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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王I/騙王之王 酥油餅 4687 字 2個月前

前:“隻要他的頭發始終保持著一種顏色,我們的友誼就可以天長地久。”

好命盯著她的眼睛,半晌才道:“帶下去。”

好麗美攔住上前的士兵,“你要帶他到哪裡去?”

“洗一洗,換套衣服。”好命道,“總統府不收留臟兮兮的乞丐。”

一秒變乞丐的沈玉流:“……”

大概怕自己的父%e4%ba%b2出爾反爾,好麗美堅持與沈玉流同車。

沈玉流感覺到好命陰冷的目光在自己臉上逗留了整整十秒鐘,每秒鐘產生的厭惡、嫌棄、鄙視、輕蔑加起來,大概可以從這裡一直排到地球。

不過他沒有出聲反對。好麗美提供的保護正是他所需要的。

“湘湘坐在中間。”好命道,“確保他身上的細菌被徹底清除之前,我不能忍受他碰到我女兒的一根頭發。”

這樣的結果對沈玉流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

三個人擠在車後座,駛入一座豪華的建築物。餘湘湘在沈玉流耳邊小聲介紹,這是專門用來接待總統府貴賓的貴賓樓。

貴賓樓後群山連綿,層巒疊嶂,一碧萬頃,綠蔥蔥的好似要接天而去。

沈玉流下車,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好麗美看他陶醉的表情,自豪地嘲笑道:“這隻是冰山一角,如果你看到墨巴斯的全貌,一定會愛上它!”

沈玉流配合道:“我已經愛上它。”

“你會愛它愛得死去活來。”

除非它開通回地球的航班。沈玉流不置可否,一轉頭,正好對上餘湘湘彆有深意的眼神。

好命派來監督他們的士兵將他們送入樓中。

白玉柱,黃金牆,琉璃頂,翡翠簾。樓內的景象與樓外的大自然迥異,呈現另一種窮奢極侈的人工美,讓人耳目一新。

沈玉流被帶去換衣服。

好麗美見他麵露猶豫之色,衝他眨眨眼:“一會兒溫泉見!”

沈玉流笑道:“如果我被溫泉裡的漩渦吞噬,千萬彆放棄營救。我的生命力很頑強,任何情況都會拚命活下去。”

好麗美沒好氣地說:“你要小心點,我們墨巴斯星人最喜歡在溫泉裡養海怪。”

“彆把我變成海怪就好。”沈主流嘀咕著,隨著侍從進入更衣室,換下西裝,穿上統一的——浴袍?

他拿著手裡的灰色兩件套, 心想這大概是他見過的最奇怪的浴袍,料子手感與亞麻布相似,但穿上更像一個囚犯。他正照著鏡子,領口的位置突然躥出一道電流,刺痛的刹那,他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渾身抽搐著倒了下去。

再醒來,金燦燦的宮殿不見了,入眼是黑糊糊、亂蓬蓬的巨大木屋。

沈玉流摸著脖子起來,環顧四周,自己正躺在一張半米寬的木床上。說是床,其實就幾塊石頭和木板拚起來的,離地十厘米。屋裡這樣的木床大約有三十幾張,最靠左的床上隱約有個瘦小的身影蜷縮著。他扭動脖子站起來,走到床尾唯一一扇窗戶邊。

窗外被圍了一圈鐵網,網外都是灰突突的山,翠綠的植物像後移的發際線,隻有山頂一小塊兒。神似犀牛的大型機械伸著象鼻子似的長鋼鐵爪在山中搬運礦石,高空兩架飛行器盤旋,時不時看到紅色射線從飛行器上劃下,隨即能聽到一聲人類的慘叫。

將眼前的景象與地球的常識結合,沈玉流揣測自己正在密閉的礦山中,而過程……回想起鏡子裡抽搐著倒下的自己,他立刻%e8%84%b1掉身上的衣服,撫摸脖子,有點紅,不明顯,曹安師給他的通訊器不見了,看來這個星不講究“拾金不昧”,幸好他頭發長,蓋住了耳朵,翻譯器依然在。

“你醒了?”氣虛無力的聲音來自左邊靠牆小床。

沈玉流朝他走過去:“你是誰?這是哪裡?”

