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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王I/騙王之王 酥油餅 4620 字 2個月前

來說,愛國強的存在根本是多餘的,如果能早點死,還能少占一個床位。

對方立冷硬的態度將愛風雪逼得走投無路,不得不鋌而走險,提前實施計劃。

沈玉流看出他的焦躁,故意為他創造了一個機會——半夜上廁所。礦工累了一天,很少有起夜的習慣。他上完廁所出來,果然看到愛風雪高大的身軀擋在風口。

他聳肩:“不用排除,裡麵有很多空位。”

“我來找你的,我們進去談。”

……

沈玉流捂著鼻子蹲在茅坑邊:“真該讓那些喜歡長篇大論說廢話的人來這裡開會。”

“你想離開?”沈玉流的預料很正確,愛風雪果然沒有浪費時間客套,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沈玉流不答反問:“你呢?”

“我準備了半年。”愛風雪看出他的疑惑,補充道,“我弟弟是半年前受的傷。”

“如果你弟弟沒有受傷,你會無怨無悔地待下去?”

“我們無處可去。”

沈玉流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是有家歸不得。”

愛風雪疑惑地看著他。

沈玉流沒打算解釋,“無論如何,我們的目標一致。先離開這裡,再想未來。說說你這半年的觀察所得吧。”

愛風雪來之前已經整理過思緒,被深夜的冷,茅坑的臭一刺激,便滔滔不絕地流瀉出來:“他們有四撥人。一撥專門負責我們的生活日常,準備飯菜,打掃房間。他們每天在固定的時間出現,上午抵達的時間是十點半到十一點,十二點離開。下午抵達的時間是四點左右,離開是五點。”

沈玉流道:“鐘點工。”

愛風雪道:“一撥采買人口,出現的時間並不固定,一年差不多三四次。”

“有什麼特彆的嗎?”

“特彆?”

“頭飾的人是否對礦工……對我們流露出同情。他們是否對這樣的製度不滿。或者他們有沒有看上我們這裡的誰。”沈玉流道,“總之,任何有可能幫助我們的人。”

愛風雪認真想了想:“我不知道。好像沒什麼特彆的。喜歡的話,這裡隻有你會被喜歡吧?你是這裡最漂亮的人。”因為漂亮,所以愛國強才情不自禁地和他說了這麼多;因為漂亮,所以連自己都不由自主地喜歡看他。礦山的景色太貧瘠,生活太黑暗,“好姐弟”對他們而言,是一道奢侈的亮麗風景線。不止是他,很多礦工都喜歡偷偷地看他,那樣會使他們的心情好起來。

沈玉流對此早有所覺,不過,一直生活在矚目中的他並不認為是一件奇怪到值得注意的事。

“一撥是負責看守我們的人。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隻知道每次有人想逃跑,就一定會被他們打死。他們藏在暗處,我們看不到的地方。”

沈玉流回憶著山的高度以及可以藏人的地方,心不在焉地問道:“最後一撥呢?”

“就是你看到的那兩艘飛行器,專門負責監視我們勞作。每天早上八點左右出現,等我們收工才離開。他們是最大的障礙。”他聲音帶著恨意,對愛國強受的傷害無法釋懷,“那些逃跑的人被看守我們的人打死之後,飛行器就會過來巡查,用激光警告我們安分些。”

沈玉流輕輕地撫摸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地問道:“是馬上出現還是過一會兒才會出現?”

他立刻作答:“過了一小會兒,但相隔時間不長。”

“死者的屍體怎麼處理?”

“第二天送飯的人會拖到垃圾場。”他頓了頓,“就在房子後麵,離這不遠。”

“這就是你半年觀察所得?”可以與他半周的觀察相媲美——除了洗澡。

廁所很暗,沈玉流看不到愛風雪羞紅的臉。來找他之前,愛風雪自認為準備充分,可是從對方的語氣中他聽得出,這些遠未達標。

“你呢?你這幾天觀察到了什麼?”

沈玉流道:“這裡的蚊子喜歡O型血。這裡午餐和晚餐是他們早上一起準備好的。睡我左邊的左邊的床鋪的那個人有狐臭。你隔壁的那個人經常牙齦出血。”

“你怎麼知道?”

沈玉流撓了撓自己的大%e8%85%bf說:“我是O型血。我們晚餐的菜色與午餐一致,卻沒有那麼新鮮。狐臭是我聞到的。牙齦出血是因為我經常看他用手摳完牙齒之後往衣服上抹,衣服上有血跡。”

愛風雪認真地記下來:“有什麼用?”

“……暫時還沒想到。從現在開始,我們應該有總體的思路。首先要考慮什麼能夠幫助我們,其次想想什麼會妨礙我們。結合這兩條,我們可以得出最後一條,用能夠幫助我們的解決妨礙我們的,那就能離開了。當然,後續還有離開之後怎麼辦,但這一點在這裡也想不所以然,所以我們先進行力所能及的部分吧。”

愛風雪看著近在咫尺,被月光映照的俊秀輪廓,這半天裡飽受焦灼煎熬的心突然變得很踏實,隱藏在迷霧中的未來之路終於展露了出來,就像,找到了主心骨。

“愛的作戰計劃”開始——愛國強的“愛”。

沈玉流觀察幾天之後,將送飯的那撥人驅逐出觀察名單。他們不會提供幫助,也不會是障礙,可忽略不計。兩艘飛行器從未降落陸地,無法評測,不過他們隻在白天出現,如果選擇夜晚行動,也可忽略。剩下的就是愛風雪說的看守者。

愛風雪將逃跑者遇害的詳細情形描述了一遍。

沈玉流從中得出三個推論:

