微的關心和愛護。

花了將近一小時,秦海才背著陸曉嵐從半山腰上走下來。陸曉嵐伸手幫他擦汗,貼在他的耳邊輕聲問道,“秦海,剛才跟你媽說了什麼?”

秦海想了想,故意賣關子說,“八卦。”

“說來聽聽嘛,是不是關於我的?”陸曉嵐捏了捏秦海的耳垂,又戳戳他的下巴,卻始終換來對方的沉默。

越野車就停靠在路邊的竹林旁,秦海費勁地把陸曉嵐放在車子旁的石凳上,嘴%e5%94%87泛白,臉色也不自然。陸曉嵐正想說些什麼,低頭發現自己白色的襯衣不知什麼時候染上了鮮紅的血跡。

她心裡一驚,連忙把秦海的衣服翻起來,發現他的後背布滿劃痕,早已血肉模糊一片。“你受傷了,怎麼不出聲。”

“小事。”秦海揮了揮手,示意陸曉嵐到車上取藥箱。這刻的陸曉嵐終於明白秦海的車裡為什麼總會備上藥箱,因為他受傷的次數實在太頻繁。

身後的竹林沙沙作響,樹下的兩人背對麵而坐。陸曉嵐小心地幫秦海消毒、包紮紗布,望著他布滿疤痕的背後,心痛不已。

“如果每一個疤痕都代表一個故事的話,你背上的傷可以寫成一本書。”陸曉嵐把東西收拾好,盯著秦海%e8%a3%b8.露的後背,手指順著背脊往上撫摸,掃過他每一寸疤痕。“還痛嗎?”

秦海伸手抓住了陸曉嵐的手腕,讓她的手臂纏著自己的腰間,淺笑說,“不痛。”

事實如此,秦海至今為止經曆過的痛楚隻有兩次,第一次是媽媽的離開,第二次是得知陸曉嵐自殺以後,在醫院裡看著她孤單而無助的背影。

“其實剛才我跟你媽媽說了會兒話,答應她一些事情。”陸曉嵐把臉貼在秦海的背上,輕聲說道,“我答應她,會好好照顧你。”

秦海先是錯愕,然後內心泛起一絲莫名的感動。秦海緊緊握著陸曉嵐微涼的手掌,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這次他決定帶她拜祭自己的媽媽,心意堅決,認定眼前的女人就是自己這輩子最後的女人。

選擇高調地讓所有人知道陸曉嵐的身份,是因為秦海已經堅定了自己的內心。與其偷偷摸摸地在一起,不如讓自己變得更強大,讓所有畏懼秦海的人,都不敢動他女人的一根頭發。

陸曉嵐足夠堅韌,秦海也不是畏畏縮縮的人。仇家也好,警察也罷,他從來不相信命運,隻深信命運掌握在每個人的手裡。記得有一句經典的廣告台詞說,“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

秦海珍惜與陸曉嵐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哪怕明天會橫屍街頭,也不會因為顧忌而錯過每一次的相守。身為遊移在黑與白之間的人,他無法預料兩人之間的結局,但至少會在自己有生之年,無怨無悔地守護她。

“小嵐!”秦海輕聲地呼喚陸曉嵐的名字。

“嗯?”陸曉嵐抬起頭,清秀的臉容帶著幾分紅暈。她的笑容逐漸在陽光下綻放,臉頰上的小酒窩比任何時候都甜美迷人。

“明天回海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陸曉嵐想也不想地回答,“好。”

簡單吃了一點乾糧,秦海就帶著陸曉嵐驅車離開竹林。

沒走多久,天色漸暗。越野車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速度不能過快,眼看烏雲壓頂,狂風暴起,他們卻還沒有走出山路。

“要下雨了。”陸曉嵐自言自語地說。

話音剛落,珠子般大小的雨點開始瘋狂地拍打擋風玻璃。雨越下越大,幾乎看不清眼前的路。

“要不我們先避雨,晚點雨停了再回去吧。”陸曉嵐提議說。能見度太差,山路又不好走,要是遇上山泥傾瀉,很容易出意外。

秦海歎了口氣說,“看來這場雨真的很大,前方路段好像遇到山泥傾瀉。”