這是個一米六個頭的少年,兩眼無神,嘴%e5%94%87發紫,肌膚暗沉,頭發枯黃,一看就是久病在床。

“我是愛國強。”少年手撐著床,努力坐起來,背靠著牆喘著氣,“這裡是墨巴斯星球的鐵礦場。你為什麼%e8%84%b1掉衣服?這裡有很多蚊子。”

“帶電的?”

愛國強愣了愣道:“吸血的蚊子。”

沈玉流仔細檢查衣服的領口,依稀摸到了細細的鋼絲。

“你怎麼進來的?”

“電擊,包裝盒,快遞公司……”沈玉流見對方怔怔地看著自己,自嘲地笑笑道,“大概像一件貨物。你能對我說說這裡的一切嗎?我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有國強低頭想了想,長時間的沉默使他不善言辭:“這裡是鐵礦場,我是這裡的工人,每天的工作是采礦和運輸。”

沈玉流發現他習慣回答而不善於說明,主動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次他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會兒:“嬸嬸賣的。”

被%e4%ba%b2人出賣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幸好,他沒有%e4%ba%b2人。羅馬尼、花成真、好命拐他的時候,他們還算不上認識。沈玉流問:“這裡的生活怎麼樣?”

“天亮起來乾活,天黑回來睡覺,一天吃兩餐。”

沈玉流又問:“有假期嗎?能出去嗎?”

“沒有,不能。我們在山裡,沒有飛行器根本離不開。”

“嘖。又是離不開。”沈玉流伸了個懶腰,在他床上坐下來。

愛國強訝異道:“你不擔心嗎?”

“我擔心得快昏過去了。”沈玉流喃喃道,“隻是我的身體開始習慣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被拐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連哭都哭不出來。”

隻被拐賣了一次的愛國強顯然想不出“習慣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被拐到另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是什麼概念。

沈玉流用膝蓋碰了碰他的膝蓋:“我什麼時候開工?”

愛國強不免多看了他兩眼。他待在這裡三年,第一次見到適應力這麼強的人。“明天天亮的時候,和其他人一起。不過今天你要餓肚子了。”

沈玉流道:“你呢?”

“我本來就吃不下什麼東西。”他頓了頓,抬起臟兮兮的小臉道,“但是我哥哥每天還是會省下一點兒給我。”

“你哥哥也在這裡?”

“是的。他比我強壯多了,是這裡最強壯的工人。沒有他的話,我早就被丟到垃圾場去了。”

沈玉流道:“經常有人被丟到垃圾場?”

“受傷的,生病的,還有,想要逃走的。”愛國強聲音輕下去,然後用力地咳嗽起來。

沈玉流摸摸他的額頭:“你在發燒?”

愛國強卷起褲%e8%85%bf,卷到大%e8%85%bf處,露出一個猙獰的傷口:“因為這個。”

“怎麼弄的?”

“飛行器上的激光,我原本是開采礦車的,因為速度太慢,挨了一記。”

沈玉流想起在窗口處看到一閃而逝的射線,微微皺眉:“采礦車是指長著象鼻子的鐵犀牛?他們不醫治你的傷?”

