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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地眯了起來,“不然,你把你那隻鬼仆給我也成,他的品級雖然不高,不過勝在乾淨,倒也抵得了這一千塊。”

“不好意思,我覺得有他……”張非指了指小吊,“不用你帶,我也能出去。”

小吊就算不能戰勝布下鬼域的鬼,至少也能保護他到鐘錯到來。見此,那人冷哼兩聲:“我要在此殺鬼,你要是不跟著我,被流彈傷著了,可不是我的責任!”

這回又是直接威脅了……張非一攤手:“沒關係啊,那我就等到你把鬼殺了之後再走。”

那人頓時卡殼,眼睛很不爽地盯著張非。白貓此時卻歎了口氣,長尾巴一掃掃到那人臉上撓了撓。那人頓時不滿,嘀咕地說著“你怎麼老這樣”“我怎麼賺錢”之類的話,說了幾句他似乎說不過和尚,才哼哼兩聲,衝張非指了指:“你,跟上。”

說完,他也不等張非真的跟上,便大踏步走了出去。張非無可奈何地一笑,跟在他後麵走了過去。

那人看起來年紀不大,做事卻很細心,每走幾步,他就會用一把水槍在地上留下一個紅色印記。張非好奇地跟他打聽,那人很不客氣地瞪他一眼:“免費服務你還想多問?”

“……”張非聳聳肩,縮回去了。

“我這手可是很厲害的,這兒的地縛鬼是被燒死在這裡的人的怨氣集合所化,它的身體就是這個超市本身,要想殺,除了把這個超市拆了,就是找出那最核心的一股怨氣。”他不讓張非問,可沉默了一會兒自己又忍不住說了起來,“不過,最核心的一股怨氣也會躲,想要把它找出來,就隻能把這一片區域挨個控製好,用最少的材料封鎖最大的空間,才是……”

他話沒說完,隻見他眼前一塊瓷磚忽然炸開,瓷片飛射,尖銳的角直直朝著他眼睛刺來。那人慌忙躲閃,可避掉了大部分,卻躲不開最後那一小塊,正當他閉眼想硬挨這一下的時候,隻聽叮的一聲輕響,再睜眼時,卻見那邊張非笑眯眯看著他,地上滾著個不知哪來的調料瓶子。

“……切。”嘀咕了聲,那人猛地抬手,手弩射出的箭刺在地麵上,發出尖銳的嘯聲。他肩上,白貓和尚周身光芒閃爍,嘯聲很快就轉為慘叫。瓷磚爆掉之後□的地麵鼓出一個大包,看起來就像是下麵有什麼東西,試圖向四周突破卻無可奈何。

“你以為你跑得了麼?”那人先是得意,再是皺眉,“好大!那個豬頭經理說什麼鬼話,不到十個人能有這麼強的怨?”

要是動用更強的武器也不是不行,但是會花更多錢……還不等他做出決定,卻見眼前空間一陣波動,下一秒,漆黑的錯斷刀破空而來,猛地打在那個鼓包上!

陣陣慘叫響起,一瞬間,數條灰影騰空而起,很快便沒了影子。

“小飛!”張非心情大好,連帶著鬼仆小吊也一陣歡呼。

“……”那人吃驚地看著拎著錯斷刀走出來的鐘錯,看著看著,他的眼神慢慢變了。

“你難道命中和這些東西有緣?”鐘錯一路從梯跑下來跑得氣喘籲籲,看到張非沒事,他才鬆了口氣,語氣卻越發不好,“下次說什麼我也得跟著你!”

“知道啦知道啦,對了,這是……”他指了指那邊的人,想跟鐘錯做個介紹。一轉頭,卻看到了令他吃驚的一幕。

那人麵無表情地抬手,手弩直接瞄準了鐘錯。一勾手,銳利弩箭帶出一聲脆響,朝著猝不及防的鐘錯射來!

“我還當是什麼東西,原來是……鬼王啊!”

弦響,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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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箭飛來的刹那,鐘錯瞳孔猛地一縮,正要閃躲,卻覺得肩膀上多了一分力量。

張非……?