第一,東、南、西北、北這四個角都有人試過,全部失敗,說明這四個方向是危險的。並不是說其他方向不危險,隻是愛風雪還沒有看到送死的人。

沈玉流歸納:銅牆鐵壁。

第二,死者身體有明顯傷口,可能是某種武器造成,每個死者的傷口位置都不同但隻有一個,一擊必中。

沈玉流歸納:固若金湯。

第三,死者逃跑的時間不同,但每次都是進入荒山五六分鐘響起槍聲。說明進入荒山五六分鐘後,就會進入對方的射程。

沈玉流歸納:插翅難飛。

“真的逃不出去嗎?”現在的愛風雪對沈玉流有一種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信任。愛國強身體越來越差,他已經沒有太多時間等待,開廁所小會,他的發言也越來越熱切和急躁。

沈玉流道:“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什麼事?”

“他們擁有飛行器這樣的高科技,按理說應該也有全自動采礦機之類的全智能機械。為什麼還要采用人工呢?”

愛風雪愣了愣,低聲道:“也許他們覺得我們便宜。”

“你覺得用兩架飛行器日夜監視,找一群人供餐和看守很省錢嗎?機器是一次性的大投入,且保持期比人工更長。”

愛風雪無法比較出兩者的高低,隻是盲目地相信沈玉流:“那為什麼?”

沈玉流摸著下巴道:“是啊,那為什麼呢?”機器不是比人類更可靠嗎?還是說,礦場的主人是故意買下這些人工來折磨他們?

“找出原因我們就能離開?”

“兩者沒有直接關係,我隻是好奇。”

愛風雪沒說話,可是身旁的低氣壓告訴沈玉流,他在生氣。

沈玉流道:“對於逃跑,我已經想以辦法了。”

“想到辦法?”愛風雪又驚又喜。

“還需要完善,我會儘可能快。”

愛風雪激動了:“有什麼要我做的,儘管說!”

沈玉流放下捂了半天鼻子的手,快步往外走:“有。下次不要在開會之前解決大問題。”

“……對不起。”

月亮與星星都休班的黑夜,雲層壓得又厚又低,與山平齊,像封住瓶子的蓋子。

三個光著上半身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從房間裡出來,解嚴纏繞著門與框的鐵絲捏在手裡,慢慢地踏出住宿區。他們背後,有十幾雙眼睛睜開,很快又合上,陷入更深沉的夢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因寒冷縮在愛風雪懷裡的愛國強不安地抬頭:“哥哥,我們會成功嗎?”

愛風雪摟著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雙眼望向被黑暗模糊的前路。這條路有很多人在夜間走過,懷著對自由的渴望,對新生的期待,然後在鮮血中倒下。

遇到沈玉流之前,他並不知道自己能走多遠,隻是覺得,如果他什麼都不做,那靈魂就會隨著懷裡溫度的流逝而悄悄溜走,最後留下的,是連自己都看不起的行屍走肉。

而現在,他開始相信希望,相信未來。

“會的,會成功的。”

他聽到黑暗中的自己堅定而熱切的回應著。

懷裡的人好似鎮定了下來,溫順地跟著他的腳步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空曠的礦場,幾輛采礦車橫七豎八地停著,像草原上的無人帳篷,無聲地歡迎著過路的誘人前往做客。

“門上有個凹進去腳印的是阿祥的車。”愛國強低聲道。

沈玉流回想了下收工前的景象,毫不猶豫地找到了最中間的那輛。

愛國強靠著愛風雪,道:“他有兩把鑰匙,一把鎖門用,帶在身上,另一把就插在車裡。隻要能打開門,車就能用了。”

沈玉流用手指摸了摸采礦車車門鑰匙孔的形狀——儘管上工時,他無數次確認過,可近距離地觀察還是第一次。發現與設想無異,他有些興奮,手指將鐵絲折了幾下,慢慢地插進鑰匙孔。

愛風雪和愛國強呆呆地看著。

鐵絲與鑰匙也摩攃的聲音像吐信的毒蛇,讓他們不安。

過了會兒,沈玉流伸手打開了車門。

愛國強忍不住要歡呼起來,激動的驚悚讓他暫時忘記了虛弱,靈巧地鑽入車廂裡,手指依戀地摸摸鑰匙。真是奇怪,以前他被迫坐在這裡采礦,心裡恨透這輛車,眼下急中生智,卻又分外想念。

愛風雪表情掩飾得很好,但微微顫唞的聲音仍泄露了他的興奮之情:“我們為什麼不開車出去?”

“車能爬山嗎?”

“……”

沈玉流道:“你在害怕?”

“不!”愛風雪飛快地回答,很快振作起精神,“我想念我們能出去,你會帶著我們出去。”

“事實會證明你的信任無比明智。快點去吧。” 沈玉流催促。

愛風雪一腳踩著車的迎賓踏板,上半身探入車內,按住愛國強,在他額頭輕輕印上一%e5%90%bb:“答應哥哥,要好好活下去。”

愛國強反手抓住他的肩膀:“我會和哥哥一起活下去。”

愛風雪捏捏他的手,很快轉身,貓著身子往礦山的上方爬去。

“哥哥!”愛國強緊張地貼在車窗的玻璃板上。

天實在太黑,愛風雪的身影被巨大的山影吞噬,仿佛消失了。沈玉流坐在副駕駛座上,手指輕輕地摸索著插在鑰匙也裡的鑰匙。

作為策劃者和指揮者,他的壓力最大,必須時刻保持著清醒冷靜的頭腦。除了反複思考後續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