順著秦海手指的方向,陸曉嵐終於看清楚不到十米以外的路口,大樹倒塌、砂石從山坡上不斷落下。

秦海扭轉方向盤,往一旁的小路駛過去,穿過池塘和被淹沒的田地,很快來到一個小小的村落。

“我先下車探路,你在這裡待著。”秦海丟下一句話,然後推開車門,冒雨往前方的民居跑過去。

雨水瘋狂地拍打著車窗,外麵朦朧一片。陸曉嵐坐在車裡,用手指不斷地在玻璃上畫圈圈,心情如同著驟然而變的天氣,局促而不安。

過了約莫十五分鐘,秦海又匆忙從民居跑出來,手上多了一把雨傘。他敲了敲車窗,示意陸曉嵐下車。“我們先到前麵的民居避雨。”

看到秦海鎮定的表情,陸曉嵐才鬆了一口氣。她推開車門,腰部立刻被他的手臂攬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雨傘不大,卻幾乎都遮在陸曉嵐的身上。秦海%e8%84%b1下外套包裹住她的身體,幾乎抱住她走進了村口的一間前。

推門而進,一陣溫暖的氣息迎麵撲來。房子很簡陋,可是收拾得很整齊。身穿碎花上衣的中年婦女,皮膚黝黑,露齒而笑,“快進來烤火,薑湯快熬好了。”

“謝謝。”陸曉嵐接過中年婦女遞過來的毛巾,坐在小板凳上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這裡的村民都叫我李嬸。”李嬸臉容憔悴,可是笑容明媚,“這場雨估計一時半刻不會停,貿然趕路很危險。要不你們今晚在這裡待著,雖然環境簡陋,畢竟有瓦遮頭。”

陸曉嵐回頭看了秦海一眼,隻見他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盯著手機屏幕不說話。

“秦海?”陸曉嵐戳了戳秦海的大%e8%85%bf,緩了許久對方才回過神來,點頭算是同意。

鄉下的村民性格淳樸,也沒有城市人那種勢力的眼光,得知陸曉嵐說留下來過夜,李嬸顯得很高興。“你們也餓了吧,我給你們下點麵條。這裡有乾淨的毛巾和衣服,你們可以到我兒子的房間擦一下。”

李嬸離開以後,陸曉嵐扯著秦海走到李嬸兒子的房間。她站在他的身後,幫他擦拭頭發和身上的雨水,小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自從進了這間屋子,你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事。”秦海%e8%84%b1口而出,語氣卻怪怪的。

陸曉嵐細心地幫秦海擦頭發,發現他的發質柔軟,半乾的時候摸上去很舒服。她擦得差不多,彎身抱住了秦海的肩膀,聲音溫和,“沒關係,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好了。”

猶豫了一下,秦海最終還是向陸曉嵐坦白了自己的心聲。他讓她坐在自己的大%e8%85%bf上,神情嚴肅,欲言又止。“看到李嬸,我就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其實認識秦海這麼久,陸曉嵐隱約可以猜到他的成長經曆很曲折,卻從沒主動探究過秦海的過去。因為當一個人對自己足夠信任的時候,即使你不問,他也會主動告訴你。

在陸曉嵐和秦海相處的日子裡,這是為數不多的坦誠以對。

秦海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感到那份冰涼慢慢被自己捂成了溫熱。窗外的暴雨聲掩蓋了他們沉重的呼吸聲,可是秦海抱著心愛的女人,在這個簡陋而溫暖的房間裡,把隱藏了三十年的秘密,第一次告訴了陸曉嵐...

☆、137.他心底的秘密

他們的相遇,是俗套而狗血的開始。

我媽十八歲的時候離開榮縣到海市打工,遇上了年長十歲的老頭子。開始的時候她並不知道他已有家室,當發現的時候已經愛得無法割舍。

她是個為愛癡狂的女子,為了老頭子忍隱卑微,甘願做一個不見天日的第三者。直到她懷孕,老頭子冷冷地甩給她一張支票,讓她去流產,我媽才絕望地離開海市,獨自回到榮縣把我生下來。

在那個年代,未婚產子對於封閉的小縣城來說,是受儘白眼和謾罵的事情。她頂住一切的流言蜚語,小心地保護我的成長,卻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哭泣。

小時候我們的日子過得很清貧,可是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