還不等他想個明白,弩箭已破風而至,從他臉邊掠過,射中了身後的一團灰霧。

那灰霧發出一陣慘叫,整個兒爆散開來,燒焦似的味道四散。

“我還當地縛鬼都沒腦子,想不到也懂聲東擊西麼。”抄了手,那人唯一露在外麵的眼睛很不屑地看著鐘錯。

鐘錯沉默地看著他,沒有開口。張非歎了口氣,把手從鐘錯肩膀上拿起來:“謝謝你幫忙,不過下次能不能先說一聲?”

“憑什麼?”那人冷笑了聲,眼睛掃過張非手腕上的束靈環,又在他臉上瞧了會兒,很做作地歎了口氣,裝出老氣橫秋的成年人口%e5%90%bb:“原來你是鬼王祭師啊……可惜了。”

“可惜?”

“是啊,我看你人不錯,卻要給地府賣命,不是可惜是什麼?”那人隨手拆下腕上的手弩,又摘了口罩麵具,從背包裡抽出個外套擋掉身上的零碎。幾秒鐘的工夫,他就已從“衣著古怪的人”變為“衣著臃腫的人”。雖然還是奇怪,卻比剛才正常許多。

摸了摸肩上的白貓,那人轉過身去,最後瞥了鐘錯一眼,嘴角微揚:“你以為祭師這個詞裡為什麼要有個祭字?就是因為他們不過是地府拿來打磨鬼王的祭品——而已。”

“真是個怪人……”那人遠去,張非不由嘀咕道。他瞟了眼鐘錯,並不意外地發現小鬼臉色異常糟糕,便笑嘻嘻地伸手去捏他臉,再毫無懸念地被打開手。

“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鐘錯悶悶地問。

“我不小心進了鬼域,然後讓他的貓救了,又被他帶到了這來。”張非解釋道。

“是啊是啊。”一直縮在張非身後的小吊這會兒探出頭來,“他那隻貓好厲害!差點沒打死我!我敢保證,那絕對不是……”

他正要抱怨,卻見鐘錯朝他勾勾手,自覺被主人召喚了的鬼立刻%e5%b1%81顛%e5%b1%81顛飄了過去,落到鐘錯掌心上。冷笑了聲,鐘錯毫不猶豫地一攥拳,把他整個兒捏在手心裡。

“饒命啊主人!”

“饒?我是讓你來救人的,結果呢?”鐘錯黑著臉繼續用力,小吊嗷嗷叫了兩聲,敏銳發現這樣下去自己隻有被遷怒的鐘錯捏死的份,便痛下決心,將功贖罪。

他聚起全身力氣,撕心裂肺地喊了聲開。隻見周圍空間猛地一抖,在地縛鬼散去之後還借著陰氣殘存的鬼域應聲而破,一聲脆響後,猝不及防的兩人隻覺眼前一花,周圍的鬼域已經轉為現實。

對,現實。

超市裡,來來往往的行人齊齊駐足,看著突然出現在超市中央的一大一小。大人臉色通紅小說,身上的衣服也解開了大半,活像個醉漢。小孩兒手上拎著把關公耍的那種大刀,臉色很不好看,一手還虛虛攥成個拳,像是要打人似的。

這樣的兩人就算走在大街上也會引人注意,更何況是突兀地從超市中間冒出來?

他們……是怎麼出來的?

拚命從鐘錯手裡鑽出個頭來,小吊得意地看著周圍,深感自己寶刀不老——就算修為去了大半,照樣能輕鬆擊破鬼域,這叫什麼?這就叫實力呐~

他正趾高氣揚,卻見頭上泰山壓頂,張非的巴掌整個蓋下來,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小吊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一把拽住鐘錯,張非果斷以最快速度在眾人的目送下衝出超市。

“老子以後絕對不要再來這鬼地方了!”衝出商廈大門的時候,他咬牙切齒地發誓道。

***

“去他X的死肥豬,居然就給這麼點錢……”把信封裡的錢從頭到尾細細數了三遍,確信裡麵不可能多出一張紅票子後,宋鬼牧才憤憤地把信封丟到背包裡。

他肩膀上的白貓抬起爪子在他臉上拍了拍,像是安慰也像是鼓勵。宋鬼牧歎了口氣,背著大包懶洋洋地在街上走。他打扮古怪,一路上引來無數人側目,他也不理,把手插在口袋裡自顧自地走,一路還吹著口哨。亂糟糟的頭發、身後的大包、奇異的衣著,讓他看起來像個自以為才華蓋世卻找不到出路的藝術家。