“我的工作效率太低,他們想除掉我很久了。是哥哥保護我,一個人乾著兩人份的活。他們每周會給我一小包藥,不讓它痊愈,也不讓他惡化。”

是想榨乾 這對兄弟最後一點利用價值嗎?真是冷酷無情無理取鬨的地方。被劫持了三次,處境一次比一次糟糕,沈玉流開始想念羅馬尼的憨笑和齊肇的刁難。這次,自己身邊沒有花美夢,也沒有帶齊肇母%e4%ba%b2的遺物,應該不會再有追兵了吧?他摸著腳踝,竟有些懷念被細鐵鏈拴在床上的觸?感。

兩人又聊了會兒,愛國強實在支持不住,躺下來休息。雖是躺著,卻睡不安穩。

沈玉流本想問他知不知道衣服上的機關,見他難受得臉色發白,關冒冷汗,隻好閉嘴,順便穿回那件“囚衣”。在沒有想到離開辦法之前,他最好還是溫順一點。

礦工們回來的時候,天色全暗。汗臭、腳臭、狐臭各種味道湧進屋裡,讓閉目養神的沈玉流忍無可忍地醒過來。

大多數人沒理他,隻有鄰床的兩個和他打了聲招呼。

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睡覺打呼嗎?”

“……不打。”

“磨牙嗎?”

“不磨。”

招呼打完地,兩人就睡了。

沈玉流:“……”看著一左一右兩個後腦勺,他百無聊賴地想:遇到新室友,他們應該先問問是否有夢遊切西瓜的習慣才對。比起磨牙打呼,這才是真室友殺手。

第二天天一亮,礦工們就自覺上工。

沈玉流混在人群中,看他們做什麼,自己也跟著做。

“你昨天和我弟弟聊了很久?”身高兩米左右的壯漢一邊說,一邊雙手各抓一塊礦石丟進邊上的電動推車。

沈玉流昨晚就注意過他:“我姓好。”

“……我姓愛。”

沈玉流知道對方對他過度簡潔的自我介紹感到不滿,歎了口氣道:“我叫好姐弟。”

“我叫愛風雪。”他的口氣明顯緩和下來,眼神還帶著些同情,這樣的名字的確很難說出口。他見沈玉流看自己的眼神古怪,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我以為你會叫愛國富、愛國榮之類的。”

“我的名字是媽媽取的,弟弟的名字是爸爸取的。”

“明白。浪漫少女和熱血少年。”

愛風雪沒明白他的調侃,淡然地說:“你動作這麼慢,會被警告的。”

他話音剛落,紅色激光就斜插過來。沈玉流丟開礦石,敏捷地跳了開去。

三角形的飛行器挪到他上方,似乎在表達不滿。

沈玉流急忙賠笑,恭敬地將礦石撿起,放進車時在,撿起,放進車裡,速度比剛才快了三倍。

飛行器逗留了會兒,見他改過態度良好,才慢慢挪到其他地方轉悠。

沈主流抬頭,發現愛風雪看他的目光帶著一絲熱切,但很快又隱藏了起來。其後,兩人沒有再交談。

日子波瀾不驚地過著。

沈玉流剛開始幾日被高強度的勞作折磨得死去活來,連咀嚼的力氣都沒有。過了五六日,身體從疲倦和酸痛的漩渦中掙紮出來,終於跟上其他人的節奏,也不用提心吊膽地看著空中的情況,以免一道激光射過來。十幾天過去,他掌握了飛行器的要求底線,應付工作遊刃有餘,開始有時間和機會觀察四周的情況。

與此同時,他發現這樣做的人不止他一個。好幾次,他的視線與愛風雪相對,彼此心照不宣,又若無其事地分開,誰都沒有捅破這張紙。

他們都在等 ,等對方先開口,以便後發製人。

沈玉流很沉得住氣。騙子的專業素養克製了他盲目衝動的感性,儘管愛國強貌似天真,愛風雪貌似忠厚,他也沒打算主動伸出橄欖枝。

愛風雪顯然也是個善於等待的好手,然而,愛國強的身體無法配合。

從愛國強越來越大的呻[yín]聲以及食物越吃越少的狀況,沈玉流猜測,再不接受治療,他可能拖不過這個月。為此,愛風雪與每日送食的人起了爭執。他想要更多的藥物,卻遭到拒絕。對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