肩膀上的白貓閉著眼,隨著他口哨的旋律晃動著尾巴,直到哨聲停止,它才睜開了眼睛。

宋鬼牧停在一家商店的櫥窗外,那家店把玻璃擦得很亮,看上去像塊大鏡子,他看著玻璃上的自己,手指繞上亂糟糟的頭發,眉毛皺得很緊。

“你覺得我的發型怎樣?是不是染回去會好一點?”

“喵~”

“當初是我要染成這樣沒錯,但是你不覺得這樣比較帥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喵。”

“我又沒後悔,就是……”搓了兩下頭發,宋鬼牧懊惱地發現自己這頭毛怎麼也不可能揉兩下就變正經。他歎了口氣,側過頭,看著馬路對麵的建築。

陽光照耀下,臨山市第一人民醫院的牌子明晃晃的亮著。

眼裡閃過一絲陰霾,宋鬼牧飛快地撥拉了幾下頭發,讓自己那一頭雜毛看起來柔順了些,又整理了一下衣服,直到他覺得自己的外形已經夠得上“正經”二字的邊緣時,才拉了拉肩上的大包,向醫院走去。

漂浮著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他來幾次厭煩幾次,可此時的宋鬼牧臉上卻不見半點不滿。他急匆匆沿著梯跑著,一路跑到住院部,轉彎時,還差點跟一個拿著東西的人撞上。

“你……”宋鬼牧剛要發作,看清對方之後卻趕忙一低頭,客氣地喊,“林姨。”

“小宋?”被稱為林姨的中年婦女看到他,和藹可%e4%ba%b2的臉上擺滿了笑,“來看你哥?”

“嗯。”宋鬼牧點了點頭,“我哥……怎樣了?”

“氣色看起來好多了,要說這大醫院,就是比那些小地方強,就是這價錢啊……”林姨剛要絮叨,瞥見宋鬼牧臉上急切的表情又不得不收口,“你來了就去看看他,你哥也該想你了。”

“嗯。”飛快應了聲,宋鬼牧朝著那個病房跑去。

看了眼他的背影,林姨臉上笑容慢慢收了起來。她歎了口氣,搖搖頭,慢慢走下了梯。

這間病房是單人病房裡位置最好的一間,向陽,通風,窗外就是醫院的草坪。從窗戶看出去,滿眼都是綠色,夾著星星點點的花,讓人心情也不由得舒暢。

宋鬼牧站在門前,整個人繃成弓弦似的緊,手按上門把,又不敢一口氣按下去,隻能一分一分的小心用力,不出聲地把門推開。

病房的床上,一個年輕人正沉睡著。

他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麵容清俊卻略顯蒼白,一身寬大的病號服裹在身上,更顯出幾分瘦弱。看到他之後,宋鬼牧更是加倍謹慎,幾乎是躡手躡腳地從門口走到病床邊,再小心翼翼地坐下。

其實他也想大聲一點,他曾異想天開地幻想過,自己會不會哪天一不小心弄出什麼動靜,結果床上那人一下嚇醒過來,就像很多編出來的巧合那樣。

可看到他的樣子之後,一切幻想都成了泡影,他隻想儘量的小心,儘量地……不去打擾他。

白貓輕盈地從他肩上跳下,落到病床上。

“哥,我……來了。”宋鬼牧的手撐著床,身體向床上人的方向探過去,臉上帶著有點緊張的笑。

“我今天賺了不少錢……那些地縛鬼還挺厲害的,可惜奈何不了我。就是那個豬頭太討厭了,拚命地想克扣我錢……早晚讓他被鬼啃了。”

“你知道我遇到什麼人了麼?鬼王哦!看起來不是一般的拽……他根本就沒你好,那幫人是什麼眼光,要去弄這種東西……”

他嘴上嘮嘮叨叨地說著,說到好處,還不忘比手劃腳。可動作再大,他也存著一分小